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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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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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男人,就有男人的共性。
  
  盛羽记得当年她看过一份心理调查报告——男人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男人最讨厌两类女人,一类是悍妇,一类是怨妇。
  
  而身为一国之君,娶妻纳妾除了政治因素和一个色字外,更讲究品性和德行,试想一个名声坏到举国皆闻的女子,一般男子都不敢娶,何况面子重于天的皇家。
  
  “只要叫你那位未婚夫婿讨厌你,他自然会主动提出退婚,到时候责任不在你身上,贵府当然就不会有麻烦啦。”盛羽告诉叶美人。
  
  叶美人好奇:“那怎样才能叫他讨厌我?”
  
  “这个嘛,就需要本人给你包装包装了。不过……”盛羽迟疑一下,“咱先说清楚啊,这个计策有个负作用,就是吓跑你未婚夫的同时,可能也会吓跑其他男子,那以后说不定就没人敢娶你了,你怕吗?”
  
  叶书眉咬唇蹙眉,很认真地想了片刻,握拳坚定道:“不怕!你书里都写了——喜欢,就是两个魂魄的相吸相引。我觉得这句话大好,读来久久不能掩卷。我相信盛姑娘的真知灼见,真正喜欢我的人,自然不会被虚无的色相所迷,更不会被虚名欺骗,否则,他便当不起喜欢二字!”
  
  盛羽眨巴眨巴眼,“嗯,是么?我……有这么说过吗?”
  
  “当然,就在那本掌握嫁人的命运》第三百一十五页,右数第七行。”
  
  “哦……”盛羽干笑了下,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你记性可真好!”
  
  她定定看向叶书眉,九月的阳光明媚清澈,映得叶美人那张清艳秀美的脸蛋散发出一层莹润似玉的光芒——那是圣洁无比的信仰之光。
  
  盛羽双手托着下巴默默垂低了头,心里有些发虚……
  
  她是不是,教坏了小孩子啊?
  
  就像小时候,每个人都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告诉我们人定胜天,更叫我们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总有某个人,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温柔地等着我们,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包容我们的一切缺点。
  
  直到长大,直到生命的棱角被现实一点一点磨平,才赫然发现这只是个好吃的谎言,像块香喷喷的桂花糖,偶尔吃吃很甜蜜,吃多了却会蛀牙。
  
  盛羽十分纠结地看了叶书眉一眼……
  
  以后吧,以后将功补过,一定帮叶美人找个最好最好的相公。
  
  至于这次嘛,盛羽暗暗握拳,不论是为叶书眉还是为自己,她都绝对不能再出篓子,这次一定要——尽职尽责,圆满完成拆婚任务!!!
  
  傍晚,盛羽在叶书眉那里蹭了顿小锅灶煮的晚饭,接着便被泰山北斗粗鲁地塞回炉灶口,循着煤灰四溢的窄小通道一路爬回了自己暂住的长思院。
  
  刚推开床板从底下钻出来,便看到屋子里坐着一人,白衣无尘,墨发如云。
  
  盛羽一愣,迅速把头往下缩了缩。
  
  她此时这个姿势,不上不下的委实难看,叶朝扉这种神仙一般的人物,千山慕雪,渺若层云,她要是在他面前像只小狗一样爬来爬去的,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叶朝扉的耳力哪里是她那点小门小道骗得了,刹时一对幽深的眸子已转过来,漂亮的眼睛里总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只是淡淡瞟她一眼,就已经将傻乎乎的盛羽牢牢钉在那里。
  
  盛羽趴着床头入口处眨了眨眼,眼珠骨碌碌一转,咧嘴一笑,一个黑黑的小鼻头若隐若现,“哎,叶大人,您来了呀,吃了没?”
  
  叶朝扉走到床边,定定端详她半响,无奈地叹口气,“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是这么一副狼狈样?”
  
  他好笑地摇摇头,伸手欲拉她出来。
  
  至前日晚间一别,虽不过短短两日,盛羽再见他却多了种异样的感觉。似亲密眷慕,又似敬重羞怯,总之怪怪的,反倒比以前见他更放不开了些。
  
  她别别扭扭拉住他的手,很想痛快地爬,又碍着面子就着形象,于是爬得缩手缩脚忒不爽快,一个不小心,足尖勾住了脚踏,顿觉重心前倾,身体飞了出去,就像棵被伐倒的树般直扑扑倒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眼睁睁瞧着叶朝扉一张清冷俊颜在面前飞速放大,脑子里刹时蹦出两个声音。
  
  一个说:“让开、让开、让开!”
  
