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鏖战（上）
“都给我打起精神，走了人犯你们十条小命也赔不起，知道了么？”
“是，是——大人慢走。”
一训一答间巡逻的队长带着一队士兵也走了，抬头望去，整个军营内每隔百米便能看到移动的火光，按捺下冲动，我也回了营帐。
次日一早，整个军队都知道郭靖的女儿给大军擒住了，蒙古大军军心士气更加高昂，忽必烈更是定下三天后全力攻城的大计。
当天傍晚，我还是捉了个军营禁地的守卫，问清楚他的基本情况，我也如愿潜入那片神秘之地。
“你——过来——”不知这运气算好还是坏，刚从营帐内出来想在这里好好“参观”一番，便见一个极美丽的混血美女从一座主帐由出来，而且颐指气使对我开了口，不用猜也知道，她便是那位陈四小姐了。
“是，小姐——”木然看了一眼陈大美女，我作了一礼又恭敬垂下头去。
“你做什么不敢看我？我很丑么？”正经事不说，陈大美女倒挑起我的刺来。
“不是不是——”诚惶诚恐地跪下，我将一个胆小位卑的小卒子演绎得淋漓尽致，“小姐貌若天仙倾城倾国，是小的不敢亵渎小姐——请小姐恕罪——”
“行了行了——”挥了挥手，陈四小姐许是看腻了我的表演，“你去帅营看看，问一下二爷三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小的遵命——”作了个揖，我连忙闪人。
约一柱香时间，忽必烈的大营便出现在我眼前，经过三层盘查，我总算到了被百来名卫兵守着的帅营。
“站住，大王正在商议要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乱闯——”离大帐还有近十米远时，我再次被人拦住了。
“大哥，我是那边来的——”故作神秘低调地指了指东面禁地方向，我又凑到盘问的卫兵耳边轻道：“陈大小姐身子不舒服，又在大发脾气，这不打发小的来请二爷三爷——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小的只是去跟二爷三爷讨个话，不然陈小姐若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做奴才的可担不起啊——”
会跟木老大他们在一起，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再以陈四小姐的性子，任性一次也是稀疏平常，况且，我也不认为这些侍卫会多么了解那四个神秘人，只怕即使是我冒充陈四上姐在军营里大闹一场，大半个军营的人都只会以这位陈小姐疯了。
“拜托了，大哥，陈小姐要是出事，小弟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又是赔笑又进恳求，趁着门卫大哥迟疑的瞬间我连忙向大营靠近。
……
“本王此举的目的并不是进城，郭靖一心为公，当年他可以不顾母亲的生死拒绝大汉攻宋的命令，今日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儿便投降我蒙古？”
“王爷所言甚是，襄阳乃大宋半壁屏障，郭靖与吕文焕他们又在襄阳经营多年，要破城必需深思熟虑徐徐图进。郭靖此人，大仁大义大勇皆有，但说到大智，他却主要依赖其夫人黄蓉。郭靖可以不顾女儿生死，做母亲的可做不到无动于衷，心慌必意乱，必虑疏，只要我们能准确抓住时机，必能给宋军以重创——”
“而且黄蓉身为前丐帮帮主，再加上郭靖他们在襄阳和武林中的威望，到时候那些自命侠义的武林中人必定会尽力营救他们的女儿，只要王爷详细布署，再加上木爷他们的帮助，必能全歼那伙前来救人的心腹之患。”
“这也正是本王最迫切想要看到的，到时候就拜托众位了——”
“王爷客气——什么人？”语未落，一个面容枯槁的男子便闪出帐外，幽暗的眸子一瞬不瞬打量着我。
紧接着，又有五人相继出现，其中一个满身贵气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忽必烈无疑，一身合宜的汉服，却掩不住浑身那种草原民族特有的野性。紧跟着他出来的是一个和尚打扮的汉人，肯定就是忽必烈的汉人谋士法聪，俗家姓刘名侃，少年时在县衙为吏，后来出家为僧，学问渊源，攻于算计，忽必烈对他甚是信任。他旁边一人却是个标准的蒙古汉子，高鼻阔眉，一双鹰目煞是锐利，必定也是忽必烈极信任的虎将。最后出来的两个明显有着不弱的内力，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与陈四小姐有五分想像，应该是兄妹无疑；另一个约二十左右，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是神情略有几分阴郁，一看即知不好相与，因感觉略有些熟悉，我也不免多看了两眼，却换来他极为恼恨的瞪视，他应该就是所谓的风三。当然，这些打量都是在暗中偷窥而来——
