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皇后- 第146部分

湛离烟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在殿内转了一圈，指指点点，那里的屏风不够好，这里的桌子太旧了，手一挥，全部换新的，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豪气。

可是，季凝却觉得这样的湛离烟比挥着手打她耳光的湛离烟还要让她觉得可怕。

湛离烟这次是真的给了一堆好处然后笑意融融的走了，临走还对季凝一番亲切的关怀。

“娘娘，大小姐她，她没事吧？”小兰震惊的望着大门口，她真的不敢相信，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大小姐！

“小兰，注意你的言行！这里没有大小姐！”桑榆皱眉提醒小兰，小兰低下头。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季凝也搞不清楚，反正，倚兰殿的待遇突然就好了起来，湛离烟也没有再来折磨她，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季凝每天的工作除了吃喝睡就是锻炼身体了，她也不指望能有什么盖世神功，只是想达到她前世的标准就行了，爬个墙，上个树都不是问题，她可不想像个废物一样，一辈子困在这个皇宫里。

人活着，最怕没有目标了，没有目标，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朝哪个方向努力。

季凝知道，她进了皇宫就是皇帝的女人了，这一辈子想活得精彩一点儿，无非就是去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然后站在那个女人的最高位置，可是这个不是她想要的，她没兴趣去争一个肮脏的男人，再说，她在这里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不得不去争取皇帝宠爱的理由，如果暂时她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时空，她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在外面，可以碰到一些奇人异事，找到回去的线索。

湛离烟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转变，这其中自然是楚慕阳操作的结果。

楚慕阳会在每天晚上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悄悄的来看看季凝，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偷偷的来，这个想法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是那天在湖边跟季凝的一番话之后，他就派了一个影卫监视季凝，影卫回来报告说，季凝每天都在锻炼身体，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很好奇她是怎么锻炼身体的，于是就晚上偷偷来看了一次，之后就有了每晚上都来看的想法。

他发现了她越来越多的与众不同之处，她竟然大晚上的跑步，爬树，跳高！她到底要干什么？

湛离烟是不再对季凝进行体罚了，但是每天的午饭都会宣季凝去韶华宫看她和楚慕阳表演恩爱，季凝心中好笑，她对楚慕阳又没有意思，表演得在亲热也气不到她啊！直接视两个人为透明，埋头猛吃，她现在每天的运动量那么大，当然要保持好体力了。

楚慕阳心里就高兴不起来了，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他！

这晚，楚慕阳照样来到倚兰殿的后院，一如既往的看到季凝穿着一身简单的单衣，在这还有些寒意的夜里，练得满头大汗，楚慕阳藏身在一棵大树上，跟季凝练习爬树的那棵正对面，可是季凝却从来都没有扭头往他这边看过一眼，他从季凝刚开始爬树总是掉下去，到现在看到她顺利的登上高枝，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在季凝这里，是多么的灿烂。

他很好奇她练习这些做什么，可是又不想问，只想把这一份好奇藏在心里，一个人慢慢体会那份期待，他发现心里挂着一份期待会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快很有意思，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一直都是强势的，霸道的，阴狠的，只要是他看上的，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得到，可是唯独这一次，他只想藏在心里慢慢体会，慢慢等待！每天中午的一顿饭被季凝气得眼疼心疼，可是只要晚上一看到她，白天的气就消失无踪了，好奇怪的感觉！

季凝现在可以毫不费力的爬上一个大树了，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丝毫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到了一个男人的眼中。

欣喜之余，季凝拿着一根树枝耍起了她曾经排演的一段剑舞：《刀剑如梦》——

我剑何去何从

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割破长空

是与非懂也不懂

……

楚慕阳呆了，近乎痴迷的望着季凝潇洒的舞姿，当听到那最后一句“谁与我生死与共”，他激动得差点跳下来，胸中咆哮的感情将他淹没！

季凝歌舞完毕，收势，走人，丝毫不知，她这一场惊艳的《刀剑如梦》，已经攻略了一个帝王的心！

楚慕阳痴痴的回味了好半天，心潮潋滟波动，久久散不去那陌生却又让他着迷的心动！

一个月过去，季凝觉得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去外面的世界乘风破浪了，开始计划逃出去，但是她没有打算带小兰走，这一个多月跟小兰的相处，她确实很感动小兰对她全心的好，可是她是要逃出宫的，而且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计算成功了，出去之后面对的是颠沛流离的生活，她照顾自己一个都是问题，根本顾不到弱小的小兰，还是让她留在宫里好，起码可以保证她的平安，能够吃好喝好，再说了，她要是把她带出去，万一她找到了回去的办法，小兰该怎么办？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她都不能带小兰走，因此，一开始，她便没有跟小兰说过她要出宫的计划。