  另一个则说:“推倒他、推倒他、推倒他!”
  
  这邪恶的思想斗争说来话长,于脑海中闪过却只短短一瞬,只听“砰”地一声,盛羽已压着叶朝扉,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十分货真价实,盛羽觉得全身都疼,尤其是鼻子。她的脸深深埋在叶朝扉的颈窝里,半天不能动弹。
  
  刚才那下,身体的自然反应最终占据了主导,她还是闪开了,没有狗血地跟叶朝扉来个嘴啃嘴,却因为扭得太急,把鼻子撞到他肩膀上。
  
  盛羽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倒霉,一个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内秀的女孩子,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这种洋相,实在太受打击。
  
  环在她腰上的手动了动,身下那人低声道:“你还能起身么?”
  
  “嗯。”盛羽含糊地应了声,满脸通红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耷着脑袋一下闪得老远,一对灵动的黑眸四处转来转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余光中,那个白色的身影至地上坐起身,却久久没有站起来,屋里很静,叫她心慌。
  
  他这是怎么了?
  
  盛羽偷偷瞥他一眼,闪开,又瞥一眼,最后视线粘在他衣衫的一角,小声道:“哎,你怎么还不起来,我……没压坏你吧?”
  
  隔了片刻,听到叶朝扉隐忍的声音,“好像,腰扭到了……”
  
  后脊背刹时惊出一身冷汗,湿透重衣,盛羽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他跟前蹲下,扯住他的衣袖急急道:“要不要紧?我扶你。不行,万一伤到脊椎什么的,可不能随便移动,要不,我去喊人,找大夫?”
  
  焦急慌乱的视线却对上一张笑若春风的脸。
  
  原来,这人是在骗她。
  
  盛羽差点气得吐血,脸色一沉,霍地就要起身,可腕上一紧,却被叶朝扉拉住了。
  
  他拉着她的手幽幽道:“这就气了?谁叫你……躲那么远。”
  
  他的声音是一种如珠如玉的清越之声,清亮却圆润,低低诉来,如筝弦之音一般动听。
  
  弦音扣击心门,心尖便象遇着阳光的初雪,一点一点融开,一点一点沁甜。
  
  盛羽慢慢抬头,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记得初初见面,这个人清逸俊秀,眉目如画,端的是好风采。可最叫人过目难忘的,还是他身上那股奇异的气场——似锋镝般尖锐,又如美玉般温润,很矛盾,却很吸引人。
  
  可盛羽困惑,还是这个人,还是这张笑脸,这个看她的眼神,怎么就变了,变得……如此柔软,柔软得像朵绵花糖,又甜又勾人。
  
  叶朝扉,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
  
  盛羽眨眨眼,不知怎么就联想起那天守在大理寺门口的叶朝扉胭脂队,那些大姑娘大小姐们就是被这张脸迷晕的吧,他也这么对她们笑么?
  
  心里,忽然就很恼怒。
  
  她猛一下使力甩开叶朝扉的手,狠狠剜他一眼,嗔道:“明明没事,吓我干嘛?以为我是你那些粉丝么?”
  
  叶朝扉蹙眉,“粉丝?”微微一笑,带上些慵懒,“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粉丝?”
  
  “咳咳咳……”盛羽一口气差点没转过来,她说溜了嘴,竟把现代词汇带出来了,习惯啊习惯,还真是难改。
  
  不过,为什么听到他要吃掉“粉丝”,心里就更不爽了?
  
  盛羽瞪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可哼完以后不晓得接什么话好,便又哼了一声。
  
  叶朝扉神情自若,安坐地面如端坐莲花台,优雅得便似个活神仙,只拿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打量她。
  
  盛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上一红,就要站起来,叶朝扉却手腕一翻,再次拽住她。
  
  “不想说便不要说。”他微微一笑,揉了揉眉尖,有些疲倦地道:“我累了一天,记挂着你刚过来,不太放心,便来瞧瞧你。”
  
  盛羽心里那个甜啊,便像一口气灌下十碗糖水,里里外外都甜透了。
  
  偏偏嘴里还要矫情,“办了一天的公务,还有那许多张家小姐李家小姐堵在门口须应付,不累才叫怪。”
  
  叶朝扉轻笑,“那么点事你还要记到几时?说来说去不就是那天没认你么?”他略作沉吟,忽道:“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陪我出府吃点东西。”
  
  盛羽瞠目,“出府?现在?”
  
