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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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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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四郎没有却说话,但看向荣郡王的眼神却是再明白不过,荣郡王继续规劝道:“沈季不过一介匹夫,你竟然原因屈居他之下?以你之才我愿将三军交予你手中,绝不埋没满腹才华!”



萧四郎冷哼一声,回道:“名不正而言不顺,你认为你又有几分把握!”



荣郡王一脸的仔细,向前一步看着萧四郎:“只要你肯帮我,有你们兄弟相助我便有十分的把握!况且,若说名正言顺我比起他难道不更应该继承帝位吗,老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萧延诚朝荣郡王摇了摇头,他太了解萧四郎了,萧四郎不可能被他说动的,这个时候和萧四郎说话无异于浪费时间。



萧四郎挑了眉头看向荣郡王,道:“先太子已死,当初便不是圣上继位,也轮不上你,执迷不悟的人是你。”



荣郡王脸色一僵,盯着萧四郎确认道:“你真的不愿随我?”萧四郎目露不屑!



“你!好,好,很好!”他看着萧四郎:“我爱你之才,所以想在此刻救你一命,你可知道这座林子已经被我们包围,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便是插翅也难飞?”



“哦?”萧四郎目光微转,视线自林子的出口处转过,又看向荣郡王道:“如此说,你们一早就做了笼子等我们来?”



荣郡王有些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郡王!”萧延诚紧紧蹙了眉头,他忽然明白萧四郎为什么一反常态和荣郡王在这里闲聊,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郡王,先抓住他,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荣郡王目光一动,随即便点了点头。



呼哨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正在这时,一只箭矢穿透层层树丛朝这边飞啸而来,仿佛目有所视一般,直接朝荣郡王飞射而去。



“谁!”荣郡王飞快的侧身避开,箭便砰的一声射入他身后的苗兵胸前,随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临死前都没来得及有所反应。



萧四郎眼底露出一丝笑意,随即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在人群来骏马长嘶停了下来,随即一声怒喝远远的传了进来:“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萧大督都也敢动!”



来人正是镇远总兵,本该在战场上的程冲!



程冲话音方落,随即轰鸣的脚步声,仿似要踏平山林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靠近。



荣郡王和萧延诚皆变了脸色。



萧四郎身后对峙了一夜的侍卫,顿时满脸的喜色,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们在这里伏击萧四郎不可能有人能想得到,也算准了就算镇远的援军收到消息也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赶到,所以他们就毫无压力而言在此处等着萧四郎,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程冲会带兵从天而降。



萧延诚刚刚有恃无恐,不过也是依仗着这一层,萧四郎没有退路,到最后唯有一死,他就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如何死在这里。



现在……



“这就是你的底牌?”萧延诚眯了眼睛满面的怒容,他数不清敌军来了多少,但听着步履之声,只多不少!



萧四郎唇角一勾,程冲却是挥开人群策马过来,接了话:“怎么,就准你们早先埋伏,不兴我们神机妙算吗!”程冲一副络腮胡子粗大高壮,却极喜欢艳丽的颜色,满身的衣裳头巾大约有四五种的搭着,正可谓是姹紫嫣红格外的惹眼。



原先有的优势,这会儿却已经没有了,萧延诚满脸厌恶的看了眼荣郡王,若非他自作主张带人进林子里来,又怎么会让程冲进来,程冲不进来他只要抓住萧四郎,所有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现在,他只有拿出最后的依仗。



一声口哨响起,萧延诚不看众人,目光就朝丛林深处看去,哨音方落便有马蹄声响起。



萧四郎冷了眉头,仿佛已经预料到萧延诚要做什么。



果然,林子里有两匹马慢慢走近,当先一匹上萧延亦被人五花大绑的绑住丢在马背上,说不出的狼狈,而他身后的马匹之上,太夫人眼神浑浊奄奄一息的坐在上头。



有人毫不客气的将两人从马背上拖下来,太夫人跌了一个跟头又被人拉扯站起来,她目光渐渐清明朝人群看来,就看到萧四郎正一柄长剑架在萧延诚的脖颈之上,兄弟二人站在人群之中。



