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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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狐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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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寒月觑其架式恁是熟稔,想来是先前做多了做惯了,不觉也回嗤了一声。

    “灵儿那边有个小亭子,你先去里边坐着,敬飞会为您烤鱼煮笋。”

    “好!“灵儿欢快应着,一蹦一跳地去了。

    “有话要说?”宿虓挑问。“灵儿受伤的事,你早已晓得了罢。”

    “哼。”就算对这个男人有了七八分的认同,置灵儿重伤之事要他释怀仍然艰难。

    “伤他的人,有两个。”

    “哪两个?”宿虓目聚恨芒。

    “原本,这两个我都要自己料理,连百鹞也不容插手。但近日见到你,我居然常想到戒嗔大师的那句话。”治标不若治本,顽疾理当早除。“所以我欲借阁下力量用,让天岳山那群道士彻底段了念头。”

    “哦?”宿虓兴趣高涨。“说来听听。”

    因一手上佳的野炊厨艺,得以伙行此次郊游,久离城主左右的敬飞诚惶诚恐,是以施尽浑身解数,将鱼烤得焦黄香脆,笋煮得鲜甜甘美,以求女主子欢心。女主子欢心。城主便会高兴,兴许就能让自己重回左右伺候。

    果然,摘野花,追鹿兔,吃烤鱼,喝笋汤,灵儿玩快乐,吃得也快乐。而秋寒月注视着桃花般的快乐小人眉'炫'舒'书'服'网'目展,心情与情绪,都臻至最佳。

    正当敬飞满怀信心满怀憧憬地洗剥着膳后野果再接再励之际,事情有了另步演变南宫夫人领着新认的义女一家游玩至此。

    那行人到达时,宿虓正捧着一只捉来的喜鹊逗引灵儿,两人绕着亭子打圈追逐,秋寒月居坐亭盎然觑视。

    “这是在做什么?”南宫夫人进林便见这幕,僵声问。

    秋寒月回眸,稍稍一怔,起身相迎,“姨娘怎会来了?”

    “以往姨娘不是最喜欢来这个地方散心的么?”南宫夫人反诘。

    这话,他如何回应都嫌不对,索性莞尔不语。

    南宫夫人指了指犹在那厢追逐玩闹的灵儿与宿虓二人,凝颜道:“这是在做什么?纵使兄妹,如此行止也太不妥当了些,何况他们并非真的兄妹,不是么?”

    含笑睞去一眼,他道:“灵儿孩子心性,爱玩爱闹,随她罢。”

    南宫夫人眉峰顰起,“寒月,她是要与你互扶互持的妻子,不是需要你惯纵溺爱的女儿,此情此景,被别人见了,会怎么说?”

    六十八、闲林异趣(二)(VIP)

    他凑前一步,赖赖笑道:  “幸好见得的是姨娘,不是别人。”

    “你别又没个正经,姨娘我和你说……”南宫夫人叱到半路,骤然记得同行诸人。  “谁说只有姨娘,你没见到之谒和她的双亲么?”

    他视线向姨娘身后浅微递了递,哂道:  “难怪寒月镇日瞅不到姨娘踪影,原来是陪别人去了,寒月会伤心呢。”

    南宫夫人面上始现笑颜,  “不是别人,是自家人,姨娘认了之谒做干闺女,她该叫你一声表哥才对呢。之谒,还不快来见过……”

    “小心!”  他身如离弦之箭疾出,比宿虓快了一步将脚尖挑绊到根藤的小人儿扶住。

    “嘻,哥哥!”灵儿全然不知发生何事,以为哥哥参与进自己的游戏,小脸先在他胸前衣襟上将额上薄汗蹭去。  “哥哥抓只喜鹊姐姐给灵儿好不好?”

    秋寒月俊眸眙视,恶声道:  “你敢再绊到树藤,哥哥一定会罚你。”

    “嘻~~”全然不惧,小嘴兀自嘻弯。  “哥哥生气,好丑!”

    小东西!他一气,探手到她腰间,搔着最怕的痒处。  “敢说哥哥丑?嗯?

    还敢不敢?敢不敢?嗯?”

    “呀……哥哥铙了灵儿……嘻……哈哈……饶命啊哥哥……”酥酥软软,爱爱娇娇地,小人儿笑倒在最爱人的胸前。

    那厢,南宫夫人目蹙*意,  目浮愠色。在她左侧,已换下青楼女子艳色衣裳回归清纯颜色的之谒姑娘面无表情,但一双看透世情的冷艳目底,隐隐浮现讥意。

    时过晌午,日光飘过树头,映得树影婆娑悠长,百闲林越发宁静悠闲起来。

    待一行人在南宫夫人提议下围坐亭内石案,之谒双亲闻听眼前人即是飞狐城城主,双双跪地,为救命之恩千恩万谢。

    秋寒月淡道:  “救你们性命的不是本城主,不必如此重谢。”

    “若无城主,这桩案重审不知会拖到几时,无论如何,我们夫妻都该感念城主的恩德。”那夫妻仍一径叩首不起。

    “二位执意跪在这里不起,是要本城主离开么?”

