《重生为后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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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后不贤-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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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展翅,姿容绝丽,高华夺目。

    陈婠扶着高挺的肚腹,似是嗔道,“臣妾已经为人母,哪里担得起陛下的谬赞。”

    封禛此一身赤红色龙袍,金线滚边,十二道琉璃缀珠冠冕,气宇轩昂,缓缓踱步过来,舒臂揽她入怀。

    “在朕心中,婠婠永远是最美的。”他满是宠溺的语气,俯身便在朱唇上啄了一下,吃了满口胭脂。

    沈青桑等人见惯了皇上如此宠爱,便都垂着头,装作看不见。

    陈婠握了嘴,“臣妾才涂好的,又被陛下给弄花了妆。”

    封禛却是朗朗一笑,揽着她往妆镜台前按着坐下,“花了正好,朕再亲自替你画上。”

    轻轻扳着她的下巴,微微抬了起来,一时静静地凝眸。

    第一次拿起胭脂,习惯握剑的手此时的动作显得如此笨拙,但仍是一板一眼地替她涂在唇瓣上。

    略微粗粝的指腹,轻缓地摩擦抹匀。

    “这眉毛还浅了些,”他端详着,仿佛如何也看不够,便又执起眉黛,温柔地描了起来。

    殷红华美的衣袍交织在一处,缠绵悱恻,他十分专注,将满心情绪付诸笔端,一笔一笔,似要弥补太多的不圆满。

    旭日高升,时辰临近。

    端详着菱花镜中秀美的面容,封禛这才满意地扶她起来,一同往明堂大殿而去。

    凤尾玉鞋之下,步步红菱,两旁栽满了她最喜欢的梧桐木。

    因为身子沉重,陈婠走的格外小心谨慎,头上的凤冠亦是沉沉压下来。

    龙凤鸾撵早已侯在殿外,悠悠然走远。

    六道白玉石桥横贯在明堂大殿前,满眼朝服玉笏,百官垂首静肃。

    编钟罄音厚重低沉地响起,钟鸣礼乐,肃穆浓烈,回荡在皇城上空。

    只见帝后两人执手相携而来,皇上清华濯濯,俊美英武。

    新后凤袍长长的群尾迤逦,拖在身后,高贵华丽,犹如月照牡丹。

    封禛忽而停步,转身双臂一弯,便在群臣面前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宁春跟在身后托着群尾,亦步亦趋。

    “婠婠有孕在身,太辛苦了些,朕将你抱上凤座。”他声音淡淡,镇定自若,丝毫不理会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登玉阶,入殿门,踏过悠长的锦绣路,将她置于凤座之上。

    盛大而恢弘的明堂展现眼前,立后诏书肃然宣读,而后群臣伏身,山呼叩拜。

    自始至终,封禛都紧紧与她十指相扣,此刻,所有过往都将结束。

    陈婠知道,放下过往,这一刻才是真正地重生。

    封后大典临近结束之时,腹中一阵剧烈的胎动猛然袭来,接着便是如海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的紧缩绞痛。

    分娩前的阵痛,陈婠经历过一次,永生难忘。

    封禛感受到她的颤抖,转头却见她脸色苍白,微微倾着身子。

    “皇后如何了?”他蹙眉,关切地问。

    陈婠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臂,“陛下,臣妾的肚子…只怕要生了。”

    此时,明堂之上正在宣读礼制法典,就见皇上猛地站起来,抱起皇后便往内室走去,“将太医院御医和女医官全部宣来,不许耽搁片刻!”

    腹中阵痛有规律地翻涌着,陈婠能感到身下有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封禛心中焦急,亦顾不得帝王形象,挥脚便将殿门踢开,直冲着床帏过去。

    一抬手,便看见满手沾的鲜血刺目。

    一颗心,登时吊了起来,素来从容的皇上,此时便如同热锅上的蝼蚁,坐立难安,一会又握着躺在床上皇后的手,安抚着,一会儿又踱到门前,催促御医。

    其实,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但他却觉得过了太久太久。

    “胎儿提前降生,皇后娘娘的情况有些危及,还请陛下移步外殿等候。”魏太医不敢丝毫大意,片刻不停地着手准备接生。

    听着门内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撕心裂肺,每一声都落在他心尖儿上。

    宁春劝了几句说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必定是母子安康无恙,但皇上始终站在门前等着,端来的茶冷了又添上。

    产程并不平顺,魏太医神色凝重地出来禀报,“皇后娘娘骨盆窄紧,胎儿不足月,现下娘娘有些脱力,微臣特来告知陛下情况。”

