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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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胡乱-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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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宫维嗖嗖嗖地发出指令,他的人嗖嗖嗖地潜出去通知,接到通知的人嗖嗖嗖地做出布置……而跟踪着他们的人,则是嗖嗖嗖地将宫维的秘密联络网进一步掏挖出来,画成几乎完美的秘密联络图。
  第二天,宫新成就拿到新出炉的秘密联络图。他已经得知老八是如何反扑,如何将他在阳水的努力,甚至是他和姜锵一起微服私访做出的努力,化为无形。但他无所谓,他的那些努力换来老八蛛网一般的秘密联络网的暴露,值得。
  而宫维则是在第三天得到一份厚厚的五线谱乐谱,却是只有一首歌,这歌的名字叫《Smells Like Teen Spirit (少年意气)》,却需要三把吉他与一只架子鼓一起演奏,而且三把吉他同时弹奏的是不同曲调,宫维都想象不出一首歌里,一个人唱,四种不同曲调混在一起演奏,这是什么效果。不,还有一个不知怎么演奏的架子鼓的调门,共有五种曲调一起混搭,这音乐还能不乱吗?
  他拿出另一把吉他,尝试着按照曲谱后面姜锵刚刚琢磨出来的演奏手法弹奏,可怎么都觉得弹出来的曲子似乎调门不对。
  正逢他的舆论在京城遍地开花,引得喜报一个个地往他书房里传递,甚至,舆论自己有生命,到第二天时,有人传出此次晋王冒险离开封地回京乃是顶着脑袋逼皇上彻底解决阳水匪患,而更有人传出,皇上乃是不满柳鬓抢去私访阳水之功,而借口杀死柳鬓与阳水的原太守。
  连宫维都听得哭笑不得,完全想不到民众竟然能如此喜闻乐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颗心终于轻松下来,开心地琢磨自己最爱的音乐。可他一个人实在无法同时弹两把吉他,只好进去内院,请同样精通音律的白霭帮忙。
  白霭一看是贵妃寄来的,也是有热心。可她忍不住先把玩贵妃翻译好的歌词,看得实在忍不住道:“这算什么歌词啊,如此混乱。”
  宫维笑道:“贵妃说他们那边一帮顶级富贵的人爱凑一起,开一条大船去很远的海,远离世人探究的目光,喝酒玩乐。本王看了这歌词,这不正是酒后疯狂颓废,纵情享乐吗。本王已经弹出主音律,也是同样的杂乱无章,曲不成调,声嘶力竭。本王实在想象不出喝醉时四种乐器一起混着弹是什么效果,唱的人该如何唱出那感觉,向往之极。”
  白霭却惊骇得无法笑出来,手指着其中一段,“这段能让那人看见吗?这段写得够明显了,贵妃以前这么玩?这……么乱?”
  宫维道:“贵妃那性格,太精,自己不会去乱来,但一定是在边上放火扔柴怂恿的。夫人,快试试你新练的吉他。”
  可白霭还是拿着曲子不不放,“她这会儿寄这首歌来是什么意思?她知不知道你最近做的事有多伤那人的脸面?不会无的放矢吧?”
  宫维略微心烦,“别想太多了。你看后面,贵妃说这歌是他们那边百年脍炙人口通俗歌曲排第二名的,既如此,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可能是她忍不住技痒,与本王分享这等好歌。这本谱子如此复杂,默记出来,也得花好几天吧。再说贵妃正在兵器司,本身白天就忙碌得很,估计这本谱子是做了好几夜才成。时日拖这么久,应该与本王这几天做的事无关。她不是神仙,多日之前不可能猜到本王这几天的行动。”
  白霭这才放心,拿起吉他,弹奏和弦。但两人弹来弹去觉得不对劲,曲调不优美,为什么听着更像噪音?
  夫妻俩为了配合好,几乎弹了一下午,白霭手酸,两人才作罢。因为找不到另一个吉他弹奏者,更是找不到敲架子鼓,两人觉得只能等贵妃回京再说。只是心里越发好奇,这真叫歌吗?这能是百年经典?若非贵妃以前给的一些曲子都是动人之极的,宫维和白霭真要怀疑贵妃家乡的音乐审美了。
  宫维拿到曲谱的同时,姜锵已经结束兵器司的工作,回京稍作歇息,准备去胥城。她也拿了份歌词给宫新成看。果然,宫新成与白霭一样,也看得眉头皱起,“你不怕老八拿这歌当攻击你的把柄?”