    “城主大人莫生气,咱们夫妻起来了!”那夫妻平身归座,满面的感激。

    “城主不仅救了咱们夫妻,还救了咱们的女儿。若非南宫夫人认她当了干闺女,她在飞狐城内不知要如何活下去。您是咱们举家的大恩人,要怎么报答才好?”

    “本城主的姨娘所行善事,只是出于姨娘自己的善念,与本城主无干。二位千万莫把这笔恩德记到本城主头上。”好端端一个游玩之日,遭大煞风景,扫兴呐。

    南宫夫人笑道:  “寒月

    说得对,都是自家人,讲什么恩德,见外了不是?”

    秋寒月眉梢懒懒一动,没有说话。

    见着那夫妻两人仍是不能安持,南宫夫人再喂定心丸。  “汤员外,汤夫人,你们是我的干亲家,你们也该明白我是打心底里喜爱之谒这个孩子的。既然之谒做了我的女儿,坐在这里的,便没有什么城主和恩人,只有自家人,明白么?”

    ……汤?汤之谒?原来是三年前名动飞狐城的美人汤之谒,无怪突然消声匿迹,竟是沦落风尘做挹翠楼的莺莺姑娘去了。秋寒月漫不经心思忖着,眼角瞟处,恰见身旁支颐乖坐的小人儿脑瓜一点一点,睫毛一闪一闪,打起了瞌睡,另一畔的宿虓举掌悬空罩在她头顶,遮挡着那缕穿过枝桠袭到粉颊上的炙烈阳光。

    “南宫夫人说得极是,可是该记的德该报的恩终是要记要报的,否则何以为人?”汤员外神情凝重,面朝秋寒月。  “秋城主大恩,草民记在心里,若此生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

    “谁说此生不能报?”汤夫人道。  “咱们就算老了死了,还有女儿。为奴也好,为婢也罢,就让之谒替咱们好生伺候城主,报答城主恩德。之谒,还不拜见主子?”

    汤之谒娥眉紧锁,嫣唇紧抿,粉面压抑着内心蹿上的羞辱,立起身,欲要下拜。

    秋寒月未置一字,敛眉垂睑,伸出臂把身旁的灵儿收归入怀。半入梦境的灵儿依遁着身体的习惯,如条虫儿般左动右移直至找到最适宜的位置,调摆好最舒适的姿势,甜甜睡去,口中依依呀呀的呓语,也不知说着哪国的语言,惹得凝眸注觑的男人唇角温柔上扬。

    如此情境。这一拜若还拜得下去,不啻自取其辱。

    汤之谒面色凛白。

    汤家夫妻窘迫万分。

    南宫夫人暗瞪甥儿一眼,笑打圆场,  “二位说得太过了。按辈分,之谒该叫寒月表哥,世上哪有给自家表哥做奴才的?你们别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嗤!”宿虓突然勾起讥笑。  “正室夫人就在眼前,你们便想把自己的闺女塞给人做小,贱到这一步,二位的牢狱之灾倒是一点也不冤枉。”

    “你……你……”汤家夫妻面红耳赤。

    汤之谒粉拳紧握,面上灰败更甚。

    南宫夫人冷下脸来,  “亲家兄长话说到哪里去了?这般不妥当的话……”

    “哪里不妥当?”宿虓不晓得什么叫尊老重道,何谓止礼不言,惟知不平则鸣,不耐则烦。  “亲家夫人认为适才这两个人当着灵儿的面要将女儿塞给你的甥儿,这等行为很是妥当么?”

    “……他们报恩心切,考虑或许不够同详,但亲家兄长的话也未免流于刻薄,口下失德。”

    “失德又如何?你们有谁敢欺负灵儿,本大爷失德的不止是口!’’

    “你……”南宫夫人许是从未见过这等混不吝的泼皮主儿,气得脸色急变。

    “白虎兄,不得无礼。”秋寒月这时发声。  “请姨娘莫生白虎兄的气,他乃江湖人士,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惯了。说到底,大家无非都是被‘心切’两字使然。适才,汤员外夫妇报恩心切,后白虎兄护妹心切,对上了姨娘的护女心切,皆情有可原,就此算了罢。”

    这话,替各人找妥了理由,若想保住颜面,惟有适可而止。

    汤氏夫妇讪讪垂首。

    南宫夫人面色稍霁。

    汤之谒长睫覆睫,难窥喜怒。

    宿虓哼一声,道:“我今日把话撂在这里,你们谁敢欺负了灵儿,本大爷就让他变成那棵树!”

