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贤家里,提醒魏忠贤未雨绸缪做好准备,以应对接踵而来的山东饥荒咱们的张大少爷虽然很恼恨魏忠贤**权谋,生生拆散了自己和熊瑚的美满姻缘,但是在事关国计民生的大是大穿上,张大少爷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很幸运,大忙人魏忠贤正好在家,张大少爷的求见也迅得到了批准。不过在张大少爷把山东早情和自己的建议向魏忠贤禀报后,魏忠贤却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弄得张大少爷心里是七上八下,心道:“难道魏忠贤真象传说那样,是个不管百姓只顾自己捞钱的老蠢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些话只怕就是白说了。”
小猴崽子,你能这么关心国事,主动出谋献策,咱家很欣慰。”过了许久后,魏忠贤终于开口,淡淡说道:“你的主意也不错,提前在山东各地囤积救灾粮食,饥荒一旦出现,立即开设粥厂赈济灾民,一来可以救民于水火,二来也可以让灾民不至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造反作乱一可是,咱家不能答应
“果然如此张大少爷心一沉,脸上却不敢动色。魏忠贤仿佛看出了张大少爷的心思,又补充道:小猴崽子,不是咱家不想成全你的慈悲心肠,也不是咱家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一咱家也当过三十多年的穷老百姓,灾荒年间百姓过得有多苦,不要说东林奸党那帮伪君子假道学,就是小猴崽子你也未必比咱家清楚。”
“干爹,那你为什么还不同意赈灾呢?。张大少爷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魏忠贤长叹一声,苦笑着说道:“小猴崽子,你干爹这个家不好当啊,国库里既没银子也没粮食。咱家拿什么赈灾?”
“国库这么窘迫?”张大少爷有些怀疑。魏忠贤摇头,答道:“咱家没必要骗你,国库真没钱了,上个月给辽东军队半年的军饷,还是咱家从皇上的内库拿出的银子。京城粮仓里还有一点粮食,可还是留着给辽东军队用的,咱家一颗一粒都不敢动,真的拿不出银子钱粮去赈灾了。”
“千爹,孩儿无知,斗胆再问一句张大少爷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大明朝幅员这么辽阔,物产又这么丰富,税收应该不少,国库怎么会窘迫到连赈灾的粮食银子都拿不出来?”
“猴崽子,你没在户部呆过。不知道国库这些年的情况,咱家不怪内优刚,让咱家来告诉你原因忠贤叉摇摇头,叹!“从万历朝开始,辽东的建奴和贵州的苗乱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就象两个无底洞一样,把朝廷收上的税赋吞得是干干净净。本来呢,神宗皇帝给先皇留下八百万两银子,如果能用得好了,还能多维持几年,可泰昌元年偏偏赶上东林奸党把持朝政,废除了工税商税,只向拿不出银子的穷老百姓征收田税丁税,结果银子有出无进,不到一年就把神宗皇帝留下的积蓄给糟蹋光了
魏忠贤闭眼回忆着,缓缓的说道:“到了天启初年,咱家从王安手里接过司礼监,国库里只有不到三十万两银子,朝廷要开支,官员要领俸禄,辽东和贵州的军队也在伸着手要钱要粮,那点银子又怎么够?没法子,咱家只好顶着骂名,学着张居正的法子向工户商户伸手要钱,向工户商户最多的东林奸党老窝江南征税,虽然勉强支撑住了大明江山,也没让前线的大明将士饿着肚子打仗,可咱家也和东林奸党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
说到这,魏忠贤又自肺腑的补充了一句,小猴崽子,你干爹没向他们多收一钱银子啊,都是太祖皇帝留下来的规矩,五十税一,可就这五十税一,东林那帮奸党都不想给!还在想方设法的抗税逃税,想要把咱家打倒,彻底废除工税和商税啊!”
