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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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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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的姑娘家都喜欢动物,此刻她大着胆子摸了摸马鬃。这匹马似乎受过良好的驯化,也不怕她,只是哼哧哼哧地扑出几口气,乖巧的很。

    然而还没乐呵一会儿,她如梦方醒,像触电似得收了手。她这才记起来,古代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而她压根不会骑。

    麻烦事接踵而来,卫夕心头沉了沉,蹲坐在石阶上,愁眉苦脸的挠挠头。

    对她来说,唯一的骑马经历是在内蒙旅游时,有人给她牵着马,而她只需要坐在上面晃晃悠悠的看一下美丽的大草原就行。要是自个儿单独来,就她这技术,上马下马都困难,别提什么日行千里了。

    真是个大BUG,亟待修复。

    用过午膳后,她将白马牵到了后院儿。不会就得学,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难不成要硬生生的等着被人发现她的马术拙劣么?

    两个多时辰过去后,她差点摔得鼻青脸肿,倘若骑的是一匹烈马,恐怕早就惨死在马蹄之下了。

    先是上马时不慎踢到马屁股,被甩下马。好不容易上去了,又掌握不好颠簸的频率,整个人东倒西歪,费了好大劲儿才适应了马上的感觉。

    “真是报应啊!”卫夕哭丧着脸自嘲一句,将白马栓在后院儿,揉着青紫的肩头连连叹息。

    等她灰头土脸的走回前厅时,一拐弯儿和迎面而来的人装了一个满怀——

    清幽的檀香直入鼻息,在看清楚那精致的飞鱼刺绣后,她本能的抬起头来。

    夕阳的余晖大喇喇地照在他的身上,投下欣长的影子将她笼在里面。牧容清秀的面容氤氲在昏暗里,含笑的眼眸清和又自然,让人稍不留意就陷了进去。

    卫夕眸光一滞,在他微勾唇角加深脸上的笑意后,这才回过神来,噔噔噔后退几步,卑躬屈膝道:“属下见过指挥使!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赎罪!”

    说话间,她眼神坚毅地盯着地上的小石子,暗忖着可算逮到这厮了。这回一定好好拍拍指挥使的马屁,要想保住她这颗脑袋,一定要跟领导打好关系才行。

    牧容抬手示意她起来,“怎么,今天这是给嘴上抹蜜了?”

    “大人说笑了。”卫夕从地上爬起来,讨巧地笑着,一双鹿眼被阳光晃的晶亮,“前些日子是属下心浮气躁,如有僭越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无碍,本官的心量还没那么小。”牧容负手而站,硬气的身姿和温润的神色两厢映衬,倒是别具风味。

    眼见自己这颗脑袋暂时没什么危险,卫夕如负释重的舒了口气。

    在她头上萦绕了多天的阴云终于散去了,她咧嘴一笑,努力把声音放得轻柔动听:“多谢大人宽恕。属下就知道,像您这么玉树临风的人一定是肚里能撑船,不会跟属下这般愚钝之人计较的。”

    牧容斜睨她,含笑的眼波有些玩味,“玉树临风,本官是这样的吗?”

    “嗯,千真万确。”卫夕笃定点头,眸光烁烁地望向他,“您这么英姿飒爽,武功又高强,还坐着指挥使的位置,妥妥一个高富帅。”

    牧容蹙了下眉头,心生纳罕,“高富帅?”

    “那个……”卫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登时反应过来,“就是威武帅气地位高,简称高富帅。”见牧容似懂非懂地抿了下唇,她继续说道:“这不是在奉承您,我打心眼儿里是这么认为的,咱们京城里的小姐姑娘们都说,一见大人误终身呢。”

    这番谎话扯的脸不红心不跳,说完,她还冲牧容眨眨眼。原本应该是媚眼如丝,顾盼生辉,但似乎她使大了火候,横竖都带着猥琐的流氓气儿。

    “……”

    牧容凝着她,身子一阵发麻,忙不迭将眼光挪到别处。这番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胸口像被小猫挠了一下似得,痒痒的,还带着些许难为情。

    须臾后,他敛了心神,不温不火地说:“好了,别跟本官耍嘴皮子了。”扬手指了指远处的白马,“那匹马可还中意?”

