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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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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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萧延筝点头应是,转身带着身边的丫头们出了门。



析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春柳怕她累着便低声问道:“你要不要歇会儿?”



“我去看看太夫人吧。”析秋也站了起来,摆着手道:“你们也去找人说说话,不用在这里守着。”她说着,就转身进了暖阁里。



太夫人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却是睁着眼睛很安静的靠坐在哪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有些散乱,听到脚步声她朝析秋看来,抿唇笑了笑道:“你别累着,过来坐吧。”



析秋点头应是,坐在太夫人身边心疼的看着她,太夫人笑着坐正了身体,摇着头道:“真是老了,和你们说说话,竟就这样睡着了,自己却半点不知道。”



“娘是累了!”析秋轻声道:“这一路千里奔波,便是年轻人也吃不消,何况您身子一直也不好!”



“唉!你不用安慰我,我的身子骨我自己清楚的很,再不如从前了。”她说着,携了析秋放在腿上的手,目含宠溺的看着她:“陪我说说话吧,自从你进门,我们还没好好说说话。”



析秋笑着点头:“好,娘想说什么?”又朝太夫人坐近了些,太夫人就看向她的肚子,笑的很开心:“我在路上就算着日子,生怕赶不上你生产,老四不在,你身边又没个人撑着,我就一刻也不想耽误早些回来,虽不能做什么,可好歹也能陪着你。”说着顿了顿:“还好赶上了,这些日子可还好,不吐了吧?”



“好多了!”说着也轻声笑着道:“这孩子惫懒的很,在肚子里也不怎么动,恐怕还要再等些日子才行。”



太夫人也是呵呵笑着点头道:“和老四一个样儿,那时候怀着他也是,整日里都不动,若非肚子在那里挺着,我有时候都不记得我怀着身子呢。”



析秋就想到太夫人的记事簿里记的事情,心里心疼她,面上却是和太夫人一起笑了起来。



婆媳两人坐在炕头上,太夫人就和析秋说萧四郎小时候的事情:“我养的几个孩子,便是他最调皮不听话,常常和我顶着来,他也和你二哥大哥不同,不和我亲也不黏在我身边,整日里在那里打拳习武,要不然就在你父亲书房待着看兵书。”



析秋能想象萧四郎当时的样子,太夫人又道:“所以啊,我也不怕你多想,他自小我对他就不如你二哥和大哥亲,我那时候身子不好,家里头里里外外的事情又多,哪里能顾得上他,索性也就让他去了,还好有你二哥照顾着,老四虽有些倔却不浑,几个孩子虽不说都有出息,可比起旁的人家纨绔子弟,他们却要好上许多!”



那倒是真的,不管怎么说,萧家的男子都还算正派,便是三爷出事前,也是正派的人!



又说了别的事情,析秋就说起太夫人的那个匣子:“大嫂拿到我那边去了,明儿我来时带来给您。”太夫人听着目光动了动,笑着点了点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里头的东西你们都看过了?”



析秋不想骗太夫人,就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太夫人就拍着她的手道:“里头那把梳子,是刚嫁过来时老侯爷送给我的,你不知道他最擅长雕刻打磨一些首饰,又做的很精致……这些手艺啊,便是连老二和老四也都学上了。”



析秋暗暗挑眉,萧延亦喜欢这些雕刻她是知道的,房里头那么多形态各异的石头,可是萧四郎也会?她到真的不知道。



忽然间,她就想到萧四郎送给她的簪子,玉石乃是上等的做工也极好,但花纹却有些单调,这样的东西店里头做出来不定好卖……一般商家店铺也不冒这个险,难道她的两只簪子都是萧四郎亲自做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头甜蜜,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分。



太夫人说着顿了顿,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惊,都是我害了你啊。”太夫人说着叹了叹:“若非我让他们住进府里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析秋很理解太夫人的心情,她笑着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不要再放在心上,我们各人都平安就好!”



