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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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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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了是她弟弟韩百林的不是,若当时并没有人在场,我岂不是就要含冤受恨了?”

    白之秋眉头皱了起来,口中却仍说着,“许是误会一场!”

    阿九冷笑两声,“那么这呢?这也是误会一场?下午的事情你们想必听说了吧,从望江楼喝了几碗芝麻糊走出来的客人,径直到我的源祥记要了五份鸡肉,吃完出门走了几步路就倒地身亡了。”

    “是韩百林第一个发现他死了,第一个跳出来说我们源祥记的食物吃死了人,在柳总捕头还没有下结论的时候,他就说我们毒死了客人,吵着闹着要将我们收押,后来我知道死者曾经吃过大量的芝麻糊之后,指出芝麻与鸡肉混着吃,能导致死亡,并拿黄狗做了试验,多艰险才逃过一劫。是望江楼的客人,检举的韩百林,说他唆使了死者来我们源祥记闹事的,这才被柳总捕头带走协助调查,与我袁九有什么关系?”

    转身盯着仍旧跪在地上啜泣的韩拾玉,“这些事情,想必你都打听清楚了,那么请问你,这大半夜的你跪在我府门口哭泣,是做何道理?安的是什么心?你是指望着我顾及名声,然后放你进来,听你的质问还是责骂?或者你就是诚心想抹黑我的名声,然后为你兄弟韩百林翻案?”

    阿九的连番指责,韩拾玉竟然找不出一个字来反驳。她的确是已经没有办法了,才来这里碰碰运气的,以她对弟弟的了解,他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杀人嫁祸的事情的。阿九若是同情她,能让她进门,那她就想法子让阿九帮她替韩百林说情,她是当日的重要人证,目睹了一切经过,总比她道听途说要强。阿九若是不开门,那她这样多少也能博取些同情,让人以为韩百林是被阿九打击报复了的,说不定还能让林总捕头早些放他出来。

    文昊眉头皱紧,他不知道今日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韩拾玉仍跪着哭泣的样子让他心中有些不忍,他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父亲出事后,他母亲的样子,也是到处跪着求人,哭肿了眼睛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的父亲伸冤,反而不久后还把他们母子二人也关押了进去。

    他伸手拍了拍阿九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别气了,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这儿的事情就交给我。”

    白明远这个老奸巨猾的,虽然心里看不上韩百林的人品,又有些不齿韩拾玉的行为,却能体谅她一个女子,撑起家业已经不容易了,还有个到处惹祸的兄弟,这回,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这样逼袁公子的。

    他上前打了个圆场,“袁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去,老夫也可以帮着这位公子把这里处理一下。”又冲韩拾玉语重心长地道,“侄女儿啊,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扒拉扒拉说了一通。

    阿九也不理会,一甩斗篷的裙边,转身就进了府门,重重地关了门。

    柳条巷里的人群渐渐散了,只剩下白氏父子,文昊和仍然跪坐在地上的韩拾玉。

正文 八十五章 救出

    文昊感情复杂地望着地上的女子,她的做法确是不太地道,让阿九生了好大一场气,照他素日的性格,怕是不会这样轻易就放过她。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对这个韩拾玉恨不起来,今夜的她,那样无助地低声啜泣,总让他想起娘亲来。他轻轻抚额,是因为自己刚给娘亲过完祭日回来的缘故吗?

    沉默半晌,到底是忍不住心中一软,低低地道,“寒夜天凉,起来吧!”

    刚才白氏父子劝了良久都没有起来的韩拾玉,听到这低沉的话语,竟然顺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坚毅的男人,有着一瞬间的晕眩,他的身形伟岸,胸膛宽阔,靠上去一定很舒服吧?不自觉地,她的脑子里迸出这个想法来。

    她显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脸色刹那就变白了。

    白之秋见她神色不对,以为她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忙冲韩府门口喝了一声,“没眼色的,没看到韩大小姐不舒服吗?还不快开门,把你们小姐送回去!”

