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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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 全-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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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来的,俱是有家眷在京的,否则两天前便跟着安容雅一同出城去了。这时候,听严真真说得甚有把握,又有平南王的例子在前,心里顿时定了下来,自然是不肯出京的。

    严真真安抚了小丫头,看着外头火把通明,心里担忧,匆匆换上了骑装,便往主院而去,迎面却遇见齐红鸾,一身红衣如火如荼,甚是耀眼。

    尽管不大待见她,严真真还是承认,齐红鸾确实是个美人儿。只是脸上的面色,沉得如铁似铅,尤其是看向严真真的眼神,更是含着怨毒。果然,一俟严真真行礼毕,便像火箭筒一样地发了难:“王妃怎么没与安侧妃一同出京去礼佛呢?”

    安容雅带了家眷出城,正是用了礼佛的名义。

    当然,这个名义,是瞒不了人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并不说破。几个妇道人家,还不值得皇帝和京中大佬动手。

    “前次是我避居别院,这回自然要让安侧妃去散散心。”严真真微笑。齐红鸾怕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因此才急急地过来兴师问罪。

    “王妃,你安排齐侧妃的轻驾,轻车简从,只随身带上细软,余物一概不取。”孟子惆懒得理人,只管吩咐严真真。

    “那就不用收拾什么,齐侧妃伺候好太妃,王爷多派侍卫守护,也就是了。”严真真说得更加轻描淡写。

    齐红鸾闻言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和安容雅的东西一早儿便装了车带走,倒叫我连细软都不用带?到了临川,你们都是家底丰厚,只我独个任你们欺负”

    “胡闹”孟子惆沉下脸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嚷嚷的王妃怎么安排,你听着便是。到时候乱军之中,若是走失,性命可是自个儿的。”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与太妃先行出城?”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

    严真真暗道,孟子惆又没被美色迷晕了头,怎么可能让两人先行出城,走漏了消息?信不过的人,还是要留在身边的。正如此次,孟子惆原意并不想把齐红鸾和太妃带走,但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这两个炸药包都带在身边的好。太妃比齐红鸾看得清楚,她坚持要留在王府,却被孟子惆三言两语给驳了回去,这会儿正在自己的房中生闷气呢

    “齐侧妃还是回去收拾细软的好,只一个包袱为限。”严真真淡淡地提醒,“别到时候走得匆忙,什么都不及带走,真应了齐侧妃那句话。其实,我与安侧妃自会接济,也不至于让齐侧妃的日子过得如何艰难。”

    接济?齐红鸾被她的口气气得眉毛扬起,待要说话,孟子惆已经不耐烦地截了口:“王妃此话在理,赶紧去收拾东西,这形势,可是说走便走的。”

    严真真笑道:“可不是?与其花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紧着点儿去把贵重的物品收拾好。其实,京里的王府还在,仍留了管家和下人的,也不见得非要把东西都带走。”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细软先一步带走了,这会儿倒来挤兑我”齐红鸾气红了脸,倒与她身上那件宫装相映成趣。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还是转身走了。若真遗了什么东西在这里,谁知道刁奴们会翻出来花用到哪里去留下来的,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看着齐红鸾气咻咻地走了,孟子惆才回过头来:“真真,你既醒了,便不用再回听风轩了。你那里的东西,需要带走的,只管让孙嬷嬷去收拾。她久经风浪,这些事做起来驾轻就熟。就是碧柳,于这上头也比你精通。”

    严真真脸红耳赤:“我自幼丧母,于家事上头自然不比旁人。”

    孟子惆看她又羞又恼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些事原用不得你做,我另有要事与你参详,你这小心眼儿,又想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飞扬的神采,严真真只觉得心中怦然一动。忙轻轻地转过头去,率先进入了书房。她每日来去,冰荒并不阻拦,反倒替她推开了门。

    “我说,你写。”孟子惆没有接过严真真递来的毛笔,反倒摊开了裁得只有寸宽的宣纸,“这些命令,抄录一式九份。”

    严真真低头看时,却见那张宣纸上赫然写着:“速聚临川。”

    九份,再加上手里头这一份现成的,这不是代表孟子惆手中握着十股不同的力量么?再加上留在京里,或者设伏的,他到底经营了多久?

