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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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情-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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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觉得你们这样的女子,永远不会拿眼泪做武器,是以这样的泪太珍贵,也所以……咳咳……咳咳……朕今天感到很安慰也很高兴……咳咳……咳咳……咳咳……”
  听到康熙剧烈的咳嗽声,简枫下意识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关切地问道:“皇阿玛,要叫太医吗?”
  康熙一边不停地咳嗽,一边摇头表示不用。
  简枫见康熙如此固执,于是只好拉过康熙的手亲自为他诊脉,仔细切脉后,简枫发现这脉象……实在是……不好!简枫此刻心中既难受又矛盾,实在不知该不该对这个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的老人说实话。
  康熙虽然身体不爽,但简枫的色变又怎会逃过他犀利的双眸,他沉声吩咐道:“枫儿……咳咳……咳咳……你让李……咳咳……李德全……咳咳……咳咳……去传……咳咳……隆科多……隆……科多……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和胤……咳咳……咳咳……咳咳……胤……禛进……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进……来……”
  这句话并不长,但他却说得如此吃力,可以想见他是真的很不好了,此刻简枫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马出去传话。
  他们二人进来后,简枫知道康熙必定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们说,于是想要回避,但胤禛却在简枫转身的那刹那便悄悄拉住了简枫,康熙很清楚的地看到了胤禛的动作,并没有表示反对,相反他还点点头示意简枫也一并留下。
  之后,康熙先对隆科多吩咐道:“隆科多,你听好,朕传位于……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于皇……四……子胤禛……你协同……协同衡成……他们……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们一起去……去乾清宫……正大光……咳咳……咳咳……咳咳……光明匾后拿出……拿出遗诏……宣布……朕的……朕的遗……遗命……”
  隆科多此刻神情紧张,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应道:“奴才遵旨。”
  不过一会儿,康熙咳的更加厉害,已气如游丝,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眼睛却只盯着胤禛,胤禛心中既感到心痛,但也感到紧张,他只好立即跪着向前行进,俯首到康熙耳边去听他的嘱咐:“整……整……整……顿……吏……吏治……善待……待……你的……你的……你的兄……弟……弟们……尤其……其……对……对……对保……保……成……成要……要……”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代英主康熙皇上的手便永远无力地垂下了。
  跪在榻边的胤禛痛喊了一声“皇阿玛……”便立即哽咽了,而简枫此时就跪在胤禛的身后,见他如此,她心中不忍,她一面留着泪一面上前拉住他的手,给他安慰。
  胤禛看向简枫,牢牢回握住她的手,不过一瞬,他的眼里伤痛已变得压抑而淡漠,余下更多的是坚定和刚毅。
  就在胤禛拉着简枫一块儿起身,回首要吩咐隆科多的时候,只听外面嘈杂一片,乱哄哄的,呼呼喝喝,威胁叫骂不断,那些都是没有得令的其他阿哥们闻讯赶来,吵着要入内面圣的声响,可以很清晰的辨认出其中嗓门最大的就属十阿哥。
  胤禛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冷峻而严厉,简枫心中一紧。而隆科多则是立马机灵地行礼道:“奴才叩见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肃然吩咐跪在地上的隆科多道:“朕现在就下三道谕令,你即可去办。其一,令侍卫将畅春园团团围住,守在殿外,任何人等,非得宣召不得入内;其二,令侍卫们封闭九门,全城戒严,没有朕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过;其三,你立即携衡臣他们将正大光明匾后的遗诏取来。”
  隆科多心中暗道这位新皇的手段厉害更甚先皇,但面上则是立马俯首行礼道:“奴才遵旨。”
  隆科多刚告退,胤禛就走出去对魏珠低声吩咐道:“你陪隆科多大人一块去请遗诏。”
  简枫望着胤禛此时刚硬的背影,再思及床上还躺着的遗体,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悯涌上。胤禛如此冷静绝对没有错,这是成大事者,也是一个帝王必须具备的素质,但她的心还是感到了难过,而且与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更深层的担忧。
  简枫的这种担忧,在一干人等冲入后就变得更为深重了。
  而在众人入内的同时,胤禛则是平静地宣布了先皇已经殡天的消息。
  接着屋子里先是一片哭声和哀嚎,之后不久,胤誐就站起来身子,大步朝站立一旁的简枫而来,他盯着简枫逼问道:“枫儿,你方才也在这屋子,你倒说说皇阿玛留下了什么旨意?要谁即位?”