“你这孩子,真是宽厚!”太夫人笑了点了点头。



又说了会儿,析秋见天色不早,家里头还有孩子照料,便辞了太夫人回了自己府里。



太夫人没有点灯,遣退了几个丫头,一个人摸着黑下了床拐去了佛堂里,里面幽幽暗暗的点了几盏油灯,烛光跳动静谧而孤冷。



她在抽屉里拿了匣子里装着的佛珠出来,就跪在了蒲团之上,闭着眼睛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手指慢慢捻着佛珠,自言自语道:“侯爷,玉京去了,你在下头见着她了吗,劳烦您帮我照顾照顾她,她一生跟在我后头,吃了那么多的苦,到老了却未得善终,麻烦你告诉她,她家里头我会帮她照顾好,让她宽心!”说着顿了顿了又道:“侯爷,你瞧见老三了吧,希望你们父子见面能好好谈一谈,解开误会吧,这一世你们一家三口不能在一起,现在在下面,应该能团聚了吧!”



太夫人说着,眼泪便又落了下来,想到她用刀刺伤那朵那夜,老侯爷痛苦难挡的样子……他虽然没有对她说任何的话,可后来他却暗中派人去照顾病中那朵,这便是对她最好的回答了。



她依旧能记得,她知道后的心情,或许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以往种种的爱种种的恨,都仿佛随风逝去了吧!



她知道,在侯爷的心里,从此不再是她一个人,或者是她和孩子们,而是又多了一个人女人,一个如烟火一般艳丽绚烂却短暂的女人,正是因为短暂难以拥有,才让人刻骨铭心爱而不得辗转反侧!



她呢?



太夫人笑了笑,是她要求太多了,旁的男人三妻四妾可他却只有她一个,是她要求太高了……才会受了那样的伤,她不怪任何人!



他闲赋那几年,他们在侯府里住着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她试着去忘记试着让他们重新开始,可是她的心却始终留在那一夜……她和侯爷说过在苗疆他失踪那一年发生的事,侯爷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坐着,过了许久他抱着自己哭了起来,忏悔着……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她面前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她也哭着,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往,她心痛如绞,却没有将那朵的事情告诉他,那朵已经受了惩罚,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后来,她真的病了,躺在床上……她想,与其让他想着别人不如在府里头安排一个妾室,没有人知道,老五的娘和那朵有多么的相像。



直到老五出生,她才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有什么事值得她放在心里去计较……



而延筝第一次发病那日,她抱着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上,不管你种的是善还是恶,总有一天都会报回来的……



她的延筝是无辜的,却要受这样的罪,一辈子笼在阴影之中。



侯爷身体不好几次垂危,那时她就答应过他,要将老三当亲生儿子看待,他说他欠那朵也欠老三的……她答应了说替他去还欠下的债,她努力在做也做的很好,她是侯府的主母,在侯府岌岌可危之时,团结和睦齐心合力比什么都来的珍贵,何况老三什么都不知道,如老四和延筝一样他们不过是孩子,孩子懂什么……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却要去承担他们犯下错后的恶果。



她独自跪在那里,仿佛将年轻到年迈的日子又过了一遍,点点滴滴涌在心头,却没有掀起半丝涟漪……



过了许久她站起,开口想喊吴妈妈,却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在了。



不期然的,她泪如雨下,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了下去。



析秋回到家里,鑫哥儿和敏哥儿两人已经下学回来,析秋很久没有出门,甚至连娘家都没有回,今天却突然出去了,两个人都有些好奇,敏哥儿问道:“母亲,您出门了?”



“嗯。”析秋没有将太夫人回来的事儿说出来,笑着编了个理由:“大舅母有些事,我回去瞧瞧。”说着就很随意的转了话题:“今天乖不乖?先生教了什么?”



“弟子规!”鑫哥儿不待敏哥儿回话就笑着答了:“四婶婶……先生说,今年端午在通济河还会有划龙舟的比赛,说带我们去看,行不行?”



析秋想到去年萧四郎说带她去看龙舟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没有去成?她笑着摇头竟一时想不起来,便看向鑫哥儿道:“好啊,到时候多带些人护着,你们去好了。”



两个孩子都笑着直点头。



“快去洗洗手,一会儿我们吃饭了。”析秋笑着拍了鑫哥儿的小屁股,鑫哥儿捂着屁股咯咯笑着跑去净房。



敏哥儿却是一时没动,看着析秋问道:“母亲,祖母还好吗?”



