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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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的男儿-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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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被柄敲昏的二世,李长琴冷声嘲讽:“这一晚很尽兴吧?我教你适可而止,但你始终没有放在心上。罢了,也跟我没关系了。”
  
  长琴强忍住杀人的冲动,挟着二世,喝令众士兵:“不准动,不然我就杀了他。”
  
  士兵们已经乱做一团,不敢轻举妄动。
  
  一瞬间,黑暗中亮起一排明星,划过天际直坠尼罗河。赫然是火箭从天而降,尼罗河上的船只起了火,熊熊烈炎吞筮船只,火舌狷舞,示威般映亮漆黑的河水。
  
  士兵从睡梦爬起来,慌忙救火,也没有人注意土丘这边的变化。
  
  混乱中突然冒出一批有备而来的刺客,鬼魅般攻击毫无防备的士兵们,割破一支又一支脆弱的喉管……奇袭来了。
  
  长琴立即扔下二世,将赛里斯从木桩上解下来,伤痕累累的赛里斯软瘫在他怀里,无论他怎样叫唤,就是唤不醒,赛里斯的气息是那么的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般。心脏像被活生生地煎熬,他怒目转向二世,恨不得将之抽筋剥皮,他手提短剑便扑上去,要杀掉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千钧一发间,一道身影界入,格挡住李长琴来势汹汹的剑。
  
  来的是墨特,他瞧见剑尖差点刺入王子胸膛,吓得魂不附体,制住李长琴的同时慌忙求情:“神使大人,王子做的所有事都因为受到希泰美拉公主的诅咒蛊惑,这不是他的本意,请手下留情。”
  
  长琴横眉怒目,一把掀翻了墨特,继续进攻。他不愿听什么理由,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但伤害已经造成,叫他怎可能不恨?理由留给事不关己的人听,他不需要。
  
  墨特死活要阻止,扑过去就跟长琴扭打在一起。拳脚来往了几下,墨特自知跟李长琴缠斗没有好结果,还是要讨交情:“神使大人,念在我背叛王子也救你们,请留王子一命。”
  
  长琴顿住,蹙眉:“你救我们?”
  
  “是的,诺布逃走及现在的突袭,都是我在内接应。”
  
  如果这是事实,的确欠墨特一份人情。
  
  见长琴在思考,墨特连忙乘胜追击:“神使大人,请不要耽误救治赛里斯的时机。”
  
  猛地醒觉,长琴也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他放开墨特,冷声说:“不想他死,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墨特表情苦涩,艰难地说:“王子他真的只是受了奸人陷害。”
  
  长琴却不愿意耗费时间听多余的话,他随手从尸体上扯下布块草草包住下身,抱起赛里斯就往发出鹰啸声的方向跑去。
  
  迎面而来的是诺布,他骑着战马,肩上立着一只鹰,是它发出了作战暗号。诺布瞧见李长琴,立即喜形于色,他滚鞍下马,迎了上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活下来。”
  
  长琴却是笑不出来,他抱住赛里斯,急忙说:“给我一匹马。”
  
  诺布见到赛里斯的惨况,惊愕一闪而过,愤怒立即让这张俊朗的脸变得狰狞可怖,他沉声问:“王子做的?”
  
  “嗯。”
  
  这时诺布的脸容简直跟鬼怪拼上了,赛里斯就如同他的兄弟,他怎容得自己的手足受欺负呢?
  
  “我要挖了那家伙的心脏!”
  
  翻身上马,长琴挽唇哼笑,示意愤怒的诺布:“他就在后头,有机会……就杀了他。但切记不要恋战,我们还需要你。”
  
  诺布给予一抹了解的笑容,策马前进,大声呼唤:“来吧,让埃及士兵迎接血色拂晓。”
  
  后头一片喊杀声渐远,长琴护着赛里斯往据点前进。
  
  夜浓如酱,就如同他沉重的心情,仿佛陷于沼泽般,充满无助与恐惧。护着怀中人的双臂微微收紧,马背上颠簸不稳,他紧搂着温暖的躯体,祈求阿努比斯别带走他的赛里斯。
  
  据点是在一处小村桩的地下,他们从荒野一处秘密入口进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小村庄地下。诺布想得周全,据点里已经安排医师,立即就为赛里斯疗伤。长琴不愿意离开,也不管身上狼狈,裹一张薄毯就静静守候在旁边。
  
  眼看一盆一盆血水送出去,洗清污垢以后,赛里斯瘦削的身体上满布伤痕,深深浅浅,让见惯伤患的医师都惊叹:“幸好没有伤及内脏。”
  
  “赛里斯怎么样?”
  
