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我,我只助你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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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我,我只助你夺天下-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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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话音刚落,天边便传来了一阵飘渺的箫音,那音律柔和幽然,仿佛那人平静温柔的面庞,也像他挥笔写下的飘逸如风的字。
  泣月的神色一变,回眸便看到了立于出石之上的人。
  箫荷。
  依旧是一身白衣胜雪,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与温和,可那双明镜一般的眸子却在看向那抹血色身影时候,隐隐的泛出难平的波澜。
  箫荷放下了手中的玉箫,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他长长的衣袖就在风中如云彩一般的飘摇。
  “好,很好。”泣月挑眉,碧色的眸子闪烁着强烈的恨意,然后他扬起嘴角,绽出一抹妩媚的笑,道:“皇太子可是种出她最喜欢的莲了?”
  在听到“她”那个字的时候,箫荷整个人克制不住的战栗了一下,可他随即又平静下来,抚摸着那只玉箫,唇瓣上泛着一抹苦涩的笑。
  “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走。”泣月冷冷的一笑,身边已蓦的现出一群黑白的人影,显然是刚刚摆脱了那些人偶的困顿,无论黑的白的衣衫,全都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腥臭。
  “是。”沉闷的回答,却整齐的不像人发出的。
  泣月的嘴角弯起,随即便慵懒的望向箫荷,“皇太子应该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了断吧?”
  不置可否。箫荷默默的点了点头,清亮的双眸却似不经意一般的扫过了我,眸中隐隐闪过几分忧虑。可他也并不迟疑,与那抹血红的身影一同,飞一般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与此同时,身后响过顺利的破风之声,未泯已从地上爬起,掌中的天伤飞旋着贴上我的后颈,我疾步退开,却蓦的跌入了玉面人胸怀。他将我往身后一推,手中一道银光便已急速挥向紧逼上来的未泯。未泯双目混沌,仍被引奚控制,自然招式狠绝,只攻不守,可天作却已敏锐的感觉到玉面人身上腾腾的杀气,长声嘶鸣,却依然唤不回少年的心神。
  天伤与玉面人手中长剑相接刹那,那长剑便被齐齐斩断,可那剑的粗糙断中却已直直插入了未泯的胸怀。两人功夫实在相差太多,未泯根本难以抵挡,就在那一刻,未泯混沌的双眼竟然映出了清晰的瞳仁,他迷离的望着空茫的一片,然后慢慢的开启唇瓣,低低喃喃,“领主……”
  “未泯!” 再看不下去,我一步上前,撑起未泯消瘦的身体,却见玉面人手中的长剑仍插在少年的胸膛上,没有半寸的抽离。就这样扬起头,怒视着那张清冷的玉面,完全忘了之前它所带给我的希望与震撼,冷冷的道,“拔剑。”
  那人却依然迟疑着,瘦削的手指却依然紧紧环握着那把断剑,不发一言。
  “领主……领主……”未泯的面颊渗出细密的汗滴,他低沉的唤声中夹杂着疼痛与爱恋,揪紧了我的心!
  “拔剑!”我已握起了拳,若不是怕伤到未泯,早已一掌击出。
  可那玉面人却依然沉默,虽然因为我的话微怔了片刻,可紧紧握着断剑的手却仍然没有松开。我蹙眉看着怀里的未泯,心痛的仿佛在滴血,可这时,却见玉面人手指一紧,然后还没等我反应,那把断剑便蓦的深深的插入了未泯的身体。
  “莫任情!”我咬紧的牙几乎漫出血来,嘶吼出来的三个字仿佛当头一棒,狠狠的击在玉面人身在,他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可未泯扬起的手却蓦的垂落下来,贴在我颈后的天伤也在这时候“哐当”一声砸落在地上,而未泯低哼的话语就这样卡在喉咙——
  “杀……杀……”
  依旧是混沌的双眸,没有半点清晰的痕迹,当少年手中的利器贴在我后颈的时候,那么沉重的杀气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可……为什么呢?那一刻我竟宁愿天伤插入我身体,也不愿莫任情将断剑深插入未泯身体,哪怕一寸!
  “领……主……”未泯的声音略带着颤抖与伤痛,吃力的抬起手,似要拭擦我的面颊,“怎么……哭了呢?”
