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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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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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延亦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沈宁去拦析秋的马车,想要和析秋商量,让她这个母亲去劝敏哥儿,却没有想到他还没说话,就被沈氏的人盯上了,还连累的析秋!



“蠢货!”萧延亦冷声而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萧四郎转身过来,目光落在院中,声音有些飘忽:“这件事既然敏哥儿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也不用再顾忌,但凡伤了我在乎的人,我定会要让他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萧延亦一怔,却也不意外萧四郎的态度,他们兄弟多年,萧四郎什么性格他已经非常清楚。



“你要怎么做随你,但是你要和弟妹商量,敏哥儿是她一手抚养大的,你不能伤了弟妹的心。”萧延亦淡淡的道。



萧四郎转目过来,深深看了眼萧延亦,后者却是面色坚定毫无避忌,他顿了一顿,冷声道:“我心中有数!”说完,转身便出了门去。



萧延亦留在书房之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醒了没有。”太夫人见绾儿从房里出来,腾的一下站起来,绾儿点点头,回道:“已经醒了。”



不等绾儿话说完,太夫人已经进了房里:“秋丫头。”三两步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析秋苍白的脸,立时红了眼睛握住她的手……



“娘。”析秋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说话都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又看见大夫人:“大嫂。”



大夫人点点头,轻声道:“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析秋点点头:“你们坐吧。”太夫人拧眉道:“你都这样了,还管我们作甚,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剩下的事情让老四去处理。”



“知道了。”析秋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看着太夫人和大夫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太夫人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大夫人也转头过去擦了眼泪。



正在这时,门帘子一晃萧四郎大步走了进来,析秋转过目光就朝萧四郎看去,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官服,衣摆上还留着她的血迹,她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淡然的声音,萧四郎犹觉得心宛若被刀子绞过一般,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却失了跨过去的勇气,就这样站在远处,舍不得移开视线,看着她。



“好孩子,快休息一会儿,等醒了就没事了。”太夫人疼惜的摸着她的头,眼泪止不住落下来:“你还年轻,身子养好了就是大事。”



析秋抿唇笑笑,微微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大夫人和太夫人陪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才相扶着出了门坐在正厅里,萧四郎终于动了动,一步一步移了过去,阮静柳看着他就摇摇头也退了出去关了门。



析秋转了脸,侧身躺着背对着萧四郎,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紧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但手却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因为她的疏忽,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因为她的疏忽,她的孩子还不曾见过这美好的世界,便陨落在她的腹中。



她揪着肚子,紧紧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断落在枕畔……



“丫头。”沉沉的声音,萧四郎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放在外面紧紧揪着被子的手,握住放在唇边亲吻着,柔声道:“丫头,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



析秋没有睁眼,眼泪却流的更凶,细细的抽泣声落在萧四郎耳中,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攥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不断的亲吻着……



过了许久,她转头过来,泪眼朦胧的看着萧四郎:“……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萧四郎打断她的话,轻轻给她擦了眼泪,擦过之后又落了下来,他弯了腰将她搂在怀里,干涩的唇一点一点吻尽泪珠,低声道:“你先养好了身子,不要胡思乱想,你还有炙哥儿,还有敏哥儿呢。”



说到两个孩子,析秋却是一怔,想到马车出事前拦着她车的男子:“那个人说话有福建的腔,是不是先沈氏的人?”



