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双艳:文姜与宣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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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双艳:文姜与宣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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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哥哥能成为太子,全仗弗儿最引以为豪的舅父。她小小的心里充盈了悲伤和忧惧:以后哥哥跟郑姬母女好,就不跟我好了。

  诸儿发现楚秾神色有异,俯身问道:“妹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楚秾嘟着小嘴,默然不语。

  诸儿一心要逗乐她,便说:“在石门的时候,我听见父亲跟郑伯提到了你哦,你想不想知道?”

  楚秾果真来了兴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提到了我?为什么?”

  诸儿坏笑不语,一脸诡秘。

  楚秾扯他衣袖:“哥哥,哥哥,快说呀!”

  诸儿哈哈大笑,捏捏楚秾的小脸:“父亲想把你嫁给我的义兄!忽兄一表人才,*蕴藉,妹妹你福泽不浅啊!”

  楚秾虽小,但酷爱读书、涉猎颇广,已懂得嫁人的大概含义,她有些呆呆地问:“嫁给你义兄……那我不是要到郑国去……”

  “是啊,就像母夫人本是郑国人,卫姨娘本是卫国人,她们都千里迢迢嫁到齐国来了。”

  洁白的杏花在风里飘落,映着太阳,莹光点点,清幽的芬芳丝丝缕缕弥散在空气里。楚秾咬着嘴唇,小脸上透出悲愤的神色,她心里想的全是:哥哥不跟我好了,所以他希望我去郑国,远远地离开他。

  泪水涌上眼眶,她气呼呼道:“我不去!我才不去郑国!”

  诸儿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楚秾已经跳下秋千,向咄咄跑去

第四节 力士
诸儿被立为太子后,搬出了扶鸾宫,住进了东宫。

  楚秾在哥哥邀请下到东宫来玩。东宫正门开在最南端,门前立一座影壁。门道两侧是侍卫、阍人、内侍的公事房。然后穿过一个大庭院,便是正殿。正殿的台基比东宫中任何建筑都高,殿宇巍峨雄丽,殿南有车马广场,三道玉石台阶——中阶,阼阶,宾阶直达殿门。下了正殿的北阶,有东西偏殿。另外从前庭也可经回廊到达偏殿。东偏殿为太子议政、养士、纳贤之所,西偏殿有太子书房、宴厅、寝室等等。走过穿廊,到达内寝,这是太子及嫔妃寝殿所在。寝殿以北是后苑,苑中草木葳蕤,还有大片荷池以及其他奇葩异卉。

  这天刚下过一场春雨,海棠经雨,娇艳异常,绯红的色泽似乎浸透了每片花瓣。落花飘坠到碧绿如茵的草地上,红翠相映,色彩明艳,犹如铺了一层绣毯。

  小楚秾就在这层绣毯上欢快地跑着,忽然撞到一堵“铜墙铁壁”。

  “哎哟——”楚秾倒退几步,只见一个彪形大汉立在面前。

  “妹妹,这位是石之纷如,我成为太子后,父亲送我的礼物。纷如天生神力,力能扛鼎,以后他就是我的贴身侍卫。”诸儿走上前介绍,“纷如,还不快拜见公主!”

  石之纷如岩石般冷硬的脸上毫无表情,躬身行礼,声音也平板沉厚,如铁斧一下一下地斫着木头:“纷如见过公主!”

  他的声音落在楚秾的耳里,似有嗡嗡的回音。楚秾拼命仰头,好奇地打量他。可是他太高大了,像一座铁塔,她只能看见他满腮的黑胡子,有如铁帚。

  亦步亦趋紧跟在诸儿身后的徒人费笑嘻嘻道:“公主你把纷如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诸儿大笑。

  纷如和楚秾两人却十分严肃。一个是漠无表情的严冷,另一个是瞪圆了眼的认真。

  呆呆地看了半晌,楚秾回头,笑对诸儿:“哥哥,你把他送给我好吗?”

  徒人费嬉皮笑脸地说:“公主,不如把我送给你吧!”

  “我才不要你,我就要纷如。”楚秾瞪他一眼后,继续望定诸儿,“哥哥,你不舍得给我吗?”

  诸儿好生为难,但凡身为国君,都有心腹力士,不论出行或征战,可为车右,保驾护航。纷如勇力超群,千金难求,禄甫送给诸儿,其实就是因为他日诸儿将为一国之君。

  然而,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东西,妹妹想要,他不给的。

  稍一迟疑,他便爽快地说:“好,我没问题,只不知纷如自己……”

  纷如一低头就对上楚秾晶光灿烂的大眼睛,他立即转开目光,面无表情,声如洪钟地说:“奴臣愿意侍奉公主!”

