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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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胡乱-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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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回的从犯很多是受生命威胁,才不得不跟从,所以她要收权。”
  宫新成终于笑了,“她又是搬出她那边假仁假义的那套,这么下去,一帮刁奴还不翻了天。你盯紧点,实在不行,朕跟皇后说一下。”
  张公公道:“其实娘娘主掌凤仪宫后,没打过人。”
  宫新成笑,“那是皇后的本事。其他人有她的本事?其他人能当众训话一个时辰后还单独训话?”
  张公公想想也是,就不多说了。
  但宫新成的脸色还是黑了下来,毕竟宫瑜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他比较看好的儿子。
  而投毒案的处理也让朝野震惊了。虽然是性质严重的投毒案,但最终没有死人,皇后却将这种最难查的案子查得清清楚楚,还斩了一个皇子,一个妃子。若是换做先皇帝时期,当时皇子们斗得多厉害,可先皇只处理外臣,从不杀儿子,最多是挨打罚俸圈禁。大家都觉得皇上这个风格的转变,完全是因为皇后。
  可是有关皇后威胁皇权的诽谤却传不起来,以前或许能传,现在不能了,朝廷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皇后从不插手军政大权。宫新成尤其清楚,他的皇后甚至是非常刻意地在避开军政领域,脑子相当清爽。所以他才百倍信任于她,在属于她管的领域完全放权,他也脑子拎得清。即使她要杀宫瑜,他虽然不愿,还是准了。
  姜锵顶着无数猜测与好奇,三月三那日,女扮男装从寝屋出来,走到宫新成面前。她穿的是一件烟灰色双宫丝束腰袍子,袍子外松松地罩一件拖迤及地的透明弹墨色牡丹的纱衫,非常简单低调,连绣花都没有。只是脚上穿的是一双牛皮底高跟鞋,是她特制的,令她本来颀长的身材更加出挑,不会比时下男子的平均身高矮。头上顶的是造型如天鹅的黑色峨冠,将乌黑发亮的长发全都束在顶上,唯一看上去贵重的是一枝穿冠而过的玉簪,玉色温润,显然是顶级的羊脂白玉。她没有其他的化妆,只有眉毛和眼角都用眉笔画得斜飞上去,眼角更是用金粉稍微晕染,因此既是英气勃勃,又是美得妖孽。姜锵化妆的时候总是自得其乐地想到妖孽的宫新成。
  宫新成看着就加料内功心法发作,浑身刺痛,郁闷地道:“算了,你赖帐,不去了。这么美,那帮混帐还不乱来。”一边说,一边脑子开动,搅起一肚子坏水,免得他的皇后太有风采,被那帮世家子弟觊觎。
  姜锵转着身子却问:“我现下是不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连背影都好看,这件墨牡丹纱衣穿得你气质浑然如水墨山水,朕怎么舍得放你出去。”
  姜锵唰地打开折扇,得意地道:“可这么美的女子,只属于你。必须放出去让他们羡慕。”
  宫新成终于想出一招,忍痛抓住姜锵的手,郑重其事地叮嘱,“今天你可沉默旁观,最起码不要与他们交恶。冬季阳水剿匪,朕很可能会亲临前线,这边朝廷,朕会交给你监督,你需要有起码不反对你的朝臣。”
  姜锵一愣,“这事不行,我决不插手朝政。”
  “阳水与京城距离遥远,阳水不是通天河,朕鞭长莫及。届时需要你替朕看着。”
  “你趁早打消念头,那时候我刚生下孩子,自顾不暇。”
  姜锵越回避朝政,宫新成越信任,“朕想到了,琐碎事务自有朝臣处理,你是替朕管住宝座。你做得到的。去吧。”
  姜锵快疯了,“我本来只是去玩的,我这下没心情玩了,讨厌。你肯定是故意的。”
  宫新成得意大笑,“那当然。既入宝窟,怎能让你空手来去,必须给你压个任务。皇后,朕看好你。”
  姜锵恨不得揪住宫新成的衣襟,照他的妖孽脸来上一拳。最终还是忍了,附耳轻道:“你回头照照镜子,我这一脸打扮,像不像你?”
