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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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唐-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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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宏深以为然,同时却也知道以他这时出身公主府的身份。实在不能入朝。无奈之下,张宏也只能苦笑连连。
    显然,相王也为张宏想好了退路,在见张宏如此神情后,相王坦然而道:“你身边有何人可堪大用,不妨举荐出来,本王虽不能保证要他们都能位极人臣,但要他们能在朝上说些话,还是可以办到的。”
    相王给张宏画了一张烧饼。能啃多少是要看张宏的能耐,面对如此一张味美的烧饼,显然是甚少有人能够不动心。所以在相王这时看着张宏时。眼中除了玩味,还有许多期待。
    但很遗憾,张宏给出地答案出乎了相王的意料,任谁都能看出此时张宏根基地薄弱,而此时相王主动要为张宏巩固根基之时,以相王想来,即便张宏不好一口啃下太多,也绝对会先填个位置。
    “暂时,不用。”张宏微微垂头。谨慎而言时不卑不亢。
    细细看着面前这少年,相王一时之下忽然觉得他先前一直都看走了眼。早些时日前,相王由这少年在公主府地言行来看,便已是认定这少年乃是有滔天野心之人,所以他才觉得对于这少年的确有太多可以利用地机会。可他又怎能想到先前这少年张宏在公主府地那些言行,刻意流露出来对权势的渴望,仅仅是他故作的一个假象?
    当日,为能在太平公主手中谋求生存,张宏故意将使得太平公主以为他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所以后来太平公主容许他活着。此时看来,当时那些举动,不仅瞒过了太平公主,便连这相王也是丝毫不知。
    深看了张宏几眼,相王神色间显得极是有趣,在他伸手将持盈拉在身前时,也开口言道:“在你看来,无论是韦后也好,宗楚客也罢。他们为何终会为我那妹妹所利用。所操纵?”
    “野心。”张宏丝毫不犹豫:“有野心才会有被利用的可能。”
    相王展露出微笑的意味,显得欣慰:“不错。你能看出这点很不简单。”只是在他微笑着,却忽然又是轻叹:“可本王要告诉你的乃是,野心这种东西,多了不好,没有却更不好。”
    对此,张宏自然明白,在他点头之时,却不小心又是瞥见持盈紧紧抓着相王的衣角,一双眼睛完全放在了张宏的身上。
    见此,相王也是察觉到了他身旁持盈地动作,在他复又将持盈抱起来时,对张宏又道:“罢了,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倒比本王以往一年说的话都要多些,此时天色也亮,你早些回府歇息去吧。”
    张宏恭身,却是又看了相王怀中那持盈几眼,微微一笑后,拜辞相王,转身向着他府中而去。
    看着那单薄而消瘦的身影,相王抱着持盈却是站在王府门前未曾转身而入,他这时在看着那仅仅十三地少年之时,心中确实颇有一番感慨,只是想着如此横空出世具有这般才华的十三少年,偏偏身处公主府,却是不知是福,还是祸。
    感觉到怀抱中的持盈微动了动,相王在看向那少年转身之地时目光隐有所动,当终于便连他心中也是忍不住一动时,相王轻轻又将持盈放了下来,如此抱起放下惹得持盈不快,但相王并未介意,只是在他稍稍为持盈整理罢衣裳后,双手放在持盈肩头,认真看着她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显然十分认真:“盈盈,若是父王将你许配予他,你,愿不愿意?”
