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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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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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妇人站出来,欠了欠身,“老奴是!”
  “姓名!”裴菀书打量了她一眼,看她略微鹰钩鼻,眼神阴沉,不禁多看了两眼。
  “老奴孙管氏。”对上裴菀书淡然无波却似乎深不可测的眼神,孙管氏低了低头。
  裴菀书点了点头,“孙嬷嬷,看来你和大管家是有亲戚了!”
  孙管氏嗯了一声。
  裴菀书指了指门口,问道,“说说你负责的事情!”
  孙管氏低了低身子,“老奴执掌这处院子的总务,洒扫,灯火,修剪花木,打扫房间之类。”
  “打扫房间!”裴菀书微微颔首,“今日打扫房间的,站出来!”
  两个婆子,三个年轻丫鬟站了出来。
  “说说你们怎么打扫的!”裴菀书淡淡地看着她们。
  “回禀夫人,奴婢们扫地,洒水,拖地,擦拭家具,摆设之类!”为首的婆子低声回道。
  “嬷嬷怎么称呼~!”裴菀书看她低眉顺眼,一脸菜色,满脸的老纹,神态却谦恭至极。
  “老奴王氏。”王氏低垂着眼,头也不敢抬。
  “好!”裴菀书低了低眉,看着他们,“我问问,你们打扫屋子,不用开箱倒柜吧!”
  王氏一听扑通一声跪下,慌忙道,“夫人,我们,我们没动过!”

  刚柔并济

  第十九章
  裴菀书看向孙管氏,见她紧皱着杂乱的浓眉,手交叉在腹前用力握着。
  “那你们……谁看过?!”裴菀书眼睫一掀,目光带上几分凌厉扫向她,见她身形晃了晃却不吱声。
  心头冷笑,灵动黑眸内慢慢凝起寒意,声音却依然平淡柔和,“我那红木大柜子里有一尊圣上赏赐的玉面佛像,……如今,生了翅膀……飞了?!”
  “夫人,我们真的没翻过!”呼啦全都跪下去。
  “大家都不承认,可是东西没了,怎么办?难不成还要请大理寺?!”轻轻地哼了一声,裴菀书淡淡地瞥向孙管氏。
  “夫人,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玉面佛,你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啊!”见裴菀书一副巴不得找借口大做文章的模样,孙管氏立刻大声辩解,满脸地愤恨。
  话一出口,立刻鸦雀无声,孙管氏惊得连汗滴渗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眼角的深纹颤巍巍地抖,断定她会借机大发雷霆。
  裴菀书安静地看着她们,跪在地上的人哆嗦起来,忽然她温和地笑起来,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怎的?现在又看过了?”
  孙管氏脸色铁青,简直比吃了个大苍蝇还难过,犹豫了一下抬手“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求饶道,“老奴见识短,寻思着夫人宝贝无数便想开开眼,老奴该死,该死!”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扇嘴巴。
  “算了,都起来吧!”裴菀书见她承认也不想再追究,对王氏道,“过两天我就搬去后面的莫语居,王嬷嬷就去做那里的内管事吧。”
  王氏一听慌忙磕头,“夫人,老奴,老奴怕粗手笨脚--”
  “不怕,你只管安排监督就是。”又扫了她们一眼,裴菀书才若无其事道,“都各做各的去吧。”
  没有罚钱,又不挨打,孙管氏将信将疑地爬起来,看着裴菀书转身走进菱花门扇才狠狠地勾了一眼,没好气地招呼众人散开。
  回到屋里,水菊气哼哼地将每个红木大箱子都上了锁,“她们也太无法无天了!”
  “你一个小清官的女儿嫁进王爷府,这里丫鬟下人老妈子也比我们显贵,自然要看看那些大箱子里是不是撑场面的石头!”裴菀书漫不经心地说着,见西竹身板笔直地站在门口花几旁便招呼她坐下。
  西竹却走到身后帮她捏着肩膀。“小姐,您有什么打算?”
  裴菀书淡笑道,“这王府的水深着呢,我不动不行,动了又得罪人。看起来沈醉是早就算计好让我来给他背黑锅!”
  西竹点了点头,细声道,“我看像,王爷并不似外面看起来那般,小姐与他有过节,而且他似乎有点故意为难小姐,这府里看起来势力交错!”
  水菊听了扁了扁嘴巴,“我就不明白了,他好歹也是个王爷难道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逛青楼躲干净?把王府弄得乌烟瘴气,让我们给他管?”
