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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是他们都要抢你给我的宝贝，我是为了保护它才不慎摔碎的，对了，都是那个什么金沙帮的，我的小命差点都栽在他们手里——李姐姐，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可怜可怜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我这一回吧！”
“数年不见，你还是一样聒噪！”上下看了我一眼，眼波流转之际李莫愁也接过我递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那神态看着恣意慵懒，却另有一种别样风情。好一个美人品茗——我恍然又记起初次相见的那个中午。
“人家见到你开心嘛！古墓派真该改名叫天香国色美人派才是——”天真的声音配合一脸极为欣赏陶醉的神情，果然小小取悦了眼前的人，不过赞美也有技术含量，见好就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看到她眼中的光芒归于平静，我便又轻叹道：“当年在南昌我便是一眼被李姐姐品茶的风姿所吸引——咦，凌波丫头，你也来了——快叫声小师叔，可算是遇着辈份比我小的了！”
“是你！”刚刚进来的洪凌波看了一眼旁边似乎仍在静静品茶的李莫愁，回头又对我轻笑道：“想做我师叔可不是光靠攀亲带故就成的，是不是，师父？咦——小二，这一盘是牛肉吧？师傅，你最近有些内火虚旺，最好别吃这个，还是先喝些鱼汤——小二，再来个清汁藕丁和炒青笋……”十来岁的洪凌波照顾起人来也细心周到无微不至，虽然李莫愁脸上依然没有笑意，我却能感觉到她此刻心里也是暖的，看来当年我的那番话洪凌波是听进去了。
“李姐姐既然有些上火，这茶怕是也要换了，小二，就泡一壶百合花茶吧，”接过洪凌波的话我也继续道：“苦丁和杏仁茶虽然也降火，但苦了点。这种天气，以后可以多喝些绿豆粥，自己去煮，很方便的，对了，李姐姐与凌波丫头这几年都忙些什么——”
“你少占我便宜——什么凌波丫头，自己还不是黄毛丫头一个！”白了我一眼，洪凌波也继续道：“”
边吃边聊，虽然基本上都是我与洪凌波在互动，饭桌上气氛也算得上融洽。至于另一桌，除了杨过看着还算镇静自若，其他四人都是各怀心思，桌上的菜自然也没动多少。
客栈内各色食客住客进进出出，大部分的目光都要在我们这两桌停留片刻，赏过俊男美女之余却没人能发现这其中欲渐汹涌的暗流，直到越来越多的丐帮弟子也出现在客栈门口，我才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五毒秘传惹来的风波
“凌波，拿下——”旁边李莫愁突然看了一眼刚刚出现的丐帮弟子轻启朱唇，脸上的神色也多了几分疏冷。
“等等——李姐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别说自己现在身为丐帮帮主，就算不是，只看在洪七公的面子，这场恩怨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丫头，你今天定要护着这帮叫花子了？”对上我恳求的眼神，李莫愁淡淡瞥了一眼被我拦住的洪凌波开口：“也好，既然六年前未能拿下你，今日你们不妨再比试一场——”
“不护着不行啊——李姐姐，看在相识一场，就请你先告诉我他们怎么得罪你了！”苦笑一声，我又道：“至于你要见识无伤这点拙劣微技，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是为了五毒秘传——”见李莫愁神色略有松动，洪凌波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陆无双道：“师妹说它给丐帮弟子抢去了！”
“李姐姐——你相信她的话？”蓦然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剧情，我对陆无双不免又曾了几分恶感，“陆姑娘，好漂亮的一招借刀杀人！只是——可否问一下，我丐帮弟子怎么得罪你了？”
“什么借刀杀人，明明是丐帮弟子从我身上将书抢走的！”看了我一眼，又对上旁边李莫愁淡漠的眼神，陆无双一口咬定之前的说辞。
“姑娘你可别血口喷人——”
“胡说八道——”
……
陆无双话音未落，丐帮弟子已一片哗然，不少人纷纷出声喝斥，有的甚至暴出粗口。
“陆姑娘，看来你执意与丐帮为敌了！”心里的厌恶更甚，连带语气也多了几分轻蔑，“哥哥，看看你究竟结交了些什么人！”
