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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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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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紧腹部, 把自身的体重提向顶部,不要使它下沉……深呼吸一次,将丹田之气从腹部上移,感觉到血液上顶了没有?”

    卫夕憋红了脸,冲他点点头,白皙的额角已经暴出了些许青筋。

    见她到火候了,君澄说道:“抬起你的前脚掌,借这个力量向上跳。不得屈膝,要使巧劲儿,反复五十次。”

    “……”

    五十次坐下来,卫夕的头有些发懵,小腿筋绷得酸痛。

    “再来五十次。”

    “……”

    再五十次做下来,卫夕开始头晕眼花,双腿发软。

    君澄厉声道:“再来!”

    靠——

    卫夕一翻眼睛,这男的当真不是在整她?。

    夕阳西下的时候,如同地狱一般的魔鬼训练终于结束了。

    卫夕瘫坐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这具身体不过有些酸胀乏力而已,可她的精神却异常疲累,这大概就是灵魂和身体还不太融合吧。

    就在她略有所思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绸锦皂靴。卫夕甫一抬头,便见君澄兴致勃勃的望着她,好象有使不完的劲似得。

    “起来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成效。”

    “这才休息了多久啊……”卫夕不满的撅起嘴,腿像软面条,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怎么试啊?”

    君澄盯着她恹恹的脸色,轻轻一笑,抬脚踢给她一块石头,“借力上去,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个树枝。”

    他说的那个树枝,就是方才挂了她锦帕的那根。

    卫夕抬眸一瞟,只觉得这个高度望尘莫及。不过练了一天,她也想检验一下成效,索性站直了身,屏气凝神地阖起眼,一步步的回忆起来。

    这时,君澄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淡淡地有些飘渺,“沉下心来,提气要迅疾,使其势绵延冗长。”

    迅猛。

    极速。

    绵延。

    卫夕在心里默念着,长提一口气——

    电光火石间,她嚯一下睁开了明澈的眼眸。当丹田之气迅速上移时,她一个跨步踏上石子,身体如飞燕掠空,只一瞬她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树枝,还有一只青绿的蜘蛛在上面如火如荼地织着网。下落时如同蜻蜓点水,足底终于没有了阵痛感,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松软。

    “……”

    一气呵成的动作做下来,卫夕惘惘地眨了下眼,还有些难以置信。这是……成了?

    君澄在一旁看着,鼓掌赞道:“内气紊乱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过来,不愧是白鸟,悟性颇……”

    这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影一闪,他的手就被紧紧地握住了。

    卫夕喜上眉梢,难掩兴奋之色,什么打鞭子的事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此刻,君澄在她心里早已披上了一层圣洁的佛光……

    “贵人!你真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锦衣卫的好同志啊!功夫当真了不得,几句话就能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卫夕的嘴皮子一张一合,愣是把君澄夸出了花。

    他没奈何地笑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只不过是辅助的提点一下而已,你自幼研习轻功,终究还是归功你底子深厚。”

    “不不不,良师才能引进门,都得感谢你,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卫夕感动的口不择言,就差没说君澄是她的“再生父母”了。也难怪她激动,大体学会了怎么使用轻功,一跃数丈高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逃不掉了。

    殊不知她的热浪太强,让君澄难堪的抽了下嘴角,往日那个冷美人突然变得不拘小节,一时半会还真让人难以承受。

    就在两个人像战友一般亲密的握手时,花六一身青色锦绣袍,手提盛饭的木匣,不知所措地站在两人面前。

    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人影杵在那,两人顿时噤了声,齐齐扭头看过去。

    花六心头一凛,喏喏地说了一句,“君大人,白鸟的晚饭送来了。”说罢,他呆呆的举起木匣示意,眼光却一直落在某个点上……

    循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卫夕这才发觉她还握着君澄的手。

    “对不住,对不住。”她笑吟吟的道歉,不以为意地收回了咸猪手,心头喜滋滋的像喝了蜜,此乃穿越以来第一大幸事也。

    君澄轻咳了几声缓解着尴尬的气氛,抬眸看向花六,正色道:“你先把饭匣提到白鸟房里去吧。”

    “是。”

    花六应了一声,踅身快步离开,心里却在不停打鼓——他这算不算是窥知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见人走后,君澄斜睨了一眼卫夕,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脸上,配着那温和浅淡的笑容,让人感觉心头暖融融的。

    目光略微一凝,他倏尔回过神来,“累了老半天了,你快回去用膳休息吧。”

    卫夕的确是乏了,可出力的人不只她自己,总该表示一下谢意,思忖道:“君大人,你也跟着受累了,要不……你去房里一起吃吧。”

    君澄懂她的用意,笑着摆摆手,“不必了,一人份的东西,你还想拆两人吃?”