    封禛面冷如霜,“朕的意思,必要你们太医院保皇后母子平安。”他顿了顿,眸光幽深,“若当真有难产的状况出现,朕要保皇后。”

    魏太医请示完毕,道一句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便又关门入内。

    听着陈婠的声音越来越弱,封禛急的恨不得冲进去。

    但分娩之事,他却无能为力。

    不知觉中,已然满额细汗,取下琉璃玉冕,重重放在案头上。

    宁春此时劝也不敢多言,听魏太医的意思,只怕皇后娘娘的情况不容乐观…

    一室死寂,便在焦灼之时,一道响亮稚嫩的啼哭声划破寂静,犹如天籁。

    封禛素身站起,第一个推门而入。

    里面人影幢幢,女医官儿抱来裹在襁褓中的婴孩,一屋子宫人齐齐跪下,“恭贺圣上,皇后娘娘诞下帝姬,母女平安。”

    接过柔软的小身子,封禛竟有些激动的手足无措。

    是帝姬。

    躺在榻上虚脱的女子,湿哒哒的头发黏在两颊上,掀起眼皮,封禛便连忙抱着孩子过去,放在她臂弯中,先极是温柔地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辗转深吻,良久才放开,“婠婠辛苦了,孩子似你一样好看,是个可爱的帝姬。”

    似乎有微微的遗憾划过眼角,封禛握住她的手,俯身耳畔轻语,“莫担心,咱们的麟儿总会来的,朕最喜欢帝姬,看她的眉眼多像你。”

    陈婠本有些失落的心情,被他的话逗笑了一分,血色尽失的唇开合了道,“才生下来的娃娃,陛下就看出眉眼了?”

    封禛将她们一起抱在怀里,乃是最大的圆满。

    “她出生在凤座之上,朕便拟好了字,就唤作封鸾,封文渊帝姬。”

    陈婠的确已经累极,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合着,“封鸾,鸾儿…”——

    文渊帝姬周岁生辰时,阖宫上下举行盛大的生辰宴,为庆帝姬生辰,皇上下旨该年号为昭平初年。

    毓秀宫中,前来道贺之流络绎不绝。

    各色礼品摆放了整整一个屋子,温软的床榻之上,铺了数层真丝锦缎的床单,粉雕玉琢的白胖娃娃,裹在精致的对襟小锦袄之下,颈间挂着一枚精致的小玉锁。

    一双乌黑的眼瞳水灵灵的四下张望,咿咿呀呀地想要学话,时不时将胖乎乎的小手指头塞进嘴巴里吮咂。

    肉嘟嘟的脸蛋儿,咯咯一笑,就跟着颤抖,教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才好。

    当真是可爱的紧,宫里的老嬷嬷见了,都说从没见过生的这样好的女娃娃,比溧阳长公主小时候还要可爱许多。

    湖蓝色的身影从殿外悠然迈步进来,净了手,皇后娘娘便连忙过来抱鸾儿喂奶。

    宫中有专职喂奶的乳娘嬷嬷,但皇后却要亲力亲为,如此下来,一年来夜间都不曾睡过整觉,原本略微丰腴的身段,登时就瘦了下来,如今纤腰袅袅,形如少女一般,但举手投足见却多了几□□为人母的慈和,舒服的紧。

    鸾儿一见娘亲来了,便拱着胖乎乎的身子,飞快地从床尾爬了过来,黏在陈婠身上。

    方才在正阳宫应酬了一会儿,陈婠便留皇上在那,自己记挂着鸾儿便先回宫。

    几位命妇入宫拜见皇后,这会儿齐齐围在鸾儿身旁,逗弄着可爱的娃娃。

    “帝姬这小衣裳做的真巧。”说话的正是沈尚书的女儿沈楚嫣,如今的丞相儿媳妇。

    陈婠淡淡一笑,“不光衣裳做的巧,鸾儿这小玉锁也是出自尚宫局一位女官的巧手。”

    沈楚嫣没再细问,便说也只有这样的好物才能配得上帝姬。

    待鸾儿玩累了,皇后抱着去内室喂奶,众人这才散了。

    才放下鸾儿,替她盖好锦被,陈婠轻手轻脚地出来。

    便见大将军步入殿门,兄妹二人说了会话儿,就见大哥神思不在此地,“安司制被本宫派去宫外采买,今儿不巧,不在宫中。”

    见他眼中划过一丝失落,陈婠便打趣,“大哥既然如此紧张她,何不早日娶回府中中。”

    陈棠轻声一叹,“姮儿年纪尚小,我总怕亏待了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婠轻声一笑,眼眸促狭地望着已经越来越近的身影,故作不知,“大哥想要开口说什么?”

