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壹)·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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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壹)·风起-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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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铮不以为然;至少表面上仍表现得十分谦逊;一副晚生受教了的模样。他的心思目前只放在赤堂和青堂;其他几堂暂时还无暇理会。
  此时楚铮书房内站立着两人;一人便是那青堂执事张伯昌。楚铮看着这张老头;心思却在不停转动。陈振钟毕竟不是青堂中人;当日所说的青堂状况并非全部属实;这红脸膛的张伯昌老是老了些;可一点也不糟;当年青堂势力去了大半;他立即感受到了危机;五年来从民间精挑细选了几十个少年少女;想尽办法将他们送进宫里。如今这些人大都已经在宫里站稳脚跟;有几人还混到了皇上和储君宫中;只是还未受到宠信而已。可以说青堂看似破落;但其能力远非鹰堂其他人所想的那般不堪。
  在张伯昌提供的青堂属下的名单中;有两个人很快引起了楚铮的注意。
  这两人是兄弟;哥哥叫陆锋;弟弟叫陆鸣;兄弟两人出身于书香门第;原先家里还算富裕;也有不少良田;就因为这几块田地与当地一家大户人家起了纠纷。楚铮翻看了一下;发现这家大户人家他居然熟悉;就是那太平展家。展家为了得到那些田地;便勾结官府将这两兄弟的父亲陷害入狱;不久;这两兄弟的父亲不堪受辱;在狱中上吊自杀;母亲激愤之下也投井身亡。兄弟两人被逼得走投无路;幸而被鹰堂中人所救。张伯昌见他们兄弟能写会道;便将他们编入青堂;并许诺帮助他们复仇;但条件是兄弟两人中要有一人净身入宫。两兄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只是在何人进宫的问题上两人争执不下;结果陆锋偷偷溜出去找人净了身;弟弟陆鸣无奈之下只好哭送哥哥进了宫。
  站在张伯昌身后的就是那两兄弟中的弟弟陆鸣;年纪只有十七八岁;神情有些拘谨。他只不过是青堂的一个寻常弟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有机会跟随执事来拜见堂主。
  楚铮看了陆鸣一眼;对张伯昌道:“他哥哥陆锋是在储君宫是做什么?”
  张伯昌躬身道:“陆峰目前是负责为储君打扫书房;但储君不好读书;所以平日也见不了几次。”
  楚铮想了想问道:“张执事;青堂这几年送入宫的人相互间认识吗?”
  张伯昌摇了摇头:“并不认识;这些人都是分开逐个安排进宫的;即使向宫外传递信息;也都是用暗语写好后放在一指定地点;由专人负责传送。”
  楚铮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陆鸣说道:“你与你哥哥时常联系吗?”
  陆鸣道:“回堂主的话;属下与家兄有联系。属下奉张执事命在常茂酒楼做事;宫里也有些人知道我们兄弟是逃难来京城的;一个入了宫;一个在酒楼打杂。”
  楚铮唔了一声;来回走了几步;对张伯昌说道:“以后他们两兄弟划入我属下;你另行安排专人为陆锋传递信息;直接送到我处。”
  张伯昌一愣;俯身应是。
  楚铮又对陆鸣说道:“你想法转告你兄长;就说本堂主答应你们兄弟;三年内为尔等铲平展家;并将展家家主的头颅送到你们兄弟面前。”
  陆鸣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铮;直到张伯昌暗中踢了他一下才跪下不停磕头道谢。
  楚铮淡淡说道:“起来吧。不过本堂主也有条件;给你兄长两年时间;两年内必须得到储君的信任;能侍候于储君左右;期间需要些什么帮忙的;尽可向本堂主提出。”
  陆鸣忙不迭应“是”。
  楚铮转过身;盯着张伯昌看了良久。张伯昌不由得感觉浑身发毛;后背出汗;俯首道:“堂主有何事尽管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铮森然道:“今日之事;只有此屋三人知道;不可泄露给任何人知晓。记住;是任何人;你明白吗?”
