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全书·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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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全书·挺经-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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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印绶。这个时候,他虽然还未走上攻捻战场,将淮军派到了曾国藩麾下,却常常在具体调度上,与老师为难,事事干涉,越俎代疱。正如后人评论的,“朝廷虽未有北征之命”,而他的“平捻之态,已预及之矣”。他代替曾国藩的主帅地位的企图,已呼之欲出了。    
  淮军与湘军一样,勇为将有,将在勇在,将死勇死。故在攻捻战场上的淮军将领,名义上隶曾国藩指挥,眼睛却盯着自己的主帅李鸿章,按李鸿章的旨意办事,对于官高爵大的曾国藩,“遇有调度,阳奉阴违者颇多”。这也是曾国藩办事棘手、李鸿章能趁机攫取帅位的客观因素之一。曾国藩因此感慨系之,对李鸿章说:“淮军非君家不能督率。”推之曾国藩当时的处境,有这种情绪也是有可能的。    
  李鸿章替代曾国藩,还有一个因素,是曾国藩在攻捻战场上屡次挫败,在朝廷呵斥、御史弹劾的情况下,不能再“打掉牙齿和血吞”、坚持到底了,而是神情抑郁,急求退出战场,以致前功尽弃。同治五年三月,他出师才一年,就写信给李鸿章说:“若六七个月毫无起色,国藩当奏请阁下北征剿捻。”以实现他“恃淮勇以平捻匪而定中原”的初衷。而这正是李鸿章求之不得的。所以他在攻捻战场上勉强支撑了一年半之后,便把帅权拱手交给了李鸿章。李鸿章走上攻捻战场以后,除了对淮军指挥得心应手之外,并无多少新招数,依然是采用曾国藩的以静制动、设防长围的策略,然而最后却得到了成功,其重要原因就是他能暂时不顾朝廷上下的种种责难与非议,坚韧不拔。
  第三部分:坚忍戒惧惕厉 以挽回时事(1)
  ◆原文    
  至于刚毅之气,决不可无。然刚毅与刚愎有别。古语云:“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如不惯早起,而强之未明即起;不惯庄敬,而强之坐尸立齐;不惯劳苦,而强之与士卒同甘苦,强之勤劳不倦;是即强也。不惯有恒而强之贞恒,即毅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腹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至于刚毅之气,绝对不能没有。然而刚毅与刚愎不同。古语说:“自己战胜自己称为强。”强制、强恕、强为善,这都是自己战胜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不习惯于早起,就强迫自己天未亮就起来;如果你不习惯于端坐,就强迫自己端庄;如果你不习惯劳苦,就强迫自己与士卒同甘共苦,强迫自己辛苦劳作,这就是强。自己不习惯有恒心而强迫自己有恒心,这就是毅。如果不按上述去做,却想去战胜别人,这就是刚愎。这两者看起来很相似,但事实上相差很远。不能不小心留意。    
  ◆原文    
  事会相簿,变化乘除,吾当举功业之成败,名誉之优劣,文章之工拙,概以付之运气一囊之中,久而弥自信其说不可易也。然吾辈自信之道,则当与彼赌乾坤于俄顷,较殿最于锱铢,终不令彼独胜而吾独败。国藩昔在江西、湖南,几于通国不能相容,六七年间,浩然不欲复闻世事,惟以造端过大,本以不顾生死自命,宁当更问毁誉!    
  遇棘手之际,须从耐烦二字痛下工夫。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各种事情和变化交迫,我应当把功业的成败、名誉的优劣、文章的好坏,全都投于运气之中,时间久了,就更加相信这种说法是正确的。然而,凭借我们的自信,则应当与运气赌这世界于顷刻,比高下于锱铢,最终不能总让运气取胜,而我们却总是失败。当年我在江西、湖南,几乎到了全国都不能相容的地步。六七年间,我根本不想再过问世事。只是因为最初的影响太大。我本来就自称不顾生死,又怎么能再去计较别人对我的毁誉呢?    