    话落,掌扬,掌风如刀,袭至处,碗口粗细的树木齐齐断裂,訇然倒地。

    六十九  灵儿的担忧

    百闲林归来,惟一心情不受折扣的,只有灵儿。在哥哥怀内睡到不知今夕何夕,醒来便是温暖解乏的温泉池,而后唧唧喳喳向为自己洗浴的男人述说游玩心情,而后嘴儿被男人所食,春色漫起…

    汤氏一家无足轻重,秋寒月却不得不在意姨娘。百闲林内,他或多或少窥出了姨娘的意愿,正因笃定自己不会如其所愿,所以烦恼方滋,与姨娘相驳,是他所不喜见的。

    “哥哥,水不流了么?哥哥不会走了罢?“接连几日,都有哥哥陪在身畔,深怕前些时日的寂寞再来,灵儿时不时一问。

    “哥哥配这灵儿,不喜欢么?”秋寒月收回杂绪,俯首问。成婚一年有余,还能让自己的妻子如何依赖留恋,做人夫君的端的成就感十足呢。

    “喜欢。

    可是…”小脸微微忧愁。“流水很多,很多人没有家,哥哥不去管,可怜呀。”

    他指腹揉平了两道柳叶眉间的小小褶皱,道:流水已经止住了,没有家的人也安置了,灵儿只须挂心哥哥就好,其他人都交给哥哥里理,明白么?”

    “真的哦?”

    “自己是真的。”秋寒月眯眸。小东西合适会怀疑哥哥的话了?

    “那…”嘴儿张了张,眸儿闪了闪,欲语还休。

    他越发越发狐疑起来,“灵儿想说什么,在哥哥面前也不能说了么?”

    “哥哥不会要那个跳舞的姐姐,是不是?”

    “ 呃?”他 面色顿时冷凝。“有谁对你说了什么么?”

    “没有?”他不信,捧起她粉色小脸,望进那双波光清澈的眸底。“告诉哥哥,嗯?

    “灵儿…”

    后面的话,嘤嘤在唇内,秋寒月纵耳力惊人,也未听得分明,隧微微沉了声,“大些声,灵儿的话不告诉哥哥,还能告诉谁?”

    “…灵儿听见了。”

    “听见了?”

    “白虎哥哥话说得大声,灵儿听见了,只是灵儿好想睡,醒不过来…”

    也就是说,他心无微尘的小妻子将那日的话听在耳里,且悟在心里,明白了哪些人的打算?“灵儿既然听见,为什么没有在醒来后立时问哥哥?”

    “灵儿怕是灵儿的梦,去问白虎哥哥,白虎哥哥不说,所以,灵儿知道不是梦。白虎哥哥和大哥哥一样,坏坏的事都会瞒着灵儿。”

    不吃醋,不必吃醋,该吃醋的人绝对不是他。如此告诫过自己,他深吸一口气,道:“灵儿认为哥哥会要那个跳舞的女人么?”

    灵儿要垂下头去, 脸颊被他捧在手心,不让。

    “跳舞姐姐很漂亮。”她嚅嚅声道。

    “那么,灵儿认为哥哥会要她么?”

    “…灵儿…灵儿不准哥哥要!”

    他俊眸溢出笑芒,“灵儿不准么?”

    “嗯!”忐忑心中多日的话,一旦说出口来,便变得分外坚定起来,大眼睛内的游移畏瑟尽作消失,灵儿倏扬小脸。“不准哥哥要,哥哥只能有灵儿一个人!”

    “为什么?”他问,诚心要勾惹些甜言蜜语来听。

    “因为灵儿也只有哥哥一个人啊。”

    “…”这算哪门子的甜言蜜语?

    “灵儿除了哥哥都不想要别人…”

    嗯,这个还算有些动听。

    “灵儿都不想和别人抱抱,不想和别人换气,不想和别人亲亲,不想抱着别人睡…”

    下面的“不想”,他不想听了,堵住了蠕蠕不止的小嘴,一番轻怜蜜爱之后,眸光腻缠,气息微促,“哥哥除了灵儿不会要别人。”

    “很漂亮的也不要哦?”

    “不要。”

    “只有灵儿哦?

    “只有灵儿,”

    “一直一直到好久么?”

    一直一直到好久。”

    立时,千万朵桃花在灵儿脸上盛放,一时美极艳极灵儿也会一直一直到好久爱哥哥!”“再说一遍。”这样的话,永远也听不腻。

    “灵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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