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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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下-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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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离城当个定时炸弹,给杨峥日后的统管埋下后患,倒不如将其带在身边,至少有雷牧歌与银翼在,随便哪个都能帮她盯死他。
  当晚,夜凉如水。
  风离城中最大的酒楼,此刻却很是热闹,大夏皇帝、西烈皇帝、东阳大王子以及诸将齐聚一堂,一来庆贺杨峥走马上任,步步高升;二来也是为即将出征的联军将士践行。
  酒过三巡,众人已经喝得微醺,正在说笑话别,忽听到有人在楼下高叫:“杀人了,东街出人命了!”一时间,喧闹嘈杂声迭起,其中还隐隐夹杂着嚎哭声。
  雷牧歌立时站起,沉声道:“来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便有几条人影飞奔下楼。
  秦惊羽仔细倾听那哭声,凄切悲凉,不似作假,正是从城东方向传来,不由得心头一沉。
  过不多时,便有军士回来禀报,说是东街有户姓钱的人家吃了在城门处发放的米粮,中毒身亡,一家四口无一幸免。
  杨峥脱口道:“不可能,所有的粮食都是从军中粮仓统一调出,如若有毒,首先倒下的该是我们的士兵!”
  “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秦惊羽摆摆手,率先下楼去,一行人疾步跟上。
  众人随那带路军士穿街走巷,刚走到一个巷口,就听得里面呼喝叱骂声,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眼看几名大夏士兵手持兵刃,倒退着出来,雷牧歌厉声喝道:“站住!”
  那几名士兵抬眸看来,一惊之下,赶紧飞奔过来行礼:“见过陛下!诸位将军!”
  秦惊羽挑眉道:“里面情形如何?”
  那为首的士兵愤愤道:“回陛下,小人一行巡逻到此,听闻有人中毒,想带去找李将军医治,不想这些刁民竟然不问青红皂白,横加阻拦,还以利器相抗……小人记得陛下的规定,生怕伤人,宁愿受伤也没还手!”
  秦惊羽朝后一瞥,果然见得一名士兵手捂额头,指缝里鲜血流淌,再环顾四周,街头巷尾已有城民停驻,黑暗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多少只耳朵在凝神倾听。
  “尔等听着,朕的约法三章,只是保护风离城民,而不是保护暴徒!”丫的,敢打她的士兵,这些人吃了豹子胆了?“都给朕抓起来,送去北山!”
  一声令下,便有士兵扑将过去,揪出数名男子,木棒铁铲散落一地。
  “你们凭什么抓人?你们大夏人说话不算数,明明说了要爱护百姓,却在发放的米粮里下毒,可怜老钱一家老小,四条人命啊!”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对,杀人偿命,大夏人拿命来抵——”
  “杀人偿命?”秦惊羽冷笑,对着来人上下打量,“你们是谁?家住何处?”
  “我们都是这条街的,跟老钱是街坊邻居!”有人叫道。
  “哦,原来是左邻右舍呢,话说这全城百姓都吃了朕发的米粮,包括你们——奇怪了,唯独老钱一家中毒,你们怎么就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秦惊羽面色一变,沉声道,“来人,把这帮下毒谋害外加毁谤伤人的恶徒给朕抓起来!打入大牢候审!”
  “冤枉!冤枉啊!”那帮男子见势不妙,转头就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大夏皇帝出尔反尔,要杀人灭——”话没说完,就被疾驰而去的雷牧歌银翼等人拿住命门,束手就擒。
  巷口早被士兵团团包围,外间百姓只是听得些声响,根本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秦惊羽走进门去,见房间里一片狼籍,翻倒的桌椅,摔碎的饭碗,洒落的食物,大人孩子七窍流血,仰躺不动,厨房里的灶上还烧着热水,米缸里是一袋新开的黍米。
  “一舟,你来看看。”
  “是。”李一舟应声而去,对那尸首查看半晌,又小心取了银针在各处扎下,方道,“他们确实是中了毒。”
  秦惊羽点点头,蹲下身去嗅了嗅地上的食物,又去厨房的米缸嗅了嗅,二者都有种相同的若有若无的怪异气味,黍米中气味浓烈些,饭食中反而淡些,于是言道:“黍米里被人下了剧毒,煮熟之后毒性淡了些,但仍是致命。”
  “看来,有人存心往你们头上栽赃嫁祸。”轩辕墨叹气道。
  “大王子此言差矣,什么你们我们,如今三国联军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惊羽微微一笑,看着门外五花大绑的数人,挥手道,“把疑犯押回去,大刑伺候!”