“干爹,你真难张大少爷半是阿谀,半是由衷的拍了一句马屁。魏忠贤苦涩一笑,拍拍张大少爷的脑袋以示嘉奖,又说道:“咱家执政这四只多来,咱家顶住了骂,又顶住了东林奸党的明枪暗箭,没有让前线的将士饿过一天的肚子,也没从穷老百姓头上加收一文钱的赋税,还让国库内库渐渐的重新充盈起来,天启三年的淅江洪灾,河南大早;这两年的陕西大旱,咱家都有底气给老百姓放赈济、免税免钱粮了。咱家再怎么辛苦,都算是值得了。”
好不容易结束自吹自擂的长篇大论,魏忠贤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猴崽子,其实山东这次旱灾,咱家早就有所耳闻,但咱家这次是真的拿不出钱来赈灾了。你知道不,建奴努儿哈赤最近一段时间又在大小凌河一带蠢蠢欲动,孙承宗为了预防万一,要求咱家在六月底以前把下半年的军饷粮草送到辽东备用,这点咱家已经先答应了他,三月网给辽东了半年的军饷,四月又给贵州的平叛军队了半年的军饷,国库现在完全是空的,还倒欠着内库一百多万两银子,内库剩下的银子是大明朝廷的救命钱,咱家也不敢动。所以山东的这次旱灾,咱家最多只能免税免钱粮,至于赈灾救灾,咱家是有心无力了。”
“干爹,孩儿让你为难了见魏忠贤说得情真意切,声音哽咽,张大少爷也叹了一口气,彻底的死了帮助家乡父老度过这个难关的念头。不过张夫少爷转念一想,一个主意很快就冒了出来,忙又问道:“干爹,那你看能不能这样?派一名钦差大臣到江南去筹款赈灾,号召江南的富户商户乐输捐献,筹到的银子就地购买粮食,然后通过运河送到山东赈灾?如果能筹得多的话,还可以再把粮食送到陕西,缓解一下那边的灾情
“荒唐刚才一直在埋头装成审阅公文的魏党新秀冯栓抬起头来,嘲笑道:“探花郎,你还真能出馊主意,江南是什么地方?东林奸党的老窝巢**!那里的富户商户本来就对九千岁向他们征税的事十分不满,你又让九千岁派人去敲骨吸髓,搞什么所谓的筹款赈灾,他们还会掏出银子?别款没筹到,那些人先闹出了民变,影响到了朝廷今年的江南赋税,坏了九千岁的大事!”
“冯大人所言不确。”崔呈秀针锋相对道:“江南一带,繁华富足,百姓丰衣足食,富户商户多如牛毛,扬州盐商更是富可敌国,向他们筹款赈灾也是理所当然,怎么能说是敲骨吸髓?而且张探花提出的是让富户商户乐输捐献,又不是强迫征收,他们有什么理由闹民变?”
“崔大人说得是有点道理,可是派谁去当这个钦差大臣呢?”冯栓阴阴的说道:“难道崔大人想自告奋勇,去办一趟这个筹款赈灾的差事?”崔呈秀哑口无言,先不说这个钦差大臣不好当,当上也不可能弄到大笔银子赈济灾民,就算真的弄到银子,还不得得罪一大帮子人啊?
“猴崽子,你这个主意不错,可不现实。”魏忠贤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向张大少爷苦笑说道:“江南那帮富户商户有是有钱,可一个比一个抠门吝啬,你叫他们乐输捐献,不是要他们的命么?再说了,咱家手下也没有谁敢去接这个差事。
“干爹,孩儿愿接这个差事。”张大少爷热血上涌。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孩儿愿意担任这个,钦差大臣,弃江南设法筹款赈灾,帮助家乡父老度过难关,为干爹排忧解难。”
“你?”魏忠贤先是一楞,惊讶问道:小猴崽子,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什么肥差,是天下一等一的脏活累活,你真愿意去?”
“只要能为干爹分忧,再脏再累,孩儿都义无反顾!”张大少爷咬牙答道。魏忠贤非常感动,正要搀起张大少爷仔细商量时,那边冯栓却又阴阴的说道:“探花郎,如果你真愿意去的话,那你打算去筹多少银子呢?别只去筹十两八两的银子回来,那还不如不去。”
“冯栓,给咱家闭上你的臭嘴,干你的活去!”魏忠贤不满的呵斥冯栓一句,又向张大少爷问道:“猴崽子,那你有把握能筹到多少赈灾银子?”
“三十不!二六;百银子”。张大少爷估摸着答音未落。崔旱公川灶引心的抢着说道:“探花郎,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大明户部一年的丁税田税收入加起来,也不过四百来万两(注),你真有把握筹到这么多银子?”魏忠贤也没急着答应,只是笑道:“猴崽子,考虑好了,咱家如果把这数卓报上去,就没办法改口了。”
“户部的收入居然这么低?看来老子又被清教子的电视剧给骗了张大少爷心中一惊,但张大少爷思虑再三,最后多少有了点底就硬着头皮说道:“干爹,如果你答应该儿一件事,那孩儿保证可以筹款五十万两
“什么事?说。”魏忠贤果断一挥手问道。张大少爷磕头答道:“干爹,孩儿去到江南筹款赈灾,需要当地官员的全力配合,也许还会用一些非同寻常的手段,如果犯下什么过错,还请干爹饶恕和在朝廷为孩儿周旋不过也请干爹放心,孩儿决不会强取毫夺,敲诈勒索,破坏干爹的名声
“行,咱家答应!”魏忠贤斩钉截铁的答道:“只要你不是去从百姓敲诈勒索,强取豪夺,不管你犯下多大的过错,咱家都在朝廷上保你!至于江南的地方官员,咱家也会命令他们全力配合于你,咱家还可以请皇上赐你尚方宝剑,行先斩后奏之权!”