  诺布人未到声先到,他急匆匆地赶来,身上沾满血污,风尘仆仆,但龙精虎猛的模样也就表示他没有受伤。才进来就见着医师在为赛里斯治疗,这才注意到瘪下去的左眼,他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的眼睛?!”
  
  “……”长琴苦笑:“瞎了。”
  
  “可恶,我竟然没能杀掉那家伙。”诺布恼恨地一拳捶到墙壁上。
  
  “让他逃了吗?”
  
  “对,太多士兵护着,我没有强攻。”诺布怀着自责的心情低下了头,重叹:“趁他们还未组织好反攻,我们就退走了。”
  
  “你的判断很正确,毕竟关键在救人,没有必要恋战。”长琴轻叹:“不用自责,意气用事没有任何帮助。”
  
  “赛里斯会好起来的,这小子很坚强。”诺布出言安慰,嘴笨的他也不太会说话,所有的支持和鼓励化做力量,手掌重重按到长琴肩上。
  
  长琴反射般往旁边让开。
  
  手落空,诺布十分错愕,然而他看见李长琴的表情比他还要惊讶,他不禁担心:“你怎么了?”
  
  怎么了?长琴局促拨了拨乱发,他排斥深入这个问题,就随意推搪:“我没事。”
  
  诺布皱眉凝睇,表面上是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想到赛里斯被伤成那个模样,而李长琴是个不死身,还不知道遭了什么罪……
  
  猛地醒悟,诺布强行拉过李长琴,带到无人的一隅。
  
  李长琴倒合作,由得他拉走,最后也只因为被掀开薄毯而蹙眉。
  
  粗糙毛毯下包裹的身躯完好无缺,不带半丝伤痕,也没有血迹斑斑的惨况,但是诺布还知道那双腿间涎落的浊液是什么。
  
  “他……他把你……”结巴着,诺布不知道该怎样问,眼下所见让他几乎要将拳头捏碎。
  
  长琴低哼一声,扯起薄毯重新包住污秽的身体,淡漠地说:“是啊,他上了我。诺布,既然他一直想要得到我,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但墨特给我们情报的时候,说你和赛里斯在一起!”诺布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能冒火了,那时候有多少人,多少士兵在?
  
  “对,在野外。”长琴将诺布推到旁边,往回走:“别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吗?
  
  那刚才的躲避算什么?诺布很想让李长琴说出真心话,表达真正感情,可是他更明白李长琴的骄傲,应该是不愿意再提起不堪的事,
  
  “好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感受到诺布的关心,长琴报以微笑:“我知道了。”
  
  暂搁下这件事,两个人守着赛里斯度过一分一秒。越是等下去,诺布就越担心,李长琴看似漠然,但目光又是那么强烈地祈求着,他怕如果赛里斯熬不过去,李长琴也会崩溃。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或者休息一下?”
  
  “不用。”
  
  “想吃点东西,还是喝点什么?”
  
  “不用。”
  
  “那你想要什么?”
  
  “赛里斯好起来。”
  
  “……”
  
  最后诺布只好叹息着败下阵来,不再多话,默默陪伴在长琴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治疗结束,赛里斯还是挺过来了,虽然意识仍未恢复,总算走过了第一步。长琴松了一口气,立即就被诺布推去梳洗。
  
  这一回长琴没有拒绝。
  
  不似神使府那华丽的大浴室,这地洞里只有一只大水缸,和一个水瓢,火把发出黯淡微光,在土壁不平的表面不断跳动,与之前的奢华相对比,落差之大,显得凄凉。长琴嘲弄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也不在意,直把冷水往身上泼,冲去让人厌恶的黏腻感。
  
  净水冲落污垢,冰凉水感冲涮肌肤,在足裸下踩起水花。长琴探身,看水面映出他的模样,依旧是记忆中的外貌,没有丝毫改变,即使已经经历那样的一夜,受伤,受辱,还差点崩溃。他见到水中人嘲弄地勾起唇角,他蔑视这具会骗人的身体,不过即便如此,除了继续向前,也没有别的选择。
  
