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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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宠-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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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语,只是泄愤似地拼命揪他脸颊,直扯得俊颜一片红肿,才不甘不愿地拍上两巴掌,将他踹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理性上是理解的,感性上是愤怒的,行为上是出而反而的

最近长评零鸭蛋阿阿阿阿阿阿!!




洞房花烛

  逆龙六年十月初十,黄道吉日。
  
  星夜兼程自白兼溪赶来的廉老将军凌晨入宫。看着白发苍苍,两鬓风霜的老人,廉宠眼眶莫名湿润。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一代名将,终敌不过岁月的摧残。又想到他如今孑然一身,更加伤感。
  
  以礼,廉宠贵为皇后之尊,不必再跪父母。可她依旧将廉毅请上座,跪地奉茶,微哽道:“……爷爷。”
  
  不伤别,却伤英雄垂暮。
  
  廉毅虽疲惫,却满眼喜色,也不虚礼客气,拂须豪迈大笑,接过茶来一饮而尽,上前扶起廉宠,促狭道:“总算像个姑娘家了,怎么,你也想哭嫁?”
  
  廉宠被他逗得不好意思。她这次回来,好像是比以前爱哭了。果然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只是未到伤心处。
  
  廉毅苍老面容泛动慈爱之色,抬眼望向雍凰宫外,合掌重重拍了拍她的手,满怀感慨:“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勤之勉之,夙夜无违。”
  
  “义父……”廉宠小声念叨,扑入廉毅怀里,憨如父亲怀抱中撒娇的小女儿。
  
  廉毅单手拍拍她肩膀,低声叹道:“快去吧,那孩子等你很久了。”
  
  廉宠盛装自寝宫步入雍凰宫大殿,入目殿里外密密麻麻的人头。迎亲仪仗队在雍凰宫外浩浩荡荡铺开,一座巨型花轿由六十六人扛着在雍凰宫殿前广场中间端立。原本宽阔的大宫,在这人生人海填塞下顿时显得无比拥挤。
  
  轿前,宇文殇骑纯黑色骏马,身穿紫色日月星辰冕服,金边正红色九龙云彩纹,头戴紫红色冕冠,配以赤金色龙凤戏珠,宛若天人下凡,举世无双。大炤以紫色为尊,廉宠与逆龙帝的吉服均以正紫、正红与赤金色为主,显得既高贵又喜气。
  
  在宇文殇灼灼的目光下,廉宠像每个出嫁的新娘子那样,害羞地低下了头,眉眼含笑,无限风情。
  
  伴随着齐呼万岁,众人跪了下去,一时间诺大的宫殿鸦雀无声,除了廉宠与逆龙帝,每个人都低着头跪伏在地。他翻身下马,几步纵跃上台阶,一把将她高举起旋了个圈,沉稳命令“平身”,将怀中娇妻打横抱上了花轿。
  
  “重吧?”凤目盈盈,带着戏谑。
  
  “嗯!”她偷偷托住凤冠下摆艰难点头,用手指拨了拨他的冕珠,娇笑,“你的呢?”
  
  “你挺重的!”
  
  将廉宠接入炤阳宫,皇帝珍而重之亲手将凤玺交到她手上,又正式下了一道圣旨,正式赐皇后廉氏入炤阳宫,御制具同天子。然后帝后同携出宫登轿,自三大殿门出宫前往泰阳轩辕寺祭祀龙神。
  
  为防刺客破坏大婚,逆龙帝直接派出了军队全城警严。无京都户契者一律迁往蕞城、阳岭等近都城镇;二层以上民居以木封窗,大婚仪仗所经街巷实行严密管控;路上围观百姓经府衙甄选名单,一人观之全家为质。原本一件大喜之事,被宇文殇搞得怨声载道,扰民动众。
  
  当然,所有的事廉宠都被蒙在鼓里,她所看见的,只是巍巍圣朝,歌舞升平,百姓雀跃,额首称庆。
  
  遥遥云苜山上,一人一骑,鬼魅妖冶的红色琉璃眼中蒙霜欺尘,俯首云寰雾绕,一望无垠的泰阳大都。
  
  泰阳都容明街右相府外,马车安静守候大门。长庭深院,白鹤浅紫朝服的清俊大官伫立铜镜前,长理绶带,嘴角微扬,最后一眼睨过铜镜,袍袖忽忽,出门登车:“准备入宫。”
  
  容明街另一头靖王府中,王妃范羡儿身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让奶妈抱着字字准备入宫滚喜床,正恭敬侯于亭内。不多时,身着四足龙纹深紫色朝服的宇文敕盛装而出,颔首弄儿,低声道:
  
