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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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颜红-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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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绣有一条栩栩如生的腾跃着的矫龙。发丝被紫苏盘得紧紧的,发髻十分繁琐,头上还抹了头油,变得锃光瓦亮的,头上戴着金冠,上面缀着一排冕旒,有些遮挡了她的视线,发髻两旁还插了些金钗,凭着这些华丽金贵的衣饰倒是让凤轻歌这个身体年龄只有十四岁的小丫头生出一些威仪。

凤轻歌感觉自己的头快要被压得抬太不起来了,脖子酸痛不已,还有就是她这件华丽丽的龙袍里面裹着四五件黄灿灿的小件衣服,凤轻歌抬了抬手,华服窸窣,感觉全身沉沉的,有种负重感。

凤轻歌惨兮兮地道:“这个,衣服能少穿点不?能在头上少插点珠钗不?我身上好重啊!穿戴那么多我会累死的。”若是以往给她那么多金晃晃的东西,她早就很自觉地全收到自己囊中了,可全戴在身上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不可以,这样才可以显示出皇上的威仪。”紫苏正色道。

“我不穿这么多,不戴这么多也可以现出威仪来的,真的!你看,我穿这么多该多累啊!走路都不方便,走路东倒西歪的,不就失仪了吗?而且插这么多很容易掉下来的!”

凤轻歌蹦了一蹦,还未插紧的珠钗“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凤轻歌见势,心上一喜,又抖了一抖,头上有珠钗微松了些,正欲再蹦。被紫苏一把给按了下来,声音带了些无奈:“陛下!你安分些,莫要顽皮了!紫苏为陛下插紧写便不会掉下来了!”遂将金钗死死的重新插进了她的头上,让她头皮一阵又沉又痛。

凤轻歌郁卒,知道没得商量了,只好顶着满头的明晃晃的金钗,一走一晃地打着呵欠去上了朝。

第七章 早朝(二)

凤轻歌坐在金漆的宽大龙椅上;微阖着眼,精神萎顿。宫婢是不宜留在朝堂内殿的,所以紫苏与雪颜还有其它几个宫婢皆侍在殿外,只留下了古公公贴身侍候。

古公公原名古冬,曾是她的母后杳妃身边的太监,据说杳妃曾有恩与他,主仆情谊深厚,对杳妃也是忠心耿耿。因此他也是除紫苏和雪颜外凤轻歌可信的人之一。与咕咚谐音,长得又是身宽体胖,脸圆滚滚的,一走还带着屁股一扭,惹人发笑。不禁让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少儿节目里有个小咕咚,也是这般笨重,与他有些形似,凤轻歌当时就忍不住戏谑他为“小咕咚”。想起小咕咚肥肥的脸上因她的戏称露出的憋屈表情凤轻歌就不由轻笑。不过这个小咕咚倒是一点也不小。

凤轻歌坐在龙椅上听着朝官上奏,这半个时辰里都是一些官员汇报的不打紧的事务,让人昏昏欲睡。当时还觉得这冕旒遮住了人视线,令她很不喜欢,可现在反而觉得幸好有这冕旒遮挡她的脸,下面的人也不容易看见她的面部,她还可以眯眯眼,调节一下精神。

轻轻活动了下臀部,微微扭了扭腰,正要抬手打一个呵欠,眼睛不经意地透过冕旒一瞥,恰好与大殿下方威仪凛然、气宇昂藏、面色冷峻的伟岸男子犀利的目光相对。凤轻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硬生生的把那个呵欠给咽了回去。赶紧移开目光,正襟危坐,不敢与其直视。

手握天凤国大半兵权,天凤国唯一的异姓王爷——楼云霆果然如紫苏所说,令人望而生畏。从进殿后,凤轻歌就没忽略过他的强大气场,当然,这么强大的气场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大人物大抵都是如此有气场的吧!不过那为嘛她一皇帝当得这么憋屈呢!

半个时辰了,她都不敢有稍微大一点的动作,硬是憋着没打一个呵欠,此时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没力气,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白头发老头子、拿着新盖中盖高钙片精神抖擞说道:自从有了这新盖中盖高钙片,这腰不酸,腿不疼,浑身上下都有劲,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或许,她该找吴太医研制类似新盖中盖高钙片这样的药丸给她备用的?

这时恰好一名官员报告完财务方面的事宜,大殿内又恢复一片寂静,凤轻歌微微清了清嗓子:“各位爱卿可还有何事禀报?”