  徒人费跳到两人之间,拍手道:“这就叫做——你情我愿,哈哈……哎——哎哟——”

  石之纷如将徒人费一把拧起,像提一只小鸡,徒人费四脚朝下,在空中手舞足蹈,尖声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诸儿仰头大笑,楚秾拍手大笑。

  石之纷如脸上依旧纹丝不动。。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五节 棋子
楚秾住在扶鸾宫,名义上是郑姬的女儿,她凭空多了一个侍卫,当然必须禀知郑姬。

  她煞有介事地带着纷如求见郑姬,小脸上满是严肃庄重,仰起头来对巨人说:“快拜见夫人!”

  郑姬一头雾水,只听楚秾说:“母夫人,这是我的侍卫石之纷如。”

  郑姬一看见她俨然小大人似的老练模样,就非常憎厌,冷冷道:“哪里来的侍卫?”

  “是哥哥刚送我的。”小楚秾镇定地望着郑姬。

  郑姬最恨她这样子,但她非已亲生,郑姬反而不敢像对弗儿那样恶声恶气,只得强抑怒火,严厉地说:“你把他还给诸儿,扶鸾宫定制已满,不需要侍卫。”

  楚秾咬着小嘴,沉默不语。

  第二日,禄甫驾临扶鸾宫,郑姬接了驾,满面都是喜色。扶鸾宫禄甫还算来得勤的,但对于郑姬,仍旧觉得每一个独守的夜都是难熬的。

  两人缠绵一阵后,禄甫突然说:“我准备送一个侍卫给秾儿,你看怎么样?”

  郑姬当时就给咽住了似的,一口气堵在喉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心里只想:好啊,小姑娘给我来这一手。

  到了哺时,弗儿和楚秾来跟父母一道用晚膳。郑姬趁禄甫不注意的时候,冷冷地瞪视楚秾,楚秾毫无惧色地迎视她的目光,两人对视良久,楚秾竟不曾移开目光,一个小姑娘竟有这份定力,也叫郑姬暗暗心惊。

  郑姬想,自己跟一个小姑娘斗气,也真是可笑。她的生母已经死了,不会再来争宠,她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不知为何,郑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是自己亲生的,早就一顿拳脚泄恨,但是对楚秾,她还真不敢怎么样,想来想去,只能……

  用过晚膳,郑姬就打发两个小姑娘回自己的房间。

  弗儿和楚秾走在穿廊上,弗儿撇着嘴道:“每次爹爹来,娘就急急赶我们走。”

  穿廊里挂着风灯,洒下淡淡清辉。楚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接话,她经常这样,因此弗儿也不以为怪。弗儿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女,对楚秾附耳低语:“我们回去看看爹爹和娘在干什么……”

  不等楚秾回答,弗儿大声喊道:“哎呀,我的香囊忘在母亲殿里了,秾儿,陪我回去拿好不好?”

  两个侍女正要说话,弗儿声音甜甜的,笑嘻嘻道:“杏儿姐姐,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我们马上就回……”

  姐妹俩蹑手蹑脚地绕过侧阶,阶下有值勤的侍卫,她们躲开了他们的视线,溜着墙壁走了一段,终于听见郑姬的声音,弗儿捏捏楚秾的手,两人蹲下来,贴着墙角。

  “秾儿跟忽儿年龄差距太大,与其让忽儿等那么多年,不如先把弗儿嫁了。”

  郑姬的话一字一句进到姐妹俩耳里。弗儿心里猛然一跳,看向妹妹。朦朦胧胧的月光映着楚秾的脸,一双清幽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显然很震惊。

  弗儿感到一阵难言的羞耻与愧疚,她想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这样做。郑国是当今第一强国,郑国太子忽是英名远扬的一代贤储,不知道有多少列国公主芳心暗许,这桩好姻缘既然落到了妹妹身上,她怎么能横刀相夺?

  弗儿低声对楚秾说:“你放心,我不会……”

  “嘘……”楚秾示意姐姐噤声。

  禄甫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发话了:“弗儿也还有两年才及笄,她们都还小,此事过几年再议。”

  “臣妾的意思也是她们还小,礼制有云,女子二十而嫁,男子三十而娶。谁知去年在石门,君上竟把婚事早早定下了。”

  “我也是看郑忽仪表非凡,资质过人,打心眼里喜爱,所以急于结这门亲。”

  “如此佳婿,君上只想着给秾儿,就没想到我的弗儿。”

  “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两个女儿都是我齐国一双无价之宝,是我与列国邦交的大棋子。你忘了当年我把秾儿交给你时说的那番话了?”