“老四!”太夫人声音撕裂暗哑。



萧四郎视线落在太夫人身上,眉头就紧紧蹙了起来,他身前的萧延诚就轻轻笑了起来:“看到了吧,他们在我手里,我随时都可以让他们死!”说着一顿又道:“不过你想救他们也可以,让程冲退兵十里我就答应放了他们。”



萧四郎不可能相信,刚刚他不放,现在又怎么可能放。



萧延亦也清醒过来,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顿时就是一惊,蹙了眉头道:“四弟不要管我们,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和娘便是死了也不会怪你的。”说着目中含泪朝太夫人看去,太夫人也朝他点了点头,回萧四郎:“老四,娘对不起你们,二十六前娘就该死在这里,如今再回来,娘此生毫无遗憾!”



“住口!”萧延诚怒道:“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说完,侧目看向萧四郎:“老四你最好考虑清楚!”



“老三!”太夫人眼中的泪流了下来:“我和你说过,你娘的死是我一人所为,和侯爷和他们兄弟都没有半分的关系,你若有恨就冲我一人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便是你父亲在天之灵,见你们兄弟自相残杀也不会瞑目的。”



萧延诚眉头一簇,喝道:“闭嘴,是谁错的我心中有数不用你来假惺惺告诉我!”



太夫人摇着头,沉重的迈着步子朝前行了一步:“不,你不知道,你所知道的那不过都是假象。”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当着所有将士的面道:“真相在我这里,我守了二十六年,我现在就告诉你,等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萧四郎和萧延诚都目露惊讶,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们都去查过,无论是当时随军的将士转述,还是苗疆当地之人所言,都是一样的,可太夫人现在又否定这些,他们不得不疑惑。



便是连萧延亦也是朝太夫人看去,疑惑道:“娘?”



太夫人摆了摆手,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做的事,就由我亲自来说。”



析秋看向大夫人,目光又落在大夫人手中拿着的那个匣子,问道:“大嫂,您这是?”



“这是娘的东西!”大夫人拧了眉头道:“这里头放的东西,便是吴妈妈也不曾见过,娘在上个月三弟回来之时,将这匣子交给我保管,只说,要是有一天她猝然离世,就让我将这匣子交给四弟,如今娘生死未卜,我想和你商量,将匣子打开,或许里头有我们一直想要解开的迷惑也未可知。”



析秋闻言一怔,看向那匣子问道:“娘给您的?”这么说,太夫在一早就预料自己有今日?



“是!”大夫人朝前了几步:“我原没有这样的打算,但今天在家里发现三弟房里的密道,又在里面找到娘的帕子……我想娘或许还在京城也未可知,或许这个匣子里就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析秋沉吟了片刻,看着大夫人,便点了点头道:“那依大嫂所言!”



大夫人走了几步,将匣子放在书桌之上,又从袖中拿出钥匙来……



房间中春柳碧槐几人,就和唐妈妈一起退了出去又将门关上。



匣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放了一些东西,一支雕工精致的木制凤钗,一把木梳,还有两簇拥红线结在一起的长发,一把女子手臂长短刻有奇怪纹路的短匕,大夫人一一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



东西看上去都有些年头,虽古旧可也没有什么信息透露,析秋不由有些失望。



等大夫人将上头所有东西拿出来,就在下面看见一封牛皮纸装订的册子,册子的封面上写了两个字:记事。



是太夫人的字迹。



大夫人手顿了顿,和析秋对视一眼,便翻开了第一页,她和析秋两人并肩而立,皆是朝本子上看去……



上头记得并不完整,像是断断续续写的东西,大夫人又翻了一页,析秋才看明白,这应该是太夫人嫁给老侯爷时开始记的,这第一页是太夫人出嫁前的心情,凌乱而且笔记潦草,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甜蜜。



册子并不厚,大夫人和析秋一直浏览到大小姐夭折……之后太夫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写,直到再写之时,就是侯爷领命出征苗疆之时。



太夫人写了这样一句话:无论生死,不离不弃!



