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丫鬟- 第117部分

　　73　院子里忙乱的人啊

　　沐容雪歌和容华曾说过，金丹是大夫人的人。当时容华的理解，也就是传个八卦那样的，可是如今这偷偷摸摸的，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容华冒着风险又靠近一些，要听得清楚两个人的话。

　　却是阿琴低声问道：“可给吃了那汤？”

　　金丹点了点头，犹豫着说：“这旻虫可是要命的东西，真的是夫人让给少爷吃的吗？”

　　容华心里吃了一惊，她们是给沐容雪歌喝了有旻虫卵的汤不成，沐容雪歌是抵抗毒物的能力强些，可听来这东西却不是什么死的毒物，倒像是能在体内滋生的细菌之类了。如何能抵挡的了？怎么大夫人会害自己的儿子？还是阿琴有问题？

　　但是很快她就放心下来，沐容雪歌既然能救的了王红梅，自然也不怕这东西。搞不好喝没喝还不一定。金丹如何是他的对手。

　　阿琴那边恩了一声，却又睇了什么东西给金丹，说道：“这个和大少爷屋子里的熏香是一样的，你夜里给他换上。”

　　金丹接了，低声问道：“琴妈妈，这是什么……”

　　阿琴却不想解释给她，只说道：“你听话做了就是了。这香是好东西。到时候你救了大少爷，自然有你的身份。比不得兰姗芙蓉那些没感情的。”

　　金丹小声应了一声，听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人分开，阿琴便朝着大夫人那里奔去。

　　容华听阿琴说那话的时候，却颇有些咬牙切齿，分明是糊弄金丹的。听来哪里会再去救沐容雪歌，搞不好这香竟是另一种毒物，合起来更恐怖的。

　　她有些担心，便远远跟了阿琴，一直到大夫人院子外面。里面众人都已经歇息了，容华便偷偷溜了进去，在窗檐下面偷听。

　　阿琴说了东西已经给了金丹，那汤也喝了。大夫人恩了一声，突然抱了阿琴哭了起来。

　　半晌，才低声问道：“阿琴，这香真的会让那，那旻虫加速生长么？那雪歌是不是撑不到明日早上了？我，我真的要害死他吗？”

　　阿琴柔声说道：“小姐，你心里难受阿琴知道。小姐是个好心的人，就是太善了，才被人欺负。阿琴知道上天不会怪小姐的，这十几年小姐受的苦别人不知道阿琴是知道的。咱们也是仁至义尽了，沐容雪歌确实该死，他死了，也对得起……”

　　她话没说完，大夫人就一把推开，怒道：“不要说了！我没资格这么想！”

　　阿琴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开口说道：“小姐，你要想的清楚。老爷起了这心思，若是最后做了，再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到时候……”

　　“闭嘴！”大夫人朝后退去，自己撞在了桌子上去。

　　容华听得心惊胆战，这是真的要害死沐容雪歌了。这症状若是死了，自然是推倒容华的身上，根本不用查下去。

　　她有些恍惚，里面刚才大夫人在哭泣，阿琴才没注意外面。如今里面僵持住了，大夫人身子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琴叹了口气，也不言语，这就安静下来，便隐约觉得外面有什么不对。

　　她也不说话，一步步朝着窗户挪了过来。

　　容华听得里面没了声音，更是专注，便感觉到了这脚步声。她刹那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多想，起身就朝外跑去，总是逃命要紧，若被阿琴逮住了，想要活着估计就难了。

　　里面阿琴到底隔了窗户，只得又绕了门出来。此时容华三步两步已经到了墙边，翻墙而出，滚到一边花丛里去。

　　勉强把自己的身子藏了进去，阿琴已经到了院子外面。幸好比起富贵还是差那么一大截。容华捂着心口，真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即使如此，阿琴还是慢慢凑了过来。容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眼睛里全是恐惧。

　　突然不远处一个人笑道：“琴妈妈这是干什么呢？看着倒像是捉蛐蛐呢。”

　　是秋红的声音，这夜里的巡逻一直留了下来，她也极其辛苦，这个点才带人走到这里。

　　阿琴见是秋红，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倒是帮我看看，听着好像有人鬼鬼祟祟的经过。”