“你——”当着心上人的面被我如此鄙视，陆无双脸上终于有了些难堪之色，只是碍于杨过的面子，她又不好发作，只有冷着脸瞪着我。
“李姐姐，无伤敢以性命保证，你的五毒秘传失散与丐帮无任何关系！”也不理会丐帮弟子的动容，我望着眼前的李莫愁继续道：“丐帮洪老帮主一身绝技名动江湖大半生，前黄帮主亦是家学渊源，鲁帮主兢兢业业忙于帮务，你的书即便送到他面前，他也没时间看！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面之辞，既然你的好徒儿——又咬定书在丐帮，无伤想请她回去协助调查，还请李姐姐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无伤必帮你查出五毒秘传的下落！”陆无双虽然可恶，可是用她可以引出程英和黄老邪，所以暂时还不能让李莫愁带走她。
“好吧，我信你一次！”眼神在我与陆无双之间流转而过，李莫愁脸上突然又出现了最开始的那种笑容：“好徒儿，你可保重了，三天后再跟为师回去！杨过，你师父呢？她最近可好？”
“多谢师——挂念——”
“咳咳——”打断杨过的那声“师伯”，我忽然抢上前拉过李莫愁的衣袖：“李姐姐，莫非你不知道，孙婆婆已经故去多年了！是死在全真教那些牛鼻子道士手上的——对了，我与哥哥这次出来本是为了寻人，今儿也耽搁够久了，来日方长，要不我们三天后再聊——姐姐若愿意在此稍等几日，无伤这就帮你订好客房！”
“无伤，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李莫愁似笑非笑望着我，眼神却明显冷了几分。
“还不都是像姐姐这样的亲人宠出来的！无伤运气好，老是命里遇贵人——”傻笑着继续扯住她的衣袖撒娇，暗中我却在她手心悄悄临摹一翻，“李姐姐，无伤再求你个事——爷爷和黄帮主他们已经将丐帮交给无伤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若是将来有了什么误会，还请姐姐告诉无伤，无伤定给姐姐一个满意在答复！当然，以后丐帮弟子也会视姐姐如家人！”
“原来无伤已经是丐帮帮主了——姐姐该恭喜你！”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在衡量过这笔交易之后，李莫愁也轻轻颔首，“罢了，你们既要去寻人，就快些去吧，三日之约也不必了，一个月后姐姐再去找你，答应的事你别忘记就好！”
“那姐姐保重——后会有期！凌波丫头，下次见面记得叫师叔哦！”以轻笑掩饰住心里的那一点不确定，我也示意众人赶快离开。直到那间酒楼远远被抛到身后，我才慢慢放松下来！
“穆无伤，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何必对一个女魔头那样低声下气？丐帮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郭大小姐第一个爆发出来，她的指责马上引来武氏兄弟同样愤慨的眼神，连随行而来的丐帮弟子也面有不解。
“郭姐姐，你说她是女魔头，她可对我们做过什么令人发指的暴行？我们当中，你最不该如此盲目！”静静盯着她，我也淡淡开口：“您的外公人称黄老邪，当年还不是被所谓的武林正道骂为妖邪？就是令堂独闯江湖之时也是人人口中的妖女，为此那些人差点逼她和你父亲分开——郭姐姐，若是没有这种血亲关系，你是不是也要见他们一次便骂一次？”
“那不一样——外公和娘又没害过人！”
“他们当然害过人——武林人士没有说谁的手上不沾血腥的！”接过她的话我又道：“当然，每个人动手害人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因为性格脾气等因素，下手轻重不同罢了，但基本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就去害人！我也不想替李莫愁辩解什么，因为她的手段确实有些残忍，但据我所知，她从不主动杀人，都是别人先来招惹她，”说到这里我突然对上旁边依旧无法开口的武氏兄弟，“就如武家兄弟的娘，她在大理过得好好的，在丈夫，有儿子，本应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日子，却为什么会死在江南？武家兄长，也许你们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你娘是为救你爹而死，要为你娘报仇你们该去找你爹，是他见异思迁移情别恋，为了个已经嫁人的女子，辜负了与你娘的夫妻之情，抛下你们十多年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即便那个女人已死，他还是疯疯癫癫守着墓地不肯离开，最终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还累及你娘为救他而惨死——他应该为你娘的死负主要责任！至于李莫愁，她就算有错，也是陆家有人误她终身在先，她只是被仇恨所蒙蔽，一心想要报复而已！”