“臣有事启奏”只见一位眉目清朗的清俊男子手持笏板出列。

“准奏。”凤轻歌微微提起精神,抬手道。

“臣要向皇上进谏,冒犯之处还望陛下恕臣无罪。”清俊男子朗声道

“谏议大夫孟奕。”一旁的小咕咚对凤轻歌低声耳语道。

谏议大夫孟奕?果然今日会有他上奏啊!凤轻歌微叹:昨日柳相临走之前就扔给她一大叠奏折里面中第一个就是这个谏议大夫孟奕的,奏折上如行云流水行文明畅地明面上指摘她破坏礼教,且不尽天子职责,实则暗指柳相和宁王手揽大权,各自独断专权,僭越于君主之上。而这奏折放在最上面是不是柳相有意为之,答案就不言而喻。

“哦~”凤轻歌挑了挑眉,饶有兴趣,“朕恕你无罪。”

“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伦常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都受制于天子一人。虽有超绝伦常之力,高世之智之人也不能不在天子足下为天子奔走服务,岂非是以礼作为礼纪朝纲之作用哉!是故天子统率三公,三公督率诸侯国君,诸侯国君节制卿、大夫官员,卿、大夫官员又统治士人百姓。权贵支配贱民,贱民服从权贵。上之使下犹如人之心腹控制四肢行动,树木之根与干支配枝和叶;树木之枝与叶遮护根和干,这样才能上下层互相保护,从而使国家得到长治久安。故曰,天子之职责莫大于维护礼制也。昔日陈王室时,诸侯国君恣意征讨他人;士大夫擅自干预朝政;礼教从总体上已经有十之七八沦丧了。下欺凌、上衰败,致使礼纪朝纲土崩瓦解,陈朝气数也每况愈下。”声音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地在殿内传递开来。

凤轻歌微眯着眼,听着这一番生涩的文言,努力听才总算是明白他是引经据典地想说明柳相与宁王破坏礼纪朝纲。这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并不很是隐晦,果然底下的众位大臣闻言一个个的也都面面相觑,面有异色。

孟奕顿了顿,再道:“陛下悯柳相与宁王劳苦功高特许其无须向皇上行礼,虽是体恤功臣的恩德之举,但自古洎今,并无此先例,实是有违礼教,破坏礼纪朝纲。”

今日刚早朝时,凤轻歌甫一坐下金晃晃的龙椅,小咕咚细着嗓子拖着声音喊着“早朝”,一众文武百官齐齐跪拜叩首直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惊得凤轻歌心砰砰直跳,凤轻歌虽看过不少电视剧里面都直呼万岁的,有了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架势,惊了一惊,抖了一抖,浑身不自在,毕竟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被这么多的人跪拜凤轻歌也是不大喜欢的。而在大臣们齐齐跪下时,却有两道颀长的身躯只是手持笏板微微作了一揖,凤轻歌便有些惊疑。此时听孟奕这番话,貌似是原先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真的凤轻歌恩准柳相与宁王免去跪拜礼的?!想必也是迫于柳相和宁王的压力罢。

凤轻歌抬眼望去,只见柳相觑着孟奕似笑非笑,宁王面色晦暗,看不出表情。

凤轻歌微微一沉吟道:“孟爱卿言重了,陈朝末期几任君王皆昏庸无道,有失德行,才致使人心所背离,招致祸患。朕自认为至登基以来虽未与国做出何功绩,但却也不至于昏庸无道。”

孟奕微微退步低头一揖:“臣,不敢。”

凤轻歌继而道:“况柳相与宁王乃我天凤国国之桢干,一心为国孜孜矻矻,其忠心日月可鉴,毋庸置疑。免去跪拜礼一事乃朕对柳相宁王心怀感恩,故而下此令以昭体恤之心,虽有违礼法,却也不失人情,孟爱卿不必过于介怀。”

“人情是人情,但国之礼法乃国之礼法,不可混为一谈。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慎其微而治之,常人见识短浅,故必待弊端其著而后设法挽救之;矫正其微,则用力寡而功效大,救其大害时则竭力而不能救也。臣知柳相与宁王自不会僭犯身分,但身为股肱之臣更应以身作则,遵其礼法,警示百官。臣也不愿见柳相与宁王因此多为他人所诟病,因此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说及此又一一向柳相与宁王作了一揖。