    韩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跑出两个精壮的婆子来,一边一个就要把韩拾玉搀走,却被韩拾玉猛力一推,挣脱开来。

    她满脸含泪,衣衫单薄,在这寒气肆虐的冬夜,显得那样地楚楚可怜,凄厉哀怨。她冲着白氏父子深深地行了个礼,“刚才多谢白伯父为拾玉周旋,之秋哥哥的维护拾玉也铭记在心。”

    然后又转向文昊,“拾玉知道已经深深得罪了袁公子,只是舍弟含冤入狱,拾玉又寻人无门,所以不得不这样做,还请这位公子替拾玉告个罪。”

    文昊点头,一个走投无路的姐姐,爱弟心切,做出些失礼不当的举动,还是可以理解的。他此生父母尽失,也无弟妹,十分渴望亲情,所以才把夏山泉真正当作父亲一般爱戴,又视珍娘为母亲一样奉养,想尽法子让他们两个得诞子嗣,他也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将来也一定会好好疼爱。推己及人,他甚至还觉得自己若处在韩拾玉的地位,说不定还会做得更过分一些。

    文昊向来少语,何尝对一个陌生女子这样好言好语过,“你放心,阿九他性子善良,知你不易,必定不会怪罪你的。”

    话还未说完,却见眼前的女子扑通一声又跪倒在他面前,眼中含泪仿佛梨花带雨一般,望着他凄然相求,“这位公子,求求你帮帮拾玉,拾玉与百林一胎双生,实乃世间最亲,他自小娇生惯养,定受不得牢中艰苦,若他有个好歹,拾玉怎么向九泉之下的父亲交待啊!妹妹柔弱,最小的弟弟方八岁,拾玉要如何才能继续撑起这个家啊!”

    文昊皱了皱眉,想起了那日挥鞭斥人的韩百林,他打伤了自家的车夫,还险些伤到母亲和腹中的宝宝,若不是怕给阿九惹事,他有千百种方法能让韩百林消失。刚才阿九那番气愤难平的话中,他也能听出来这个韩百林是如何地可恶,该死两个字正配他。

    只是,韩拾玉卸下了坚强的伪装,那副凄楚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他的娘亲,他又有些不忍心让她那样难过。

    “这位公子,求求你了!帮帮拾玉!拾玉知道您一定能帮上的!求求你了!”这声声凄厉的哀求,字字冲击着文昊的心脏,他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些灰暗的日子,娘亲带着他到处求人,却求而不得,他那娇柔美貌的娘亲一夜之间就见了白发,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鬼使神差的,不由自主的,“好!”字已经从他冷峻的薄唇中飘了出来,他眉间的神色更紧了些,却并没有反悔,只是又加上一句,“只要你能保证,你们韩家从此以后再不找我家阿九的麻烦,你的弟弟韩百林从此能变得谨慎有礼,我就帮你把你弟弟带出来。”

    韩拾玉的热泪奔涌而出,她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能够帮上她,他那样俊伟,那样深沉,像大海一样,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就能散发无穷尽的能量。他答应她的请求了呢,真的答应了,这意味着百林有救了,韩家有救了,自己也有救了!

    她对眼前的男人出奇地信任,心中最大的愿望达到,就好像全身一下子就卸下了千斤的重担来,跪坐寒风中的疲惫,衣衫单薄的寒冷,好像都绞作了一团,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浑身一软,倒了下去。

    韩府的婆子赶紧把她们的大小姐抬回了府,白府也帮着去叫大夫,文昊紧皱着眉头望着被抬进去的韩拾玉的身影,直到消失。

    第二日下午,韩百林就被放了回来,只不过被抓了一个晚上,原本还算俊俏的脸庞就苍白又消瘦,眼神有些呆滞,神情木木的,不知道在监狱中遭遇了什么。

    韩拾玉搂着弟弟大哭了一场,又狠狠地嘱咐了他几句,心中却隐隐流淌过一丝甜蜜,他一定是把自己的事情放在了心上,百林才会那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同时又生出些期盼来,她当女强人早就当够了,若能有那样一张宽阔的肩膀可以让自己的倚靠,那该有多好。。。

    当夜,韩拾玉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去了袁府向阿九道歉,阿九虽然对韩拾玉没有好感,对韩百林更是恶感连连,但碍于邻居情面,毕竟是受了他们的赔罪。

    韩百林在牢中一夜,似乎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整个人看起来竟然都不太一样了,连平芳偶尔的几句嘲讽也能视若无睹,神色之谦恭,令人大跌眼镜。

