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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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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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鹭神情有点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拱手对英宿、碧孤帆一礼。

碧孤帆状似不知,依旧悠闲抚弄琴身的古拙纹路。

英宿则是青筋直跳——这是听了一曲《清音》之后,否则他真的恼羞成怒下,急命他速速离去也有可能!

太丢脸了,这些年来,没有这么丢脸的!偏偏这么丢脸的人,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师叔亲自拜托。

“肆意欺辱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你很得意不是?”

“弟子没……”

“你还狡辩?”

“弟子只是为了……”

“不管你为了什么,以后,不要在让我听到你和司南有什么不快!”

英宿缓了缓语气,“她只是五等灵根的废灵,你几次三番与她作对,侮辱陷害。别人也不是瞎子、聋子,就是不说什么,难道心中不知么?”

“知什么啊,她是只灵窟妖……”

江一鹭小声的嘀咕着。大概是英宿的脾性太好,平素相处也没有前辈、后辈的界限,他并不害怕。此时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英宿的阴沉沉脸色,连忙闭上嘴巴。

英宿实在耗尽了耐心,加上对这个心性不正的弟子失望之极,无奈的挥手,“过几日,你就和栾枫一起离开天玄山吧。”

已经进行到这里,江一鹭哪肯松手?

“我不!”

铮的一声琴声尖锐入耳,有古道坠石,巨*翻空的惊惧之音。碧孤帆素来不理俗事,此时,淡然的敛眉收音,说了一句话,“值得么?为一个女人?”

他的手指根根修长,轻抹复调的动作诱人之极,

“也许到头来是一场空。这番心计……”

江一鹭好看被人看穿了五脏六腑。隐忍着,紧紧闭着嘴巴,也不辩解,倔强的挺立着。

无根的清泉蔓延而下,在崎岖的山道奔波流转,虽间或有难行之路,可最终顺利的到达底部。奇绝突兀的琴声变得又柔又缓,伴随着碧孤帆的清冽之音,乍然而止,“但愿你不要后悔。”

“师弟想是看出了什么?”

英宿望着依旧倔倔的江一鹭背影,沉思不解的问。

如清风般拂面不寒的琴音,扑面而来,雨后般清新自然,这是他碧孤帆的心境,了无尘埃,不沾染,不堕落。

“昨天,我在凝翠峰的山涧旁,看见了倒地不支的经琇皓——他已经种了情煞。呵呵,相门的好手段!知命是知乎,不知乎?织茧的虫,绕来绕去,只绕进了自己,却又怪得了谁?相人相面,又有几个能看穿自己不过是茫茫众生的一人,如草虫夏萤,眨眼一瞬而已!”

英宿慢慢品味这段话,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却好像飘过风尘的花香。捉不住,摸不着,只得挑明问,“经琇皓,他不是青云门老菩萨的人么,和这有什么关系?”

碧孤帆收起爱若珍宝的古琴,留下清绝的背影,

“兄且莫管那个女孩的事情吧。人妖殊途,江的事,自有他自己的结果,与兄无关。”

若真有清净无为的性子,英宿早进了紫霞神宗内部,甚至集灵台也有可能,不会流连在九阳仙门了。有心问个清楚,可是碧孤帆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只得长长叹息一声,回荡在茂密的修竹林中了。

绿绿的蔬菜园子里,一路踩着田垄学模特步的司南,笑意盈盈和朱探分开,漫步像药舍走去。从前的风芜园已经被夷平了,原本遥遥可望低矮草屋的烟囱,现在只有一处光秃秃有待开拓的菜地。

那熟悉的篱笆架子,爬满了青绿豆角。骄傲爱打鸣的大公鸡,护着一群叽叽喳喳小崽的三只母鸡,都埋在一场意外的大雪中,成为司南的一部分又心酸,又怀念的记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心中偶尔泛起一点青春的忧伤,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沿着蜿蜒的林荫小路一直走,半年多的休养,根繁叶茂的古藤萝又生机勃勃,开满了紫色小花,点点花蕊随着一汪清澈的泉水。流向药舍的药圃。

司南卷着裤脚,站在泉水中,用手按摸着青石底板,那被流水冲刷的已然看不清的“奉”字。

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穿越前辈啊,你一定留下不少迷。司南猜想如果是自己,穿越茫茫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愁吃不愁穿,也没有生命危险,闲极无聊,肯定会做点什么吧?