  “昨天竟然还怨夜昕,我真是疯了。别想了,不是干得挺漂亮的吗?没有必要在意,忘记就好。”
  
  念叨着的话语戛然而止,长琴突然一拳砸到水缸上去,不薄的陶制缸子竟然破了个洞,水倾出来,泻了一地。
  
  诺布就守在外头,听到声音连忙进来瞧瞧,却见水满为患,李长琴未着半缕,修长背影依着残破水缸,水色淋漓,竟像玉琢的那般精致盈润。细长皓腕上血色犹如藤蔓般攀附,点点滴滴自指尖凝聚,泥泞中绽开妖异红花。
  
  这一刻,诺布脑海中想起尼罗河上的睡莲,那些高贵美丽的神圣之花。
  
  “你怎么了?”
  
  长琴也没有回头,带血的手在水缸中扬扬,就拿起衣衫穿着,淡淡地说:“水缸破了。”
  
  “还不是你砸的?”诺布不喜欢李长琴自虐,不觉将话说重:“好了,到外头去休息。你不是说没事吧?既然你要耍帅逞强就得贯彻到底,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等赛里斯好起来,我陪你打一架,包准让你毕生难忘。”
  
  长琴愣住,转过身来看诺布的神色,倒真像要揍他一顿。感情诺布被惹毛了,他不觉失笑:“行了,我知道啦。你不是守着赛里斯吗?他怎样?”
  
  “就知道转移话题。”诺布白了他一眼,想起赛里斯,眉心又蹙起来:“还在睡,医师也不确定他会睡多久。他让我们在赛里斯未醒来以前,给喂羊奶,不过现在埃及的士兵们正在搜查,可能不容易弄到,所以果汁也将就着。”
  
  “果汁?”长琴走到床边,赛里斯左眼上包了重重绷带,只露出半张脸,没有一丝血色。长琴轻抚那张脸,手底下那张脸温度微凉:“赛里斯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是呢,但他连药汁也喝不下。”诺布指指旁边的药碗:“喂一碗也没喝进去一半,这里又送来一碗,正准备再喂他吃一点,你就闹事了。”
  
  长琴知道医疗条件有限,赛里斯若不吃药,肯定活不下去。
  
  “我来喂他吃吧。”
  
  诺布应了一声,帮忙扶起赛里斯,长琴将一勺药汁送到赛里斯唇边,然而喂进去的只有一点,更多的从唇角漏去,又不能用灌的,会呛着。诺布苦恼得真抓脑袋,长琴帮赛里斯拭去唇角药汁,突然就碗边含上一口,低头哺喂。
  
  一口药汁哺完,赛里斯果然喝光了,他大喜过望,立即哺喂下一口。
  
  “好了,诺布,让人准备食物,赛里斯能吃。”
  
  诺布愣愣地应着,看李长琴毫无芥蒂地喂着赛里斯,即使赛里斯仍在昏迷,他却看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说不上反对,他是担心,只是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只要这两个人能够好好地过活,就足够吧。
  
  尼罗河畔,几艘烧得面目全非的船靠在岸边,剩余的士兵们好不容易才重新组织好,又被派去捉拿叛逃的神使一行人。
  
  只是搜索了一整天,那一群人来去如风,竟然寻不着半丝踪迹。
  
  二世怒不可遏,昨夜里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现在那个人却逃得无影无踪,他怎么可能接受。一把踢倒回来复命的干兵,他咬牙切齿:“无论如何,都要将李长琴捉回来,他是我的神使。”
  
  四周各人耷着脑袋,除了应和,不敢说任何话。
  
  巴顿满心不愿,就因为跟那几个人斗已经折损了不少人。他之前是顾忌神使,但现在既然已经跟王子闹翻了,他自然不想再去招惹那些人,于是鼓起勇气提议:“殿下,寻找神使的任务由一部分士兵执行就可以,我们的行程已经拖慢了,应该立即赶路。”
  
  二世眯起眼睛,刻薄地审视着巴顿将军,冷笑:“如果将军做不到,大可以回到底比斯去,换别的将军来。”
  
  “不,遵命。”巴顿将军屈于王子淫威之下,只能应是。表面如此,但巴顿心里已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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