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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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大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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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提前到了而已。 

    徐子陵怕宁楚不想见外人,便建议他们去其他地方也可以。 

    宁楚倒是觉得无所谓,摇头道:“没关系,只要宋阀不介意我先开一席就好。”反正到时账会算在别人头上,宁楚不排斥自己付钱,但更喜欢冤大头请客。更何况宋阀一直以来偏安于岭南,富甲天下,一顿饭还是请得起。 

    三人这才往董家酒楼而去,黑墨自是跟在后面,它已是很久都没上大街上逛过了,有点不太习惯一堆人注目礼,不耐烦地甩着尾巴,脾气有些暴躁。 

    进了董家酒楼,小二应该是认识寇徐两人,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南厢。原可摆设十桌酒席包厢里,只在临窗摆着一席,窗外就是横过洛阳南北,舟船往来不绝洛河,若坐在靠窗椅子,探头下望便是有洛阳第一桥之称天津桥。 

    宁楚自是不客气地选了临窗椅子坐下,便别过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景象。寇仲和徐子陵刚点好菜,包厢外就走进来一人,扬声笑道:“小仲、小陵,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宁楚循声看去,只见进来是一位衣着富贵公子。年纪应该和李世民差不多大,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身材颀长,虽是文士打扮,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予人深谙武功感觉。但他虽然年纪轻轻,可双目透出幽郁难解神色,这种矛盾忧郁气质,更是让人不由得慨叹。 

    寇仲连忙给他们两人介绍,这人果然是“天刀”宋缺独子,宋阀唯一继承人宋师道。宁楚站起身来拱手见礼,心里却在想那“天刀”宋缺被誉为武林第一美男子,但他儿子却并不算特别俊美,果然是因为宋缺娶了一个丑娘子缘故吗?不知道寇仲想娶宋玉致长得会像谁,估计女儿像父亲要多一些吧。 

    宋师道来得早是因为中午在隔壁先应酬了一桌,还未走时便得到寇仲他们已经来了消息,便赶忙过来。他不愧是世家大阀子弟,场面话说得那是滴水不漏,既不会让人感到过度亲热,也不会觉得被刻意冷落。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进行过尺度刻画,绝对不会有半点失礼。 

    这样人,一看就是在严苛教育下成长起来,宁楚一照面几分钟,便知道宋师道其实只是个血统高贵牧羊犬,虽然他老爹宋缺本意是把他教育成一只猛兽。怪不得宋缺后来也要另寻寇仲为宋阀代言人,宋师道只适合守成,而不适合征战。 

    宋师道因为另有饭局,所以只陪了他们几盅便告罪离去。宁楚自是不能喝酒,照例只是喝清水。 

    寇仲不满了,之前有宋师道在,他又不好说什么,等宋师道走了以后,不禁抗议道:“小楚,说好了是出来喝酒嘛!你怎么还喝水?” 

    宁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喝酒有害处。” 

    “喝酒能有什么害处?酒很好喝哦!”宁楚越不喝,寇仲就越想逗他喝。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宁楚喝过酒呢。 

    宁楚看着被寇仲塞在手里酒杯,从杯中清澈液体和沉醉酒香,他就知道这酒肯定是这里最好酒。但他身体怎么能喝?宁楚转了转手中酒杯,淡淡道:“酒精学名叫乙醇,微量乙醇进入人体,就能产生许多方面破坏。除了能使神经系统从兴奋到高度抑制,严重地破坏神经系统正常功能外,酒精还能使心脏松软,收缩乏力,血管硬化。酒尤其还能损害肝脏,使肝容易硬化。常喝酒还对肺不利,更易使人得胃病和胃癌……” 

    听着宁楚没有阴阳顿挫地报出一串听不懂病名,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放下手中酒杯,再也没有喝酒兴致。 

    宁楚眨了眨眼睛,反应了过来,抱歉道:“对不起,和我吃饭一般都是很无趣。”其实这还算好,他饮食观念被医学院老师彻底虐过了之后,就很少去餐馆吃过饭。对于动物肉类和内脏,研究兴趣也是大过于吃进肚欲望,再加上刚进医学院时解剖尸体留下阴影,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吃素食,最后习惯了之后才硬强迫自己改成正常食谱。 

    寇仲不介意地笑笑道:“没事,喝酒确实误事,以后我们也少喝。而且谁说和你吃饭很无趣啊?我看那李小子专挑饭点往你那里跑。” 

    宁楚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他以为寇仲根本不会知道。 

    寇仲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使劲咬着道:“李小子编出那个什么得你者得天下流言,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宁少,你别帮他了,帮我行不?” 