太平公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棋子
    野心这种东西,其实是把双刃剑,若是这野心在失去了理智的时候又刚好有欲望这催化剂从旁影响,那最终这野心便会极具膨胀,或是走向辉煌,或是迎接灭亡。反之,若是在拥有着野心的同时也仍能保持着理智,那这些野心其实已不能再算作是纯粹的野心,说的好听一些,可以称之为志向,或是追求。毫无疑问,此时表面看来似是已然失去理智不顾一切试图向上攀爬混至上位者那个圈子的少年张宏由本质上而言,他从未曾失去过他心中那些理智清明,在他表面所显露出来的令人发指的野心下其实有太多的谨慎小心。他的那些野心,由始自终,只是针对表现在那些关注着他,试图掌控玩弄于他的那些上位者面前,便好比如现下的太平公主,好比如此刻志得意满的临淄王李隆基。
    相王给张宏画了一张漫无边际的饼,用张宏的话也可以说为相王开了张无任何限制的空头支票给他,并且这空头支票来的也确实靠谱,无论由张宏所记忆中的历史还是他由今夜相王所离开公主府时的那些话来看,张宏都已然肯定相王最终称帝登基似乎已为定局,所以这未来皇帝陛下亲口向张宏所开的这张空头支票,若说张宏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动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可张宏最后却只能按奈住他心中的那些蠢蠢欲动,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了相
    先前太平公主所赐予张宏的,他无一不接受,乃是他深知无论如何他也脱不了与公主府的关系,所以后来在太平公主将他摆在台面正面与韦后相抗冲突之时,张宏没有半分拒绝不从,毅然而然的听从太平公主旨意与临淄王合谋一处。尽管那时的他心中也早便很清楚太平公主只是在利用他从临淄王与韦后之间打破那些微妙的平衡,可他依然甘愿做这公主府的一个马前卒。
    但是,当初甘愿为太平公主所利用所操纵乃是因为张宏深知他现下不能与公主府脱开关系。可相王不同,此等时刻下,韦后已然覆灭。相王即将称帝之时,若是张宏再对相王这处表现出窥视之意,那对于太平公主而言,他根本便是在自寻死路。所以在经过这一夜更是深切的体会到相王这位貌似平庸无能其实城府能量浩瀚到令人摸不到一点痕迹的张宏更是不敢轻易投身相王府,虽然他已是知道相王不日便会称帝,但他仍不得不深深地忌惮着太平公主那显山不露水。堪称滔天遮日的权势。
    便连表面上真正围在了权势中心的韦后也不过仅仅是太平公主殿下手中可任意把玩的一粒棋子,那他张宏又能够凭什么而敢在相王与太平公主二人间摇摆不定?
    一路走来,相王说了许多话,而也由相王的这许多话中不难看出相王对张宏的拉拢之意,事实上便连相王本人心中也以为张宏并不会很干脆地拒绝他这拉拢,毕竟,近日来突然崛起的少年张宏,在相王眼中是毫无任何根基可言的,所以依正常思维逻辑来想。张宏怎样都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可在随后,张宏不仅先前在公主府拒绝了一次,更是在后来没有太平公主在场的情况下张宏依然拒绝了相王。这可能会让相王有些不解。但张宏却一直都很清楚他的言行。
    相王在此时韦后已除,朝局看似将会大定之际竭力拉拢张宏这等不仅才识过人,更是身份特殊之少年时,用意不可谓不深。可他却是不知,他所能够预料到的日后之事在这少年张宏的心中其实已然乃是定局,他以为他那三郎,也便是临淄王李隆基与太平公主日后可能会有的争斗是此时极少人能够看得出来地,可事实上,他的这些预料在这张宏眼中根本便是不可避免。所以很清楚日后这些事的张宏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来与相王走地近些。也是因此,张宏才会两拒相王。
    成为太平公主手中的棋子是张宏所不能选择的,但要不要再次成为相王日后平衡太平公主与临淄王李隆基之时身前的马前卒,张宏当然可以自己掌握。一路行着而步向自家府上之时,张宏心中除了暗自消化着昨夜由相王与太平公主话中所为他带来的震骇之外,也一直在琢磨着相王此人,很明显,由一路上张宏不时紧皱的眉目间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毫无头绪。
    相王太低调,近些年来他在京中的风评言行甚至与他的王爷身份丝毫不衬。无论是临淄王口中地奉行中庸之道,还是高不危言下的平庸无能都让人捉摸不到相王任何一点的可怕之处。可经由这一夜,张宏当然能够在这时肯定相王这些表面上的平庸无能完全便是一个幻象,不然他先前何来那些自信敢向太平公主当面言明要重掌日后朝事?甚至在当时相王说着焦王等一些皇室王爷们都不具备掌管朝政的资历时,张宏也隐隐猜到除了京中那些王爷们的支持,怕是相王也还有许多便连他那三郎也不能知道的权势罢。
    中庸并非无能的代名词,这句话在相王身上体现无疑。
    一心暗想着这许多事的张宏,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是迈入了自家府门,他想地极是投入。甚至忽视了门外李年等人的见礼。而直到他入府后径自推开府上那处临时的议事厅门时,他才赫然觉察到他已是回到了家中。
    因张宏突然地推门而入。正在商议着昨夜之事地高不危与楚图俱都停下了口中地言语。只是在他二人看着面前这少年张宏脸上那些惊疑。震骇。恍然等等许多复杂神色时。他二人当然丝毫不能得知昨夜张宏所听到。所经历地那许多事。许多言论。
    随意屈身坐在了楚图正对面那张椅子上。在高不危忙探手为张宏倒了杯暖茶后。张宏这才收敛了心事。转而看着楚图与高不危时。面上又挂起了那份不显浮躁敷衍地微笑。带着一些真诚地意味。张宏也不与他二人客套寒暄。直接轻声问道:“昨夜之事可曾顺利?”