  每当遇到棘手的事情,必须在耐烦二字上痛下工夫。    
  ◆原文    
  我辈办事,成败听之天命,毁誉听之于人,惟在已之规模气象,则我有可以自立者,亦曰不随众人之喜惧耳。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我们这些人办事,成败只好听天由命,毁誉也随别人的便,只有自己处事的方法,靠自己来决定,也就是说,不随众人的喜惧而变化。    
  ◆原文    
  时事愈艰,则挽回之道,自须先之以戒惧惕厉,傲兀郁积之气,足以肩任艰巨,然视事太易,亦是一弊。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时事越是艰难,那么挽回时局的方法,就必须首先注意小心谨慎,那种傲然沉郁的精神,足以担当艰巨的任务,但是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也是一个缺陷。
  第三部分:坚忍戒惧惕厉 以挽回时事(2)
  ◆原文    
  袁了凡所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另起炉灶,重开世界,安知此两番之大败,非天之磨练英雄,使予大有长进乎?谚云,吃一堑,长一智,吾生平长进全在受挫受辱之时,务须咬牙励志,蓄其气而长其智,切不可颓然自馁也。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袁了凡所谓的从前种种譬如昨天已经死,以后种种譬如今天才生,新起炉灶,另行开张。谁知道这两次大败,不是上天磨炼英雄,使我大有长进呢?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平生的进步,都是在受挫折、遭受屈辱的时候,要咬紧牙关,鼓舞自己的斗志,积蓄勇气,增长智慧,而决不能灰心气馁。    
  ◆原文    
  予当此百端拂逆之时,亦只有逆来顺受之法,仍不外悔字诀,硬字诀而已。    
  百种弊病,皆从懒生,懒则弛缓,弛缓则治人不严,而趣功不敏,一处迟则百处懈矣。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我在这种诸事不顺的时候,也只有采取逆来顺受的办法,仍然坚持一个“悔”字和一个“硬”字。    
  各种弊病,都是因为懒惰而产生的。懒惰则什么事都放松了,一放松就对人的要求也不严格了。因而办事就不迅速。只要一处迟缓,其余的地方就处处懈怠了。    
  ※详解    
  最能体现曾国藩勇毅之气的,是他在江西时孤军对付太平军,而分兵让罗泽南进攻武昌。当时罗泽南率领的湘勇是湘军在江西的另外一支劲旅,共约三千多人,本来也与塔齐布一起驻在九江城外。咸丰五年三月,曾国藩命他率部由南昌绕过鄱阳湖,出征赣东,在贵溪、弋阳、广信(府治在今上饶)、饶州(今波阳)、景德镇一带抵御太平军。六月初,太平军在湖北的战事告一段落后,从鄂东南回师江西,占领义宁(府治在今修水),南昌戒严,罗泽南遂移师向西,在义宁府与太平军周旋。八月,他写信给曾国藩,又单骑至南康,在船上与曾国藩会见。他慷慨陈词,纵谈利弊,规划进止,谓欲夺取安徽、江苏,必先得武汉,得武汉,控上游之势,则江西亦得屏障;若依然株守江西,如坐瓮中,长期转战,终无益于大局。因此,他请求允许自己率所部从义宁出发,进攻崇田、通山,增援武昌;如若得手,即引军东下,以高屋建瓴之势,夺取九江,使内湖的水师与外江声息相通,东南大局庶可立有转机。罗泽南的这一战略,与曾国藩多年所谋,大体一致,但罗泽南部一去,湘军在江西便更加势孤立单了。当时,刘蓉在座,插言说:“公所赖以转战者,塔、罗两君。今塔公亡,诸将可恃独罗公,又资之远行,若有缓急,谁堪使者?”曾国藩回答说:“吾固知其然,然计东南大局宜如此。今俱困江西无益,此军幸克武昌,天下大势犹可为,吾虽困尤荣也。”于是从塔齐布旧部中拨普承尧、彭三元率领的兵勇一千五百人交罗泽南,使罗部增至四千五百人。罗泽南起程的那天,刘蓉、郭嵩焘送至柴桑村,刘蓉说:“江西三面距贼,此军去,必不能支,计将安出?”罗泽南说:“曾公所治水师,幸能自立,但留曾公一人在,均无足计。”郭嵩焘感叹地说:“曾公意求有益于天下大局,其视此身如鸿毛,不自今日始也。”罗泽南说:“天苟未忘本朝,此老必不死!”    