  “宇文戬,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长大后,定要谢谢皇后娘娘赐名。”
  
  ………》………》………》………》………》………》………》………》………》………
  
  祭祀后仪仗车队顺利无恙返回皇宫,由太常于炤阳宫龙和殿主持大婚仪式,龙和殿广场兴国宴,帝后接受百官及各国使节朝贺叩拜,到了黄昏,廉宠才精辟力竭被送入洞房。
  
  洞房设在炤阳宫第四层怡心阁。此时墙壁已由红漆及银殊桐油髹饰。大门高悬双喜字大宫灯。从第四层正门进入怡心阁的门口,以及洞房外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色木影壁,乃取帝后合卺和“开门见喜”之意。
  
  洞房内极尽豪奢,金碧辉煌,红光映辉,喜气盈盈。外间陈设瓷瓶玉器,大榻紫檀雕龙凤,西窗下设有餐桌,桌前列有象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内间进深三十步,尽头玉阶铺朱红牡丹地毯,上安龙凤呈祥喜床,玉阶前设牡丹争艳屏,一步之后又设百鸟朝凤屏,一步后再设百子嬉戏屏,台基外设莲花帐,台基内悬葡萄蝠莲珠幔,床头悬紫金彩缎龙凤双喜床幔,最里层又设紫金绞纱,层层障障,幽幽深深,密不透风。
  
  床前东西南面三座落地双喜宫灯,喜床上紫金缎和朱红彩缎的百子被、喜枕,绣工精细,富丽繁复。
  
  庄严的大婚,一应全是最典雅最正统的设施。
  
  廉宠进门被安排在外间的长榻上。她凌晨出门前随意吃了些小点心果腹,现在早已饥肠辘辘,周身被吉服凤冠压榨得酸乏不堪,可房内近十名宫女守着,众目睽睽下,她知道不能随意放肆,只得强打精神,做好长期苦熬准备。
  
  熟料不过片刻,宇文殇便在“宇文烨”、宇文敕等近支亲王的伴送下回房。帝后大婚没闹洞房一说,可这些亲王也意思意思起了会儿哄才悉数退去。 
  
  宫人甫关闭房门,宇文殇即快步至榻前,接过金玉撑子掀起红盖头,俊颜雪融含春,嘴角轻扬,弯腰撩起她面前坠珠,分置凤冠两侧,手自然绕过她脖子,拿捏按摩起来。
  
  “还要拜是吧?”廉宠疲惫喃道。
  
  “马上就结束了。”他柔声回应,搂着她肩膀起身,入同牢席,一祭天,尚食与司膳为两人添置豆、笾、簋、篮、俎,同食。二祭地,再食。三祭祖,三食。
  
  祭毕,尚宫李颦儿送帝后相对入座,由司饽以团团圆圆盒盛“子孙饽饽”恭献,再由司酝主持合卺礼。
  
  司酝将一剖为二的瓠分别盛酒,两人共饮,又将喝过的酒掺到一起,再分斟,帝后再饮。与此同时,外间东面侍立的司乐率领左侧宫女唱起古曲《野有蔓草》,相传万年前,炤帝过邛江,见龙舞浴于邛水,遂吟咏求爱,成为炤人大婚之日必奏之曲。
  
  曲声抒情,悠悠轻扬。廉宠竖耳细听,歌曰: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乐礼本是夫妻二人进宴点缀,宇文殇见廉宠听得仔细,遂举手制止尚仪继续布礼,任她静听。
  
  左侧乐女曲罢,右侧乐女又唱,乐调转为明快,歌曰: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廉宠莞尔一笑,略敛疲容。这炤国婚俗有意思,先是男人求爱得妻,然后妻子勤勉宜家,寓意悠长。
  
  此曲罢,左右两侧乐女合奏齐唱,宇文殇亦忽然启唇,有些扭捏地低声哼唱: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廉宠清眸溢波,讶异扭头,那男人却先她一步奔至身边,蹲下身子,两掌飞探将她眼睛捂了个严严实实,温热呼吸于耳畔,略微低沉沙哑的嗓子颇有些走音唱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奏乐停息,尚仪率众宫女面北而跪,奏称:“礼毕,兴。”然后齐刷刷于门前跪安,免不了又是一些吉祥如意的话。大部分宫女退出,仅留下尚宫局尚宫、司闱,尚寝局及尚食局。
  