马斯洛价值观,人的需求像金字塔,越是高层,越追求精神层面的愉悦感。可叹她至今都在底层苦苦挣扎。若是有一天,能达到“温饱线”,自保无忧,她想,自己最想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查探那位穿越者前辈,顺便也给后来者留点什么,隔着几百年的光阴,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多么暗爽与心?

至于第二件事,当然是寻个如意郎君了!

朱探么……司南的嘴翘着,说不出的得意,灵动的眼眸轻轻一眨,那还要看他表现!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不会脸红不会害怕……”

自古哼着变调的《猪之歌》,司南悄悄的放缓了步子,悄悄的打声招呼,“小花,你没有和小黑在一起么?”

笑靥金有些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的摇了摇发黄的叶子。

“你怎么了?病了?”

司南有心救治,可她还没有从仙灵儿处学到沟通植物的能力,爱莫能助。只能鼓舞两句,希望它能度过难关,就匆忙的跑到清泉的源头。

那里,有一滴神奇的露水。人们把它称为“天葵聚灵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二四、姻缘早定

一百二四、姻缘早定

“站住!”

一声如黄鹂般清脆的娇喝,从浓密树荫后传来,声音之婉转好听,不比司南差分毫。

朱探顿了顿,迷惑的停住了脚,看左右也没其他人,只有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从树后钻出来,“姑娘,你叫的是我么?”

“此地又没有别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席恨晚一扫和玉雯在一起的娇憨可人、天真纯美,与阿萝在一起的善解人意、款款大方,和栾枫在一块的任性自怜,此刻显得十分骄纵蛮横。折了一枝挂着青绿树叶的枝条,大摇大摆的冲着朱探虚晃两下,“你别装了,那地‘聚灵浆’是你偷的吧?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我!”

她翘起皱皱的小鼻子,嗤了一声,

“这么简单的事情,整个天玄山居然没人发现?只能说这些人太蠢了!”

朱探听了,假假显露一丝惊奇,指着鼻子问,

“姑娘怎么会认为是我偷的?你看看我,有必要吗?”

他转了一圈,现现自己星宫的星袍,意为,星宫之人,有必要去做偷东西这等下作之事吗?区区一滴聚灵浆还不放在心上,要是整棵天葵还差不多。

席恨晚丢了树枝,拍手冷笑,

“我听阿萝说了。你发誓,发的好誓,只说她没有离开翼舒峰,她没有去偷,从头到尾,都只证明她的清白?你倒是说一说,为什么不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她也没有说过一句,不是你做的!”

“我的清白,还需要证明吗?”

“当然!因为本来就是你偷的!”

席恨晚信誓旦旦,白嫩的手指毫不犹豫的,直指朱探。

朱探听了,似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个丫头是不讲理的,脑中的思维只按着自己的套路来。

他的性格和司南在一块后,变得柔软许多,具体表现为对女生有了表面的尊重。而原先是一点好脸色也欠奉,对蛮不讲理的女孩更不耐烦,看也不想看。当下也不生气,只是不在乎的摆摆手,“若是你这么想——那就这么着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席恨晚跺脚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告诉人去?”

“你都说他们蠢了,难道还会蠢得相信你的话?”

朱探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林间的沙沙声是风吹动树叶的晃动,一抹闪白直逼脖颈,是席恨晚指尖的薄刃,在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刺人双目。

朱探一动也不动,脚下如一颗挺立扎根黄土的大树,风吹不移,亮闪闪的眼眸眨也不眨一下,“晚晚姑娘有何指教?”

席恨晚后腰收力,双腿迈着弓步,一臂前伸做冲刺状,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意,把刀刃尖端向前推了一寸就这么把动作摆足一分钟,直到彼此的心跳都已经绷紧,她才满意的一笑。

她当然不会傻到刺杀星宫的人,只是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了。

“堂堂未来星主,会害怕我指间一抹薄刃,说出来谁会信啊?”

朱探从容拂了拂几根断裂的黑发,笑了笑,

“自然不会信。想星宫四万八千众,一定不愿接受一个会被女孩吓破胆的人当星主。”

淡然的口气,就像刚刚收到惊吓的人不是他一样。

席恨晚眉尖一挑,知道对方用言语回敬了她——如果她敢说出刚刚的糗事,那会遭到星宫四万八千门人弟子怎样的报复,谁也不知道!