    想来是受到了教训,既然如此,阿九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了,她这个人一向信奉“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必反击。”这句话,只要韩百林今后不再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她也懒得跟他计较。有时间,还不如买屋买地买庄子,浪费在斗来斗去上,太不值得了。

    唯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一向冷酷的文昊怎么会突然出手帮了这对姐弟,难道说文昊看上韩拾玉了?文昊不是号称喜 欢'炫。书。网'自己的嘛,还信誓旦旦地承诺把妻子的位置给她留着的。

    想到此,阿九不禁摇了摇头,文昊要是能喜 欢'炫。书。网'上别人对她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啊,哪怕这个人是韩拾玉也行!她摆明了只能把他当哥哥看待,他其实早就不必再去守那什劳子的婚约,若他能与其他的女子相亲相爱,她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哪怕那个人是韩拾玉也一样!

正文 八十六章 不安

    这摊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后,望江楼彻底地关门停业了,据白之秋说,可能整修之后会开个客栈什么的,阿九不置可否,反正这是韩家的事情,与她无关。

    倒是源祥记的生意上了轨道,她按照前世的记忆写下来的数十个菜谱派了大用场,秘制的桂花酿以及各种花茶留住了一众文人雅士的心,李守业眼看源祥记生意大好,心中激起了斗志无穷,也更用心用力地打理经营了,平芳似乎是个天生的老板娘,很快对源祥记的生意就上了手,有她和子青的打理,源祥记的生意蒸蒸日上。

    平芬已经以阿九远房堂姐袁平芬的名义,开始来往于家里和锦绣行之间,她稳重大方,温和有礼,颇得白明远的欢心,手工精湛,对于服饰常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这点也让白之秋十分赞叹。

    紫琉自从研究了江州城的脂粉市场后,就开始关起门来写报告,几日后,红着眼睛奉上了一份很有可行性的计划书,阿九满意地点了头后,她又兴冲冲地继续闭关开发新品。

    生活和生意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因为有着那么多的好帮手,阿九活脱脱成了个甩手掌柜,闲下来后,她开始格外地想念苏润,一别已经有两月有余了,可是苏润没有丝毫消息传了来,她心中的不安愈加严重,常常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不是梦到苏润从山崖下跌落,就是梦到他血肉模糊地向自己求救。

    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这次梦到苏润被关押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他神智不清,血流不止,显然是遭受到了极大的刑罚,她一个劲地叫唤他,可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渐渐地,他的脸开始发白,再慢慢地,他似乎是停止了呼吸。她哭喊着“不要!”从梦中醒来后,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她有一种强烈地渴望想要见到苏润,想知道他究竟好不好。

    于是,她开始回想那日苏润离开时候脸上所表露出的蛛丝马迹,他眼中的不舍那么浓烈,分明是知道自己这一去是有所危险的。她恨恨地敲了自己的脑袋,如果云诀子大师的处境不是十分险恶的话,苏润又怎么会立刻马上就跟自己告别?亏自己还自以为了解苏润,竟然没有看出他当时所说的,都是在宽慰自己吗?

    阿九凝着眉头,细细想着能找到苏润的方法。云诀子大师神出鬼没,行踪诡异,天下间怕只有苏润才知道他在哪吧?她想起,赵恪曾说过在京城见过云诀子大师,云诀子大师当时身有要事抽不开身,才让赵恪起了陪苏润去南疆看病之心。那大约是半年前的事了。

    云诀子大师所遇到的事情会不会与那件他抽不开身的事有关呢?

    阿九攥着手中的玉符,犹豫了许久,现在就算是自己把玉符摔破,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吧?

    她把自己心中的焦虑告诉了罗妈妈,罗妈妈沉思了片刻后道,“那年王妃新嫁,云诀子大师人并没有亲来,却送上了礼物。后来王妃带着王爷去了京城城西的一所宅子里,说是拜谢云诀子大师,可惜当时看门的小厮却说大师已经远游去了。那座宅子离大觉寺不远,我依稀听王妃提起过,好像苦僧大师和云诀子大师也有些渊源。”

    阿九低着头,想了良久,抬头的时候,眼中却闪着坚定,“妈妈,我想去京城!”

    罗妈妈大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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