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谢。”黑主言接过枪，似乎很喜爱地玩转着。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我站起身，锥生月也径直走到门口，靠在门上，侧过头来看着我们。
“诶？才刚回来，又要走了吗？”黑主贵志微皱着眉看着我们。
“对啊。”锥生月点点头，鄙视地看了黑主贵志一眼，“你以为‘蔷薇猎人’有多闲啊？”
“我们还要去找玖兰琦。”我瞥了黑主贵志一眼，然后对黑主言招了招手，“小言，再见咯。”
“唉，人类中，也就你们和吸血鬼能那么和睦地相处了。”黑主贵志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不关我的事，只有法一个人。”锥生月看向我，“那个玖兰琦就像对法有意思一样，动不动就来找她。”
“诶？！”黑主贵志和黑主言同时惊呼。
“胡说八道。”我朝着锥生月就是一枪，锥生月熟练的偏头躲开了，“我和玖兰琦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不代表他就没有那个意思吧？”黑主言笑得纯良。
“小言……你学坏了……”还未等我反应，黑主贵志就泪流满面。
“……不跟你们说了。”我转身就走，“和你们说话的感觉就像是对着吸血鬼开枪却发现没有子弹一样纠结。”
“不，其实更像对着吸血鬼开了很多枪却发现自己拿的不是血蔷薇之枪，但是吸血鬼却很配合地倒下了一样让人纠结。”锥生月接口。
“喂喂……你们……”黑主贵志抽搐。
“好了，我们走了。”我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对身后两人摆了摆手，“再见。”
“到了。”锥生月看着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建筑，“玖兰公馆。老样子，还是你一个人去，我怕我忍不住会……”
“杀了他们。对吧？”我叹了口气，看向身旁所谓的师父，“每次陪我来这里，也够难为你了。”
“要是你半路被杀死了，更难为我。”锥生月哼了一声，转身靠在一旁的树上，“出事的话就大叫。”
“谁会大叫啊。”我瞥了锥生月一眼，懒得敲门，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路上遇见的那些吸血鬼仆人，都见怪不怪地看着我，微微鞠躬。很熟练地走到某个房间门口，示意地敲了敲门，我直接打开房门走进去，坐到沙发上。
“哟，依法。”绯樱落靠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凑近了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
“哟。”我直接将血蔷薇之枪对准他的脑袋，“离我的脖子远一点。”
“啊啦，真是冷淡又冷漠。”这样说着，绯樱落却也将头缩了回去。
“你来了。”玖兰琦从内侧的卧室走出来，黑色的衬衫有些微皱，上面的扣子没有扣拢，有些慵懒凌乱的感觉。
“嗯。”简单地回答了一下，我调整了下坐姿，“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想问个问题。”玖兰琦说着，瞥了绯樱落一眼，绯樱落耸了耸肩，打开门走了出去。
“问吧。”我撑着头，看着玖兰琦。
“你……”玖兰琦沉默了下，似乎在斟酌着话，之后才开口，“你，不是人类吧？”
“……对。”看了他一会儿，我才点点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时，就感觉到有些微的不同。”像是说开了就不怕了一般，玖兰琦的表情也舒展开来，“一直都有些怀疑，所以才会关注你……像当初，那个时候，不，也许现在也是，那些吸血鬼总是聚集在你周围的地带，就是嗅到了你血中的天使气息吧？”
“嗯，可以这样说。”我点点头，“天使的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功能，只是能够大幅度提升力量和增强体质而异，如果得到了我的血，Level E也许能变成Level D吧，而Level D也许能够永久保持Level D的样子，不会变成Level E，甚至可能升级为Level C吧。”
“那Level A呢？”玖兰琦沉吟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着我。
“怎么？你想要我的血？”我眯了眯眼睛，懒懒地开口，“如果是你的话，作为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当然愿意给你。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也不会有交集了。”
“只是询问罢了。”玖兰琦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要你的血。”
“就算是纯血种之间，也有吸血补充力量的情况。”我斜眼看着玖兰琦，“你为什么不能要我的血？”
“因为……依法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啊。”玖兰琦看着我，淡淡一笑，“不是为了吸血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政治的目的，而交的朋友啊。”
“那是什么目的？”我歪了歪头。
“大概，是为了不寂寞吧……”玖兰琦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变化。
“如果是Level A的话，”我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得到我的血，大概，会力量提升，唔……也许只会力量提升吧，总不可能进化血统吧……天使的血还没有强大到能把第三代吸血鬼进化为第二代吸血鬼的力量。”
“也对。”玖兰琦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还有什么事吗？”我看向玖兰琦。
“如果我……做出了什么你不喜欢，甚至很讨厌，会恨我的事。”玖兰琦斟酌着说，“比如说——如果我杀了锥生月……你会怎么样？”
“既然知道我会因此恨你，那你还做干什么？”我鄙视地看着玖兰琦。
玖兰琦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如果没事了，我就走了。”我站起来，走向门口，在拉开门的时候顿了顿，缓缓开口，“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大概会封印你。毕竟杀掉你的话太麻烦了。”说完就走出去，将门拉拢。
“封印……吗？”玖兰琦坐在沙发上，意味不明地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啊咧，依法，这就要走了吗？”门口，绯樱落笑眯眯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我会杀了你哦。”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绯樱落这样说。转过头去，却发现绯樱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嘻嘻的表情。