  简枫知道下面自己所说的每句话都会刺痛他们,所以她根本什么都不想说,因为她不想伤害他们!但她此时却并不拥有沉默的权利,因为她的沉默将对胤禛极为不利。所以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对胤誐如实说道:“皇阿玛将遗诏放在了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隆科多大人正同外面的诸位大人一同赶往乾清宫去请遗诏。”
  胤誐冷笑道:“那就是说皇阿玛并没有亲口说定谁即位?”
  面对胤誐的逼问,简枫很无奈,但形势不容她有一丝犹豫,于是她也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忍,说出这个最为真实但也将让他们感到最为痛苦的答案:“不,皇阿玛说了!他亲口命四阿哥胤禛继承大宝!”
  胤誐故意大声道:“什么?是十四阿哥胤祯!皇阿玛英明啊!新皇是十四子胤祯!还不叫奴才请十四爷回来登基!”
  胤禛厉声呼喝道:“胤誐,你放肆!竟敢擅改先皇遗诏!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朕……”
  胤誐哈哈大笑起来,“朕?你是哪门子朕?四哥,你现在手上可有遗诏?我们倒是都亲耳听到皇阿玛传位于十四阿哥胤祯!”
  “十哥,你休要胡闹!我们都清清楚楚地听到枫儿说的是四阿哥胤禛!”胤祥第一个出声指责道,接着他也第一个向胤禛行礼道:“臣弟拜见新皇,皇上万岁万万岁!”
  随着这一声朝贺,接着是十七,十六,十五,七,五,三阿哥……除了跪在榻前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以及站在一边的十阿哥,所有在屋子里的阿哥都对胤禛行了大礼。
  望着这样的场面,简枫心中的悲哀不断在上升,她一直就怕这样的场面,但最终还是遇见了。
  而此时,胤禟起身来到简枫身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喃喃问道:“枫儿,这就是你的选择?那当年你又何苦……”
  胤禟,不要用这样哀怨的目光看我!也请不要这样为难胤禛!求你们和平相处,不要让我心中最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
  但胤禟并没有因为她心底的哀求而放过她,他逼迫道:“简枫,你看清楚他是谁?他是有名的冷面王!这些年他用了多少手段,你可知道?他冷面冷心,两面三刀,不择手段,卑鄙无耻,你怎么可以选他?”胤禟摇着头,痛苦难当道:“我真的不懂!我和舜安颜都希望你好,所以当年甘心退出,甘心不为难你,让你离开,让你走!可你呢,你到头来却选了他!而他是什么人?他能给你幸福吗?你要知道,你是皇阿玛的义女,他是你的四哥!你们根本不能在一起,他是什么身份都一样!”
  简枫没有言语,只是心痛地望着胤禟,她心痛不止是为了他这些话里对自己毫不留情的伤害,更为了他此刻给他自己埋下的祸种!
  胤禛看着简枫失神的样子,怒喝道:“胤禟,你给朕住口!”
  胤禟对胤禛的怒火根本无丝毫地触动,他带着讽刺的笑容道:“哈哈,四哥,遗诏还没到,你何必着急摆架子!等这怀疑证实了,我自会给新皇行礼!但现在,我怕搞错了,那这笑话就大了!”
  胤誐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我相信皇阿玛定是让老十四继承大统!”
  胤禛的眉峰抖动着,手攥成拳,冷声道:“胤禟,胤誐,皇阿玛刚去,朕当你们伤心不想和你们计较!可你们若如此一而再,再二三的就太过分了!休怪朕到时不客气!”
  胤禟冷笑道:“哈哈……过分?什么叫过分?不知四哥现在无诏夺位算不算过分!客气?四哥你又什么时候对兄弟们客气过?”
  胤祥见场面如此急剧,不由苦口婆心地劝道:“九哥,十哥,你们这是何必?你们所做的一切,皇阿玛他都看着呢!”