    “中意,中意,多谢大人。”卫夕小鸡叨米似得点头,一边搓着手,脸笑的像朵太阳花。

    牧容凝着她那张外露娇憨美态的脸,深逵的眼眸光华流转,耐人寻味的说道:“嗯,中意便好。”

    卫夕干笑两声算是应了,两道灼灼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寻睃,让她下意识的垂头避开,心下犯起了嘀咕,指挥使不是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昨晚牧容鬼使神差的惦念着她怄气这件事,一大早就跑去马场挑了一匹最健美的白马给她。单看她这幅喜笑颜开的模样,大概是不生他的气了。

    心头猛一宽敞,他挺直腰背,垂眸睇她,话锋一转道出正事:“这些天好生准备着,不过多时,你们三人要出外差,办个缉查。”

    卫夕本能的笑着点头,“遵命,属下一定好……”话没说完,她嚯一下瞪大眼,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缉查?!”

    牧容直接无视了她脸上的奇光异彩,微一颔首,神色凝重道:“章王谋反案已经抓到确凿证据,私通章王的乱臣贼子已经编汇成册,呈到了皇上面前。”他顿了顿,秀长的眼瞳里射出一簇寒光,“中秋一过,锦衣卫就将这帮人一举拿下。”

    一举拿下……

    这是要玩命的节奏啊!

    卫夕的下巴差点没掉到脚背上,水漉漉的眼睛瞪得像弹珠一般圆,双腿灌了铅似得扎在地上。

    这绝对穿越以来最悲惨的消息,她就知道自己和牧容八字相克,命里犯冲。这扫把星子只要一出现,妥妥有一大坑儿等着她,分分钟没好事!

    原本她立志把指挥使的马屁拍出满天尘土,此时却斗志全无,艰难的扯开嘴角,颤巍巍地说道:“大人,属下的伤还没好呢……”

    牧容将她端详了一遍,“我看你生龙活虎的,恢复的挺好啊。”

    “大人……”眼下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卫夕干脆一鼓作气,气势如山的说道:“其实属下一拳根本打不死一头牛!真真儿的!”

    “本官知道啊。”牧容风清淡雅的掠她一眼,温润地笑起来,“又不是让你们去偷耕牛,最多杀几个逆党而已,怕什么?届时会有重任托付给你们三人,事前再行商议,你先好好休整几天吧。”

    话落,他颔首示意,踅身离开了,空留下卫夕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腿一软瘫坐在地。

    这一刻,她伫立多年的三观开始天摇地动——

    偷耕牛和杀人比起来,到底哪个该让她害怕。

    貌似真是个严肃的问题。 

第十一章

    之后的几天里,卫夕像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呆呆晃晃的,饭都顾不得吃。白天吓得像惊弓之鸟,夜晚噩梦连绵,原本水灵的小脸又变得苍白如纸,两颊都瘦削下去,显得下颌更尖了。

    这日卯时末,她被噩梦吓醒,踱步出屋,对着远处的朝霞伸了个大懒腰。初秋的早晨已经泛冷,她只穿了一套中衣,稍显单薄,正要回屋洗漱,却听有人喊住了她。

    “白鸟,这个时辰你在院子里做什么?”

    卫夕循声一看,只见流秦提着一个木匣走进了交堪馆。

    流秦的眼光在她身上寻睃一圈,不禁蹙起眉头,“穿成这样在外面晃不太好吧?这里可全都是男人。”

    明明裹得连个锁骨都没露出来,有什么不好的。

    卫夕瘪瘪嘴,不过古人的思想毕竟都这样保守,她又没有什么“穿越者扭正古代社会风气”的雄心壮志,只是笑吟吟地转了话头:“流秦兄弟呀,好久没见你了,今儿找我有什么事吗?”

    “前些日子牧大人派我和哥哥出去了,这头刚回来。”说着,流秦将手上半米多长木匣递给了她,“喏,这是给你的。”

    卫夕看了一眼那原木色的精致木匣,并没有着急接过来,面上有些惘惘地,“这是什么啊?”

    “牧指挥使应该给你说了,过两天咱们要去章王府缉查。”流秦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新给你打出来的武器。”

    “……”。

    秋日的晨光透着煦煦之色投在院落里,树影在卫夕身上落下一片斑驳。

    流秦从木匣里取出一柄刀递给她,“你那把刀折了,这是按照你以前的要求重新铸的,试试看合手不?”