  张伯昌有些迟疑;随即一咬牙:“属下明白;请堂主放心。”
  “回去后;将你青堂内任何关于陆氏兄弟的记载全部销毁;就当他们兄弟从未在你青堂存在过。”
  张伯昌再次俯首:“属下一定照办。”
  楚铮坐到椅子上;两眼微合;道:“张执事;你已五十了吧。”
  张伯昌道:“正是。”
  楚铮道:“你任青堂堂主多年;劳苦功高;日后你若退隐可享鹰堂供奉。你那儿子在青堂太委屈了;我跟父亲说一声;年内让他去外地先当个县令吧。”
  张伯昌大喜;拜道:“多谢堂主。”
  “嗯;下去吧。”
  张伯昌和陆鸣走后;楚铮睁开眼;微微吁了口气;这棋他已经下出去了;就看陆锋是否管用了。但只寄希望于一人身上总感觉不是很稳妥;还需再找一些;最好是将储君身边全换上鹰堂的人就好了;那时自己想怎么修理他就怎么修理他。
  

第十二章 古之魔门(1)
楚铮走出书房;迎面刺目的阳光使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此时已正值盛夏;但也并不是太热;楚铮估算;也最多三十一二度;与后世动不动就三十###度比起来实在是凉爽太多了。何况楚铮武功已有所成;已达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走在阳光里;毫无不适的感觉。
  楚铮心中盘算着;青堂已经可以说是掌握在手了;赤堂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昨日他与楚天成一起去拜访了病榻上的赤堂刘老执事。刘执事倒也爽快;知道自己已无力再掌赤堂;便同意将执事之位让出;楚天成依楚铮的意思;提议由陈振钟执掌赤堂;刘执事也基本赞成。
  楚铮本来还想去拜访一下鹰堂的三位老供奉;可惜吴安然不在;只好放弃了。想起这事楚铮就觉得有些奇怪;吴安然这两天不知上哪去了;楚铮曾派翠苓去他住处找过;春盈也不是很清楚;只说这两天一大早小厮欧阳枝敏就在门外等候;她还以为吴安然是到楚铮的踏青园来了。楚铮真搞不懂了;吴安然放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管;领着欧阳枝敏上哪瞎混去了?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边欧阳枝敏将院门推开条缝隙;偷偷溜了进来;正好被楚铮看个正着;冲他喝道:“欧阳;你给我过来。”
  欧阳枝敏吓了一跳;见是楚铮叫他;登时脸色大变;想逃又不敢逃;站在原地两腿瑟瑟发抖。
  楚铮越发狐疑;走到欧阳枝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满脸通红;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欧阳枝敏战战兢兢地答道:“少爷;小人……”
  他一开口;楚铮就觉得一股酒味扑鼻而来;登时脸色一变:“你这小厮好大的胆;敢偷偷喝酒?”
  欧阳枝敏扑腾一声就跪到地上;道:“少爷;不是小人要喝;是吴先生非要让小人喝的。”
  楚铮不解道:“吴先生让你喝的?你们这几天上哪去了;在什么地方喝的?”
  欧阳枝敏看着楚铮;犹犹豫豫地不敢说。
  楚铮冷哼一声;道:“是不是吴先生不让你说?”
  欧阳枝敏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是小的不敢说。”
  楚铮心中恼怒;厉声说道:“他既没让你瞒我;你为何不敢说;说!”
  最后一个“说”字楚铮无意间运上了内劲;欧阳枝敏顿觉耳边好似一声炸雷响过;把他震得头晕眼花。
  整个踏青园内的人都给惊动了;纷纷出屋看发生了什么事。楚芳华等人见是楚铮在训斥下人;与己无关;便又回屋了。柳轻如主仆三人没什么顾忌;心中也有些好奇;就走了过来。
  柳轻如走到楚铮身边问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楚铮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厮胆子也太大了;胆敢偷偷溜出去喝酒。”
  柳轻如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公子。小欧阳平时很老实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翠苓在一旁口中啧啧有声:“小姐;这世上外表忠厚;内心奸诈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小婢也没想到小欧阳也是这种人。”
  欧阳枝敏哭丧着脸看着翠苓;道:“小苓姐;小的冤枉啊;是吴先生让小的喝的。”
  楚铮道:“那你给我说;吴先生带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何喝酒。”
  欧阳枝敏已被楚铮刚刚那声大喝吓破了胆;不敢再作隐瞒;小声说道:“吴先生带小人到窑子里去了;在那喝的酒。”