　　秋红捂嘴笑道：“可不是有意思了，刚刚看见个黑影子，倒像去年冬天府里出现的那只松鼠呢，从那边跑到大夫人这边来了。

　　我还想着别吓到了夫人，特意先过来看看能不能捉了回去。没想到大夫人没吓到，放倒把琴妈妈吓到了，这可不是怪事。”

　　她后面跟了几个婆子，也知道秋红向来爱取笑旁人。虽然并没见到秋红说的什么松鼠，可是一来阿琴素日是个厉害的，众人都怕她，又都被她骂过，被秋红这般取笑，看着也高兴。再一个她们是查夜的，若是真有**乱跑，还是会被责骂，秋红这么说自然是给她们开脱了。

　　于是几个人都附和了两句。

　　阿琴不大信那是个松鼠，但是也不好坚持着要再看看。只得悻悻的转身回去。秋红这才正色和众人说道：“你们散开在大夫人院子四周看看，咱们可不能大意。”

　　几个婆子应了，便四散开来。只剩秋红一个人的时候，她自言自语道：“看着琴妈妈待会儿说不定还出来，我便在门口等等好了。”她说着就守在大夫人院子门口，面朝着大门背对着容华站了。

　　容华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如何听起来秋红这话倒像说给自己的。像是提醒她快点离开了。

　　容华便偷偷站起，朝外跑了。难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秋红却头都没回。

　　到了僻静地方，容华才歇了一歇。心跳快的厉害，心里疑问也多的厉害。但是头一个想的却是，如果大夫人要害死沐容雪歌，那是谁也想不到的。沐容雪歌再厉害，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的母亲要杀了自己。

　　她顾不得别的，朝着沐容雪歌院子就跑了过去。

　　却说金丹本来就是趁着沐容雪歌和富贵出府了才敢偷跑出来，等她回去在沐容雪歌卧房里换了熏香点了，又琢磨一番阿琴的话。心里喜悦起来，觉得又帮了大夫人，又不会害了大少爷，还能让他领自己的人情，这可是多好的事情。

　　原来阿琴原本告诉她，这般让大少爷感觉一下旻虫的苦楚，然后怪到容华身上，大少爷至此就怪了容华，心也不会再在她的身上。

　　金丹一来想不到大夫人会害沐容雪歌，这话便信了。何况她一直看着容华那般得宠，心里本来也不是个滋味。这种一举三得的好事，自然是要做的。

　　却哪里想得到阿琴那里一派胡言，根本就没和她说几句真话。

　　金丹一个人又胡思乱想，想起阿琴说“这香是好东西”，便寻思难不成就是解旻虫的毒的。

　　她到底还是心疼沐容雪歌，这般想了，便自作主张多放了一些，想着让他少受些苦楚。这香本是清清淡淡不大闻的出来，多了倒也不容易发现。

　　容华赶到院子里的时候，沐容雪歌还没回来。她知道院子里最起码绿柳是在的，便有些犹豫。绿柳是非乐园出来的，功夫比不了富贵，但也是极厉害的，自己翻墙进去，她肯定听得到。

　　最后犹豫了半天，决定不如把这事情告诉绿柳，她自然会替沐容雪歌着想，说清楚了，自己也可以趁着还早拍拍屁股走人。

　　于是大大方方的翻墙进去，等了等，却不见绿柳的人，便去她屋子外轻声叫了两句绿柳，第三句还没说出口，后面就有人捂了她的嘴，接着扶了她的身子就朝后跃去，直接躲进了对面容华的屋子里去。

　　原来绿柳本来和金丹是一个屋子住的，后来金丹升了，又院子里人少，便一人一间，就在隔壁。金丹忙活了一晚上，心里又记挂着沐容雪歌，摸黑回了自己屋子，心思恍惚的刚刚躺下，哪里睡的着。听到外面动静，就爬起来去开门，外面又什么都没有，便疑疑惑惑的又躺了回去。

　　绿柳此刻正捂着容华的嘴，低声说道：“容华姐是我你可别叫。”

　　这才放了手，容华转头看她穿戴整齐，根本就不在之前的屋子里。绿柳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解释说道：“少爷不是让我跟着你的么？”