“那好,孩儿保证完成五十万两银子的筹款差事!少一两,请干爹将孩儿削职为民,永不叙用!”张大少爷先把自己的脑袋保住,又厚着脸皮自吹自擂了一句,微笑道:“而且还有一点,孩儿对经济方面有研究,这次去江南一定会小心留意,说不定可以给干爹和朝廷开辟一条新的财源,给干爹带来意外惊喜
“哈哈哈哈。”魏忠贤开心大笑,说道:“好,猴崽子,咱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看看你能给咱家多大的意外惊喜。你回去准备吧,咱家去给你向皇上请旨,大概过上三五天,任命你为钦差大臣的旨意就可以下来了说到这,魏忠贤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咱家差点;还忘了,你这次打算带那些人去?光靠你一个人,只怕太辛苦,你点,几个人,咱家给你安排。”
“魏老太监打算派人监视我。”张大少爷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是笑着答道:“干爹这么照顾孩儿,那孩儿就不客气了。司礼监的宋金宋公公和孩儿关系最好,孩儿想请他也辛苦一趟;还有东厂的肖传肖大人,他的武艺高强,如果能带上一些东厂好手一起去,可以防止路上出现意外。除了他们两位,孩儿就只带国子监的6万龄6年兄和管家张石头了。”
“可以,难家给你安排。”魏忠贤甚是满意,一口答应。但话音未落,房间外面忽然冲进来两个人,却是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和外甥傅应星,一起叫道:“张兄弟,去江南这样的好事,你怎么能把我们兄弟俩忘了?太不够意思了!父亲(舅舅),我们也想和张兄弟去一趟江南,办这个筹款赈灾的差事。”
“嘿,你们两个小猴崽子。什么时候钻出来的?”魏忠贤笑骂道。张大少爷也苦笑答道:“魏大哥,傅二哥,我这次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得罪人抢银子,你们和我一起去,只怕会跟着挨骂,不是什么好事
“哎,张兄弟你说什么话,咱们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去干苦差事,我们如果不跟着去,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了?”傅应星埋怨着答道。魏良卿也大力点头,满脸愤怒之色,仿佛很恼怒张大少爷不把他们当同甘共苦的兄弟看。那边魏忠贤则看出侄子外甥的心思,哼道:“两个小猴崽子,别在咱家面前玩这些花花肠子,你们还太嫩了!你们想去扬州买瘦马。对不对?”
魏良卿和傅应星的心思被魏忠贤看穿,心虚傻笑着不敢回答。还好,魏忠贤也没过于计较,只走向张大少爷说道:小猴崽子,要不然你就把你的两个干哥哥带去吧。一来让他们长长见识,二来有他们两个猴崽子在,江南的地方官员就更不敢不听话了。”张大少爷苦笑,只得答应也不敢不答应。
于是乎,任命张大少爷为钦差大臣赴江南筹款赈灾的事基本上就确定了下来,剩下的也就是朝议通过、熹宗批准和任命领印之类的过场。乘着这段时间,张夫少爷也开始准备行李包袱,到翰林院交割差事,安排仆人看家,给老爹老娘报信通知行程,忙得不可开交。
可就在这时候,英国耸张惟贤的请贴送来了
“英国公五十大寿,请我赴宴?”拿着请贴,张大少爷为难得直搔脑袋,虽说赴宴的时间就在明天还来得及参加,可张大少爷却非常清楚魏忠贤的猜忌个性,自己如果随随便便就和张惟贤这样的大明最高公爵来往,指不定魏忠贤心里就会产生警觉,怀疑张大少爷打算另投门第。所以张大少爷思虑再三,还是先到魏忠贤家打了个招呼,借口不清楚出时间,问魏忠贤自己是不是明天出,自己还能不能赶得及参加张惟贤的寿宴?
“猴崽子,你还有三天才出。”魏忠贤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