  “凶手不是他们。”银翼沉声道。
  “不是他们,难道是我们?”秦惊羽撇嘴,那些人一脸痞相,顶多就是被人收买的恶霸流氓,打砸胡同散布谣言没问题,真要下毒嫁祸,谅他们也不敢!
  “走吧,朕没兴趣替人背黑锅,先把这现成的疑犯抓回去,下来再好生调查。”大事化了,稳定民心是当务之急,至于投毒事件的幕后真凶,大家心知肚明,不说也罢。
  李一舟与杨峥留下收拾,众人随她步出,那巷口的百姓见得一干人等被押解出来,细看颜面,很是眼熟,个个都是平日里欺善怕恶的城中无赖,便再无争辩,议论一阵也就各自散去。
  出了巷口,走在返回驻地的路上,秦惊羽勉强笑道:“别看城主这名号风光,其实朕是给杨峥留下个烂摊子,这风离城表面上是一团和气,而实际却是暗藏危机——”
  众人一阵静默,她想想又道,“下毒一事须得引起重视,他能在百姓家中下毒,便也有可能在我们营中下毒,所以从今往后,所以饮食定要慎重检查,粮仓、水井与厨房重地务必加强守卫,把弦绷紧了,千万大意不得!”有她和李一舟在,想来要在联军饮食当中下毒,倒也不甚容易。
    说话间,忽闻不远处又是哭声震天,众人收敛心神,赶紧过去查看。
  只见一处院落门前围满了人,有人悲切痛哭:“我的闺女啊,你死得好惨啊!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你报仇啊!呜呜,这千刀万剐的恶贼!怎么就那么狠心!”
  见大队人马过来,人群稍微散开,却不远离,而是静静立在一旁,目光冷冷望过来,隐约有着压抑的愤怒。
  没等走进,就见一道人影跳出来,气势汹汹,嗓音尖锐:“你不是说严禁杀人掳掠吗?你不是说保护百姓吗?你看看,这算什么?!”却是她有所顾忌意欲带走的少年,于承祖。
  秦惊羽淡淡瞥他一眼,同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这小子比起多杰来,不仅是不可爱,而且还十分讨厌!
  清了清嗓子,她沉沉开口:“谁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一说完,就见前面人影一花,竟是那伏地大哭的老妇人跳起来,冲着她一头撞过来!
  “狗皇帝,我要杀了你!”
  银翼是何许人也,怎会让旁人近得她的身,随意一掌便是将其甩出一丈之外,几乎同时,雷牧歌也是闪电出手,却并非袭向老妇,而是扑将过去,卸下银翼大部分力道,拎住那老妇的衣领,轻飘飘落在地上。
  “大娘你可站稳了,有话好好说,莽撞行事却也救不回你女儿的性命来!”雷牧歌半是安慰,半是威胁道。
  秦惊羽明白他的用意,此是关键时刻,做任何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尤其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伤了那老妇,只会引起民愤,于事无补。
  老妇被这么一甩一接,吓得脚下发软,滑倒在地,往那边门里望得一眼,又是嚎啕大哭。
  “我女子今年才十六岁啊,长相又好又勤快,上月才定了亲事,没想到……没想到给这挨千刀的畜生给……我前脚去亲戚家串门,她后脚就没了啊!我的闺女啊!”
  秦惊羽撇开她,走去屋里,但见榻上躺着一名少女,披头散发,双拳攥紧,眼睛睁得大大的,光洁的颈项上有着青紫的淤痕,身上盖着床棉被,床榻凌乱,血迹斑斑。她上前一步,挑起棉被一角,果不其然,少女周身赤裎,下体血肉模糊,污秽一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来,对方是存心不让她好过了!
  出得门去,她面对众人,低沉道:“去叫童寅,把城里的令史找来。”令史,也就是验尸官。
  童寅来得很快,还带来一名青衣男子,据说是风离城最有经验的令史。
  房门掩上,除了那令史与李一舟,以及两名协作士兵外,所有人等都退到院里,等候结果。
  童寅正在询问那老妇:“你家女子最近两天有什么异常没有?”
  老妇抽泣道:“没有,跟以往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昨晚从绣坊回来,脸色有些不好,很是惊慌……”
  “为什么?”