经过这么多天的查探，季凝拟定在早晨出宫。

每天的卯时一刻，是大臣们进宫上朝的时间，也是菜官给御膳房送菜的时间，到时候，她可以藏身在送菜的车里出宫，她已经给那个送菜的菜官送了五次礼，并承诺最后出宫的时候，会给他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菜官替她打点好出宫的办法。

多天来，她早上都会早早的起来去跑步，每次跑步都不让人跟的，所以短时间内小兰等宫人也不会发现。

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季凝都在心里备下应对之策，当出宫的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季凝还是觉得身心都紧张起来。

她换上了宫里小太监的衣服，这个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偷来的，家贼难防，何况还是她这个家主要偷，很容易就偷了小太监一身衣服，那小太监发现衣服少了时，还曾闹了两天，把每个人的房间都搜了一遍，当然搜不到了，他又不敢搜主子的房间，也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妃子会偷他小太监的衣服，这件事不了了之。

送菜的菜官叫王三儿，听说是御膳房掌事的一个远方表亲，季凝才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道道呢，只要她能出去就行。

王三儿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帮一个妃子逃走，主要也是因为他看季凝相貌平平，在宫里一打听，烟妃一点儿不受宠，皇帝都没有宠幸过，再加上季凝的金钱诱惑和事败后绝不会供出他来的保证，他才贼胆包天，打算把季凝给“偷”出去。

季凝出了倚兰殿，沿着去御膳房的路不急不缓的走，不能急，不能慌，要放平静，好在她是个演员，心里再慌乱脸上都能做到不动声色，倒也一路无事，顺利的走到了御膳房的后厨外，王三儿的菜车还没有来，季凝躲在一边耐心的等着。

季凝躲在一个涝桶后面，就是装垃圾剩饭的木桶，涝桶里的涝什也是有用处的，会有专人来清理，季凝原本是想贿赂清理涝桶的涝官，如果躲在涝桶里出去，肯定没有士兵检查的，只是她实在忍受不了那么难闻的气味，只得作罢。

季凝忍受着桶里酸臭的霉味，在往后有两棵大树的，她原本想躲在树后面的，但是一想王三儿可能马上就来了，还是躲得近一点儿好，这垃圾桶就在院后门口处放着，是王三儿马车的必经之处，她躲在这方便。

她不躲树后面，就便宜了影十，影十闲闲的坐在树上，优哉游哉的望着所在垃圾桶后面的小小身影，心里很好奇，她要干什么？

影十就是楚慕阳派来监视季凝的那个影卫了，季凝想到了所有的细节，独独想不到楚慕阳暗中对她的关注，不过一不受宠的小妾，她怎么会知道她重要到皇帝都暗中亲自监视过无数回了？

影十根本就没往逃那方面想，外面多少女人抢着进宫啊，而且据他所知，湛非烟对皇上也是死心塌地的，不可能有逃出宫的想法。影十很尽责的寸步不离的跟着季凝，不管她想干什么，他只负责监视，不会阻止。

季凝心急的东张西望，王三儿怎么还不来啊？

一阵轻微的马蹄响传来，越来越近，季凝惊喜的从涝桶旁边露出一颗脑袋，果然看到王三儿赶着马车进来。

有宫人出来卸菜。

趁着人都进去的时候，王三儿急忙让跟他一起送菜的小跟班把衣服脱下来给涝桶后面的季凝，小跟班脱下来，原来里面还穿了一身，这是早就准备好换给季凝的。

季凝二话不说赶紧穿上，那小跟班长得又黑又瘦，湛非烟本身就是个皮包骨头，季凝这些天猛吃也没胖多少，穿他的衣服正好，黑也好解决，季凝早准备好了暗色的脂粉涂在脸上。

季凝换好衣服跟着王三儿走了，一路顺利的出了皇宫。

正文　008、不愧是他楚慕阳的女人

“你说什么？”楚慕阳皱起眉头。

“回主子，影十送回消息说，烟妃娘娘出宫去了。”影一重复一遍，听得主子的口气明显是不悦，试探的问道，“皇上，让影十将烟妃娘娘带回来吗？”