  柳轻如听得“窑子”二字;顿时脸色一白。旁边翠苓一听便想起了当年在南齐的凄惨日子;怒不可遏;一脚踢了过去;口中骂道:“欧阳枝敏;你这混账东西。”
  可怜欧阳枝敏措不及防;被翠苓一脚踢在下额;登时晕了过去。
  柳轻如急道:“翠苓;住手;要打要罚也是公子的事;你这是干吗。”
  楚铮倒冷静下来了;他知道吴安然不是那种花天酒地的人;在平原城那么多年他一次这种地方都没去过;不可能到了京城就性情大变;定是有所图才去的。
  楚铮看了看欧阳枝敏;只见他龇着牙躺在那里人事不知;回头瞪了翠苓一眼;道:“你太放肆了。”
  柳轻如也道:“你给我进屋;没我的允许不准再出来。”
  翠苓见这小两口齐声训斥自己;眼一红;转身往屋内跑去。
  楚铮命紫娟端来一盆水;往欧阳枝敏脸上一泼;欧阳枝敏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楚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欧阳枝敏挣扎着爬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小的没事。”
  楚铮问道:“师父回来没有。”
  欧阳枝敏答道:“吴先生是和小的一起回来的;他老人家应该是回屋了吧。”
  楚铮道:“那好;你与我一起到他那里去一下。”
  两人走到吴安然的住处门口;楚铮脚步突然一顿;凝神听了听;怪笑一声;冲欧阳枝敏作了个嘘声的手势;走到门前倾听;欧阳枝敏莫名其妙;也学着楚铮走到门前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吵闹声。
  楚铮忽然往旁边一闪;门突然打开;吴安然夺门而出;将站在门口的欧阳枝敏撞了个四脚朝天。
  吴安然毫不理会;又径直跑了十好几步才停下来回身骂道:“你这疯婆娘;怎么就不讲点道理啊。”
  春盈左手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右手拎着把扫把走了出来;骂道:“你说你是为五少爷办事去了;可五少爷府上的丫头翠苓上午还来找过你;说;你上哪鬼混去了;一身的酒气。”
  

第十二章 古之魔门(2)
楚铮在一旁忍住笑;咳嗽了一声;道:“春盈姐。”
  春盈这才发现楚铮;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五少爷啊;你怎么来了。”往地上一看;“这不是小欧阳吗;怎么躺在地上;快起来。”
  楚铮道:“春盈姐;你莫怪师父;的确是我让他去办事的。”
  春盈有些不信:“那怎么翠苓上午过来说五少爷是你找他。”
  楚铮只觉嗓子发痒;又咳了几声;道:“原本我以为师父和欧阳枝敏昨日已经将事办完了;这边又有些琐事需师父帮忙;才命翠苓过来的。方才欧阳枝敏回来后才知那事比较繁琐;昨日未曾办完;所以师父今日又去了。”
  春盈疑道:“五少爷;是什么事啊;怎么这么麻烦?”
  楚铮脸一板;说道:“那是父亲交代下来的;我觉得力所不逮;才求师父帮忙的。”
  春盈听是楚大人交代的;不好再问;可还是有些怀疑;道:“那他怎么满身酒气的?”
  楚铮道:“春盈姐;这有什么啊;师父见时间不早了;便与欧阳在常茂酒楼里吃了个饭;喝了点酒也是正常的事;不过师父也有不对之处;怎么能让也欧阳喝酒呢。”
  春盈摇了摇头:“不对;喝酒怎么会喝得满身的脂粉味?”
  楚铮听了眼一白;顿时语塞;暗道师父你自求多福吧;徒弟是帮不了你了。
  吴安然急中生智;道:“那是小欧阳为紫娟那丫头买的胭脂水粉;这小子不小心;一下子弄到我身上了;不信你闻闻欧阳身上也有。”
  楚铮脸色一变;转头闻了闻;果然一股脂粉味;他这些日子一直与柳轻如等儿女待在一起;已习惯了这股味道;所以方才也未注意;此时仔细一闻才闻了出来;而且发现这脂粉味与柳轻如所用的大不相同;有些刺鼻;显然是粗劣之物。
  楚铮心中恼怒;暗想本公子还没到这种地方见识过;你这臭小子倒先去开荤了。
  所幸春盈没觉察出来;似乎相信了吴安然的话;哼了一声;问道:“五少爷;那明天你师父还要出门吗?”
  吴安然刚想开口;楚铮抢着说道:“去;当然要去;明天我会亲自陪师父去;请春盈姐放心。”
  在回去的路上;楚铮向欧阳枝敏刨根问底;这几天和吴安然一同出去究竟干了什么。可惜欧阳枝敏也不是太清楚;他只跟吴安然逛了一个又一个青楼;有的青楼吴安然进去转了一圈就走了;有的则仔细观察了好久。转了两天后;吴安然今日领着欧阳枝敏进了一个已经转过几次的青楼;又叫了好多姑娘陪他们两人喝酒;欧阳枝敏开始怎么也不肯喝;可吴安然大手一挥;几个姑娘便围了上来;莺莺燕燕不停地劝欧阳枝敏喝酒。欧阳枝敏哪见过这个阵势;稀里糊涂地就喝了。
  楚铮听完了笑骂道:“你可真没出息。”心里却寻思师父绝对不是单纯去青楼玩的;否则只需挑家最好的进去就行了;肯定是另有所图。
  回到踏青园内;刚进门;紫娟迎了上来道:“夫人来了;正在屋内等着少爷。”
  楚铮听了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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