    “是父王在世时替我打下的基础。”孟子惆淡淡地说道,“否则,以我弱冠之龄,又怎能发展得如此迅速?可惜这些日子装傻卖痴,混迹青楼,还是不能打消皇帝的疑心。若没有你的紫参,恐怕我父子两代人的图谋,真要付之东流了。如今事急,你快写了罢。”

    严真真看他宽了外袍,冰荒利落地捧过一套甲胄,忍不住眉心微跳。急忙收束了心神,把纸条抄完,冰荒已伶俐地把宣纸塞入铜管,一一地绑于鸽子脚上。

    “今夜要打仗?”严真真毕竟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打仗,而且是冷兵器。

    孟子惆唇角噙笑:“不打一场,皇帝怎么会甘心放我出京?打压了这么久,就是明知道我有出城的把握,也要让禁军过来试试水的。”

    严真真见他神态轻松,忍不住问道:“今儿一战,王爷可有必胜的把握?”

    “既然存疑,为何还要陪我留下?”孟子惆忽地把她揽近,凝神着她的双眸,一瞬不瞬。

    “这个……”严真真不好说自己另有倚仗,想要表表忠心,又觉得不免表演过火,说出来也觉得肉麻,一时之间张口结舌,怔愣当场。幸好眼前的男人生就一副玲珑心肝儿,不用她说,便自以为完全了解,脸部的线条,顿时柔和得让严真真几乎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

    “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回到封地,我便没有那么多顾虑,定要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委屈。”孟子惆叹息,“听风轩……那可是你自个儿找的”

    严真真干笑:“其实我一向喜欢那里的,院子大,又清静。”

    孟子惆手臂一紧:“原来想离我远远儿的么?偏不如你的愿”

    他倒是还想与严真真缠绵一会,无奈举事在即,成败攸关,只得硬生生按捺了蠢蠢欲动的心思,在严真真的骑装外披了件披风:“你裹紧了,这件衣服水火不侵。”

    严真真不想如此定贵,急忙解下:“王爷身在险地,比我更需要”

    钻石是什么?那可是世界上硬度最高的东西。唯有另一颗钻石,才能切得动。它怕火么?怕水么?严真真才不担心水火侵袭呢

    “我虽已拨了亲卫在你身边护持,总怕有失手之处,你裹着它,我也能多放下两分心。”孟子惆却坚持己见,亲手替她披上,“走,好戏开锣,咱们这两个正主儿也该露个面了。王妃虽是弱质女流,却敢在三军阵前现身,咱们的士气,可是如虹似虎啊”

    严真真哭笑不得,原来她是留下来当摆设的么?

正文 第295章 短兵相接

    第295章 短兵相接

    晚上的风有点凉,严真真微微瑟缩了一下,肩上却已披上了一件黑色的丝质披风。侧过头,见到火把的微弱光线里,孟子惆的侧脸,轮廓分明,如同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一身银色软甲,衬得他身形格外挺拔,如同冬天的雪松,浑身上下透着股傲气。

    “还是你披上罢,这个颜色在黑夜里简直像是靶子。”严真真伸出手要解开,却被孟子惆阻住。

    “不用,我本就要让人看到我站在哪里。”

    严真真咕哝:“这种形势,不必这么有表演欲罢?”

    她说得近乎耳语,以孟子惆的耳力,竟没有听得分明。正要再问,王志中已脚步匆匆地奔了进来:“启奏王爷,东城外集结了至少三万禁军。”

    “他也太看不起我了罢?”孟子惆冷笑,“走,咱们瞧瞧去,看我用一万精骑,大败三万禁军。”

    严真真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王爷,两军对阵,可大意不得。我观皇上为人,并非这般容易意气从事的,三万禁军后,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兵源。”

    孟子惆傲然一笑:“放心,他有伏兵,难道我没有么?他陈兵东城,大约只是想称称我的斤量。”

    “京城可是他的地盘儿,若是他集结兵力,内外夹攻的话,王爷又该如何?”严真真看他托大,不由着急。

    “他不会动用京城九门提督辖下的军队。”孟子惆胸有成竹。

    严真真呆了一呆:“为什么?”