  曾国藩提倡刚毅之气,这是因为这种气概是当时之人最缺乏的,尤其是在战场上。如果战士缺乏这种气质,必然一触即溃。同时他又强调要刚毅不要刚愎,这是要求人们在有勇毅之气的同时,不是出于一时糊涂或鲁莽,而是出于一定的理想或德行。而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可谓少之又少。    
  司马迁认为,具有这种勇毅之气的人常常可以在游侠中找到,因此,他在《史记》中专辟《游侠列传》章,为聂政、曹沫、专诸等游侠做传。    
  聂政,轵邑深井里人。杀人后为躲避仇家,与母亲、姐姐到了齐国,以屠宰为业。    
  过了很久,濮阳严仲子为韩哀侯做事,与韩国宰相侠累产生矛盾。严仲子怕被杀,逃离韩国,四处周游寻找能够报复侠累的人。到齐国后,齐国有人说聂政是个勇士,因避仇隐迹在屠夫之中。严仲子至聂家谒见,往返多次,然后备好酒食自己畅饮于聂母面前。酒酣之时,严仲子捧出黄金百镒,上前为聂母祝寿。聂政对这份厚礼感到吃惊和奇怪,向严仲子坚决推辞。严仲子坚持要进献,聂政推辞说:“我庆幸尚有老母,家虽穷,但客居他乡做了一名杀狗的屠夫,能凭此早晚得些美食来奉养亲人。亲人可以供奉,衣食也不缺,我不能接受你的赐予。”严仲子令人回避,然后对聂政说:“我有仇人,而且到过的诸侯国很多了。但到齐国后,听说足下您义气甚高,所以进献百金,是要用它做令母的饮食之费,能够得到您的欢心,怎敢有其它奢求呢!”聂政说:“我所以降低志向屈辱自己做市井屠夫,只因为要奉养老母。老母在,我的生命不能轻许他人。”严仲子再三谦让,聂政终究不肯收下。严仲子最后尽了宾主之礼才离去。
  第三部分:坚忍戒惧惕厉 以挽回时事(3)
  过了很久,聂政的母亲死了。安葬完毕,除掉孝服,聂政说:“唉!我只是市井之人,操刀屠宰,而严仲子是诸侯的卿相,却不远千里,屈尊乘车骑来与我交往。我接待他的,是极普通的,没有大功值得称道。而严仲子却奉献百金为我亲人祝寿,我虽不接受,但这只能加深他对我的了解,有贤德的人因为愤怒于仇恨而亲近信赖困窘偏僻的人,我怎能默然无声呢!况且严仲子前次请我,我只因有老母;现在老母以天年而终,我将为知己者用。”于是西行至濮阳,见严仲子,说:“前日所以没答应你,只因有亲人在,如今母亲已经不幸以天年而终。你要向谁报仇?我希望能做此事!”严仲子详细告诉说:“我的仇人是韩相侠累,侠累又是韩王的叔父,亲族众多,住处防范十分严密,我想派人刺杀他,始终没能成功。现在幸蒙足下您不弃,请增加可做足下助手的车骑壮士。”聂政说:“韩与卫,相距不很远,如今要杀人家的国相,国相又是国君的亲人,这情况决定不能用很多人,人多就不能不生出差错,出差错就泄漏消息,泄漏消息那整个韩国就会与你为仇,那岂不是危险了!”于是推辞了车骑人众,聂政便告辞独行。    
  聂政携剑来到韩国,韩国侠累正坐在府中,手持刀戟保护侍奉的人甚多。聂政直入府中,冲上台阶刺杀了侠累,侍卫大乱。聂政高声呼啸,击杀数十人。随后自己毁容抉眼,自己剖出肚肠,当即死去。    
  韩国将聂政的尸体放在集市上,悬赏追查他的身份,但无人知道他是谁。于是韩国悬赏:有能说出杀国相侠累者赏千金。过了很久仍不知道。    
  聂政的姐姐聂荣听到有人刺杀韩国国相,刺客没能活捉、全国不知其名姓、暴尸而悬赏千金的消息,就在城中说:“难道这是我弟吗?是呀,严仲子了解我弟!”马上起身去韩国,来到集市,死者果然是聂政。聂荣伏在尸体上极悲痛地哭着,说:“他是轵邑深井里叫做聂政的人啊。”走在街上的人都说:“此人残杀我们国相,国王悬赏千金查问他的名姓,夫人没听说吗?怎么还敢来辨认他?”聂荣回答说:“听说了,聂政蒙受污辱自弃于市贩之间,是因为老母无恙,我未嫁人。亲人已经以天年下世,我已嫁夫,严仲子发现并抬举困污之中的我弟并与之交往,恩泽深厚啊,可怎么办!士自当为知己者死,现在竟因我还在的缘故,残酷自刑以断绝线索,我怎么能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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