    徐子陵闻言一皱眉,寇仲尚是首次在宁楚面前提到自己想要争霸天下野心,用还是这种玩笑话语,但熟知他徐子陵却知寇仲说是认真。 

    “那句话只是他随口说说,你还真信啊?”宁楚并不以为意,身旁黑墨正趴在他腿上,好奇地闻着他手中酒杯,他索性用指尖沾了一点,涂在它鼻尖上,顿时把黑墨熏得吓了一跳,向后跳开。 

    寇仲郑重地摇了摇头道:“李小子也许一开始是对你有其他意思,但后来肯定是心怀招揽之意。” 

    是这样吗?向来迟钝宁楚皱着眉想了想,不能确定。但他真对争天下什么没兴趣,尤其现在寇仲无兵无人,整个就是到处替人打工将才,过不久之后会替王世充在洛阳大破李密,最后得到宋阀支持,建立自己班底。这都是靠寇仲自己能力,就算是徐子陵都无法相帮。他充其量就是医术可以用得上,还稍微知道了一下剧情走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过人才干。 

    李世民肯定也是看走眼了。 

    宁楚决定以后离李世民远点。 

    寇仲不意外宁楚没有答应,他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跋锋寒今天走了,让他想到过不久,徐子陵也会离他而去,宁楚也定然不会陪在他身边,争霸天下是他自己梦想,也只能靠他自己去努力。想到这里,不禁一股闷气直冲脑海,也顾不得宁楚刚说过喝酒很有害处,一杯接一杯地灌起酒来。 

    徐子陵知道寇仲心情不好,也没法劝,便只能看着他喝闷酒。 

    黑墨被酒气熏得有些难受,跑到包厢角落里趴下,鄙视地看着那个说是要出来陪人喝闷酒反而自己喝起来寇仲。 

    宁楚则没再说什么,捡了些自己爱吃填饱肚子后,便倚着窗边椅子,向外看着天津桥下洛水之上舟船穿梭景象。 

    到天色渐暗时,宋师道匆忙走了进来,面色惶急地解释道今晚饭局先暂时取消,说是傅君婥师妹傅君瑜被阴癸派人抓走了。一听到师姨被抓走,寇仲和徐子陵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但寇仲实在喝得太多,去了也是添乱,宁楚便让徐子陵带着黑墨一起去,黑墨鼻子很灵,傅君瑜身上胭脂味道和中土不同,只要锁定一定范围话应该会很轻松。 

    包厢内只剩下了寇仲和宁楚,寇仲冷静了一会儿,等到掌灯时分后,便酒醒了一大半,提议先送宁楚回洛阳别院,然后他再去和徐子陵会合。 

    宁楚其实觉得他并不用送,但在寇仲强烈坚持下,只好任他去了。两人走下董家酒楼,不用说账自然是记在宋阀名下。一出酒楼门,迎面晚风一吹,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此时虽然是晚夏,但夜间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宁楚抛去白天困扰他诸多烦心事,举步往天津桥上走去。 

    但却在向前迈了一步之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寇仲讶异地停下脚步,顺着宁楚呆滞目光看去。只见在天津桥上,有一个人正凭栏俯视下方流过涓涓河水。此人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诡奇气质。 

    此人按在桥栏手晶莹通透,像蕴含着无穷魔力。他看向河水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感情,在人来人往天津桥上,有如鹤立鸡群,令人不敢直视。 

    寇仲正好奇这个看不出来到底年纪有多大男子是谁,就发现站在他身边宁楚抓住了他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湿湿地汗水。 

    寇仲讶然地回过头看去,只见身畔宁楚精致眉宇间全是不加掩饰脆弱,抓住他手就像是溺水人,紧紧地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一般。 

    寇仲哪里见过宁楚如此模样过,不由得呆了一呆。迟一步才又往天津桥上那人看去,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却知道宁楚反常定是那人有关。 