  那张柔美的略带着冷漠的脸上,嘴角上却闪烁着淡淡的笑意,可就在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却已叛绕握住了缠绕着一圈一圈白布的粗糙剑柄,疼痛的道,“未泯活着,总害领主伤心落泪……竟然,还要杀领主……未泯……真的控制不住,除了一死,才能让领主安全——”
  来不及阻止,未泯就这样狠狠的按下了插在自己胸膛上的断剑,可他的脸上却还挂着傻傻的笑。
  “傻瓜!不——”我泪如雨下,生命中,第一次如此嚎啕。
  可那剑却没有如我想的一般,再向下插入一分一毫,因为就在那一刻,玉面人已伸出了那双瘦削的不成样子的手,握住了锋利的剑锋。
  只有四个字,“你心须活。”
  第三章  物极必反(6) 孟清
  黑白的莲华教徒不知畏惧着什么,只将我们围拢成一个大大的圆,远远站在一边。就在这个圆心上,盘旋而下的红色如蚯蚓一般染红了剑身,可玉面人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抬头,毫不迟疑的站起身,面具后面是掩饰不住的痛苦的脸,可他手中却已执起了少年的天伤,直指向一旁的引奚。引奚的脸上却带着了复杂的怨恨,她扯起嘴角,嘲讽的看向我,冷笑道,“杀了我,你就永远都别想让再想起你。”
  “如果不杀你呢?未泯就会永远成为你手中的棋子,是么?”
  “至少他不会忘了你,他会记得你,记得爱你——记住你一生一世……可,男人是易变的动物,能让一个男人记住一辈子,已不知是多少女人的奢望!”说到这里,引奚扬起了嘴角,轻笑着抚过怀中冥夜的侧脸,一字一顿的道,“呵……如果我是你,那我宁肯他死,也不能容忍他忘了我。”
  宁肯他死,也不能容忍他忘了我——
  呵,可看着未泯昏厥的侧脸,我却慢慢扬起了嘴角,“难怪没有人爱你,因为没有人敢爱你。”
  “夜君会爱我的,他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好好的爱我……”可她的话音未落,天伤便已划破了天际,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引奚的咽喉。那个刹那,丑陋女人的瞳中映出了难以言说的恐惧,可她却依然抱紧了怀里的冥夜,急速得闪躲着,可天伤依然步步紧逼,直到几乎要刺入她喉咙的刹那,那双碧色眸子中的邪妄与得间在那一刻高涨,“你杀了我,那她也死定了——”
  白玉石面具有了一刻的迟疑,随即,刀锋便决然的偏转向后,可也是在那一刻,隐于面具后的那双夜眸因为看到了身前的人而蓦的怔住,而引奚却咬准了这个时机,怀抱着冥夜杀入不断围拢过来的莲华教徒。
  “放开她。”玉面人终于打破沉默,压低的命令似口气中却又夹杂着轻微的颤抖。
  “为了遵守我许下的诺言,你知道我可以马上杀了她。”沙哑低沉的声音,说着这话的时候,紧贴在我下颚的冷冽刀锋便蓦的压进我的肌肤,当呼出的气流似有了微微的凝滞,我垂眸,一注细细的血流已顺着我光润的脖颈滑过胸口,而架在我颈间的那把利器依然稳稳的握在我身后的黑衣从手中。
  就在玉面人挥刀击向引奚的那一刻,我的身后便悄无声息的贴上一把冷冷的刀,“刀剑无眼”,那人的声音沉稳而嘶哑,衣角上散发着萎靡的香气,而于我来说,无论是那声音还是那味道,都绝对的熟悉——因为他就是孟清——在幻镜城种植罂粟的孟先生。
  “放开她!”玉面人暴躁的吼,那声音也低沉嘶哑,好似夹杂了无以比拟的疼痛。
  “如果不呢?”孟清的话中带着微微的戏虐。
  没有答话,可天伤已呼啸着袭来,显然,那就是答案!