  裴菀书“扑哧”笑出声,“也许他是不方便管!我们不去管它,既然我们要拿他的银子自然也要负起帮他管家的责任!但愿他外面不会如此就好!”
  “柳公子钱可比王爷多多了!”水菊不乐意地撅着嘴。
  裴菀书斜了她一眼,“混说什么?!我们去园子逛逛。”
  一连三日,才将整栋大宅子逛遍,发现绘图多有不准,便连夜画了新的自用。
  这三日沈醉连鬼影不见,听说一直在艳重楼,就连翡翠和胭脂,明光和夜海都陪着长期住那里。
  裴菀书不置可否地笑笑,丝毫不以为意。
  这日秋阳煦暖,天高云淡,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处理内务的好日子。
  进了王府自然要将该接管的都接过来,属于自己的就要拿到手,免得到时候沈醉不认账,或者李家韦家两位小姐拿娘娘压她。
  况且她觉得沈醉有意躲出去,十多天多多少少也看到点什么。王府里影影幢幢,走路冷不丁会蹿过一条人影,晚上睡觉的时候西竹也说看到有人听墙角。
  现在想想东北角的莫语居是最安静也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沈醉似乎也不愿意回这主院,又仔细研究了一番便将府里东面一片竹林里一座三进深带东西跨院的大院子给他住。让人给他捎话,他也只是说好,还很装模作样说一切由她做主。裴菀书便让人紧着收拾,自己搬进莫语居他就可以去住竹林的偏院。
  反正院子她找好了,住不住与她无关。
  议事厅很宽敞,三扇大门大开着,大老远就听到乱哄哄一片。
  裴菀书领着自己的丫头缓步进入,一阵刺鼻的烟袋味道呛了过来,有个角落烟雾缭绕,倒是看不清人,只见一团白烟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三三两两的有人请安,有的人就做做样子。
  坐在上位的管全看她来,慢吞吞地起身请她上座。西竹捧着王妃印绶,水菊拿着帕子麻溜地将大大的楠木太师椅擦了一遍,然后中气十足道,“请夫人上座。”
  裴菀书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动气,“大家请坐!”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便静静地看着他们。
  身边的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后面的人便也停了话头纷纷去自己相应的位子落座,裴菀书扫了一眼还有五个位子空着。
  “我今天只是想与大家认识一下,都不必拘束,请按自己原来的排行唱个名,将自己主管的事情略讲一下,从金大掌柜开始吧!”裴菀书笑了笑,言辞举动尽量亲切,免得他们说自己一个不受宠的人那般嚣张。
  金大掌柜四十几岁年纪,浓眉深目面色平缓,向裴菀书欠了欠身,抱拳行礼,语声恭谨,“小的金平,负责王爷封地内所有进项开支等。”然后大体说了一下,主要负责的是那一百多万亩地的地租等。他没有报告关于沈醉外面商铺以及其他产业收入,想必是秘密进行。裴菀书不由得勾了勾唇,没想到沈醉竟然不怕自己知道。
  他们依次报下去,有的人连自己负责什么说不清楚,有的却说的分外详细,裴菀书也知道有人是故意的便也不理会。
  等他们汇报完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裴菀书略一沉吟,看起来金掌柜手下管外面事务的人对她既便不恭敬却也讲究应有的礼数,而主管内务特别是管全的手下却对自己不屑一顾。
  直觉上沈醉外面没什么问题,而且看起来他似乎瞒着管全这些人,所以她也装作不知,随便问问。
  片刻后她又看向大管家,淡淡道,“大管家,这里还有五人未到,可有请示?”
  管全看了看打了个哈哈,满不在乎道,“哦,这几个呀,夫人不懂,他们专门负责买办,是我让他们去办差事了!月后李韦两位侧妃要入门,老儿自然得提早准备,免得到时出了什么岔子。从前用过的自是不能再用,否则皇后和德妃娘娘面上须不好看。夫人初来乍到,应该多多休息熟悉才是,并不必如此急着过问府里的事情。老儿管家,好坏大家有目共睹并无一句不满,王爷虽然并未赞誉,可也没有过微词!还请夫人放心!”