萧四郎见她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立刻回道:“是,那人是沈安的胞弟!”说着一顿趁热打铁将紫阳的事情告诉了析秋,意图转移她的视线:“……敏哥儿已经知道了身世。”



析秋惊讶的睁大眼睛:“敏哥儿人呢?”那孩子一定是难受,他那么小怎么能忍受身份的变故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陪着炙哥儿在院子里玩。”萧四郎柔声说完,又道:“你不要着急,你身体还很虚弱,先养好自己再去想别的事情好不好。”



析秋想到敏哥儿,心里就很不安,她拧了眉头拉着萧四郎道:“你把敏哥儿喊进来,我不放心他。”



萧四郎见她态度坚决,停了停终于还是点头道:“我让人去喊他,你先休息一会儿。”析秋点头应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敏哥儿牵着炙哥儿的手进了院子,炙哥儿松开敏哥儿飞快朝正房里进来,见了萧四郎站在门口,飞快的打了招呼:“爹。”也不多看一眼就跨进了正厅里,又看见太夫人和大夫人以及阮静柳正在正厅里,他匆忙行了礼:“祖母,大伯母,阮姨母我一会儿来和你们说话。”说完,掀了帘子就去找析秋。



“娘。”扑进房里,却是一愣,看见自己娘亲正躺在哪里,像生病了一样,他停了奔跑不安的走过去:“娘……您生病了?”伸出小手去摸析秋的额头。



“娘没事。”析秋将炙哥儿的小手拿下来:“你刚刚和哥哥去玩了?”又在炙哥儿身后看了看:“哥哥呢?”



炙哥儿又给析秋将眼角挂的眼泪擦了,心里纳闷怎么今儿一个两个都在哭,很不开心的样子,他嘟了嘴道:“哥哥在和父亲说话。”说完,歪着头看析秋:“娘,您真的没有生病,那为什么躺着?”



析秋轻笑着道:“娘真的没有生病,就是觉得累了,想躺着休息一会儿。”



“哦!”炙哥儿爬到床上坐下:“那您是不是睡不着?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析秋看着儿子,点头道:“好啊。”



敏哥儿垂着头站在萧四郎面前:“父亲!”萧四郎看着他点了点头,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又停了下来,道:“你母亲要见你,你去吧。”



“是!”敏哥儿应是,抬脚要走却又停了下来,看向萧四郎:“父亲……我……”



萧四郎微微颔首,打断他的话:“你先去吧,让你母亲放心,别的事情等会儿我们再说。”



敏哥儿应是,进了门里和太夫人以及大夫人和阮静柳打了招呼进了门去。



“母亲!”迫不及待的,敏哥儿跑到床边,见了析秋又忍不住红了眼睛,析秋微微点头,拉着炙哥儿道:“炙哥儿,祖母和大伯母在外面没有人说话,你帮母亲去陪陪她们可好?”



炙哥儿想了想点头道:“好!”一顿滑下了床:“那您乖乖睡觉。”又对敏哥儿叮嘱道:“三哥,你哄娘睡觉,我去陪祖母!”说着跑了出去。



带炙哥儿出去,析秋去看敏哥儿,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朝敏哥儿招招手:“来!”



敏哥儿慢慢的移了过去,看到析秋的脸色,手背上被银针扎过后留下的青紫,眼睛又是一酸:“母亲!”



“父亲都和我说了。”析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敏哥儿点了点头,垂着头没有说话。



析秋叹了口气:“我和你父亲想着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却没有想到你现在就知道了。”说着看着敏哥儿:“敏哥儿……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人的一生很多事情都有选择,但是却独独只有一件事你没有办法选择,那就是出生……”说着一顿又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敏哥儿走了几步,跪在了析秋的床前,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他点着头道:“母亲,我明白,我谁也不怪!”说着一顿就看着析秋道:“可是正如您所说的,人的一生我们面临了无数的选择,所以……我选择留在府里,我是萧怀敏,除了这个身份,除了您这个母亲,我什么也不是,所以我只做萧怀敏。”



析秋一愣,没有想到敏哥儿会做出这个决定,毕竟对于他来说,皇子的身份比起府里庶子的身份,想必无论是谁都懂得选择和舍取,但是敏哥儿却选了后者,她问道:“你想清楚了?不后悔?”