星宫虽属正道,可谁知道为了保持神秘的面纱,千年历史中都做过什么事情……席恨晚只是弱女一个,没勇气、没胆量去挑战试一试。

“我只是很好奇,你好歹是‘星种’,未来的星主,怎会跑到小小青阳来。这里门人不满百,就是什么大乘道门《明旼学》,以星宫的收藏,会在意吗?你到底为什么来的?”

“这个,好像与你无关吧?”

朱探仍然是笑,只是笑容已经冷了不少。

“呵呵,”席恨晚觉得十分有趣,玩弄着一缕秀发,“你不愿说,那听我说好了。你知不知,跟我一起来的扶篱,可是孙媌的亲亲师兄呢。他对孙媌情根深种,两人又是青梅竹马,呵呵,呵呵……”

朱探听得一连串怪异的笑声,皱了皱眉。

“天呀,你不会不知道孙媌是谁吧?她是紫阳紫风掌门的嫡亲女儿,是你的……未婚妻啊!”

“当年星宫和仙门达成约定,共结秦晋之好,把九阳仙门内出身最高贵,血统最优异的孙媌许配你这位未来的星君,为此紫阳在九阳的地位节节攀高,可与碧阳一较长短了呢!”

“呃”,定亲的事,好像是有吧?朱探急速在脑中转动着,好像听几位师伯提过,是在襁褓中定下的,还开玩笑说,要是长的不好看就换一个。幼年的他哪会把这种无聊事放在心上?作为“星种”,未来的星主候选人之一,他的一生几乎已经计划好了,像现在这么随意在外界自由玩耍,极难得,是他那十多位师伯太宠爱他了。

席恨晚满以为提到这种“奸情”,会令朱探受不了。毕竟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白玉无瑕。她哪知道朱探隐隐约约有着不安,却是为着别的人。

昨天晚上那轮知情识趣的月,躲在云层里羞于观看——新奇独特的体验,心儿都好像飞起来的快乐,恨不得立刻把司南拢在怀里重复昨日的旖旎。

要是……要是她知道了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她不可能会做正妻,会不会生气?要是生气,该怎么哄她?

朱探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亲事不是他定的),可是心儿惶惶的,直觉一定要隐瞒!不能告诉司南!她小心眼啊!

席恨晚看着朱探变换的神情,和口中喃喃的“南”字,恍然“哼”了一声,“竟然为了她!”

“再告诉你,栾枫、经琇皓,还有扶篱,昨儿都‘相’了她呢!相门给人算命,一向好的不准,坏的准,乌鸦说话都好听些,你自己知道了!”

接着又撇嘴不屑道,

“你也是星宫的人呢,难道不会用星相术看她?听扶篱的意思,她的命可不太好呢,最近有血光之灾。”

朱探楞了楞,随即一笑,

“谢谢好意,不过我素来不信这个!”

他心想,司南原是被改过运的,她的命数已经被强力扭转过,如果用命盘摆设,一定是乱而又乱,就像流星飞过的夜空,难以断定当初的星群。几个学得皮毛,也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知禁忌的乱“相”,不知道相门最忌讳这个么?要是被反噬,可够他们受的!

他很快的把想法转移到司南的本身。

虽然她一直小心隐藏,可身体和心灵都在亲近的过程中,朱探还是发现司南的本性中,藏着狭隘自私的小兽,时不时冒出头来出爪伤人。

要是她和大嫂一样,嫉妒不容人的,那该怎么办?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二五、被诅咒的女孩

一百二五、被诅咒的女孩

“阿娘,这是什么?”

晶莹剔透的小女孩眨了眨眼,语带天真的问。

古青铜兽耳三足鼎里的红色浆汁,翻滚着吐着泡泡,轻渺的香烟带着银红的色泽,散发一股清淡的香气。

小女孩知道,这个只比她手掌大一点的小方鼎,是族里的神器——天神流传下来的,满天下也不出十个来。

“这是我们的神灵,赐予我们最好的保护。我的环真,过来。”

夜色弥漫,窗外更深露重,一点月色透过窗棂的斜纹照射进来,把栗色的床榻都刷上一层清凉。青色帷幕之中的应小环忽的捂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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