她竟然敢私自出宫？楚慕阳恼怒，他没有想到她是打算一去不回的，毕竟她连最亲近的丫鬟小兰都没有带，“她现在走到哪了？”

“影十传回来的消息是烟妃娘娘向着南城门方向去的，南面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州城是宜城，但属下不知烟妃娘娘中途是否会改变方向。”

“你是说，她打算出城？”楚慕阳一惊，如果只是要出宫去玩玩，根本就不用出城门，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想去哪儿？

“回主子，据影十的汇报，烟妃娘娘身上带了一些金银首饰兑换了银子，买了一辆驴车，属下判断，烟妃娘娘肯定是要出城的。”

驴车？楚慕阳嘴角抽出，随即又愤怒的握紧了拳头，都带了跑路费买了驴车，当然是要出城了，不仅要出城，还不打算再回来了！楚慕阳也不知道听到季凝逃跑的消息为何会这般愤怒，宫里的女人那么多，每一个都有存在的价值，只有她，只是以湛离烟的一个附属品带进宫来的，对他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可有可无，走就走了吧，为什么他会觉得舍不得？

“嗯，暂时让影十跟着，别惊动她。”想了想，有加一句，“再拨五个影卫过去，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

影一退下，楚慕阳开始理清自己的心思，他爱上湛非烟了吗？他觉得没有，他只是对她有些好感，有些好奇，觉得她很特别，但是并没有到爱的地步。他舍不得，大概是因为这宫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可以让他真心放松的笑出来吧，他需要一个红颜知己，没有任何背景力量，不会对他的江山有任何威胁！

他已经调查的很清楚，湛非烟在湛家过的一直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如果真要说她对湛离境兄妹有感情，那也只有恨！而除了湛家，她便只是孤单的一个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

这样一个会捉鱼，会烤鱼，会爬树，敢直视他的眼睛对他说话而不害怕的女人，他，想留她在身边，哪怕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她特别的行为也能开心起来。

这，大概就是他会觉得舍不得的原因吧？因为他是这么需要一个能够带给他轻松愉快的人！

这就是爱吗？应该不是吧？顶多就是喜欢，对，他是喜欢她的，至少目前为止，她很吸引他！

所以不管怎样，他都会把她留在身边，她之所以要逃，大概是因为受不了湛离烟对她动用私刑，是的，他知道湛离烟一直都在对她动私刑，只是他没有管，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有趣，只能说她伪装得太好了，如果早知道她这么特别，他也许不会袖手旁观，以后，他会保证不再让湛离烟伤害到她，那她就不会再想着逃了，毕竟她一个女人，到了外面是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他相信，只要他给了她保证，她会很高兴留在他身边的。

楚慕阳想通了，豁然开朗，不禁在脑子里想象季凝穿一身太监衣服，偷偷摸摸走路的样子，想着想着，脸上就露出笑来，连着眼睛里都是笑意，这个小女人，总是会做出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真有太有趣了！

“皇上，皇贵妃来了。”

楚慕阳璀璨的笑颜瞬间凝固，眸光沉了沉，低头认真的处理起政务。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楚慕阳放下手中的毛笔，含笑问道：“离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事吗？”

“嗯，皇上，再过五天就是送子观音一年一度的‘送子日’了，臣妾想亲自去娘娘庙里祈求菩萨赐臣妾一个皇儿，皇上，您陪臣妾一起去好不好？”

楚慕阳心里一动，搂了湛离烟，柔声道：“离儿，朕有事要办不能陪你，朕让你大哥护送你去好吗？有你大哥在，朕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

湛离烟原本不大乐意，听到最后一句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