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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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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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觉非立刻安慰他:“大哥,北蓟要和原来南楚的百姓融为一体,尚需时间,更得耗费无穷精力。依小弟愚见,北蓟和西武至少在百年内应该会相安无事。小弟这次回去后,之后致力于保境安民,绝不会侵略别国。西武兵强马壮。大哥更是英明君主。又有偃大哥等一杆骁将,无人敢于轻视。所以,大哥不必担忧。”

  独孤及本有雄才大略,从来没有畏惧过,听了他的一席话,豪情顿生,笑道:“兄弟说的是。可惜,兄弟不能在我名都长住,真是万分遗憾啊。”

  宁觉非赶紧安慰:“小弟一有闲暇,便来明度瞧大哥。”

  “好好好。”独孤及愉快地笑着,与他一起驰进城门。

  经过这么一场大乱,独孤及自是要去指控搜捕刺客,宁觉非便与他分手,回到自己府中。

  云深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正在喝药,见他的衣衫上全是尘土,凌乱得不成样子,不免有些意外,张口便问:“出什么事了?”

  宁觉非脱掉外面的长衣,洗了脸和手,这才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跟他说了,直略去了少年对自己的辱骂。

  云深放下药碗,喝乐两口白水,脸上神色凝重,缓缓地道:“竟然有人一直追杀你到明都,那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如此。我们进攻南楚后,陛下一直按你留下的方略在办,优待侍奉,不扰百姓,更不屠城,又减赋免役,大赦天下。南楚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过去被征招苦役的人也都回去与家人团聚,不用担心会客死异乡,骨肉分离。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他们为什么要恨?。”

  宁觉非冷静的说:“一场大战下来,总有人流离失所,总有人家破人亡,他们恨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深的手指敲着旁边的茶几,沉吟道:“南楚朝廷腐败,积重难返,百姓生活水深火热,即便不是我们出兵,灭亡也是迟早的事。我们已尽全力,避免生灵涂炭,即便有少数人不肯承认现实,要犯上作乱,也无关大局,只是,你回临淄后说不定会被人流言中伤,只怕会受委屈。。。。。。。”

  宁觉非微微一笑:“那不算什么,我不在乎。”难听的话他听过太多,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云深看着他,琢磨乐好一会,才问道:“你想从独孤及手上把那个少年要过来吗?他犯了西武的律法,应该是重罪吧。”

  宁觉非冷静地说:“在我的前世,也有不少恐怖分子。他们自称是英雄烈士,为了他们所谓的理想,便发动血腥的偷袭,杀害普通平民。对这些人,我们是坚决打击,绝不留情的。不过今天袭击我的那些人确实目标明确,就只想杀我,并没有在国内发动叛乱,这样的刺客,应该算是慷慨就义的仁人志士吧。虽然立场不同,我对人啊们也是尊敬的。我想让你陪我去跟他们谈谈,听听他们那些人的想法,能化解仇恨固然最好,实在化解不了,也可以对症下药,以后防范于未然。”

  “这没问题。”云深的眼睛变得幽深,淡淡的道。“觉非,你身世奇特,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天下少有人及。我却比不得你,若是有人蓄意伤害你,我绝不会放过他。这话我先说与你听,免得你到时候阻拦我,或是心里不高兴。”

  宁觉非自然知他心意,上前轻轻搂住他,轻声说:“你在乌拉珠穆被人所伤,我也恨得咬牙,想将那些人找出来,为什么你又不让我管?”

  “那是两回事。”云深伸手圈住他的腰,脸上有了一缕微笑。“我不是他们袭击的目标,不过是误伤。那儿又人生地不熟,我们身份也不对,何必费功夫去查?可现在你是他们要杀得人,那我就不能放过。”

  宁觉非轻抚了抚他得肩背,温柔地说:“我明白,你要做就做吧,我不拦你。不过,冲在前面的往往是不明真相得热血义士,儿幕后指使的人才居心叵测。你最好区别对待,不要激起民变。”

  “恩,我懂。”云深沉默片刻,忽然很轻很轻的问。“觉非,你有没有后悔帮我?”

