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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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景同-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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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都说了,不纳妾,您这是何必。”霍氏的小儿子见自己的小媳妇眼眶通红,禁不住嚷了嚷。

霍氏大骂,“你给我闭嘴!她都进门两年了,连个屁都生不出来,你想让我许家这一脉绝后嘛!少废话,既是景府那蹄子耍了我,我这就去理论一通!想当初她爬上太傅的床,还不是我在大伯面前替她说好话,她倒好,竟然耍起我来了!别以为年纪比我大就了不起了,论辈分她还得叫我婶娘呢!”

霍氏的大儿子听到自己娘亲说许家这一脉绝后,心里就不爽,什么绝脉,他这个大儿子还生了两个儿子呢,他气呼呼地走进了内院,不再理会。大媳妇见状,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婆婆,那您还是赶紧去吧,去晚了人家不承认,说不定您还得多养个人呢。”

“大嫂!”霍氏小儿子埋怨道。非·凡·光·速·手·打·团·比·邻·有·鱼·手·打·

大媳妇腰一扭,往内院走去,皮笑肉不笑。小媳妇一下手扑进了霍氏小儿子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霍氏心烦不已,只觉得一腔怒火熊熊而上,烧得她心间似有蚂蚁在咬,也管不得家里乱糟糟的,她招呼轿夫重新将许管事给弄到了轿子上,带了几名家丁,急匆匆杀回景府去。

景府的门房见霍氏凶神恶煞而来,也不拦着,只是嬉皮笑脸,好言好语地让人带她和几名家丁往许姨娘的院落走去,自己则是假装急匆匆地往韩氏院落跑去,作势去告信。只是到了韩氏院落时,他恢复了一贯的笑意盈盈,还同春喜在院子门口的暗处说笑了好一阵,眼见日头越来越烈,这才同春喜使了个眼色,又回了门房处。

于是,当韩氏“急匆匆”得信却又姗姗来迟时,许姨娘正被霍氏扯得钗环落了一地,罗衫退了半肩,脸颊上甚至多了一道指甲血痕,模样狼狈,双目赤红。




十里红花 119 突变

“都在干什么?!”韩氏皱着眉,威严地喝了一句。

霍氏心一惊,抓着许氏衣衫的手就松了下来,这一松懈,许氏劈头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接着退离三步,被桂儿给扶住了。

霍氏被打,先是有些茫然,接着勃然大怒,“你个贱~蹄~子,连你婶娘都敢打……当初要不是我家爷养着你们,你哪里能过上千金小姐的生活,别以为自己的身子金贵,到头来还不是只当了个姨娘!你……”

霍氏的话虽说有些泼辣,却也是事实,当初许氏的爹连续六回都没考上举人,便索性绝了料考的心,转而做起了古董生意,只是他向来眼高手低,本就没有做生意的手段,叫人用一大批假古董给骗去了全部的身家,他悲愤之下投了井自杀,倒留下了一儿一女。许氏族里见他们兄妹可怜,霍氏的丈夫,也就是许氏的四叔便将他们养到了自己名下,虽说不大亲近,却也不会短了吃喝。而那时景老太太是许氏正支出去的姑奶奶,听说了族里的事,见许氏乖巧安静,便时不时让她来景府住个几日,这一来二去,许氏便看中了景何彦,明里暗里在景老太太跟前递消息,平日的举止也越发规矩起来,恰好那时韩氏和景老太太有些不合,秦氏又怀了身子伺候不了景何彦,景老太太就趁机将许氏给送到了景何彦床上。

这婆婆干涉儿子的房~事本来是十分忌讳的,可许氏那时铁了心要嫁给景何彦,加上许氏的四叔他们也没什么声音,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许氏一直认定,自已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却与眼前的这位小婶娘他们毫无瓜葛。

霍氏骂的这般难听,韩氏眉头柠得更紧了,“霍婶子,今日兴师动众来景府,不知是景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倒来这般胡闹。”

讦氏以为韩氏还不知道紫环的事,立刻垂下了眼泪,哀戚地喊了声,“太太,你要为我做主。”

韩氏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做理会。

霍氏见韩氏拿景府说事,先是唬了一跳,接着看了眼自己如今的模样,就有了几分怯懦,转念一想,都说景府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便忙不迭道“太太莫恼,是我太冲动了。”

“春喜,请霍婶子去花厅坐坐,桂儿,把你姨娘打理干净了。”韩氏吩咐了一通,抬脚就往屋外走,霍氏瞪了许氏一眼,跟在了春喜后头。

许氏却急了,这韩氏要是打破沙锅问到底,那紫环的事岂不是要穿帮了,虽说她能仗着知越的关系少受些青罚,可问题是如今紫环根本没受到教训!那她若是担了责任,岂不是白搭。

许氏想到此,急忙要跟上去,“太太,她胡言乱语,还是奴家自家解释罢。”