析秋闻言一愣,就看向敏哥儿,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烦恼,他竟是这么细心:“祖母出门了啊,母亲哪里知道好不好!”析秋摸着敏哥儿的头笑着道。



“哦!”敏哥儿闷闷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析秋,就垂着手跟着鑫哥儿去了净室,一转身他嘴角就露出笑容来,没有人知道,母亲撒谎前眼神都会无意识的闪动几下,有些飘忽……



他也是留意了许久,才得出这样的结果。



今天试验一下,果然如此!



析秋自然不知道敏哥儿小小的脑袋里想了这么多事儿,只让人备了饭菜,三个人吃了饭就她让敏哥儿把书拿到次间里,三个人在玫瑰床上各摆了舒服的姿势看书的看书,练字的练字……



敏哥儿显的心情格外的好,每当他和母亲一起时,心里头就觉得异常的踏实。



等阮静柳从医馆回来,才歇了灯散了各自回去睡觉。



“……太夫人回来了,我想着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我瞧着她精神不大好。”析秋叹了口气,想到太夫人的样子,满面的担忧。



阮静柳点了头,回道:“这两日我也没什么事,随你使唤!”有些俏皮的样子,倒显的心情不错。



析秋很少看她这样,便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样高兴?”



“没什么事。”阮静柳收了笑容,随意道:“同轩堂的二公子……昨日发了酒疯将一库房的药草悉数烧了,反倒成全了我们医馆的生意。”



析秋心里一愣,挑着眉头看着阮静柳,同轩堂是去年年底才来京城的药铺,大周各处都有分号,店铺做的很大,据说大东家原是白手起家的,这一路打拼经历颇为传奇,但却生了个浪荡纨绔的次子,据说每每进妓馆不是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便是赌馆内百千万的输赢。



但,这些不过是别人家的事儿,她听了也当趣闻听,反倒是阮静柳的反应,让她有些奇怪,仿佛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和同轩堂的二公子有过节?”析秋忍不住好奇问道。



阮静柳却已经恢复冷淡的样子,抓了手边的医书,瞥了眼析秋道:“时辰不早了,快去歇着吧。”说完,不再搭理她!



析秋越发的好奇,心里头想着改日里让春雁回来一趟打听打听。



第二日一早,析秋让春柳将大夫人先前拿来的那个匣子带着,和阮静柳一起去了侯府,一进门紫薇就迎过来,看见析秋和阮静柳一起就松了口气:“四夫人,昨晚太夫人在佛堂里晕倒了,昨儿半夜太医来诊的,只说是心脉不齐开了药……”说着朝阮静柳看去。



显然比起太医来,她更加相信阮静柳的医术。



析秋听着就一惊,和阮静柳两人也不再说什么立刻进了太夫人的房里,萧延亦站在床前守着,见析秋和阮静柳进来他朝两人点了头,析秋和萧延亦见了礼,问道:“二哥,娘怎么样了。”



萧延亦比起一个月前也瘦了许多,人显得很憔悴,目中满满的红血丝,他回道:“刚刚吃了药,不过睡的不大安稳。”



析秋朝床上的太夫人看去,就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哪里,脸上有浓浓的憔悴,没有半分的生气,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太夫人有些陌生,让她不敢去认!



阮静柳已经走到床前,诊了脉又拨开太夫人的眼帘看了看,回头对析秋和萧延亦道:“你们都去外面吧。”也不说什么病。



析秋和萧延亦对视一眼,她对阮静柳道:“我在外面,你若有事喊我。”



析秋便和萧延亦一前一后出了太夫人的卧室,两人站在正厅里,萧延亦显得有些尴尬,看向析秋道:“四弟妹坐!”



“嗯。”析秋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去坐,萧延亦想了想便在侧面的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说话,析秋余光看了他一眼想索性去外面走走,可又担心太夫人,犹豫着要不要坐,萧延亦已经朝她看来,开了口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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