    被抓住手坚定地反握回去,寇仲带着宁楚一步一步,向着天津桥慢慢走去。


第四十章 绝不后悔

 宁楚想开口让寇仲不要再往前走了,但却发觉自己居然开不了口,只能任凭寇仲拉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宁楚紧紧地盯着石之轩侧脸,发现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星霜斑白双鬓,他和十八年前没有任何改变。 

    甚至连那冰冷严酷眼神都一模一样。 

    宁楚屏住呼吸,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年前幼弱无依状态,只能攀紧身旁寇仲,希望他能带给他一些勇气。 

    宁楚不知道为何自己见到石之轩会这样反常,也许是这具身体里血脉相连感觉,再加上曾被石之轩抛弃,对他有恨,却知道自己武功不够高,根本无法报仇。而更让他无法承认,是他对他还有着期待。 

    宁楚咬着牙根,强迫自己视线从石之轩身上挪移开去。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父子关系了,现在他们只是陌生人。 

    寇仲就算不知道这位身穿儒袍男子是谁,但也逐渐猜出来了对方身份。在之前襄阳郊外,宁楚也曾如此反常过,虽然只是眨眼一瞬间。 

    邪王石之轩。 

    寇仲头皮立刻发麻,但脚下步伐却没有因此而停顿,尽量保持着若无其事,仍是一步一步地拽着宁楚向前走着。 

    在与石之轩即将擦身而过时,寇仲和宁楚两人均忍不住停顿了片刻。 

    石之轩身型并未动,目光仍凝视着桥下涓涓流动河水,深深叹息一声。 

    宁楚听到这声叹息,脚步便再也迈不动了,不禁别过头朝石之轩看去。 

    石之轩冷酷眼神忽然生出变化,按着桥边石栏,露出缅怀回忆神情,语气出奇平静,似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石某这一生,自认只做过一件错事,宁小友可知是什么事吗?” 

    宁楚浑身僵硬,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石之轩认出来了。他紧紧抿着薄唇,不吭一声。 

    寇仲见宁楚表情不对,便接话道:“前辈所指,是否是害死碧秀心前辈一事?”石之轩留下不死印法,害得碧秀心惨死,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武林秘闻,而是众人皆知事情。 

    石之轩闻言大笑道:“秀心并不是我害死。《不死印法》乃是我送与她礼物,我与她情深意重,又怎么会害她?” 

    寇仲腹诽,倒是没怎么信他所说话,而是顺着石之轩意思,接茬道:“那前辈所指是何事?” 

    石之轩仰天洒然一笑,转过身来,负手朝宁楚走来,一直走到他左侧,像研究他侧面轮廓线条般细审他。 

    宁楚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他来,按下心中期待,垂下眼帘,双目盯着桥上石栏中精细雕刻,尽量放缓自己心跳声。 

    石之轩沉默了半晌才道:“十八年前,石某曾经杀了一个人。” 

    宁楚心跳一滞,攥着寇仲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刺入了寇仲手背,后者心中讶异,却并未有任何异样。 

    身旁石之轩声音仍源源不断地传来道:“这件事是石某悔恨一生错事,即便穷极一生也要补偿。希白是我徒弟,也是我孩儿,我决不允许有人让他失望。” 

    宁楚眨了眨眼睛,好像他有听却没有懂。怎么和侯希白扯上关系了?原来石之轩并没有认出他吗? 

    寇仲却听明白了,此时才知侯希白原来是邪王石之轩徒弟。不管石之轩十八年前杀那个人和侯希白有什么关系,对方对侯希白爱护是显而易见。寇仲联想一下襄阳城外曾经出现过杀气,和最近发生一些事情,立刻明悟,哂笑道:“原来老跋是被前辈你逼走,我就说谁还能有那个能耐重伤他。连徒弟谈情说爱也管,这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石之轩仰首望往天上明月,目光又变回无比冷酷无情,淡淡道:“希白等若我子,父亲管儿子事情,又有何不可?” 

    寇仲撇了撇嘴,并没有继续和对方吵下去。这江湖上,有实力人才有权力说话,石之轩想要做什么,根本没有什么人能阻止得了。 

    宁楚根本没注意后来他们在说什么,他思维在石之轩承认自己十八年前做了错事之后,就陷入了挣扎中。他舔了舔下唇,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前……前辈,若时间可以倒流话,你还会……还会杀那个人吗?” 

    若……若石之轩觉得煎熬,觉得后悔话……那他是不是和他相认比较好?宁楚期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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