  等姜锵一走,宫新成飞奔去镜子前一照,果然,气质惟妙惟肖。心里更加得意,啊,原来他的三儿爱的就是他这样的样貌,连女扮男装都照着他的样貌画。宫新成一挺胸,很开心地去了长乐殿,这一天,办事效率极高。
  姜锵也是得意而笑,她会怕这种任务?她在那个时空的社交场合多长袖善舞啊,怎么会因压上一个任务而无心玩耍,太小看她的修为了。但是,夫妻间耍花枪是必须的,她看得出宫新成是吃醋吃得不放心,她为了自己玩得好,更为以后还能出来玩,自然是需要蒙混宫新成一下的。
  姜锵乘的是在兵器司特制的马车,车壳用的是这个时空称为天外玄铁,其实是陨石带来的合金钢的高强度不锈钢,因此车身黝黑发亮,透着冷冷的寒光。车窗,现在自然是用的大块半透明琉璃。寻常弓箭偷袭绝伤害不了她了。当然,因为钢材拗造型容易,这辆马车做得线条流畅,看上去显得如此卓尔不群。如此招摇过市地来到浩河白家在京城的府邸。
  府邸大门外,早已停了几辆异常高调的马车,但姜锵与众不同的天外玄铁马车一到,那些高调马车都成了浮云。凡识货的都知道,一两玄铁百两金,黄金易求,玄铁却是求而不得,能得一把玄铁匕首,已经足够证明身份,何况,玄铁的马车。不,甚至马车停下后,垂下的阶梯居然也是玄铁的。大门口管门的见多识广的白家仆佣惊呆了,不管来者是谁,飞奔前来迎接,将旁边等候姜锵的乐至的马车遗忘得干干净净。
  乐至因为邀请了皇后,自然是早到一步,等在白府门口,免得皇后被白家仆佣为难。他一看见玄铁马车,就情不自禁地跳下自己的紫檀马车,下意识地认为,里面跳出来的肯定是皇后,这个在兵器司将最男人的兵器玩出无数花样的皇后。果然,雕花铁门开除,一只漂亮的玉手轻扶住门框,里面缓缓走出一个衣着低调雅致,但一脸华贵妖孽相用再多低调衣着都压不住的人。
  乐至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这个水墨烟云包围,如无风自动的华贵妖孽真是皇后?可仔细一看,这脸可不就是皇后。
  姜锵见乐至如此表情,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唰地打开扇子,抢在前面道:“乐兄,差点认不出你。”
  乐至穿湖绿绸衫,上面绣时下开得最灿烂的雪白玉兰,衬得一张脸都仿佛白了些,头发以翡翠雕玉兰花冠束之,与前几天穿官袍时的精悍样子完全不同,显得很是高贵典雅,贵公子的气派表露无遗。
  “见过殷兄,殷兄风华……令人想到皇上。”
  姜锵一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嚒。乐兄前面请。”但她愣是对这个殷兄的称呼很不适应。可她现在不是叫殷文慧吗,只能认了。
  乐至心说果然。只是眼前的美少年美得太诱惑,令他不敢多看。赶紧不大自然地挪开眼睛,看见前面如轻紫云烟翻滚地过来一个长身玉立的贵公子,乐至忙拉住,道:“白兄,这位正是……殷兄。”
  来者正是浩河白家的年轻家主白适,他已知来者是皇后,他在几天前的皇后册封典礼上稍近距离见过皇后一面,但眼下见面还是一怔,想不到打扮成男装是如此风雅妖孽。不过白适没有一点见皇室的拘谨,气度非凡地挥洒着大袖做了一礼,“殷兄,久仰。”
  白适这一身打扮,这一连串流畅美丽的动作,令姜锵想到魏晋遗风,那些华丽的美男子。只眼前这两个人,姜锵已经觉得今天值回票价。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5 章

  “见过白兄。”没等姜锵好好作答,不远处街道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那马蹄落到白府门前特意铺设的青石地面上,竟是大有节奏,很像架子鼓的落点。姜锵无法不闻声看过去,心中想到一个奥运马术项目,忍不住脱口而出,“盛装舞步”。只见是一匹毛色如黑缎的高头大马,放那个时空,那也是纯血良种。而马上的男子皮肤雪白,眉眼飞扬,更是有一身鲜红袍子翻飞如云,整个人骚包之气凌人。又是一个妖孽。
  乐至介绍道:“这位是成国公府小公爷朱青。”
  姜锵点头,但随即双眼微微一眯,嘴角微微向下勾出一丝冷笑。成国公府,宫瑜的下毒案也涉及成国公府,但证据在指向成国公府的时候,犹如几滴雨水落入干涸许久的大地,忽然失去踪迹。原来是顶级世家出手,果然手段老练,痕迹抹得干干净净。“成国公府,十世国公。”