  姜锵笑道:“不怕。我这几天分外想胡作非为,忍不住想到这首混乱的歌。反正你会替我糊弄过去。”
  宫新成惨叫,“你这是捉弄朕,给朕出难题。”
  姜锵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这么辛苦怀孕,也得让你体会一下辛苦。不过小小透露一下,玩这种音乐很容易上瘾。写这首歌的一直沉溺于酒和毒品,没多久就自杀了。但,这种事,只有音律天才才能做得出。我最多喜欢胡闹而已。”
  宫新成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给老八下套?”
  “试试,谁知道呢。我去找曲先生。”
  “阳水见闻?秦式晖会整理出来。”
  姜锵鬼祟一笑,笑得宫新成有些心惊肉跳。
  宫新成的感应一点没出错,姜锵屏退所有人,坐在曲直对面,单刀直入,“曲先生,你有没有一种诱惑很大的武功,但练它的时候必须绝对戒绝女色,甚至心思只要一动就可能浑身痛苦不堪?”
  曲直倒是一点不大惊小怪,“有。因此有说,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种武功诱惑太大,很多人拿到之后,很容易做到后面四个字。”
  姜锵眼角一跳,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葵花宝典》吗?“不要,我要的是那种有期限的,一年为期。等我生出小孩,他才能解脱。”
  曲直惊诧地看着姜锵,却忍不住放声笑出来,“你……小鬼头,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敢对你们皇帝下此毒手。”
  “那自然,这皇宫是什么地方,美女如云,前赴后继,没有机会制造机会地朝着他扑,靠他自觉万万不能,等出墙才弥补也万万不能。我又不是小纯洁,会相信这方面的诅咒发誓,当然需要防患于未然。曲先生,有以指教。”
  曲直抚掌大笑,满脸都是调皮,“有,自然是有。即使没有,我也能弄出一套来,把你这缺德的要求嵌入其中。让我想想,以你们皇帝的内力……”
  姜锵一点儿不浪费时间,“您赶紧想,想好了赶紧去引诱他上当一年。我明天去胥城,你这边处理完也去胥城吧,胥城现在挺好玩。”
  曲直见姜锵飞快起身要走,忙道:“你别走,我还有事找你。”
  “去胥城找我谈,到那边有的是时间。我这边时间紧,这就去晋王府祸害一下晋王。”
  曲直目瞪口呆,想了想,却是实在忍不住,嗖地一下从窗户窜出去,跟上姜锵的凤辇,“你祸害人这种热闹,我不能不去围观。”
  姜锵急了,“不行,你得赶紧替我想那种武功。”
  曲直道:“大不了我没想出来的那几天,我替你替身盯住他。你祸害人这种热闹,我不能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6 章

  姜锵只得左右环视一下,示意曲直旁边有人,这种话不能乱说。曲直忙道:“我跟你说的话,只有你一人能听到。”
  姜锵这才放心,有些事到底是不可言传。“可你年纪一大把,跟着看热闹也不嫌害臊?”
  “你小鬼头都不害臊了,我老害什么臊。”曲直只撩姜锵一眼。
  “只是您一大把年纪跟着我这么个小的后面,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姜锵从轿子里伸出脑袋,有点夸张地撇嘴。
  曲直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不尊重他的小辈。可他跟都跟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下去。谁让他对这个小鬼头充满好奇呢。但他赶紧聪明地扯开话题,“那两本书我都看完了,确实,不错。”
  “真快!”姜锵吃惊,又伸出脑袋惊讶地看看曲直。“心里是不是很多想法,若不说出来,胸膛有快炸裂的感觉?”
  “差不多。”曲直倒是老老实实承认,“可惜小秦志不在此,他脑袋虽好,总归跟不上我的想法。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姜锵反而将手缩回去,以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轻道:“切,我们那边医生做过双盲测试,把脉诊不出有无怀孕。”
  “双盲测试?嗯,明白了,好词。一般大夫当然诊不出,老子多高的内功,你稍有异动都给你查出来。”
  姜锵反唇相讥,“现在才是几只大细胞,你才诊不出动静,等再过几个月有胎心了,你才诊得出异动吧。”
  曲直点头,“果然。”但随即眼睛一亮,“你给仔细说说,那前面说的才几只什么是怎么回事?”
