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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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即是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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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茗还在想心事,见祖奶奶下问,吃惊的一抬头,“我?”

东老太君沉下脸,“你是祁儿的亲姐姐,难道不替他操心?”

东茗连忙道,“茗儿心里也有个人选,只怕不如母亲、外祖母选中的人好。”

“你且说说说是谁!大家参详参详,不妥就罢了。谁会怪你不成!”

东茗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发紧的说,“茗儿这几年也在十二姓中常常走动,见识过几家小姐,只觉得论容貌、论行事款款大方,没有比得过桃家的六小姐,桃夭的。”

东老太君听了,便沉吟不语。

东茗又道,“祁儿的好样貌,总要找个配得上的。否则肩并肩站在一块,也不像啊!”

东祁位于下首,漫不经心玩弄一把金星珊瑚玉骨折扇。

他身边的四个的女人,是他最亲的人了。可惜,无论年老年幼、貌似温驯与否,都是性格强势之人,把家族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高。此时医师范断定司雨“不孕”,把原本的家族的未来计划都打乱了。为了家族利益,为了消除这次失败联姻的不良影响,几个人默契的只想火速定下下一门合适的亲事。待日后司雨默默消失,黑板擦用力一挥,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连句“嘿,没什么大不了的,司家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这样安慰的话也没有。

谈论的虽然是他的终身大事,他却像个第三者,冷冷站在旁边,看着别人替他抉择。

所以,四个人八只眼睛瞧上他的时候,他只淡淡的一笑,笑容清远疏淡,像天边一抹斜云,“祁儿没有意见。母亲、外祖母做主就好。”

初夏的暖意打开了娇羞的花苞,花园里万紫千红,争芳夺艳,翠绿的碧草也不甘失色,一片连这一片,绿油油的,迸发着欣悦的喜意。

东祁负手漫步而行,从容不迫。时而看燕子扑凌着剪刀尾巴回巢,时而看绿萍点点,金色的游鱼欢腾得用鱼唇相接。

天空一缕云丝,如纱般半透明遮挡了小部分蔚蓝,如美人的一缕薄纱。朱红小亭下,微风习习,十多株盛放的芍药如烈焰般盛开。

芍药非他所爱。那么浓烈炽热,一日花期就能燃烧完所有热情似的。他也不爱芙蓉,貌似不容亵du,实际标榜清高,掩盖出身低贱的淤泥之中。他也厌倦柳树,东风西风,随风摇摆,没有主见。天毒菊倒是艳丽,可惜全株有毒,等闲谁人敢碰?

他喜欢的,其实只是花园里一株小小的,不惊人的樱桃树。是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亲手栽种的。

父亲曾说过,“一座花园要生长的好,桃红柳绿,莺莺燕燕哪个也不能少。”

当时他不曾在意,以为父亲说笑,因为未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个没出息的园丁。但现在,东祁明白了,他的任务,就是要做个辛勤的,任劳任怨的“好园丁”。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有些糟糕。慵懒的什么都不愿去想。

歪着身子斜斜躺在芍药旁的一块大石上。不一会儿,风吹着芍药花瓣落到他衣衫的下摆,朵朵鲜红如滴。

“喂,醒醒,快醒醒啊!你怎么能躺在这里?会受凉的。快起来啦!”

东祁半睡半醒,微微开了一条眼缝,视线中顿时出现一张模糊的,貌似美人的脸蛋。

“你还不起来?等我叫人来,你就倒霉了!”

东祁对美人的鉴赏能力自然超群,他睁开狭长的丹凤眼,仔细看了眼前的丽人。单凭姿色,可与迎儿一较长短了。迎儿清丽柔顺,聪慧温婉,适合红袖添香,而此女容貌还在次,最难得的是眼神清澈,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天真,偌大的东家,环肥燕瘦各色美人都齐全了,唯有这般看来没有心机的女子才是未见啊。

打个瞌睡,都有美人送上门来?

东祁微微笑了。

这一笑,可惊坏了马荔。

马荔心想,这里不是司家,也许规矩不大一样?因而惴惴的说,“你快离去吧。这里这里是内院,你不知道男子不能随意出入内院的吗?”

东祁翻身坐起来,抖落一地芍药花瓣。再次上下打量一番马荔,真是……越看越美,人比花娇啊!但是那堪比新荔嫩滑雪白的肌肤,就令东祁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哪一房的丫头?怎么偷懒到这里来了?”