“那我爹娘就该惨死在她掌下？”听闻我提及陆家，被丐帮弟子带出来的陆无双突然悲愤吼道，“女魔头就是女魔头，滥杀无辜灭绝人性！”
“陆无双，这里也就你最没资格骂她女魔头，就算她真的嗜杀成性，你跟她师徒也是半斤八两，你扪心自问好好想一想，这些年你就没有伤过无辜？除了你的一身武功，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残忍心性你也从她身上学了不少吧！也难怪，两个人都是满心仇恨，又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眼神对上随我们一起出来的六名丐帮弟子，我又道：“各位叔叔兄长，你们也跟郭姐姐一样觉得刚才无伤所为有损丐帮声誉？”
“帮主一心交好李莫愁，想来都是为了我丐帮弟子的安危，这自是一片好意，只是陈某担心这样一来，丐帮怕是要与许多江湖朋友生疏了！”六人中最为年长的五代长老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
“陈长老，冤家宜解不宜结，无伤不是懦弱怕事，只是不想我们帮中弟子因一些小事甚至口角而白白牺牲，丐帮现在的敌人是敢于侵我国土杀我百姓的鞑子，蒙古人狼子野心，一心要吞并宋室，而朝廷内又奸佞当道，我们大宋子民要是再不团结，只一心记挂着那些个人恩怨帮派仇杀，离亡国灭族之日不远了！”将如今的侵略者想像成小鬼子，我也慢慢找到了那种同仇敌忾的心境，“现在我们丐帮的第一要务就是助郭大侠守襄阳，敌强我弱，我们唯一所能依仗的便是民心，众志成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壮大自己，不做无谓的牺牲，这样也许还可以有几分胜算——”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却只能依旧给大家信心。
“帮主言之有理，是陈某短视！”深深看了我一眼，陈同慨然道：“请帮主放心，陈同与兄弟们必定誓死追随帮主抵御鞑子，佑我百姓！”
“是跟着郭大侠才是！对了，以后叫兄弟们也不要义气用事，力敌不如智取，对敌要慎思而行，你们分舵地处两军边境，以打探消息为主要任务，不要盲目死战！当然，我说的不一定全对，你们以后多跟襄阳的三大长老联系，听他们吩咐便是！”简单交待几句，我连忙跟六人告辞，虽然已经是第三次以帮主的身份面对帮中弟子，我还是有几分不自在，哎，莫非自己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呜——太没出息了！
“杨大哥，无伤，你们就放了武家哥哥吧！”在那哥俩无言的乞求中，郭芙终于代他们开了尊口。
“放了他们也可以，只是郭姐姐你要他们跟你保证不会再生事——至少跟着我们这一路不许再提报仇的事，不是我吃饱了撑着一定要多管闲事，只是他们万一有个好歹，回去了我和哥哥可没办法跟郭大侠和郭伯母交待了！”
“好了，我代他们答应就是！”看了一眼神情恼怒的武氏兄弟，郭芙略有不耐道：“报什么仇？他们武功那么差，去了不过是白白送死！”
“看来郭姐姐有几分明白我之前的苦心了！”暗笑一声，这郭芙这张嘴还真会得罪人，再看武氏兄弟羞赧灰败的脸，我忽然对他们有了几分同情，这些年肯是吃了郭芙不少排头吧！再回头就知道杨过也跟我想到一块了，“哥哥，解了他们的穴道吧！”
“刚才得罪了！”抬手在二人身上分点两下，杨过也平静道：“两位若真放不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回去用心苦练，学到郭伯伯武功的一半，早晚也能心想事成！”
“是啊，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们若还是怪罪别人，那就用心学好武功，别说令尊是一灯大师的嫡传弟子，桃花岛的绝技也是名动江湖，正如哥哥所说，只要你们能够学到郭大侠的五六成本事，你们心心念念的报仇也不是难事了！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你们该跟陆姑娘学学，她与大仇人一起相处那么多年，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动手？”
“够了，你少扯上我，我没有动手你应该很高兴才是！”唇角轻扬，陆无双略有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