  “臣妾记得,君上让臣妾金尊玉贵地养着秾儿,因她将来可用以联姻大邦,君上让臣妾切不可出了差错,毁了君上缔交外邦的一步棋。”

  “你明白就好!唉,儿子我是嫌多了,嗣君只有一个,这么多儿子反而生祸。女儿却是嫌少了,女儿越多可以结好越多的邦国。”

  “现下几个大国的国君都已年长,中宫已置,我们的两个公主又都年幼,看来只能着落在列国的储君身上。”

  没有听见禄甫答话,大概他点了头,只听郑姬说下去道:“卫国一向与齐国通婚,只是卫侯在位这么多年了,竟不见生儿子。宋国的公子冯目前托庇我哥,如果我哥为他伐宋,立他为君,这个宋冯倒是个人选……”

  楚秾不再听下去,站起来就走,弗儿一怔,随即跟上去。两人都不说话,默默前行。

  两个侍女已等得不耐,沿着廊道寻来:“小祖宗们,怎么去那么久?”

  侍女们见两个公主都不搭理,很是诧异,互相看看,又不敢多问。

  一路上,姐妹俩都沉默不语。对于楚秾来说,禄甫并非自己生父,是她幼小心灵中最敏感的伤疤。她从小自卫的意识又是那么强,不轻易相信和亲近别人,所以对禄甫一直是很防备和疏远的。但是多年来,禄甫对她一直疼爱有加,随着时光流逝,她心里的伤疤平复了,为了要来石之纷如她甚至还敢动用父亲的宠爱。然而现在,禄甫一席话,无疑重又揭开了这个旧疤:原来父亲的疼爱都是假的,都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对于弗儿来说,她是唯一的嫡出,自小就是齐宫里最骄傲最尊贵的公主,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所以她小时候常常欺负楚秾。然而随着年岁渐长,她开始明白,她与母亲所以有此地位,全仰仗威震列国的舅父寤生,并不是因为父亲真的从内心深处珍爱她们母女。今晚父亲一席话,更加证实了这一点,她心里更觉凄凉无趣。

  两个小公主各想各的心事,到了分手的地方,弗儿倒先振作起来,安慰妹妹:“秾儿,别难过了,反正你我都是一样的处境。”

  楚秾却抬起头来,对姐姐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弗儿愣愣地站着,心想,为什么妹妹的表情显得很释然?像是并不难过似的?她哪里知道,楚秾比她小,也比她内向,心思却比她深密得多,楚秾在一阵难过之后,反而有一种本能的安全感。禄甫将她养在宫中既然有这么大的用途,那么就绝对不会亏待她了。这种出于利益的爱护,比过去她所认为的出于善心的爱护,恐怕更加令人放心。

第六节 求婚
宋国是殷商后裔,武王灭纣,分封纣的儿子武庚。武庚勾结武王的两个弟弟谋反,周公旦平叛后,改封商纣之兄微子启,微子启即宋国始封君。

  商朝有兄终弟及之俗,宋宣公慕祖风,不传位儿子,而传位与弟弟,是为穆公。宋穆公为报兄德,也不传位儿子,而传兄子,是为宋殇公。穆公之子,便是郑姬所说的“公子冯”,公子冯与君位失之交臂,心怀不满,出奔到郑国。寤生常欲伐宋,扶立公子冯。因此宋殇公颇忌郑国,早就想加兵于郑,但是郑与齐结盟,宋国若出兵攻郑,齐必助郑。一国难敌两强。

  出兵郑国的机会总算被宋国等到了。

  事出卫国。卫桓公在位多年了,却没有生出一个儿子,多次表示死后将传位给同母弟公子晋。可是这个公子晋好色如命,竟与自己父亲的侧妃夷姜私通。当时把儿子与父亲的妾通奸叫做“烝母”。公子晋“烝母”还烝出了两个儿子,一曰急子,一曰顽。

  卫桓公还有个异母弟叫州吁,这人听说卫桓公要传位给公子晋,而不是自己,当然心有不甘,日思篡位。州吁向来与卫国名臣石蜡之子石厚交游,石厚为州吁设谋,卫桓公将往周室朝王,可于践行之际行弑。

  州吁用石厚之计,一举除掉了卫桓公,自登君位。卫桓公生前就属意公子晋,现在州吁上台,公子晋当然身处险境。所幸他的正妻邢姬是邢国公主,于是他逃出卫国,避难于邢国。他烝母烝出的两个儿子急子和顽寄养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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