这孟奕倒不愧为谏议大夫,能言善辩,还教人说不出什么是非来,不过这在这柳相与宁王分庭抗礼,两分于国的局势下,还敢一言之下得罪两方势力,这番胆识也着实令人钦佩的。据说,这孟奕秉性峭直,不屑与两党为伍,不属于柳相与宁王之中的任何一派,也算是屈指可数的无派人士之一了。他向来直言敢谏,先皇在世时就对他十分器重,曾下旨孟奕所谏之言,无论多冒犯龙颜都可恕其无罪。先皇死后,孟奕倒渐渐收敛其锋芒。先前特免柳相与宁王跪拜之礼的时候不说,反而到今天才提出异议,如此直言不讳,此事怕另有些蹊跷。

“柳相和宁王怎么看?”孟奕劝她撤回免跪恩令,对她只有利而无害,遂不再与之相辩,顺势将皮球扔给了柳相与宁王。

柳相微微一笑:“孟大人所言在理,是臣思虑不周,罔顾了礼法,此事还多谢了孟大人提醒,臣自是没有异议。”

宁王虚目看了柳相一眼,嘴角一勾:“柳相都如此说了,臣,也没有异议。”

第八章 暗潮

下完早朝凤轻歌就急匆匆地赶回寝殿,提起这曳地的龙袍,一阵风似地疾步往前走。

“陛下,您走这么快干嘛?等等奴才啊!”

“回寝殿!”凤轻歌扔下这句话就往拐弯处走。

“啊?!”小咕咚一呆,又急忙跟上去叫道:“哎!那错了啊!错了!陛下,寝殿在这边!”

凤轻歌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又淡定地转正方向。果然到哪都改变不了这不认路的毛病……

快临走到殿门时,便边走就边拆着头上的金钗,将金钗一股脑地往小咕咚怀里放。有些金钗洒落在地上,也不理会。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您这是干什么啊?”小咕咚一边接着金钗,一边又要忙着去捡散落的金钗,一时间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凤轻歌取完金钗又边走边去取金冠。

“皇上,您慢点啊!”小咕咚见凤轻歌又走了,忙将手里的金钗交予后面的宫婢,又指着地上散落的金钗道,“快把这些捡起来啊!”又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

进了殿,凤轻歌将取下的金冠放在梳妆台上,又开始脱衣服。

紫苏迎过来见她如此不由诧然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凤轻歌不置一词,继续脱衣服碍于衣服实在难脱,穿的又十分繁琐,凤轻歌只脱了外面一件就干脆不脱了,向床边走去,甫一沾床,拉过被子倒头就睡闷声答道:“补觉!”

紫苏见此一怔,又颇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为凤轻歌重新盖好被子,又掖好被角。放轻脚步走了出去,恰好看见正要赶进来的气喘吁吁的小咕咚。紫苏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咕咚会意放压低了声音:“皇上呢?”

“皇上想必是困极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唉!这人胖了,哪里跑得过皇上,可累死杂家了!”尖细地声音还带些微喘,缓了缓,才叹道:“昨日折腾的太晚了,今儿个早朝都没精神,文武百官都在下面看着,陛下想打个盹儿也是不能的。”

紫苏看了看屋内,关好了殿门:“就让陛下好好睡吧!”

房内层层幔帐曳地,烛影幢幢,灯火摇曳。房内光线暗淡,幔帐深处一阵阵男女的呻吟慢慢传开,弥漫在整个屋子,带了些情欲的味道。

透过层层幔帐隐隐约约窥见两具交缠的身躯,女子娇媚如无骨,男子刚劲健硕。激情过后,两人都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身体上附着一层薄汗。

“我那日去栖凤殿试探了一番,倒没探出什么端倪来,我看那我那小侄女倒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不像是失忆了的,不过口齿倒是伶俐了不少。你那细作可靠吗?”女子单臂撑起大半个身子,俯身睨着男子,媚态尽现,声音里还带着些运动过后的微喘。

男子一把将女子揽在怀里,低声笑道:“我手底下的人表妹你还信不过?你可别忘了,她身边还有太后,太后岂会这么容易让人发觉小皇帝失忆的事情。”

“表哥你也别怪我疑心,那日太后借机换走了守在栖凤殿的侍卫,那里面可有几成是你的人?那女人向来谨慎,表哥你又总不同我说你埋在皇上身边的暗线是谁,我又怎知这失忆一事是不是太后耍的什么手段!”女子用描着朱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地刮着男人的胸口,嗔怪道。

男子一把握住女子不安分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小皇帝落水失忆一事,毋庸置疑。我的细作自然是藏的最深的,至于是谁,你也不必过问。”男子又似想起什么,邪佞一笑,带有三分冷意:“倒是你那好女儿干的蠢事!谁不知我柳相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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