  裴菀书瞥了他一眼,感觉他满眼的敌意,便含笑凝视他。
  管全被她看得心头直发毛,他没想到裴菀书看起来温柔和气,竟然有这样一双犀利的眸子,最后实在顶不住她眼中的笑意,份外不自然地躲开视线。
  裴菀书笑吟吟地注视着他,她早就知道在她进门之前,府里迎娶侧妃的仪仗等早就准备好了,比自己的更加隆重华贵,因为自己的反而是草草赶办出来的。
  “有大管家如此殚精竭力忠心为主,那么本王妃也就放心了,不过王爷的意思是虽然本妃可以偷偷懒,但是却不能做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做,否则到时候他问起来,我也不好应付。不如请大管家将一干细节,还有府里主要的人事给本妃讲一讲,然后银库等重地也令本妃去熟悉一下……”裴菀书笑意渐深,看着管全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顿了顿忽然笑出声来,似是自我解嘲道,“要是当家主母连家里的银库都不知道,那岂不是让大家笑我只是个米虫白痴?”
  “夫人放心,有我管全尽心竭力,哪个敢嚼舌头胡说八道?再说自来王府这钥匙就在老儿手上,王爷一直丝毫不担心,对皇上也说老儿管家得力,他放心,夫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管全脸沉下来,目光更加轻蔑,一个初来乍到的黄毛丫头就想篡他的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
  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裴菀书反而更轻松,也更肯定他上头有人,便悠然道,“大管家操劳多年,也该想想清福,王爷竟然好不体恤那是王爷疏忽,本妃会提醒一二。既然如此,便请大管家享享福,银库的钥匙请大管家交出来吧。”
  虽然她才不想管沈醉有多少银子进了管全的口袋,但是现在关系到自己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她让西竹去打听,原来管全在老家良田几千亩,妻妾成群还专逼迫那些家境贫寒人家将十五六岁的少女卖给他享用。
  如此人渣,她岂能随意放过他?管他后台多大?反正现在有沈醉顶着,现在不用过期作废。
  管全的脸一下子铁青,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双目瞬间放出凶光,“夫人可曾问过王爷?老儿的大管家是王爷给的!”
  裴菀书淡淡地看着他,浅笑,“本王妃的印绶是皇帝赐的!”看了水菊一眼,“给大管家过目!”
  管全脸又一下子涨得通红,“夫人可算得如意算盘这王府可姓沈不是裴!”
  听他如此说,裴菀书也不生气,依然浅笑吟吟,淡淡道,“大管家,本王妃现在是沈裴氏,大管家可是姓管喔!”
  到底孰近孰远,不言而喻。
  “可是嫌老儿碍眼了?老儿为王府辛苦卖命几十年,每日比鸡起得早,比夜猫子睡得还晚,你们,现在卸磨杀驴?”管全突然撒泼起来,蹭地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椅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下面的人似乎也义愤填膺起来,纷纷说,“大管家劳苦功高……”
  “大管家的主人是哪位,可否说出来听听?”裴菀书唇角一弯,淡笑着道。
  管全刚要张口,似乎想起什么,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老儿是王爷的奴才!就算做狗也是王爷忠诚的狗!”
  “那不就结了?本王妃是王爷的妻子,那么大管家也是本王妃的奴。?”裴菀书毫不动气,静静地看着他,“还是大管家觉得本王妃不配呢?”加重了语气,眸光忽然变冷让下面的人感觉刀锋一般地冷利。纷纷躲开不敢与她对视。
  “你,你,我,我,我……”管全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口气没上来,“咕咚”栽倒在地。
  他下面的人立刻上来扶他,给他顺气,言语中对裴菀书诸多不满。
  裴菀书冷笑一声,装晕倒也没用,看他满面红光,晕倒才怪!
  “银库的钥匙你不给也没关系,西竹,请香雪海所辖的锁匠,再去请黄赫黄大人带人来把门,换锁!哪个敢阻拦杖责三十,然后送去衙门大牢!”裴菀书袖子一挥,力道过大,不小心扫了眼前的青花盖碗,“啪”的一声,碎在管全耳边,吓得他一个激灵,哭号了一声,抽搐着醒过来。
  他推开众人,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夫人,夫人,您不能这么没良心呀!”说着就要朝裴菀书爬过来。
  西竹立刻斜身上前,站在裴菀书跟前,厉声道,“大管家,请自重!”
  裴菀书挥了挥手,淡淡道,“没事,大管家心里憋屈,让他发泄发泄!”西竹微微退下一点,裴菀书又道,“大管家,我是说让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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