“回王爷，各位大人——”开口之前我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小的希古，是奉四小姐之命来请二爷和三爷——小姐心情不太好，直催了好几遍——”
左手蓦然被抓住，竟似要被捏碎般，惊惧中抬头便看到桃花眼风三阴冷的脸，我倒不怕他会探出什么，过来之前我已经吃了可以混淆脉象的药，除非有着极其精湛的医术，不然是绝对查不出来我的女儿身和身上的内力。
“既如此，王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应该是姓陈的男子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又回头略一抬手对忽必烈道。
“四小姐定是在这军中沉闷无聊得紧，说来倒是本王连累了诸位——”说着忽必烈很是客气地送三人前去，我也连忙跟上，无意间偷觑到忽必烈身后两人思索的眼神，我心里也有了计较，这希古怕是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了，真可惜了才刚在陈四小姐面前搭上话——
傍晚，我便得到希古已死的消息，只是不知身中摄魂大法的他最终到底有没有漏出破绽，与此同时，当天为忽必烈守卫帅营的将卒亦有人受到严惩，忧心中我了不得不承认这忽必烈不但治军严谨，而且于细微处思虑周详，蒙古有此人，大元必兴。
是夜，递出消息，我却继续回了蒙古大营，次日一早，大军拨营前行二十里停下，站在军营中几乎可以看到城墙上飘扬的宋旗，当天，蒙古人便开始在襄阳城下修起工事，竟是要搭三个高台——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当夜子时左右，宋军出城袭营，战事暂息后，杨过耶律齐和猎鹰队的高手数十人亦混入蒙古大营。
听他们说到黄药师老顽童等人皆已回了襄阳，我心里也略放心些，以他们的武学修为，忽必烈到时纵然布下天罗地网，他们的性命安全应该无忧。
五更时，天微曦，蒙军便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整个大营便吹起震耳的号角，蒙古大军开始正式攻城——
与此同时，襄阳城下的三个高台上都绑了个“郭芙”，当然，有两个是别人易容的，这三个高台成等边三角形状，各自相距近三百米，每一个高台下设有重兵，大宋若要救人，随便去哪个高台，其他两个台下的蒙古兵可及时来救，除非宋军中的武林高手也分为三路各自去攻一座高台——忽必烈说这次他的主要目的是襄阳城内的中原义士，这计策果然够毒。
蒙古大军众多，攻城自是一队一队前赴后继，一个时辰后，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列队“观战”，前面杀得如火如荼，这些蒙古兵却依旧保持着整齐的列阵积蓄力量，真正的车轮战也不过如此吧。
忽必烈的帅旗就设在最中间的高台下一百米外，身边除了众侍卫和谋士，木陈等四人也在其中。
一阵阵号角和嘶喊声中，襄阳城下早已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城墙亦被染成血色，蒙古士兵还是如潮水边一波波向城上爬去——
城头上的宋军亦杀红了眼，箭矢如雨，刀枪剑戟不断翻转——每个人的兵器上，身上都沾上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不时有城头上的宋兵给蒙古人的箭射中，或者直接倒在城垛上，或者向后倒下，或者自城墙垛口摔下，然后他们的位置再由战友补上，换了一个又一个——
这四年来明明已经见惯了，我还是忍不住心潮翻动，只是已经不是初见时的惊惧，取而代之的是一腔斗志和永远无法习惯的震撼。
……
“无伤，忽必烈开始行动了——”旁边杨过突然道。
一直暗中注意帅旗下的动静，他话音未落，我果然看到一传令兵在忽必烈的吩咐下拿了只小旗子挥动，接着清脆的金锣声急促响起，在城墙下冲锋的蒙古兵开始退回，瞬间便已列好队形，接着军中便是一片寂静。
“郭大侠，郭夫人，令媛在此，二位可想接她回去？”在两国将士的注视下，姓木的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传遍四方。