  “没有。”宁觉非毫不犹豫得回答。“有些事情,不是人人都是立刻看清楚,想明白,需要时间来证明”

  “是啊。”云深感慨万端。“周公恐惧留言日,王莽谦恭为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这是宁觉非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他低头看着云深,温柔的说:“我们先去吃饭吧,下午再去看那个被擒的少年。”

  “好。”云深站起来,与他一起走到饭厅。

  江从鸾已得管事禀报,知道宁觉非回府,外面已经封城,正在搜查刺客,江从鸾也听到了风声,不由得有些担心。看到宁觉非神色从容得走近来,显然没有受伤,他才放下了心,立刻张罗着上菜。

  宁觉非正要叫他不用忙,让下人去做事就行了,云深却抢先招呼道:“江公子,这些事让管事去做吧,你吩咐一声就行,别太累了。来,过来坐,外面一起吃吧。”

  江从鸾吃了一惊。以前在蓟都的时候,云深对他一直不冷不冷热,很有礼貌,却冷淡疏远,他也明白,像云深这样尊贵的人自是瞧不起自己,便一向安守本分,对他持礼甚恭,却从不近前,更别说同桌吃饭了。

  宁觉非的心里却分长高兴,忍不住握住云深的手,笑着对江从鸾说:“云深说得是,从鸾,你就别忙了,过来坐着吧,哎,小纬呢?叫他也过来,大家一起吃,也热闹点嘛。”

  当即便有人去叫来了仍做小厮装扮得澹台经纬。现在,府里人都知道他是云深面前最得宠的小侍从,对宁觉非的这个举动并不感到诧异,只羡慕这孩子气的运气真是好,遇到了一个好主人。

  云深对江从鸾说:“外面过两天就回去,你看看还有是人要带走,叫他们都收拾收拾。”

  江从鸾老老实实得道:“这府里的人有不少是皇上赐给我的,我都想带回去,他们留在这里是过不下去的,除非我这他们送给别人,才会有口饭吃。”

  云深明白了:“他们都是奴隶?”

  “是的。”江从鸾点头。“我没当他们是奴隶,可别人就难说了。”

  云深看了宁觉非一眼,便道:“那好,你带他们回去吧,反正元帅府很大,也需要人做事,”

  江从鸾喜出望外。开心地说:“谢谢云大人。”

  “不用谢我,应该我谢你。”云深和蔼地笑道:“感谢你照顾觉非。”

  江从鸾的脸立刻就红了:“我。。。。。。只是。。。。。。”

  宁觉非知道他误会了云深的意思,便出来打圆场:“从鸾,如果没有你,我的府里肯定一团乱,我才管不来那些事呢。”

  江从鸾被他解了围,很快平静下来,谦逊地说:“我也只是会做这一点小事。”

  澹台经纬乖巧地坐在桌边,好奇地看着他,却聪明地一声不吭。

  说话间,菜便上齐了,他们便一起拿起了筷子。

  席间气氛融洽,宁觉非开心极了,上午遇袭后的郁闷已经消失殆尽。





第26章
  独孤及调重兵围住明都及周边地区,像过筛子一样地仔细检查,可两天过去,却一无所获。

  宁觉非与云深去跟那个被俘的少年谈过一次,内陆却一味只是破口大骂,什么也不说。宁觉非便吩咐那些看守,好好给他治伤,饮食方面也不得克扣,不准用刑,不准虐待。那些人已经得到独孤及的旨意,自然连声答应。

  独孤偃回城养伤,就住在宁觉非暂停的府里,他很少来明都,因而没有在这里建府,以前每次过来都会住在这里,现在虽然有宁觉非他们住着,却也无妨,府中宽敞,再多住几十个人都没关系。

  宁觉非从关押少年的天牢回来后,就没怎么出门,除了照顾云深,探望独孤偃外,就是跟自己的爱马烈火呆在一起。

  烈火的情绪很不好,无精打采,都不怎么吃东西。宁觉非绞尽脑汁给它弄美味的饲料,像拌了生鸡蛋的燕麦,以前烈火见了都会兴奋的直奔响鼻,吃得津津有味,可现在也就只吃几口,便恹恹地站在那里发呆。