马荔原是好心提醒对方,见对方不仅不害怕,还逼问她的身份,一时慌了——东祁的气势摆在那里,一看就知道身份高贵的主,刚刚他闭着眼睛斜躺着,加上花枝阴影下,马荔还以为是小厮呢。

憋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自我介绍,

“马荔,是,是锦红院的。”

“锦红院?”东祁皱眉思索了好半天,才想起,空了许久的锦红院,最近迎来了一位新客人,不就是他那位薄命的未婚妻吗?

没有想到司家除了司雨,还送来这么一位俏丽丫头,还正对他的胃口。难得,难得呀!东祁唇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嘲讽,随口问道,“你家小姐怎么样?”

马荔想到司雨,立刻红了眼睛,大眼睛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小姐不好。昏迷一阵醒一阵,还不记得好多东西,小姐说,她可能失忆了!”

凑近铜镜,司雨看清自己的眉眼五官。

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标准的瓜子脸,如同工笔画的匠师精心描绘,不多一份,也不少一分,轮廓精致得没有一丝多余。在前世,人们对这种脸型有种通俗的赞美:“美人脸”,“最上镜”脸。

长了这样一张脸型的人,只要五官端正,不是满脸麻子、先天缺少某一面部器官,总不会难看。尤其是照相、摄影的时候,最占便宜了。

可惜,这是异世大陆,不欣赏直白、简约,审美讲究含蓄,半遮半掩。人们,尤其是东陈岛人崇尚的是马荔的鹅蛋脸,认为这样脸型的女人才能招徕福气。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花来,司雨无力的垂下了手,认命的回到床上,装尸体。

“小姐,你才刚好一点,别乱动啊!”马荔一进门,见司雨细手细脚的回到床上,忍不住碎碎念。

狭窄的房间分为内室外室。内室摆放一张梳妆台、鸡翅木雕花床并衣柜、衣箱就完了,外室布置的也简简单单。这锦红院,占地颇广,种植了不少花木,其实是给不受重视的东家妻妾颐养天年的。

“我圈圈个叉叉的”司雨闷闷的,把被子一拉,盖住头。

“小姐,医师范说你的病没有大碍了,一定要安心静养,不能大喜大怒,更不能伤风着凉。小姐,你别蒙着头,听我说啊!”

怒了,怒了,出离愤怒值了!司雨忍无可忍,大声嚷到,“小姐?你才小姐!你全家小姐!大姐,你哪位啊?”

马荔的眉毛耷拉下来,一脸哀色,委屈的差点掉金豆豆,“小姐,你又忘记马荔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忘记马荔?别人都记得,为什么偏偏忘记马荔?马荔跟了你这么久了,你忘了马荔,马荔会伤心的……”

一边说一边抽泣不止。

外面晴空万里,某人的心中却像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还以为自己历劫重穿了呢,原来又回到起点了!

隔了一会儿,司雨叹气的声音像从九幽地狱中回来,“马荔对不起啊,你知道我被人救上来的时候,被打到脑子了嘛,有的时候头疼的想不起来,不过,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会一直记得,你是马荔,是我最最贴心的马荔!”

一句贴心的话儿立刻令马荔破涕为笑,她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小姐,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是东少爷!”

司雨怔忡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不是她那位未婚夫吗?十岁稚龄女童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层又惊又喜,古怪难言的神色。表情之复杂,变幻之迅速,可以参加争夺小金人的的奖项了!

天意,一定是天意如此!老天都在帮她,她怎能自暴自弃!低低的,从胸腔起伏的震动,一直通向下颔,接着连着全身,司雨先是呵呵的傻笑,接着忍不住放声大笑。

十岁大的小女孩,莫名其妙坐在床上呆笑,那场景,的确可笑。

笑声止住,司雨的眼睛犹如夜星,发出逼人的神采,“马荔,你要帮我!”