韩氏头也不回,“萱娘,外间尚有男子在,你且好生打理下自己,莫要丢了老爷的脸。”

许氏一愣,虽说不甘,可自己浑身狼狈倒真是不该出去,于是忙不迭转身,招呼桂儿给自己洗漱,心里却似火烧火燎一般。

霍氏随着韩氏到了花厅,便将求许氏讨个妾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让外间家丁将许管事给带了进来。

韩氏看到许管事还晕乎着,心里觉得好笑,让春喜拿了沾了水的帕子拍了拍他的脸,许管事终于悠悠转醒。

“太太,我好歹也是萱娘的婶娘,她这般戏弄于我,这叫我在几个媳妇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霍氏佯哭,目光却小心翼翼落在韩氏脸上。

韩氏冲她淡淡一笑,“霍婶子,萱娘说要许给你儿子的丫鬟叫做什么名?”

霍氏道,“紫环。说是四小姐的贴身婢女。”

韩氏冷笑,“眉儿的婢女何时轮得到萱娘做主了!”

霍氏一愣,“可是萱娘说……”

见韩氏似笑非笑间蕴着一股冷意,霍氏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萱娘说的全是假话吧?她忙道,“太太,是萱娘说是四小姐看这丫鬟不顺眼了,这才顺水推舟要卖出府去的。我想着景府出来的丫鬟,必是个好的,莫不是……”

韩氏笑了笑,“霍婶子,原是萱娘不懂事,弄岔了眉儿的意思。这紫环是眉儿的心腹丫头,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打发掉。何况眉儿早已出嫁,这丫鬟就已是她夫家的人,哪有娘家的姨娘干涉出嫁小姐夫家丫鬟的事的道理。何况这个姨娘又非亲姨娘。”

霄氏闻言,大骂,“敢情她就是耍着我玩是不是!”

许管事这时清醒了,他也不知自已怎么会在此,却晓得事情定是办砸了,于是惶恐地立在原地,眼珠子四下转动,额上的汗水细细渗了出来。

韩氏见霍氏气得双目通红,笑了笑,略带歉意道,“霍婶子,都是萱娘不懂事,霍婶子长她一辈,且谅则个。只是这事牵扯到景府的家私,还望霍婶子莫要外道才是,毕竟是亲家不是。至于婢女,霍婶子放心,你且归家,黄昏时分景府自然会送人来,保管让你满意。”

霍氏一听,见韩氏这般有理,心里虽恨着许氏,却不好再发作,便讪讪笑了笑,应了声带着人走了。

霍氏一走,韩氏的脸就拉了下来,冷冷地看向旁边的许管事。

许管事被她的目光盯住,吓得跪到了地上,脸上虽然惶恐,心里却仍有所不屑,想他做了十年的采买,这太太若是早就发现他的行径,想必定是早早就会揪他出来了,哪里容得他这般自由。左右定还有许姨娘撑腰,他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许管事这么想着,却不敢站起身来。

韩氏却是招呼了春喜,拿了楠木椅子坐在了花厅之中,又差人泡了杯茶,好整以暇地喝起茶来了。她轻轻掀动盖子,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许管事身上,看得他心里发毛。

喝了三口茶,许氏急匆匆带着桂儿出来了。

韩氏这才搁下茶,淡淡望向那一脸急切的女子。

“太太,奴家那婶娘呢?”许氏急急问道。

韩氏道,“事情说完了,便也走了。萱娘,这十多年来,我自问待你不薄,也不曾短你用度,却不知你是仗着什么竟敢动眉儿的丫鬟?”

她问的很淡,却叫许氏生出一种心虚来。

“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何况,奴家也是为了四小姐着想。往后这贴身婢女便是姑爷的房里人,就像秦姐姐服侍老爷那般,奴家不过是想替四小姐操心罢了。”

“操心?”韩氏笑了笑,“你不过是姨娘,用什么身份替她操心。说起来,眉儿是景府的嫡女,她又一向视紫环她们为姐妹,若真要比较地位,你和紫环倒也差不了多少,萱娘,不是我说你,你尚且有契书在我手头,可紫环是良藉,眉儿几年前就消了她们的奴籍了,单凭这点,哪怕你是正经的主子,也没的权力将她送人!”

许氏闻言,吓了一大跳,这紫环竟是良籍?