    在她想来,孟子惆不过控制了一个东城门,禁军若是两边夹攻,胜算岂不更大?

    “诚如你所说,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肯做的。若是九门提督一动,京城便等于彻底放下了城防。我固然讨不了好,但也未必不能单骑远遁。只要回到封地,他便再拿我无法。而他担着的风险,却不敢承受。”

    “什么风险?”严真真不解。

    “有人能挑起我与他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你觉得他在京城里会没有安排么?兴许他如今还不能肯定是谁动的手,但无疑这个对手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因此,他首先要保证内城的安全,皇宫的安全,剩下的兵力,才能投入东城区。他想要与我短兵相接,那我便与他斗上一斗。虽然暴露自身的实力殊为不智,但我现在需要的,正是一场战功,我自己的战功”

    严真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战略目标,只是要回到封地。而他,要的却比你多得多,更怕你临阵与对方联手,他纵然不见得会输,可也谈不上是赢家。”

    孟子惆笑道:“正是如此,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留在京城并不远遁的原因。丧家之犬,我可不想做。”

    “恐怕王爷不是怕做犬,而是怕底下的人离心。不管此役是赢是输,王爷已是赚得底下人的尊重,立于不败之地。”

    “走,看看去。”孟子惆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外行。此时齐红鸾仍穿着那身大红的宫装奔来,却见两人俪影双双。严真真固然是巧笑嫣然,灿然生姿,孟子惆也是满脸温和,火光隐隐,甚至看得到他的笑意。而看向身侧的目光,是从所未有的温柔。哪怕他轻柔低喊着“红鸾”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也有着千年不化的寒意。

    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情怯。略略伫足,再想追时,却见两人已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中,渐渐离得远了。

    “表哥,你从来不曾那样瞧过我。”她喃喃低语,一颗泪从眼角滑落。旋即看向严真真的背影,怨毒之色越来越深。

    严真真只觉得背上一寒,但要回头看时,孟子惆却正抬手替她系紧了披风,她视线受阻,并没有看到站在阴影里的齐红鸾,只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走,看看我的依仗”孟子惆志得意满的声音,像是一个急于讨好的孩子。

    第一次登上城楼,夏日的风吹得她黑发乱舞,披风猎猎作响。明明暑气还未全退,却已是夜凉如水。严真真眯起眼睛,看着火把下的禁军衣甲鲜明,秩序井然,不由得替孟子惆担忧。侧头看他,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他的表情里,她丝毫看不出胜负之数的猜测。这时候,他才像是个真正的将军。

    战争开始得很突兀,禁军统领手中的旗帜忽地一挥,城楼下便密密麻麻地聚了人往城门口冲。而孟子惆作了一个手势,竟然并不依仗城门之便,一队乌甲士兵也鱼贯冲出。

    严真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样的打仗,似乎全无战术可言。双方人马很快便短后相接,在城门口厮杀起来。什么三十六计,什么排兵布阵……严真真的脑袋发胀,直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两股不懂兵法的土匪捉着对儿厮杀。而身侧这位温雅英俊的男人,怎么看也跟土匪划不上等号。

    “你们不是在玩家家酒罢?”严真真嗓子微哑,不敢置信,这就是他的领兵艺术。

    “只是互相试探而已。”孟子惆仿佛看到了她的心思,淡然回答,“再看下去。”

    严真真看着这样毫无美感的厮杀,真想掉头便走。没有一点艺术性,不讲一点战略性,这样能叫打仗么?根本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只知道用身体作武器互相冲撞嘛

    “现在好戏才刚刚上演。”孟子惆的声音,再度把她的目光拉回战场。因为站得高,所以她对战局看得相当清楚,忽然瞪大了眼睛。

    城门里冲出一支军队,上百个重甲兵组成一个阵形,如同一枝利剑,插入了对方的心脏。如刀切菜瓜似的,手起刀落,便收割一条人命。整个刀阵,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每人手配两把大刀,一长一短。明明是两种重量不同的兵器,可是重甲兵们使起来,却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每一挥刀,必有斩获,简直是战场的死神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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