  乐至看着皇后忽然微笑得像只逮到猎物的狐狸,一张小脸顿时流光溢彩,他心里一紧,转过眼去,等神志平静下来,便也想到成国公府与下毒案的细微关联。但他心里并不担心这位皇后会当场发难,几天破案接触,太清楚这位皇后的城府。也听说了皇后训话整整一个时辰的彪悍事,不过他看得出皇后不是阴险之人。
  而朱青风一样地飘下马,狂妄地将缰绳扔给白家仆佣,熟络地与乐至和白适见礼,而后傲慢地瞥姜锵一眼,两眼发亮盯上姜锵的马车。“这是谁的马车,哪天借我一用。与我的乌骓是绝配。”
  “我的。殷家独苗,自号殷三。朱兄,幸会。”
  朱青显然是搜遍脑袋都想不出一个有名的殷家,但看在这辆无价的天外玄铁马车的面上,终于认真打量姜锵,随即欣赏起来,“殷兄面生,看来马车不容易借。今天必得与殷兄混熟了才好。白兄,我替你领殷兄入席。”
  说完,鲜红大袖下一只雪白的手一翻,一把抓住姜锵的手臂,“殷兄这边请,我带你先参观一下白府花园。”
  乐至与白适都看着朱青的手一笑,紧盯姜锵的反应。
  姜锵一笑,嘴角一撇,下巴一扬,干脆地翻盘,“女人,已婚,朱兄不必试探了。”
  朱青果然是存着试探此人是否女子的心思,但人家女子爽快承认,他一时尴尬得进退两难,忙改一手抓为两手托,微笑道:“殷兄至美,又灵气逼人,得罪,得罪。”又跟白适与乐至道:“你们两个知情不报,见死不救,等下看我怎么发落你们。”
  白适闲闲地挡开朱青的手,抓着朱青的手悠闲地往府里走,“殷兄大才,为兄今日有幸延请与会,男装自然是图个方便。偏你毛糙揭穿,不能心领神会吗?”
  姜锵与乐至跟在后面,姜锵很是欣赏白适温和如春,淡定如高山流云的风度,忍不住对乐至道:“我记得有一位大家,名胡适,字适之……”
  乐至笑道:“白兄的表字正是适之,这么巧。”
  白适回头微笑问:“那位适之先生是怎样一个人?”
  姜锵道:“那位适之先生不仅引领一代全新文风,将文章口语化,甚至诗词歌赋也是口语化,令死文字变活,文学的表现手法爆炸性增加,一时文坛轰然活跃。同时推行一种人生哲理,侧重人作为个体的存在。提倡个体的自由,个体的独立,个体的权益。当时许多大家族破裂,许多最有知识的年轻人逃离大家族。如果以后各位有空直挂云帆济沧海,去世界各地游历,可能会遇到他的著作。那位适之先生对我影响至深,那位适之先生也是一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朱青扭头爽脆地道:“殷兄是当着和尚骂贼秃。”
  “呵呵,凑巧,并非刻意为之。”姜锵漫不经心地一笑。
  白适却道:“若是以后殷兄有空,我很想详细请教那位适之先生的高义。”
  姜锵指着前面湖边乌桕树下的飞檐凉亭道:“愿哪天梅雨新荷,再访白兄,于此亭下煮茶论道。”
  一行四人边走边聊,到聚会地点。是璀璨的垂枝海棠花树下的一块空地,空地上一矮桌配一矮圈椅,零零落落似是散乱地摆放,却很有意趣。早有几个客人在座聊天了。都是穿得华贵甚至娇艳的美貌年轻男子,姜锵只觉得今天太开眼了。
  姜锵与乐至坐一起,临时充当他的小厮的年轻侍卫便将两只皮盒放到姜锵身边,随即垂手退下。
  姜锵舒适地斜倚在矮圈椅里,意态从容地拎上一只较大的皮盒子,递给乐至,“乐兄,这只礼物是送你的。打开看看,虽然赶工做得粗糙,你肯定喜欢。”
  乐至笑道:“白兄做东请客,怎么我收起礼物来了。谢谢殷兄。”他仔细地观察皮盒之后,爽气地打开盒盖,搬出一只铜质古怪玩意儿。盒子里还有其他许多小东西,如银夹子,透明水晶片,等。
  “送白兄的礼物自然不会落下,正好与你的相反。”这是姜锵琢磨着做出来的第二台显微镜。姜锵促狭地看着乐至摆放,看他摆放正确,才慵懒地起身,随手捡一朵落花,用银夹子抽去所有花瓣,只剩花蕊,稍微按压,放到一块透明水晶片上,再放到物镜下。稍微起身眼睛对着目镜调整一下载玻片的位置和焦距等后,将位置让给乐至。“你看看这花蕊。”
  乐至看一眼慵懒地斜靠在圈椅上的皇后,有点狐疑地模仿着皇后刚才的动作,拿眼睛对上目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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