    楚图与高不危二人都是点头示意。随后。在他二人相视一眼后。由高不危首先开口为张宏详述昨夜宫内之事。在他言及楚显等人果然在张宏事先地安排之下有惊无险地办妥了张宏所交代之事。而为临淄王由内接应打开城门时。言语中并不掩饰他对眼前这大人张宏能够事先便会预料到这一点而有地叹服之意。
    边听着高不危形色俱为紧张认真地讲述着昨夜宫内地那些惊心动魄。张宏也暗自印证着那些宫内之事果然与太平公主在府中讲解地一般。并无太大出入。自然。这也更教张宏认识到太平公主地可怕来。足不出府便能将当时之事所说确然。单就这份指点江山地境界。在这京中除了太平公主殿下。还有何人能有此态势?也在高不危那般认真言语之时。张宏随意之下看了眼楚图后。却是愕然发现原来在这高不危与楚图身上都是有那般极为相似地冷漠意味。这让张宏在稍能明白为何高不危一向与楚图显得合拍时。却也心中较为安定。
    高不危讲述地很详细。但已是由太平公主那处得知这些事地张宏显然是没有耐心认真听高不危仔细说完这一切。所以在高不危言到重甲铁骑这四字之时。豁然而心动张宏便已随即打断了高不危地言语。迎着他那些不解之意。张宏稍显急促。问道:“重甲铁骑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为何如此一支强势兵力我却从未听闻过?”
    高不危当然不知道张宏先前在太平公主府时便已经将这重甲铁骑深记在心。那时张宏不能直接问太平公主以及相王关于这铁骑之事。但毕竟在提及铁骑时相王地惊骇。太平公主地不敢相信都是落在张宏眼中。所以此时张宏当然迫切想要了解这一支骑兵。高不危显然不明大人张宏为何突然如此注重这一兵力。因为在此之前由张宏这处所表现地那些处事手段来。高不危。楚图等人都是以为张宏注重谋略而轻视兵力。
    不过,张宏开口相问后,高不危倒也不敢有任何隐瞒,在他努力回忆着当时铁骑所带来的惊人冲击力后,仍是心有余悸:“不足百人的一支骑军便可在面前几百人为肉盾的情况下,仍能轻易冲破近千万骑营轻骑所布置的阵势。大人只须想想便可猜到这铁骑的几分厉害。自是不必在下多言。”
    这些话太平公主也曾大略提及过,所以张宏摆了摆手,言道:“说重点,这些铁骑都有何特点,仔细说来。”
    “连人带马俱都包裹在铁甲之下,马匹负重超凡,马上骑士也皆为百战精锐。”微有狐疑之色,高不危其实对这些军事也不大精通,所以他只能说出一个大概。在他回忆着那些铁蹄下残碎骨骸时。眼中满是恐惧的高不危。忽然莫名又是苦笑了起来:“整整有五百之数地工匠营,甚至根本未能阻一步铁骑征程便已全然化做了粉末。此时想来,在下也难免心中仍是惊惧。”言着,高不危也是试图将自己由惊惧中再回复过来,因此未待张宏说些什么,高不危又道:“不过讽刺的是,整整五百工匠营中人都是化做了粉末,可偏偏那钟绍京钟总监却是毫无无损的活了下来,这不能不算作是一个奇迹。”
    未将高不危后来这一句话放在心上,张宏本就知道这史上享名甚久地钟绍京不会死的太快,因而,这时的他只是将高不危先前的那些话在脑中仔细想着,试图体会到那重甲铁骑真正的厉害。“日后若是有样一支铁骑在手,那即便不能说纵横天下,却也实在能让许多人忌惮万分了。”在张宏想及相王在公主府说的那些话,也以为这铁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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