    身后女子轻缓的脚步停在不远处。

    沉默良久,陈棠才终于吐露真言,“我想照顾她一辈子,但又怕南征北战,不能给她安定的生活。”

    陈婠忽然摆摆手,“安司制都听清了吧?还不快过来答应了。”

    陈棠这才彻悟,原是中了陈婠下的套。

    安姮施施然过来,陈棠站起身子,比她高出一个头还有余。

    经过一年来的相处,安姮早已被陈棠俘获了芳心,只是性子倔强,不肯表露。

    而当陈棠发觉时,这个小女子早已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忘不了。

    陈婠屏退殿中宫人,自己也带上门,将他们两人留在殿内。

    安姮一动不动地站着,陈棠走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姮儿可嫌弃我比你年长许多?”

    安姮不言不语,陈棠胸中闷闷,望着眼前清丽的脸容,索性将她脸颊捧起,俯身强悍地吻住那张樱桃小口,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安姮被他强势的男人气息笼罩着,早已失了心,她满面潮红,低声如蚊,“奴婢不怕奔波劳苦,只要有将军陪着,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第二日,大将军上书奏请赐婚,求娶尚宫局女官安姮。

    此姻缘由皇后亲自做媒,便定下了日子。

    陈婠能看的出来,大哥是真心喜欢她,而如大哥这般巍峨的男子,必定要有个水样温柔的女子相伴,才最合适。

    安姮心灵手巧,性格娇柔却不造作,品性是极好的。

    眼看大哥终于觅得良缘,也不枉这一番忧心。

    夜间,皇后正陪陛下在正阳宫看书,宁春却急忙忙进来禀报,说是合秀宫出了事,请陛下移步定夺。



久第92章 终章 …同心不惧久别离

    来到合秀宫时,宫门冷落,夜月风黑。

    此刻,殿中灯烛昏暗,一片狼藉。

    皇上沉步入殿,“温淑妃人何在?”

    但见绿姚等婢子跪了满屋,惊慌失措地道,“娘娘正在内室,奴婢们如何劝说也不管用…”

    合秀宫中,陈婠并不常来,后宫听事因为忙着鸾儿周岁生辰,也无暇顾及,便搁置了许久。

    温淑妃一直称病待在殿中,不与人走动。

    忽而,内室之中传来淡淡古琴声,时断时续,在夜色中莫名添了几许凄凉。

    两人对望一眼,封禛牵了她的手,便一同迈步进去。

    重重帷幔被掀了起来,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一滞。

    满地断发,零乱地飘散在地上,触目惊心。

    琴弦猛地一声裂响,发出刺耳的音色。

    指下琴弦断,有鲜血渐渐染了满手。

    而此刻,女子微红的双目从古琴前抬起来,一身缯衣素面,清瘦的脸容上不复往日神采。

    封禛只是立在原地不动,冷眼看着她踏着满地断发,一步一步走来,跪在身前。

    “后妃断发,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温淑妃将所有钗环取下,放于身前地面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初春时,周才人没能挺过冬寒,临死前,她告诉臣妾,如今世上再无可留恋之事,去了方一场干净。”

    绿姚跪在一旁,越听越惊心。

    好端端地提那周才人作甚…谁不知皇上厌极了她,临终前也没去看上一眼,可见怨恨之深。

    但唯有陈婠知道,周才人去的那一晚,皇上并非如传言中那般铁石心肠。

    亦是那晚,才从封禛口中,亲自道出了当年的一段渊源。

    周若薇原本并非生来就是病弱之身,未入宫时,曾在一场狩猎中,替皇上挡下一箭。

    那一箭,并非寻常的箭伤。乃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箭端淬了毒。

    毒入心肺,尽管经御医全力救治,但仍是伤了肺腑,禁不住寒凉浸体,便日日羸弱下去。

    没有人知道,皇上封她为太子妃是出于对太后的妥协,还是对她舍命相救的报答。

    也许,流年岁岁之中,就连皇上自己也早已模糊了初衷。

    “如此说来,温淑妃是要效仿与她?”封禛并不将她扶起,任由跪着。

    温淑妃已然心死如灰,温家败落,父亲病亡,兄长流放。

    “臣妾不敢,只求此身能远离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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