“太太,奴家这不是不知情……”

“为了一碗汤,便如此作践眉儿的丫鬟,你以为仗着知越就能这般嚣张么?萱娘,规矩不可废,礼节不可没。如今眉儿她们在,你作为姨娘不仅无礼,更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哪里像个长辈?”

许氏气白了脸,正欲辩驳几句,韩氏又道,“桂儿,那盅汤是你煮的?”

桂儿被点名,骇白了脸,忙不迭跪到了地上。

许氏道,“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韩氏道,“萱娘你好生糊涂,眉儿自小活在景府,可曾抢过你什么?你偏听偏信胡乱撤气,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许氏诧弁,狐疑地看向桂儿。

桂儿吓得一哆嗦,“太太,太太饶命,是桂儿打了盹过了时辰,见炉子上煨着汤,想着姨娘急着喝就想拿走,却不知那是四小姐的,桂儿知错了,太太饶命。”

“你这个贱~人!”许氏猛地甩了桂儿一个耳光,气得下唇微微颤抖,她虽恼恨桂儿瞒着地,却更恼恨韩氏这番作为。

韩氏淡淡看了她一眼,“萱娘,这事是你错,只是看在知越份上,想必老爷也不会过重罚你。只是许管事在府里滥用蒙汗药,甚至做出绑架之举,还需移交官府。”

许氏大惊,这十年来,许管事从采买中获得的银子,有一半孝敬了给她,若是许管事被送官,那么她的银子岂不是要飞了?

“太太,他是奴家的陪嫁管事,怎好随意处置?”许氏气急出声。

韩氏笑了笑,目光更凌厉了,“春喜,把账册拿来。”

“是。”春喜将一本油皮纸包着的账册递给了韩氏,韩氏将它扔在了许管事而前,“十年来,许管事以采买的身份昧了府里一共九干多两银子,每一笔都记得清请楚楚。萱娘若是不信,不妨亲自查看番。”

许氏脸刷白,许管事更是抖了抖。许氏伸手去拿账本,眼里闪过精光。

韩氏却道,“烧了这个账册也没用,我描了好多本,如今已有一本送至郡守府上。方才我已着人搜查了许管事的屋子,却只搜到两千两银子,想必还有同党。十年来我不闻不问,已经给足了面子,萱娘,你看如何?”

许氏愤恨,却委实没有办法,韩氏口里的同党就是她,韩氏是在要挟她呢!她咬咬牙,“但凭太太做主。”

韩氏笑了笑,“来人,把许管事送官。”

许管事大急,“太太,太太饶命啊,是许姨娘……”

他还欲争辩,却被家丁从后一把捂住了嘴巴,拖走了。许氏气得浑身颤抖,立在那边,一张脸青青白白。

韩氏又看向桂儿,“桂儿,你本是萱娘的侍女,只是如今做出这等事,恐怕萱娘这头容不下你了。景府里又不缺干活的,便只好唤牙婆前来。或者,你愿意嫁入许府?”

桂儿正心忧,若是还是待在许姨娘身边,恐怕没有好日子过,如今一听要卖了自已,顿时如遭雷劈,接着又听到主母问她可愿嫁入许府,顿时大喜。想那许府虽说不是大富户,可也是能使上丫鬟小厮的富足人家,何况听说那正妻两年无所出,自己嫁去作妾,将来生个一儿半女,岂不是就是半个主子,比配府里的小厮强过万倍!

“桂儿愿意。谢太太成全。”桂儿忙不迭磕头,许氏气得险些咬碎银牙。

韩氏点头,吩咐了旁边的春喜几句,便淡淡说了几句,又封了下人的嘴就离去了。桂儿被人带去洗漱,花厅内就剩下许氏白着脸立在那,气得胸口发痛。

许氏真是悔青了肠子,这会不仅没给那紫环一个教训,自已还失了一个心腹丫鬟与一个心腹管事,如今在府里,真真是只剩她一个了。她还如何掀出风浪来!

事情过去后,紫环就和没事人一样。景府平平静静过了一天,韩氏拨了秋喜去词候许氏,许氏也安担了些。

翌日,景宫眉和宇庆宁正欲出门去辅子,景府里却来了十多个穿着红黑捕快服的衙役,当先一个景宫眉认识,是明州城里做了十几年捕头的冯青云。

衙役脸上深沉凝重,冯青云更是一脸冷酷,“郡守大人怀疑宇三少私贩兵器,特意差了青云来缉拿归案。”

他手一摆,身后的十多名衙役鱼贯着朝着宇庆宁奔了过去。

寒刀铁锁,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十里红花 120 突变(下)

“不知郡守大人可有证据?问罪的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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