析秋看着挑了挑眉,看的出来太夫人和老侯爷的感情相当的好。



中间又是隔了一段,只提了一段关于路上的状况,出发时是夏末,到苗疆时却已是深秋,他们在一处叫乌罗的地方扎营,太夫人描写的很美……远处就能看到苗寨,有苗兵驻扎在三十外,枕戈以待。



这一段太夫人写了很多,后面好像又打了几杖,直到二十日后,有一天他们军营后方遭到苗兵偷袭,侯爷率兵追击,却在那一日一去未回。



太夫人得知后,连夜退兵四十里,一边派人四处去找侯爷的下落,却没有一点线索。



看到这里,析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看向大夫人问道:“老侯爷和娘出兵之时,是承宗七年夏末,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哥是第二年三月出生的吧?”



“没错!”大夫人点了点头:“我听相公说起过,说老三的生辰是三月初二,他是四月初二,两人只差一个月!”



析秋却是紧紧蹙了眉头,她接过大夫人手中的记事本一鼓作气的翻到前面,又迅速的往后看下来,抬头看向大夫人道:“若三哥是第二年三月初生那么娘就要在六月月便怀又身孕才是……可是娘的记事中却没有提到半句。”



大夫人也是闻言一怔,和析秋对视一眼,仿佛窥视到让人无法想象的秘密,又仿佛离真想只差一步之遥……两人迅速将页面朝后翻了几页,果然,后面全是太夫人在描写寻找侯爷的事情,以及她和陈老将军抵挡苗军的事情。



两人心中冷了下来,析秋只觉得心口的心跳动的极快,大夫人又翻了几页,时间停留在五月左右的时间,上面很清楚的写着太夫人独自离营去找老侯爷,却路遇敌军厮杀的事。



真相似乎已经能呼之欲出,萧延诚很有可能不是太夫人所生。



析秋拧了眉头,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这一日,太夫人的情绪似乎很低落,写了许多,也很绝望,甚至提到了死……



析秋和大夫人对视一眼,觉得这样的语气有些奇怪,太夫人寻找了侯爷近一年,之间都未曾言弃,怎么这会儿却有求死之心?后头更让人奇怪的事,太夫人竟然真的写了绝笔……



这之后有十天左右的空白,等她再写时,时间已经是承宗八年七月,到苗疆整整一年的时间,记载了大小战役无数,太夫人的心情好些又恢复到起初的样子。



然后侯爷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军营之中,一年未见太夫人很高兴,写了很多的话,夫妻二人也秉烛谈了许多的话。



好些又回到了最初,语调轻快,侯爷率兵一路杀进了曲靖……



这之后太夫人发现自己怀孕了,侯爷很高兴,但太夫人言辞间却没有欣喜,她甚至暗暗做了许多的事情,但当初随军医疗条件非常的差,她甚至怀着身子四个月的时候,独自骑马上了战场。



这样不爱惜身体?



析秋心中疑惑,中间有长长的一段时间恐怕,有一段是记载侯爷和太夫人雪落之时山巅上看着满山落雪,白雪皑皑的情景。



第二年四月太夫人生产了,然后中间有一页撕掉了一半,根本看不清楚……



太夫人站在河边,看着萧延亦,萧延诚,萧四郎,满脸的痛苦不堪,仿佛一夕成了老妪,满头的头发变成了银丝,萧延亦看着心痛不已,要上前扶住太夫人,太夫人摆着手道:“让我说吧,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萧延亦和萧四郎对视了一眼,又朝萧延诚看去。



“当年,侯爷失踪一年,我和陈将军几乎将整个苗疆寻遍,可却找不见他,就在第二年的有一天,我听到风声,说乌罗的丛林中有人看见一个身材背影很像侯爷的男子,我便独自驾马而去……就在这里……”太夫人哭了起来,哽咽绝望的道:“我永远记得那一日,六月十二!”



作为一个母亲,和自己的儿子说这样难堪的事情,可预见太夫人心中会有如何的感受。



然而,她的三个儿子却没有人惊讶,只有萧延亦和萧四郎眼中的心疼,萧延亦阻止道:“娘,您不要再说了,求您了。”



“没事,娘老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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