神说,你降生在桃花岛 二十一、中招

傍晚,落日的余晖金灿灿的,天边的火烧云如同刻意涂上了浓墨重彩,瑰丽万状。

摇着扇子,东祁悠然自得的走进锦红院。

左右抄手游廊旁种植着粉白的月季,铃兰,紫草,粉嫩的花朵儿在和煦的晚风中轻轻摇曳。高大的榆树、皂荚像撑开的大伞,枝繁叶茂。碎石子儿铺路,铺成一层层阶梯联通着一座朱红小亭,亭后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小楼。风声一动,楼上画角悬挂的风铃叮叮作响。比起司家的菊英院,锦红院失之开朗爽阔,妩媚花姿,可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东祁穿着玄色绣金团花锦袍。腰中束着白玉带,头上长发用金丝缠枝发带束着,没戴冠帽,脚穿麒麟踏鹿皮靴,整个人如玉树临风,浊世佳公子一般。他淡淡的站立一角,漫不经心的看着墙壁挂着一副画像,浑身的清贵之气扑面而来,不得不说,某些人就是气质超群。即使一大群热闹的人群中,也能轻易把他分辩出来。

马荔目带鼓励之色,牵出一位身穿洁白丝纱的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身材小小,双手捧着茶碗,低头不敢仰视。她的发髻已是成年妇女打扮,用一根玉簪挽着。只是想来才留头不久,刘海儿齐平的,柔细的发丝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带着点淡黄,配合露出来圆润的红耳朵,多少有点惹人怜爱之感。

本人比画像上,还要弱不禁风啊!东祁心里叹道。转头看向马荔,见她眉眼之中,全是快要溢出来喜意,不禁也勾唇一笑。

越是靠近,司雨的双手也是克制不住的颤抖,茶碗和杯托摩擦叮叮作响。

女孩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了,敬的茶也快拿不住了,东祁见状,连忙接过,笑道,“有劳。”

马荔松了一口气。

司雨瑟缩的和鹌鹑似的,抖抖索索退到马荔身后,不敢抬头看一眼。

“这几日可好?”东祁随意问起生活起居来,捻起桌上水果盘中一粒樱桃,目光在主仆二人身上转来转去,笑问道。

司雨低头闷声不语,全是马荔抢在前面答话。一时说吃了什么药,一时又把什么人来看望,吃用之物谁送来,细细说了。东祁笑而不言。

落日渐渐西沉,绚烂的色彩透过窗棂射入的时候,把房内梁柱、桌椅都镀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一直以苍白无力面孔示人的女孩把勇气鼓了又鼓,方战战兢兢道,“东……公子,这是特意为您调制的夏茶,生津爽口……请您,您……”

“是呀,这是小姐亲口指的,公子您尝一尝啊!”马荔也在旁说道。

东祁笑笑,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不是他没有戒心,而是在两个手无寸铁,乖得不能再乖的女孩面前,能出什么事?只当成讨好自己的招数罢了。

一入喉间,凉爽的感觉布满整个感官,甚至连肺部也为之清新。嗯,有酸梅的味道,的确生津爽口。东祁再饮了一口,舌尖的味蕾细细品味,一股淡淡的药味几乎被瞒混过去——不对!

东祁刚刚反应过来,就看见躲在马荔身后的司雨猛的一抬头,两颗晶莹富有神采的眸子直直对着他的眼睛。在那一刻,东祁想的不是,她要做什么,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而是那卷画卷。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九分相似毕竟不是,就像死鱼与活鱼,差距何止千里?

司雨跺着脚步,唇角溢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东祁摊着手,头部无知觉的往后一靠,茶碗落到地上,打碎了。

玫瑰色的落日余晖中,悄悄浮起一点暧mei。

以身材样貌而言,东祁却是人中龙凤。没有少年人的单薄、骨节突出,身材的比例恰到好处,肩平,腰细,胸膛宽广有力,尤其是两条笔直的长腿,下摆撩开,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惊人的爆发力。

他的手,白皙如玉,几乎看不见血管,手指修长,指头圆滑,肉色的指甲剪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污垢,只有常年生活在优渥条件下,养尊处优的人才能养成这双手。

司雨的一只狼爪抚上这双比女人还漂亮的手,揉捏着,翻开手掌,看见手心的纹路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三大主线依稀可辨。嘿嘿的笑了两声,另一只手按耐不住抚上他英气的眉骨,又翘又长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

他的长发洁净顺直,没有讨厌的头屑等物,很难相信,居然还有淡淡的香味!

他的唇,不薄不厚,唇色像上等的淡色唇膏、唇蜜,饱满的光泽,让司雨忍不住以指尖按了按!

马荔看得惊心动魄,待要说什么,又不敢触逆司雨,只得牢牢捂着自己的嘴巴,惊骇的目不转睛看着。

好一具臭皮囊!

司雨冷酷的笑着,一想到自己为了婚事,平白无故受到那么多苦,落水糟难,死里逃生,都是这个家伙的错!分开两脚,扎马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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