  于是,姜锵去晋王府的马车上,一边手绘一边解说,给曲直解释怀孕的整个过程。她不过是看纪录片等得来的知识,但教教古代人,即使是曲直这样的,也已经足够。曲直只听得如痴如醉,嘴里翻来覆去地喃喃念叨,恨不得找几个人剖开来看。令姜锵直觉得曲直在打她肚皮的主意。
  “老兄,你再走火入魔,我踢你下车。”
  曲直愣愣地看看姜锵,“我没走火入魔。”说完才醒过神来,好在他的脸皮百毒不侵,跟姜锵一样太有自信,“回头如有罪犯处决,我去城外乱葬岗掠来尸体,我们一起解剖如何?”
  姜锵“嗷”地一声吐了。幸好曲直伸手输入内力,在曲直手里,这等毫无道理的中国功夫竟然狗皮膏药似的还能够止吐。姜锵缓过气来,道:“死老头,我总有一天要写篇文章,向世人揭你貌似仙风道骨的皮。”
  曲直微笑,“揭吧,老子最爱不正经。喂,看到没,晋王府门口都是正经儿八百的书生,都在正正经经地议论阳水的事儿,多傻,呆头鹅一样,啧啧。”
  姜锵微微掀起帘子一看,果然有人头攒动的意思,很多人显然辩论得一脸亢奋。姜锵嗤了一声,“搞这种集会是最容易煽动情绪了,弄不好割脉明志的人都有。不过还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聪明人还是少搞这种容易引火烧身的集会。”
  “没错。小鬼,我下车了,你回你的皇宫去吧。反正你是低调出来的,没人知道马车里是你,这事你不出面更好。我替你去祸害一把晋王,承他聚拢的人气,烧他一把。算我还你一个人情。”
  姜锵眉头一皱,“秦式晖知道吗?”
  曲直一笑,“他还嫩。你别问了,晚上你就会知道。要不是我欠你人情太多,才不会伸手管这等闲事。”
  曲直说完,径直下车去了。姜锵没走,让马车停在不远处,看曲直要怎么做。她见曲直仙风道骨地,毫不费力地穿过密集的人群,来到王府台阶上站定,背手道:“我是曲直,我刚从阳水回来。”
  曲直说话声似乎不轻不重,很是闲适,可他注入了内力,因此在场每一个人耳朵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说话,连马车停得稍远的姜锵也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在场所有士人都上前热情见礼。
  曲直单手稍微一按,示意大家噤声,“我在阳水查到阳水的人头税比朝廷规定的高两成。这两成税进入太守府后,与朝廷规定收的人头税分开入帐,入的账本名叫承天。同入该承天账本的还有阳水最大几个山匪山寨的孝敬,如黑风寨的孝敬,红岩寨的孝敬,一线天寨的孝敬,等。该孝敬一年两次,分为冰敬和炭敬,即夏天一次,冬天一次。这些银子都只收现银,不收银票。承天账本上的银子每累加到一万两,由阳水府城半匪半镖的承天镖局的四人护送到沿阳水到京城的十座府城,在每座府城的云来客栈住宿一宿,支付一千两现银。如此,已持续五年,直至今年正月后阳水府太守换人后始止。这些云来客栈于每次收入一千两现银之后,送入聚元号票号,却不打银票,只拿走一张收条。聚元号的东家原本是前太子,一年半之前,易主为晋王。目前,账本都在阳水山上某山洞里,该山洞里有一具脱漆的棺木,棺木里有一罐骨灰,呵呵。”
  曲直说完,不理晋王府门前宽阔广场上听得呆头鹅一样的众士子,仙风道骨地走了。都没看姜锵的马车一眼。
  姜锵也“呵呵”一笑,看看犹如速冻了的士子们,让马车离开。那山洞不正是她睡了四天的山洞吗。死老头还真有心了。
  回去车上这才想起,难怪柳鬓不惜以死阻止他们的微服私访,难怪当晚阳水山匪与太守联合行动,试图拦截他们的突围,因他们私访肯定会查到猫腻。等曲直揭发出来,姜锵倒是没觉得阳水太守与山匪勾结有多离奇,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府城想活得安耽,肯定要与地方黑势力达成一定妥协。她只是后怕,当初决定私访时没想到这一关节,显然当时想得简单了。当时即使不是被柳鬓发现陷害,可能过不久也会被太守的线人发现。幸好,她至今活着。
  姜锵此刻才觉得自己命大福大了。
  至于晋王府门口的士子们现在议论什么,她都不用去关心了。除非是榆木疙瘩脑袋,稍有脑袋的都不用转个弯都清楚,晋王与前太子与阳水匪患有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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