“众蒙古将士听着，”襄阳城墙上郭靖若钟鼓擂动的声音一出，便让众人心下一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自尔等犯兵南侵之日起，我大宋义士和将士们便将生死系于国家安危襄阳存亡于一线，自古家国一体国破家亡——尔等今日妄想以一人生死换我襄阳五十万军民开城投降，除了异想天开，只能说明尔等人品卑劣指挥无能。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战争本就是军人的职责，是男人的事，尔等如今却以一个弱女子在阵前要胁我军，他日必定遗笑四方。芙儿，你放心，无论你今天遭遇什么，襄阳全城将士必定会为你报仇，他日爹爹也一定会去寻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最后一句郭靖却是用汉语说的，语气中的悲壮亦让人动容。
“芙儿，好孩子，娘知道你受苦了，你一定听得见娘的话，是不是？是爹娘对不起你，你原谅爹娘吧——”黄蓉悲切的语气让宋军中许多人开始抹眼泪，便是蒙古军中亦有不少人面露不忍，纵然他们很多人都听不懂汉语。
中间高台上的人影挣扎中身子终于微微动了动。
“郭大侠，郭夫人，宋帝无道，你们何苦为了那样一个昏君而舍弃亲生骨肉？”
……
观察着周围众蒙古兵士的神色，我心里一动，突然低道：“我们也都有父母妻儿，如果敌人跟我们打仗，老是捉我们的亲人逼我们投降——当真是太不厚道，太不好了——别人也肯定会以为我们打不过宋军，才用这种诡计——”
“我们蒙古又不是没有勇士，大帅又何必用这种办法让人耻笑？”
“一定是大帅身边那几个怪人想出来的诡计，实在可恶！”
“在世人看来，只有打不过对方的懦夫，才会使种种卑劣诡计——”
“我们随军出征是为了大汗开疆扩土的大业，为了自己建功立业，可不是为了当个屠夫让人耻笑而来！”
“长生天保佑，大帅不要让人杀了那姑娘才是——”
……
草原民族性子豪爽，内心也不乏善良的天性，再加上固有的强者崇拜天性，大多数人对玩弄阴谋诡计的人都心存轻视，是以这番议论，让他们哗变反对忽必烈难，但要离间他和那些谋臣的关系倒是再容易不过。
襄阳鏖战（下）
“宋帝昏庸无道，宋室朝廷奸佞把持朝纲祸国殃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大蒙古国大汗受命于天灭宋除奸，实为救中原百姓于水火，而郭大侠夫妻却带着一帮子人一再阻我大军南下，残杀我蒙古勇士——如今这位郭姑娘既落入我军之手，也是上天要她代父母偿还欠下我蒙古的血债——”
“救百姓于水火？真是笑话，扪心自问，你们蒙古军队南下，我大宋多少无辜百姓死于你们手上？将士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你们却一次次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屠杀，世人所共睹，当真人神共愤令人不齿——”望着郭黄二人片刻，一个懂蒙语的丐帮弟子突然怒喝着打断敌人的话，“是英雄好汉就明刀明枪跟咱们打一架，欺负一个小姑娘——我们都替你们羞惭！”
“尔等听着，你们要攻城便攻城，休要舌粲莲花口蜜腹剑——想攻破襄阳继续南下，除非从我大宋将士的尸体上踏过去，只要郭靖还有一口气在，也要与尔等周旋到底——人在城在，人亡城破——”城头中间，郭靖亦一脸的正气。
“人在城在，人亡城破——”
……
顿时，整个襄阳城上空响起惊心动魂的呐喊。接着，一支利箭破空而起，直指忽必烈车上的大旗，只可惜在最后关头给那姓木的老者以一枚铁蒺藜打飞。
“郭大侠真是大公无私，好，本将就成全你——点火——”帅旗差点被射断，忽必烈身边一虎将忍不住暴怒突然喝道。
高台下几个蒙古士兵见忽必烈既没开口反对，也不开口赞同，犹犹豫豫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抉择。
“想当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勇士南征北战，是如何的英勇顽强，蒙古铁骑所到之处，无不让敌人胆颤心惊心服口服，窝阔台大汗亦以宽厚仁勇为世人所称道，监国拖雷睿智仁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了今日，所谓成吉思汗的英雄儿女难道只能靠杀些没还击能力的老弱妇孺来使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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