    卫夕一下子被噎住了,只得悻悻说道:“那好吧,等下次发了月钱我请你出去吃,以表谢意。”

    “不用客气了。”君澄抖了抖曳撒上的灰土,跃上墙头,俯瞰她道:“前几天我打你两下,如今咱们算抵了,你不记仇就好。”

    晚风袭来,扬起了他脑后乌黑的发丝,牙色飞鱼服镶了一道暖金色的边儿,与碧天映衬,画面实在美好。

    卫夕只觉得一阵心旷神怡,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君澄已经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她揉揉眼,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墙头,这才抓了抓凌乱的发髻。

    这男的叫什么来着……

    君澄?

    如此看来,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花六将饭食送到后也没闲着,找衙门里的探子问了问情况,便策马赶往了指挥使府。大门都没敲,灵活的跃入了院里。

    牧容这会儿刚从宫里头回来,头戴乌纱帽,身穿大红缎绣麒麟服,面容略带疲态。见到花六后,示意他不用行礼,曼声道:“白鸟恢复的怎么样了。”

    “……甚好。”

    “哦?”牧容凝着花六古怪的神色,纳罕地挑了下眉梢,“此话怎么说?”

    花六顿时被噎了一下。

    自白鸟回归以后,指挥使对她照拂有加,他可是全全看在眼里。方才白鸟和君大人卿卿我我、把手言欢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告诉老大。作为一个铁骨铮铮且有情有义的汉子,这种挑拨兄弟内部感情的事断然不能干!

    因而,他禀告的时候刻意忽略了某些事——

    “禀指挥使,白鸟一天都在后院练习轻功,午后……”他偷瞄了一眼牧容,见后者闲适地坐在太师椅上,继而又道:“午后君大人也在,指导白鸟练习轻功,直到晚膳前才离开。”

    君澄也在?

    牧容不易察觉的微敛眉头,他记得昨夜是君澄在衙门值守,正午应该换岗休息才是。

    看来这小子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他暗忖着,娇娆的眼眸里蕴着丝不悦的味道,淡淡说道:“白鸟今日怎么想着研习轻功了,据我所知,论轻功来说,她可是锦衣卫的翘楚。”

    “是这样的,白鸟内气紊乱,暂时不能灵活驾驭轻功。”花六顿了顿,如实道:“不过在君大人的点提下,现在已经基本复原了。”

    “是么。”牧容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没事了,下去值守吧。”

    “是。”

    花六出去后,牧容手托着下颌,盯着茶盏里打旋儿的茶叶出神。君澄的武功降的着实厉害,竟然花了半天之久去点提白鸟,若换做是他,理顺她的内气断然不会超出一个时辰。

    这么想着,心里忽然冒出了那张清水玲珑的面皮。牧容回想着她手捏着拳头、兴致勃勃表忠心的模样,倏尔哧哧笑起来。

    还真是呆蠢的很,他腹诽一句,抬眸见天色不早了,便敛了心神,踱步往寝房走,准备换下官袍。

    酉时末,锦衣卫同知张居淼会过来述职——

    这内部的暗鬼,他还是要好好会上一会。 

第八章

    酉时末,张同知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指挥使府正堂。

    正堂之上点着四盏落地绢灯,亮如白昼,墙上挂着传世墨宝,装饰之物也多是朴素风雅。待张居淼施礼后,二人在太师椅上坐定,即刻切入了正题。

    自白鸟三人出事后,牧容便将缉查章王谋逆案全权交给了张居淼统领。此时此刻,他拎起茶盖儿撩着浮沫子,仔细听着张同知回禀。这老鬼口水乱喷,絮絮叨叨一大通,一言以蔽之,就是调查章王这事压根儿没什么进展。

    不上心,又哪来的进展?