狠狠地踢了绯樱落一脚，我才如若无事地离开。
“呵……”绯樱落伸出手，一只普通的黑色燕尾蝶飞到他手上，“不止一次发现我的力量很好用啊～嘻嘻……不过……”绯樱落脸色一变，一手撑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依法你的这一脚真重……嘶，痛痛痛……”
空中，黑色的燕尾蝶翩翩飞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巫女和半妖
“没事吧？”依靠在树干上，银白色半长发的男子淡淡地瞥过来。
“……没事。”看到眼前的人，蓦地想起刚才玖兰琦的话，我眼神微沉，摇了摇头。
“他跟你说什么了？”锥生月眯了眯眼。
“……没事。”再次摇了摇头，我向前走去，然后才回过头来，“走吧，月。”
锥生月没答话，只是默默地跟上来，然后很习惯地走到前面。
“呐，月。”我缓缓开口。
“什么？”锥生月回过头来，沉静地看着我。
“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锥生月打断了。
“你敢死。”锥生月狠狠瞪我一眼。
……如果我真的要死了的话，你还能拿我怎么办啊？
我沉默，跟在他身后缓缓走去。
“嘭”随手抽出血蔷薇之枪，我朝着树林的某个方向一枪打去，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吸血鬼化灰。
“玖兰家附近的吸血鬼还真是多。”锥生月的声音带着无限嘲讽，“果然是吸血鬼之王啊！”
“对啊，被纯血种的气味所引来的，以及……”顿了顿，我才开口，“每次来这里，都会遇到很多这样的堕落吸血鬼啊。”
和我一样是堕落者，却被我所杀死。这到底是对谁的讽刺？
“从出来之后，你的状态就一直都很不好。”锥生月停住脚步，侧头看向我，“不，正确地说，每次你杀死一个吸血鬼，你就会散发出类似于伤感一样的情绪。”
“哦。”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我单纯地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你的反应让我有种看见一只Level E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的感觉，很无语。”锥生月一脸平静无痕地说，我却有种想一脚踢飞他的冲动。
“混蛋你怎么越学越坏了啊，我宁愿和黑主贵志搭档！”我直接用血蔷薇之枪的枪身劈过去，锥生月不紧不慢地拿出他的枪挡住我的攻击，再往外一推，将我的手推开。我也懒得再攻击，直接收回枪。
“诶——”锥生月拖长了声音，斜眼看着我，“原来你喜欢黑主贵志那样的啊……”
嘴角抽了抽，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一脸感动地扑过来的黑主贵志的样子……没理他，我直接向前走去。不过一会儿，锥生月就又越过我，走在前面。
“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走我前面啊？”我不满地说，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锥生月直接把我往后面一推：“我喜欢走前面。”
“……混蛋，杀了你哦。”我眯着眼睛看过去。
“再敢说杀了我，”锥生月也眯着眼睛转过头来，“就杀了你。”
“……噗……”顿住脚步瞪了一会儿，我们俩都忍不住喷笑出来。
“所以说，我们之所以总是有矛盾，就是因为我们俩太像了吧。”锥生月叹了口气。
“太过相似的双胞胎是不会吵架的。”我瞥了他一眼，“所以说，都是你的问题吧。”
“不对，绝对是你的问题，每次都是你出状况。”锥生月眯着眼睛瞥着我。
“每次都是你先开口吵的吧喂！”我瞪过去。
“还不都是因为你出状况……”
“谁让你每次都吐槽啊喂……”
“那都是因为你……”
……
不是落寞的夕阳，也不是拉长的影子，下午的阳光正当空，碧空如洗，白云无痕，无论是蝉鸣还是鸟叫，都充满着温馨的气息。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已经持续不了多久了……
我背靠在门后，有些痛苦地坐在地上，过长的头发散乱一地，紧紧捂着胸口的手却丝毫不能减轻痛苦，时不时传来的灵魂震动仿若想要撕裂灵魂一般，疼痛难忍……大口呼吸着空气，也不能减轻仿若气管堵塞一般的压抑感。
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我知道锥生月向来浅眠，如果动静太大会被他发现。
“你怎么了？”从窗户传来的清冷声音，让我叹了口气……还是发现了……
“没事……”我摇摇头，缓缓站起来，差一点跌倒，还好扶住了门把。
“……你被吸血鬼咬了？”锥生月沉默了一会儿，猜测道。
“……怎么可能？！”我抽搐了一下，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些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似乎都是这种样子的。
“身体问题？”锥生月走过来，扶着我坐到床上。
“……嗯。”考虑了一下，我点点头，“也许应该说，是灵魂问题吧……”
“灵魂？”锥生月紧皱着眉，“玖兰琦对你做了什么？”
“玖兰琦？”我微愣，随即想到，锥生月可能是因为之前都没看到我这个样子，但是现在却发现我的这个状态……尤其是自从那次从玖兰琦那里回来之后，我的状态似乎就一直不怎么好。
所以锥生月会想到玖兰琦，其实并不奇怪。
“呐……月。”我侧身，向后一倒，躺在锥生月怀中。
“什么？”锥生月帮我理了理头发，淡淡地问。
“我有问过你吧……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我淡淡地说。
“我也说过，”锥生月声音冷冽下来，“你敢死！”
“……如果我真的要死了，你还能怎么办？”我轻笑，“杀了我？噗……那还真是好笑。”
“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就去找玖兰琦要血。”锥生月看着我，眼神似乎很认真，“这样，我就可以等待你的下一世。”
“……你疯了吗？”我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开口，“为了等待，你甚至不惜变成吸血鬼？！”
“没错。”锥生月回答得好不犹豫。
“但是，你可能等到永远也见不到我。”我单手撑着床坐起来，却又被一把按入怀中。
锥生月的下颌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冰凉，随着他的话，声带的震动仿若和心脏相连一般——“那我就一直等待……”
“不要等我。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我不是人类……”我侧过头，“如果你想让我安心的话，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所爱的人，然后结婚生子……说不定，我下次来的时候，能够见得到你的后代。”
“……除了你以外，我恐怕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锥生月的声音有些低，“但是，如果是你所说的话……我答应你。”
“谢谢。”身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