敏哥儿眼泪横流,却依旧坚定的点着头:“我不后悔,我要做永远的萧怀敏。”



析秋紧紧蹙了眉头,看着敏哥儿,等过了许久她才点了点头道:“那好,母亲和父亲都尊重你的决定,你的路由你自己选择怎么走。”至于圣上那边,她没有把握,但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敏哥儿点着头,跪在床边就给析秋磕了三个头:“母亲,我萧怀敏此生只有您一个母亲!”



析秋也红了眼睛,不期然的手就放在空荡荡的小腹上,看着眼前的敏哥儿,耳边听着外间炙哥儿的逗笑声,她浅浅的笑起来,尽管心里很痛,却又很满足,至少她还有敏哥儿和炙哥儿不是吗。



敏哥儿趴在床边和析秋说了许久的话,由于身子太虚,析秋说着话便睡了过去,敏哥儿蹑手蹑脚的给她盖了被子就退了房里,见太夫人和大夫人以及阮静柳还在,便道:“母亲睡着了。”



“这孩子,自己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太夫人叹了口气,大夫人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阮静柳站了起来,对太夫人和大夫人道:“我进去看看。”说着掀了帘子进了门去,却瞧见析秋却没有如敏哥儿所说的睡着了,而是睁着眼睛发着呆一样看着头顶……



“你在做什么。”阮静柳拧眉过去:“不知道自己身体很虚,急需要休息?!”



析秋转头过来看着她,无奈的道:“……我睡不着……”明明觉得好累好累,但是合上眼睛,耳边便能听到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她怎么能睡得着。



阮静柳一愣:“若是睡不着,就起来将药喝了吧,我再给你施了针,可好?”



析秋应是,却是问道:“我的身体,如何?”阮静柳闻言就露出轻松的样子:“还不错,就是滑胎后总有些虚,养一养就好了。”



“你不用骗我。”析秋轻声说着语调平静的可怕:“我也是半个大夫,虽不能治病但医理却很清楚,孩子已近三个月,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



阮静柳也沉了脸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来,愠怒道:“你胡说什么,滑胎自是会有血的,你只要听我的话仔细调养,就一定会完全康复。”



析秋皱眉审视着她。



阮静柳回视,眼神坚定回道:“你不信我?”



析秋凄凉的笑了笑,却是勉强点了点头:“信,若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吃药吧。”阮静柳回头让碧槐端了药进来:“吃了药睡一觉。”说完扶着析秋起身喝药。



萧四郎和敏哥儿一起去了书房,萧延亦见他们进来微微点了点头,敏哥儿喊道:“二伯父。”



萧延亦应了道:“坐下说话吧。”



敏哥儿应是,坐了下来,有些不安的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父亲,母亲……是怎么受伤的?”



好好的马行在街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发了疯,便是他什么也不知道,也能想象得到事情的不寻常。



萧延亦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敏哥儿,暗暗点头他不过这般年纪,观察就能如此敏锐。



萧四郎并未打算隐瞒,将紫阳的事,沈安沈宁的事以及马车出事的细节悉数告诉了他,敏哥儿听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黑衣人,是沈氏的人?”



“是!”萧四郎点了点头。



敏哥儿简直不敢置信,他知道他的身份很尴尬,他更知道一旦暴露必定招来巨大的祸端,却没有想到沈氏已经这样迫不及待想要处之而后快了。



直面的危险,就这样裸的毫无征兆的铺展在他面前。



他握住手里的茶盅,几乎要将它捏碎了。



母亲,是受了他的连累,才受伤甚至没了刚刚有的孩子。



是因为他。



他难以接受的摇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四郎,又去求证一样的去看萧延亦,萧延亦凝眉淡淡的道:“敏哥儿,你年纪还小,有的事情我们本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可是事情已然在我们面前,由不得我们退缩,不管将来你如何选择,面前的问题我们必须解决。”



敏哥儿颤抖的将茶盅放在桌面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天之内他从萧怀敏变成了皇室的子嗣,当他备受煎熬做出决定时,却得知他的身份已经给她最重要的人带来了无法治愈的伤害……现在,让他来直面问题……



他不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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