  “她说在街口遇到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纠缠不清,幸而当时人多,她才挣扎逃回来。”老妇顿了下,想想又道,“她说那男人穿着暗红色的衣服,腰带上有个什么徽记,好像是……是……长了角的龙!”
  一石激起千层浪!
  轩辕墨身后的东阳侍卫跳出来,手按在刀柄上,讲刀刷的拔出一半:“无知妇人,休要血口喷人!”
  此次东阳援军均是身着红服,而腰带上有虬龙徽记,却是王室亲卫的身份证明!
  于承祖见状冷笑:“呵呵,狗急跳墙,原来就是这么个场景!”
  童寅拉了拉他,扶着那老妇,平声说:“只凭衣饰徽记,并不能认定凶手身份,陛下不必对号入座。”
  秦惊羽轻声一笑:“童大人放心,朕没有对号入座,有人想在风离城分裂民心,制造事端,朕可不是被吓大的,这点小伎俩算个什么,绝对奉陪到底!”
  童寅愣了下,刚要说话,就听见房门咯吱一声开了,李一舟与那令史一前一后站出来。
  “如何?”秦惊羽问道。
  “女子是被人奸淫致死。”那令史面无表情,手掌摊开,“我们在她手里发现了这个。”
  洁白的布帕是一片被血染红的衣角,泛着点点金芒,秦惊羽视力超常,一眼看清那物,正是那东阳亲卫腰带上的徽记。
  “我可怜的儿啊!”那老妇捶胸顿足,声泪涕下。
  童寅默然无声,于承祖红着眼道:“案情已经很明白了,这凶犯调戏不成,就尾随而至,白天摸清地形,趁夜上门作恶……这衣角,便是死者从凶犯衣服上扯下来的!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凤舞九天 第八章 屡屡诬陷
  众人盯着秦惊羽手指的方向,一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轩辕墨蹙眉迎上她的目光:“陛下竟知道我东阳紫金藤的隐秘?”
  秦惊羽也不明说,只含糊笑道:“有幸得闻。事态紧急,为了证明贵国侍卫的清白,朕不得已当众道出,还望殿下勿要责怪。”
  轩辕墨长叹一声道:“陛下是好意,我怎会责怪。”说罢朝向童寅道,“劳烦童大人,去找一把你们城中最好最锋利的刀来!”
  “不必了,好刀,我这里就有!”于承祖答应一声,从腰间解下一把长刀,肃然道,“这是我父亲生前所用佩刀,斩铁劈石,不在话下!”
  轩辕墨接过刀来,随手一刀劈去,院子里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倒,断口平整,复又拔下数根长发,放在刀口轻轻一吹,发丝均是断为两截,可见刀刃之利。
  “果然是把好刀!”他转头对那名东阳侍卫道,“你把腰带摘下来。”
  那东阳侍卫得令,二话不说将腰带摘下,两手各执一端,双臂展开,拉成一条直线。
  “童大人,于兄弟,看仔细了!”轩辕墨大喝一声,抡起一团刀光,劈头朝那拉直的腰带上砍去!
  就算是童寅这样的文官,于武学一窍不通,也知道紧绷的布带远比松散的布带更易破裂,再说轩辕墨将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丝毫不假,这臂力莫说是斩一段腰带,就是斩一头猛虎,也是绰绰有余!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光一闪,竟是被生生反弹回来!
  腰带,丝毫无损!
  “这紫金藤,乃是生在东阳深山绝壑之中,稀少无比,且是贴着峭壁生长,长速极慢,每一年才长一节手指那么长,是以当地却有‘一截紫金一截藤’的说法。”轩辕墨缓缓解释道,“因为生长年份长久,所以木质坚如硬铁,枝叶韧如钢丝,普通刀剑根本无法匹敌,而我这亲卫的腰带,便是加入其茎叶锤炼秘制而成。”
  秦惊羽听得点头,一根紫金藤,和同样长短的紫金价值相等,而紫金的价值,远远高于黄金,由此可知这种紫金藤的名贵。
  轩辕墨的话还隐瞒了一点,那就是这种稀罕的植物,不能和活物相遇,不论是鸟飞过停上一停,还是猿猴攀过抓了一抓,甚至于蛇虫经过,蛰伏一下,便立时枯死。
  而本身带毒的活物,不论是蛇虫鼠蚁,是地上跑的,树上爬的,还是天上飞的,一碰上了这贴崖而生的紫金藤,都是死路一条。究其原因,乃是这紫金藤上有一种黏液分泌,这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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