　　容华愣了一下，是这话没错，可是，可是怎么出了这么多事她还能接着跟着自己。自己从地窖里出来，也才不过几个时辰……

　　她朝绿柳看去，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一出地窖就被跟上了。是了是了，瞒得了别人，难道还瞒得了沐容雪歌。

　　容华脸上只能苦笑。等着绿柳继续说话。

　　绿柳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少爷就是让我守着那地窖，后来我见你出来了，就跟了上去。本来是不准备出现的，可是你刚刚在那屋子门口乱喊，可多危险。”

　　容华哼了一声，微微有些不悦。有些挫败感。

　　她低声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刚才大夫人那里，你也听到了？”

　　绿柳点了点头，她没有敢太靠近了，怕容华发现。但是她的听力自然也不是容华可比的。

　　容华恩了一声，开口说道：“这就好，也省的我再转告你。你就都实话说给大少爷好了。”

　　绿柳恩了一声，容华又冷笑道：“不过想来大少爷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知道金丹做了些什么。恐怕那汤根本就没喝。”

　　出乎意料，绿柳摇头说道：“喝了。大少爷今天从沐恩堂回来，心情很好，对大家都很好。也没提防着这些。”
　

　　74，华美的夜晚

　　慕容雪歌没发现那汤有问题？容华有些担心，绿柳说道：“你赶快去卧房等着，还有那熏香给换了，估摸着金丹已经换过了。这个是有毒的你也知道，搞不好明日早上起来，少爷就毒死了。这该死的旻虫到底是什么东西！”

　　绿柳恩了一声，却小声说道：“我不敢随意进去的。我守着，等他们回来告诉富贵公子就是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敢。

　　容华心想也算了，有这功夫，自己早进去换掉了。便朝外走，开口解释：“我去换了熏香，再开窗通通风。你记得等在院子里看她们回来，告诉少爷这个事情。他有办法救自己的。

　　绿柳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容华已经推门出去，还没看清楚呢，就被一个人搂在了怀里。

　　冰冷的气息，比夜还冷。

　　沐容雪歌很多次都想抱容华在怀里，但是他总是临时起意改了方向，最多也就就是来回的摩挲她的手。

　　舍不得抱。不是因为上官洪说过的话，不是因为什么丫鬟就要清清利利的知识丫鬟。知识因为他隐约觉得，这一抱，以后再无法控制。那么多人，都终究会慢慢淡忘然后没了意思，再远去。甚至在离去的时候恨了自己。

　　舍不得远去。

　　舍不得容华和谁一样。

　　但是现在，还是再忍不住，还是抱了她在怀里。真好，没有腻人的甜香，没有柔滑的衣料，没有挣扎的小人让人觉得可笑。

　　怀里的这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搂着，任由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清清楚楚掩盖住夜色里所有的阴谋诡计。好似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好似不是头一次抱她，好似已经这么抱了多少年。

　　这种熟悉的感觉，这种舒服的感觉，这种永永远远都不想要失去的感觉。真好。

　　沐容雪歌抱着容华，不敢抱的再紧一些，也不敢动手去摸她得脸，甚至不敢把头放在她得黑发上面。什么都不敢，只怕一点点的动作，这一刻就再也回来了。

　　容华并没有吓了一跳。甚至在跌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她觉得这是这么自然的事情。她没有看见他的脸他的衣裳，却知道这个人是沐容雪歌。

　　刹那间脑海空白一片，只觉得再不想这么累了再也不想管这些是是非非了，知识这么被他抱着，冰冷的气息能触摸着自己火热的脸庞。缓缓地慢慢的，一点点的渗透进来，然后让自己平息，让自己安稳，让自己想要时间久这么停止。

　　不想动啊，一点都不想动。多少年了，总是要努力，总是要加油。要彻夜的文书考试，要四处奔波参加各种活动，要通宵加班让上司高兴，要把上官洪五花八门的兴趣都熟记在心，要作太多的事情要想太多的东西。。。。。。

　　现在不用了。就这么安静的让自己再多呆一分钟，一秒钟也行，真好。

　　小武觉得好开心。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容华先推开了沐容雪歌，两个人微微都有些尴尬。容华静了静心，低声说道：“你都听到什么了？你可喝了那汤？”

　　沐容雪歌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容华低着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扯着她要回卧房，却不答话。

　　容华后撤着不走，急着说道：“先别回去，那种香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