  李颦儿先引逆龙帝入外间东房,为其脱冕装,御常服;再将廉宠引入内室,脱服,司闱捧过金纹正红色锦盒,李颦儿接过,要为廉宠换上。先着上身,普通的对襟里衫,又除长裙,廉宠眼看她要把自己剥光了,急忙制止道:“我……本宫自己来。”
  
  李颦儿淡如风,静若水,眉目不动,安静地跪于玉阶上,双上高捧红色丝绸亵裤。廉宠接过,转入那重重叠叠纱帘后,快速脱光下肢套上。
  
  这一套,顿时傻眼。这亵裤居然是开档的,一直拉到她膝盖内侧!这这这……太香艳,太刺激了……什么低胸深V裸背透视装,在这纵横古代洞房的开裆裤面前都要自惭形秽啊!
  
  廉宠郁闷了,纠结着这不穿都比穿了好,遂直接挂空套上常裙,将那开裆裤塞进被褥里,镇定自若走了出去。
  
  李颦儿安置她坐好,尚食尚寝鱼贯而入,尚食布置正式的美餐佳酿,尚寝呈上托盘在床前平案上排开,廉宠正二八百端坐床上,偷偷睨过一眼,鼻血都险些喷了出来。
  
  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陶制、玉制、铜制男性象征,精细无比绝对不是她以前在博物馆看过的抽象的反而是相当写实风格的春宫图,男女媾/合的木、瓶、盒、炉雕刻等等。她还没惊悚完,司设又搬入了一把漆金镂空雕木椅,赫然便是那传说中专门用于OOXX的美人椅。
  
  尚寝安置完,俯身廉宠耳边,指着床头一个男女头尾交错玉器道:“娘娘与皇上用餐歇息时,记得点燃炉香。”
  
  这这这……天啊,地阿,佛祖呀,阿拉呀,耶稣啊,圣母圣子圣灵啊!
  
  以后谁敢说古人保守她跟谁急!
  
  一切妥,李颦儿引帝王入。
  
  尚食局的人还要服侍帝后进膳,却闻帝王冷声道:“先都退下。”
  
  果然,一众宫女刚退出内间,廉宠立刻起身掀帘而出,一屁股坐到餐桌前,自顾自开始吃起来。
  
  宇文殇将她正对面的凳子搬到她身边,也开始动筷。
  
  估计是饿了一整天,胃也蹩了。快到傍晚时觉得前胸贴后背,洞房时廉宠已然淡定,反而有些吃不下。可刚才祭祀和走过场时,吃是吃了好几次,每次指甲那么一小口,又挑起了她的食欲和饥饿感。她两口就扒光那杯大点的饭碗里米大点的饭“粒”,起身到从一旁小几玉盆里舀饭,压了又压满满盛上一碗,边盛边问:“我记得应该要彻馔(就是撤饭)了,后面还要结发什么的,这你安排的?”
  
  说话间目光睨到饭盆旁的图案,愕然发现也是春宫图,立刻扭头扫视桌上盘碗杯瓶,果然全部都是……
  
  她再度汗颜。 
  
  宇文殇点头,将空碗递给她,她压得比刚才还凶,满满实实堆了个饭小山给他。
  
  熟料他接过饭碗却随手放在桌上,将靠近正要落坐的她一把抱住,大掌探向紧翘臀部,满满握住。
  
  廉宠底下正走风,被此突袭,敏感一扭,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宇文殇抬起凤眸溶溶,面若野棠雪枝,一脸坏笑:“你怎的不穿裤子?”
  
  廉宠反手捂紧屁/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定是刚才盛饭时被他看出了端倪,愠怒道:“新娘子居然要穿开裆裤,你不提前告诉我,还敢笑!”
  
  宇文殇转眸,水清莲媚,无辜靠近她:“朕头一次洞房花烛,怎会知道这些?”
  
  廉宠用肩膀拱开他,凶神恶煞道:“闪一边去,我要吃饭!”
  
  宇文殇又笑着睨了她一眼,不再胡搅蛮缠,与她有一句没一句说起明日安排,用过温馨家常一餐。
  
  确定她已经吃饱了,宇文殇正要开口唤人继续后面的仪礼,抱着那瓠器左右研究的廉宠却扯住他袖摆道:“我们刚刚喝这个就是行了‘合卺’礼?”
  
  宇文殇点头。
  
  廉宠怪道:“不是喝交杯酒吗?”
  
  “交杯酒?”这下换宇文殇奇怪了。
  
  “啊。”廉宠抓起两个瓠,盛上酒,递给宇文殇一个,然后与他手臂相绕,双目炯炯盯着他,“交杯酒。”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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