  见此,孟清的脸色却已沉下,几乎是在同时,他手中的利器便翻转着划过我的颈间,那一刻似有血光划过,染红了那人的双眼。困顿感蓦的袭来,全身无力,向前倾身,重重的倒在地上,我意识还在,感觉成为清晰,可颈间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足以致死的疼痛感。可这时候,玉面人却已站立不稳扑倒在地,半跪着的腿支撑起整个破败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孟清已走到他的面前,一挥手掀开了那张白玉面具,风中,满头的青丝微卷,当那张苍白虚弱的脸眏入我瞳孔时候,眼眶胀痛,无力感遍布全身各处。
  孟清一身黑衣,此时正背着我,孤高挺立的背影竟然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年迈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熟悉,我恐怕根本没办法从这个背影上辨认出他。可……他到底是什么?如果就是像泣月说的那样——他是莲华教的暗线,那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不动手,甚至,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意念?!
  就在我的疑惑中,孟清瞬得伸手,去只是稳稳的搅住了莫任情的腰际,而他另一只手则熟悉的攀点着他身上的几处穴位。莫任情宛如孩子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那张清瘦的脸苍白的也仿佛一张薄薄的宣纸,只要微微一用力,便可将他扯破成碎片。
  “我刚刚的手位用的是逆腕,而划过她颈间的也是刀背,可你却没有发同——”孟清的话音清晰有力,虽然包含着挖苦,却又掩不住沉重的叹息,“我早知道你会前来,也早就知道你会用银针封住自己的穴位,可你知不知道,我再晚来……哪怕一步,就只能为你收尸了!呵……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曾经自以为了解你,却没想到仍是看不透你……一遇上关于她的事情,你就完全没了冷静与理智,只会变得脆弱而且不堪——这样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你。”
  莫任情却没有答话,只埋首掩住一连串的闷声低咳。
  “你连句话也不想让她听见么?”孟清摇首,笑的苦涩,“呵,你可以放心,因为我已让她睡了,她根本就不会听到这一切。”
  莫任情这才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疲惫的笑,轻轻的道,“你可以随时杀死我,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
  “几天前你宁肯以毒攻毒,自伤七分,也要不惜一切活下去,可这时候却又想一死了之,其实你一直都有活下去的机会的,可你却——”
  “没可能的……没有人愿意忍受那种……”莫任情虚弱的闭上了双眸,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痛苦。”
  “是你不愿与人分享——无论是你的秘密,还是生命。”孟清的活一针见血,一刀插入莫任情的痛处,可他说完又沉沉的摇了摇头,“其实说你有这机会也是牵强——因为给她解毒所用的龙目玉寒珠已是这世间的最后一颗,千年之内也再打不到第二颗了。”
  可莫任情却已闭上了眼睛,疲倦的道,“我只求你替我杀了引奚,然后救活未泯……再送他们离开,今日过后,我恐怕再已动不了了……可那个孩子,我却不想他死。”
  “你的成全,别人却未必领情。”说着,孟清咬牙,冷冷道,“你明知道杀了引奚,未泯便会忘了她,而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就算能懂你的心,日后也必是要恨你的——”
  “你不懂。”莫任情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却已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当这也上还有人可以让你落泪的时候,那么为了那个人,哪怕让你放弃整个世界也都无所谓——记忆并不算什么,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你呢?又是谁让你看到了希望,想要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跟我的身体一样,我的心早已经死了,你该知道,我从不要一切握不在手中的东西,而希望就没办法握进来,因为即使握住了,也难保有一天,它会逃走,呵……希望这两个字,从来就不适合我。”唇角微微上扬,脸上却依旧是落寞的哀伤,莫任情寒潭一样的眸子映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最近我的话有些多了,呵……你说,这算不算是回光返照?”
  孟清却猛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答应莫,风的,我一定会做到,可目前,我并不想让你那么轻易的就死掉,这些年在你身上试过的奇葩异草也不算少了,像你这种药人,也算世间难找!”
  “呵……”莫任情也笑,可那笑容却慢慢的怔在了唇角,“把我放在这里……他们你护回去……”可他卡在喉中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顿得软进了孟清的怀里。
  嘴角蓦的一扯,绽出一抹冷冽的笑,孟清蓦的扭头,一字一顿的道,“领主可是全都听见了?”
  握紧了手指,我一点一点的抬起头,面前的男子竟不是那张年迈沧桑的孟先生,反而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妩媚青年。而他就这样看着我,唇角慢慢绽出一抹扉縻的笑,然后一定顿的道“孟清不便相送了,领主却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再回幻镜城来了,因为那里——不欢迎你。”
  我却暗暗松开了握紧的手指,一字一顿的道,“泣月是你什么人?”
  孟清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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