    牧容在心头轻蔑冷哼,面上却是异常凝重,浓淡相宜的眉毛很配合的拧在一起,嗓音沙哑道:“张同知,你说章王对锦衣卫的探子一揪一个准,天下居然还有这等事?”

    张居淼年过四十,松弛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可言语间依然对年轻的指挥使毕恭毕敬:“恕卑职无能,章王府里的侍卫各个身怀绝技,戒心甚强。皇上仁政,又吩咐咱们不能粗斗硬来,卑职也是一筹莫展啊。”

    “一筹莫展?”牧容语调微扬,眼眸中携出一瞬冷戾,倏尔轻快地笑起来,“看来本官要清理一下锦衣卫的教头了,瞧这探子们给本官训的,简直是废物一群。”

    “牧大人息怒,是卑职无能,切不可迁怒于同僚啊!”张居淼诚惶诚恐的站起来,提着官袍跪下来,掷地有声地说道:“请大人再给卑职些许时间,卑职一定将章王罪状查个水落石出!”

    “张大人请起。”牧容抬手扶起他,眼角微垂,凝视着他那张颓丧的脸唉声叹气道:“当下也只得这样了,本官公务繁忙,难有分…身之术,章王之事还有劳张同知费心提领了。圣上给予我们一月时限,如今算算也快到了,缉查务必抓紧时间。”

    “是,请大人放心。”

    牧容正色颔首,眸色淡淡地扫向门外,“天色已晚,本官便不再久留张大人了。”

    “大人留步,卑职先行告退了。”张居淼识趣的拱起袖阑,呈敬上去。

    待他的轿子离开指挥使府后,皂靴皂袍的君澄从院内一角闪出来,对着夜空打了一个手势。

    霎时间,屋檐上依稀能看出些许异动,身穿夜行衣的锦衣卫们猫在上面已久,得令后飞身而起,以檐头为踏点,悄无声息地直追那轿子而去。

    目送探子们走远后,君澄脚步轻健地闪入正堂,阖上门后剑眉一蹙,忿忿道:“嘁,张居淼那老贼还真是会装腔作势。就知道这些年他心里不稳当,暗中走漏锦衣卫消息不说,还在这里充烂好人。”

    说什么切勿迁怒同僚,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和他的义愤填膺相比,牧容淡然自若地站在梨木灯架前,面上愁态尽散,温润的眉眼轻弯而起,携出一抹如云似雾的笑意。

    他抬起手拂过灯烛里的火苗,登时掀起一阵影影绰绰,淡声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大人放心,属下都办妥了。”君澄顿了顿,“探子们已经追那老贼去了,动向都掌握在咱们手里,没多久保准就能漏尾巴。”

    牧容满意的点点头,这内部出了暗鬼,不难想到就是心术不正的张居淼所为。然而区区一个锦衣卫同知,还能在他手下翻了天不成?

    自从三大密探遭到伏击后,他一直派人跟着张居淼,前几日终于发现了张居淼手下的校尉去了烟花巷,跟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厮混在一起。

    花天酒地一番后,那些人乔装打扮,在京城里兜兜转,最后都进了章王在城北的私人府邸,直到天亮才离开,定是给那老狐狸传了信儿。

    “这张居淼还真是活腻歪了,竟敢参与谋反,凭他那点脑子,八成是浆糊进多了。”牧容笑地轻快,话锋一转,“对了,王府那边进展如何?”

    君澄道:“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买通了王府的副侍卫长。大人果真没猜错,那人见钱眼开,二话没说就应了,等反党聚集到章王府时就给咱们信儿。”

    牧容又回忆起那副侍卫长贼眉鼠眼的模样,面上笑意更浓,“相由心生,这世上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是。”君澄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赏的意味,倏尔又想到什么,试探:“副侍卫长若是来送信,咱们怎么办?放他回老家还是……”

    当初的利诱条件之一就是饶他们一家不死,锦衣卫会暗中遣送他们出京。那副侍卫长也是个精明人,眼见筹划已久的事被圣上察觉,这般防备来看,章王反叛胜算不大,还不如提早倒戈求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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