  胤禟冷扫他一眼,不屑道:“老十三,你不必急着为四哥做炮筒!你们所做的一切,皇阿玛也看着呢!现在是无诏,你们乱说一气!待会则是派你们的人拿出假诏书来糊弄人,谁知是不是你们趁着现在的空子背着人做的假!反正现在横竖怎么说都由你们!但我们只认一条,这皇位就该是老十四的!否则,皇阿玛怎会让他代天子出征,还恩赏他用正黄旗旗纛!当年要不是明白这其中的意味,你们又何必抢那个大将军王抢得这么起劲!真没成想,你们当年没抢到,现在倒是乘机造假明抢了!”
  胤禛的手指已经握得死紧,脸色也开始泛白。简枫晓得他已经忍到了极限,若他们再这么乱说下去扫他威严,胤禛定是忍不住的,到那时这局面更是难堪,而胤禟他们必然吃亏,一切也定是更不好收拾,所以简枫此刻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她走到胤禟和胤誐的面前,对他们两个语重心长道:“九阿哥,十阿哥,像即位这样的国之大事,是不能玩笑的!而诏书都有记档,这么一点时间又怎么可能造假!你们心中根本就明明白白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忍不住这口气!因为自从太子被废,这储位空虚10余年,每个人心中都对先皇的心思有过许多猜测!这其实并不奇怪!但现在先皇既然已经定下了继承人,不管结果是否与你们的猜测相违背,你们都该遵守他老人家的遗愿!难道你们还要继续争执下去,真的要去应了他生前所说的‘束夹相争’的那个典故,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吗?”
  胤誐心中气恼,不由反问道:“简枫,你帮着四哥,真的是为了要抢着做四哥的后宫吗?当年,你不是赞叹八嫂的勇气?你不是说你要的是一个能和你对月相盟,永不相负的男人吗?”
  简枫淡淡而笑,但这笑容中却带着些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懂的苦涩,她一字一句慢道:“简枫一直都是简枫,从未变过!我不会做谁的后院,也不屑做谁的后宫,我只是尊重事实!先皇待我之恩,简枫无以为报,但诚实地说出他的遗命却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为他做的!”
  胤誐恼道:“枫儿,你一向辩才无碍,我老十从来都说不过你!但我还是要问,你如何解释皇阿玛对老十四的特殊恩遇?”
  简枫看向他,坦诚道:“十阿哥,我以前说的话你无以为驳,并非我口才有多么的好,而是,说话做事凭的都是道理!至于我接下来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你们自可以细细斟酌!
  我以为十四阿哥代天子出征,先皇给予的所有恩遇并非宣布他继承大宝!他老人家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鼓舞士气,以此让所有军士们心中都树立起一个必胜的信念!所以这个安排只是针对西北战事,并不能说明什么!
  若是先皇真的有意传位于十四阿哥,又何必到现在都不从西北召回他?
  而这段最后的日子,简枫日日在旁伺候,深知先皇的心,他老人家其实一直对自己的身子都很清楚,所以在这段身体不是很好的日子里,他会尽心地想到一切后事,而没有召回十四阿哥就足以说明你们的猜测没有道理!
  其二,我以为,先皇安排继承人选仍然坚持嫡长继承。你们都清楚先皇对孝诚仁皇后的感情,但我以为先皇当年立二阿哥为皇太子更是因为他是先皇唯一的嫡子,至于后来事与愿违,太子二度废立,他老人家自然伤透了心,所以再不提立储之事,但是子以母贵的信念他仍然铭刻于心,而放眼看去,满朝上下除了四阿哥曾被孝懿仁皇后抚养,也算的上是中宫嫡子外,其他阿哥皆为庶子,所以以此看来,先皇的选择并没有值得质疑处!”
  简枫的话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一阵涟漪。
  但简枫心里很清楚这些话还不够说服胤禟胤誐他们,所以在微微一顿后,她轻叹了一口才接着道:“至于说我自己……简枫多年旅居海外,在海外一直都有我自己经营的一片天地,不要说我在那里的生活条件优渥更甚大清,就说在那里我所坚持的自由平等信念更甚这里千倍,为着这个我都不该回来这里!可我还是回来了,因为……我只是惦念这片土地上的人!
  若说要参与政事,我一早就可以出现在先皇的面前,说出我自己的观点。可我却躲他老人家躲了一年又一年,至到现在才回来陪伴他,这是为什么?你们真的不懂吗?我为的只是不希望参与你们之间的任何争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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