  叶朝扉回眸望她,微笑道:“可好?”
  
  好,当然好,非常好。
  
  可是……这好像是约会吧,叶朝扉和盛羽的,第一次约会。
  
  盛羽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傻傻望着他,像只梦游的小呆瓜。
  
  叶朝扉笑着摇头,自自然然牵着她的手走到房中的妆台镜前,“不过,去之前呢……先得擦擦你这张花猫脸。”
  
  “嗯?”盛羽懵然看向铜镜,昏黄的镜子映出一张斑斓的小脸,黑呼呼的煤灰印子,鼻子上一条,额头上一条,又难看又可笑。
  
  天啦,刚才她就是顶着这张脸和叶朝扉“深情相望”?
  
  盛羽拂袖,厚颜无耻地板起脸,冷哼道:“你真是土,这是我帮你妹子新研究的烟熏妆,特意画的。不懂不要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抱抱大家!(本章贴乱码时字数3259,现改贴回正文后字数3352)
小剩说,烟熏妆很时髦!谁都不准笑我!!




46

46、梳红妆,夜访口口香 。。。 
 
 
  叶朝扉亲自打了盆洗脸水,绞了帕子帮她擦脸。
  
  盛羽脸上一红,揪住帕子道:“你坐一边等我,我自己弄就好了。”
  
  温热的帕子轻轻一旋便旋出了她的掌心,叶朝扉淡淡道:“你坐好等就行了,我小时候常帮叶老夫人梳头,多年没弄手都生了,你也让我练练手。”
  
  叶老夫人?就是那个栽培他保护他,在叶府里待他最好的人吧……
  
  盛羽默默看他一眼,忽然灿烂一笑,“好啊,求之不得。有大名鼎鼎的神仙屠夫帮我梳头,全夙沙城的姑娘都要羡慕死了,哈哈哈哈。”
  
  她再不忸怩,一屁股坐到妆台边的椅子上,扬着一张花猫脸笑吟吟地对住叶朝扉。
  
  这所谓的“烟熏妆”黑一道白一道委实可笑,可不知为什么,衬着那阳光般的笑容,一双澄清的黑眸,灿烂得叫叶朝扉呼吸一滞。
  
  幽深狭长的凤眸微眯,像是被灼伤了眼,手中顿了顿,又伸过去,一点一点温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煤灰。
  
  污渍渐去,如破开原石的美玉,盛羽眼波流转,微微一笑。
  
  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微凉,叶朝扉敛一敛眸中的异光,深吸一口气,“我帮你梳梳头?”
  
  乌翅般的羽睫低低垂落,唇角微扬,“……好。”
  
  叶朝扉将她蹭得毛乱的发辫解开来,一缕一缕打散。翩翩袍袖雪白无尘,衬得少女墨黑顺滑的长发似匹乌缎,浅杏色的木梳轻巧地从头顶梳落,青丝至齿缝中如水流泄,一梳到尾。
  
  叶朝扉果然手势灵巧,十只修长的手指便似玉蝶在她发间翩飞,只一梳,一拧,捋出两缕沾上梳头香油堆高,再拿只镂丝花簪轻轻固定,一个漂亮的发髻就成型了。
  
  他拿着梳子细细端详她一番,忽然笑道:“原本还想再加些什么,看来不能再添了,不然带出去会生麻烦。”
  
  盛羽正左右揽镜照得入神,觉得这发髻简单清爽却十分好看,顺口便道:“能有什么麻烦?”
  
  叶朝扉放下木梳,淡淡道:“一个小王爷已经够难缠了,你还想惹上什么麻烦?”
  
  呃?
  
  铜镜中的盛羽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
  
  叶朝扉这话,这语气,这神态,如果她没弄错的话,是……醋了?
  
  神仙屠夫叶朝扉吃醋了??
  
  盛羽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啥意思?”
  
  她着实不敢相信,这大梓国的一把无情之刀,令作奸犯科之徒闻风丧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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