    卫夕懵懵的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不沉不轻。这刀的外形和绣春刀相似,只不过这刀鞘是黑皮素面制成,没有绣春刀那精细繁杂的刻纹。

    嗖一声抽开后,她嘶嘶喝了几口凉风。

    刀由精钢铸成,平面刀刃韧性十足,刀面明晃晃跟镜子似得,将她那惊慌失措的面孔清晰地映在上面,整个人宛若一头受惊的小鹿,乌黑的眼仁里蕴满了惶恐。

    卫夕凝着细如一线的刀锋,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一下,指尖刚触到那抹冰凉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皱起眉毛翻手一看,殷虹的血珠和白皙的手指两厢映衬,煞是触目惊心。

    这刀的受力面积非常狭小,切割力强悍,若是砍在人身上,一定是缺胳膊断腿的节奏!

    一想到那热血喷洒的壮观场面,手头上突然多出一个烫手的山芋,卫夕胆寒心颤,将刀哐当一声仍在石桌上,躲瘟神似得朝后挪了挪身体。

    流秦见她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这刀不够锋利?”

    “……”

    卫夕瞪着一双黑圆的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盯住流秦。后者一脸正色,她适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勉强笑笑道:“够了够了,铸刀师傅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呵呵……”

    这他娘还不叫锋利?再锋利岂不是一刀能把头剁下来?!

    丧!心!病!狂!

    流秦一听,旋即放松了神色。白鸟素来难打发,曾经那把刀发回去改了好多次才满意的收下,今儿这么好商量还真是让他松了口气。

    “那你收起来吧,我先走着,咱们大人还有些事让我准备。”说着,他就要起身,谁知胳膊却被人一把箍住了。

    卫夕仰起头,尴尬的冲他笑起来,“流秦兄弟,你先别慌,这些个东西怎么使来着?”见流秦神情古怪,她赶紧又添一话头:“我这还没恢复好,头脑一直不利索,你再重新给我示范一遍吧。”

    说着,她咬了下嘴唇,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娇女样。

    流秦望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没奈何的叹气,这白鸟的脑子呆傻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还好指挥使没有过多追究,要不然捅出来他那瞎诌烟毒的事,非敲他杖子不可。

    一想到锦衣卫的杖子,流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从牧容上任这几年,内部之人犯错,法纪更是严重,轻者几月下不了床,重者一命呜呼。

    了不得,了不得。

    流秦一阵心慌,赶忙指着木匣里的东西说教起来。

    卫夕听得异常认真,心惊胆战的点着头,这些东西能否正常使用可事关她这条小命,马虎不得。

    木匣里有四样东西,都装在特质的皮带里。

    烟火棒模样东西的是号箭,顶上带一条念儿,平时用来发号联络用。旁边的是小型十字弩和一排坚硬的弩针,还有那个牧容曾经用来跟她玩命的飞镖——追魂镖。

    最后是一柄类似十字弩的钢爪,形体比较小,内藏软质钢丝线和精钢接铆的机关,钢爪发出可以带人悬在高处,以此躲避或方便暗查。

    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通,流秦便拱手告辞了。

    卫夕摸了摸这些精巧的武器,虽然在现代人眼里,这些玩意儿并没有多少高科技,可在古代可算是顶尖工艺的冷兵器了。

    短暂的失神后,她抱着木匣跑进了屋,随意洗刷了一下,闷头坐在床榻上。余光睇了一眼桌上的木匣,沉重的吁出一口浊气。

    中秋过后要外出缉拿,掐指一算,貌似没几天活头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十五这天很快就到了。

    光宏帝在宫里设中秋家宴,款待皇亲国戚以及部分机要重臣。牧容早早进了宫,安排好大汉将军的驻守后即刻赶去勤政殿面圣。

    李源一身龙袍,不怒自威的端坐在案,手执一朱砂笔,正勤勉的批着折子。刘福来报后,他放下朱砂笔,将折子收了起来,“快传。”

    在刘福的引领下,牧容脚步稳健的走进来,对着李源恭敬地跪下,朗朗道:“臣锦衣卫指挥使牧容,见过皇上。”

    李源倒也随和,“牧爱卿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是。”牧容淡淡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一身大红色狮子补直身衬得他身形更加欣长,宽肩窄腰看来精壮有力,乌纱帽下是一张清朗俊秀的脸孔,露出些许玉兰般的雅气。

    李源不禁多看了几眼,宫女递上茶后,他回过神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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