  宁觉非常常守在马厩,不断地抚摸它,安慰它,向它传达着自己的心意。

  烈火一见到他就依恋地伸过头去,在他肩上挨挨擦擦,宁觉非便会抱着它的脖子,微笑着夸奖它。

  三天后,烈火的情绪才逐渐好转,宁觉非很高兴,将他拉到后面的练武场,与它追逐、嬉戏,以便让它快点找回过去那种威武、强悍、所向无敌的状态。

  烈火没戴鞍辔,犹如野马一般,在沙场上快步奔驰,因为这是家中,毕竟不是大草原,它不能全力飞奔,只能忽左忽右,灵活地奔跑、闪动。

  宁觉非穿着银白色的短衣、长裤,足蹬皮靴,在烈火周围敏捷的跑动,烈火以他为目标,一直想要追上他,他则闪转腾挪,竭尽全力要甩开烈火。

  一人一马追追逃逃,玩了很久,连空气中都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今日天空湛蓝,阳光明媚,云深午睡之后醒来,便出了卧房,四处逛逛。

  有府中的下人以为他在找宁觉非,便主动告诉他:“宁将军在后面的练武场。”

  云深客气地向他道谢,便慢悠悠地溜达过去。

  一进武场门口,便看见空荡荡的场地上那一人一马正在快乐地玩着,火红的马矫健异常,银色的人身法敏捷,似乎在比赛,却又像是至亲在嬉闹。

  云深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们,一直没有吭声。

  宁觉非玩到满头大汗,终于停下来,抱住烈火的脖子,笑道:“好了,不玩了,歇息一下吧。”

  烈火快乐的长嘶一场。

  宁觉非放开它,转身想要离开,一抬眼,便看见了云深,郁闷了很久,他今天心情很轻松,便笑着走过去,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云深的腰,关切地问:“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了?”

  “老呆在屋子里很闷,出来走走。”云深温和地笑道,“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哦,出来散散心也好。”宁觉非揽着他,愉快地说:“烈火终于有精神了,我们应该可以启程了。”

  “是啊。”云深点了点头。“一会儿澹台王爷和荆将军都要过来,使团这次过来的使命其实很简单,就是邀请西武使节去参加我国的迁都大典。他们今天在朝上已经正式递交了国书,西武皇上当即表示一定参加,他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再呆下去只是徒然浪费时间,因此使团打算明、后天便启程回国。他们过来想听听我们的意见,看我们这边有没有什么事情耽搁,如果没有的话,大家便一起走。”

  “我觉得没有。”宁觉非说道,犹豫片刻,便道。“我想把那个少年带回去。”

  “我也这么想。”云深点头,“急切间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得把他带回临淄,慢慢地磨。如果有他的同党要来救他,说不定能抓住大人,那就更好了,我们也犯不着为难一个孩子。”

  “嗯,是啊。”宁沉非很赞同他的思路。“那我去跟大哥说吧。”

  “好。”云深对他笑了笑,“皇上多半要留你吃晚饭,我们也要走了,你就留下吧。这边由我陪着王爷和荆将军。”

  “行,那就有劳你了。”宁觉非转身带过烈火,给它放上鞍子,套上笼头,便直奔皇宫。

  独孤及听说他很快要走,脸上满是遗憾,却没有强留。

  “兄弟,你是天上的龙,地上的虎,本就不该潜于水中,伏于草上,还是大展雄风吧。”他豪迈地拍着宁觉非的肩,“不过,以后要是做哥哥的想你了,你可一定要来看望为兄啊。”

  “没问题。”宁觉非与他性格相似,一向相处愉快,对他很是欣赏,“大哥,将来若有事需小弟相助,捎个信来便是,只要是小弟力所能及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有兄弟这句话,做哥哥的就很满足了。”独孤及高兴地哈哈大笑。

  宁觉非接着便提出想带那个被擒的少年回去,独孤及略一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这个刺客要杀的正主是宁觉非,他扣着其实没什么大用,还不如顺水推舟,把这个大大的人情给了宁觉非和云深。

  在宫里和独孤及用完晚膳,宁觉非便回到府中,天已经很晚了,澹台子庭和荆无双已经离开。

  云深对他说;“我们商议过了,后天一早便出发,他们明天会依照礼制,去宫里向皇上辞行。”

  “嗯,好。”宁觉非想了想,便道,“那我明天去淡府看看淡悠然。”

  “这是应该的。”云深顺口说,“我跟你一起去。”

  宁觉非看了看他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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