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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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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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你们俩又那么相似,敢情是天赐的缘分呢!”
  
  “主子!您……!”春儿气结,看着她羞红了脸。
  
  “我怎么了?不满意?”泠霜却仍不肯放过这取笑她的机会,径自道:“还是嫌我太莽撞了,就这么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决定了?不然,咱们再找个人商量商量?”泠霜一边搭在她肩上,一边不依不饶地用探寻性的口吻继续道:“不如,你现在去把霍大人请来,咱们跟她商量一下,反正你俩平时也走动地勤快,想来他也不该算是个外人了,这种事也不必瞒着他,对吧?”泠霜一番话说得轻快极了,唯独将‘霍大人’三字咬得极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自顾自地说完,竟还能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等她答复。
  
  春儿恼得一跺脚,羞得无言以对,只得拖着长长的音调,娇着声音怨怪地大叫一声:“主子~~~!您就这般取笑奴婢!”
  
  泠霜看着她这番小女儿情态,一改往日沉稳老练,乐不可支,笑得整个人都前仰后合的,笑声传的满院子都是。
  
  春儿心中气她,不禁别开脸去不看她,正转过头来,恰好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墙根的一丛梅竹后面。
  
  春儿一惊,忙张开双臂整个人护在泠霜身前,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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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错》阿黎 ˇ莫向横塘问旧游(下)ˇ 
  泠霜闻声,那一脸笑意顷刻间凝固,脸上浅浅的两个梨涡终究是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了。她也向那一丛阴影里望去,一勾冷月下,却见那人气定神闲,负手幽幽走了出来。
  
  “少主?!”春儿惊得失声喊了出来。
  
  段潇鸣立在那里,颇有点手足无措,进退不得。他本是出来闲晃几步,却不小心走到了这里,不小心撞见了她们主仆谈话,不小心在这一场浩劫之后,复又看见她绽开的笑颜……是的,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不小心,这千千万万的不小心,他才会误入梅花深处,隐匿在这一片香寒里,偷偷地窥视。
  
  泠霜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从阴暗里走出来,走到廊下风灯昏暗的光圈下,拂他一身不羁潇洒。她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
  
  冷月洒满厅的凄冷孤清,暗香浮动里,两人皆默默无声,彼此相望,谁也不愿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春儿见状,无声暗笑,悄然无声地退了下去。
  
  “谢谢。”良久之后,泠霜终是深深叹出一口气,暖暖的白烟,只一瞬便在空中消失殆尽。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这句谢。”段潇鸣深深望她,被她这冷漠生硬的表达方式所激怒,不禁也冷冷地回道。
  
  “可是,我如今,除了这声谢谢,一无所有了。”泠霜自嘲般一笑,低眉下来,不去看他。
  
  “是你没有还是你不肯给?”段潇鸣本是心中苦闷,不想再与她这般互伤下去,总算拉下面子身段前来,却不妨遭到这样的冷遇,心中怅恨,说话间不禁冷笑。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给你的?!”泠霜猛然一抬头,灼灼地迎向他狠厉的目光,抬高了音调冲他喊道。
  
  “信任。”段潇鸣向前疾走几步,到她跟前,低喃嘶吼道:“全心的托付,真诚地依赖,这些,你给过我吗?”
  
  她从来都是不信他的,不信他那句‘纵千万人吾往矣’的誓言,那日,千军万马当前,她从来没有信过,他真的会赶去救她吧,在她心里,他总是不可信赖的。
  
  “你我都知道的,不是我不想信你,而是天下,天下不许我信你!”泠霜苦笑一声,抬起眼来,盈盈看他。
  
  “天下!天下!你除了天下这个借口!还会说什么?!”段潇鸣失控般地上前一个箭步钳住她的双肩,狠命地摇她,双眼爆睁着,恨道:“我告诉你,如今这天下是我的!我要的,便是天下要的!纵使天下不要,我也会叫他要!”
  
  话音未落,段潇鸣一个倾身,将袁泠霜打横拦腰抱起,当脚一踹,双扇门板‘砰’地大开,又反脚一勾,将门踢合上。
  
  他几乎是粗鲁地将泠霜掷向床榻,伸手就将她的貂裘脱去了扔到地上。
  
  袁泠霜仰面躺在床榻上,看着他一把抽掉了腰间束带,衣襟向两边大大敞开,他甩手一拖,整个人就压了下来。
  
  一年,几乎已经整整一年了。深深压抑的渴望,像一条最毒最妖冶的花蛇,盘在他一颗心上,日日夜夜地撕咬,那一颗毒牙深深地扎进肉里,源源不断地向里倾注毒液,那粗厚锋利的鳞片,一片一片搔刮着他的心,叫他夜夜痛不欲生。
  
  他想她,想要她,太想太想了,想得几乎都要疯了!
  
  段潇鸣双眼通红,癫狂地动手撕扯她的衣裳,也不顾会不会弄痛她,只是一味低着头撕扯。他一手伸到她背下,摸索到肚兜的丝绳,胡乱地解着,却怎么也解不开,到最后恨极,猛地使力一扯,就将那带子生生扯断了,白绸肚兜完完全全地落了下来,唯有肩上,无暇的肌肤被深深地勒出了两道红痕。
  
  绵密而炽热的吻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握住她的身子,想要用力,却不敢用力,仿佛抓了一根白璧簪子在手,迫切地想要用力,握得更紧,更深,可是,却不敢用力,怕一用力,那簪子,就会从中折断了。
  
  他的吻,辗转来到她脸上,温润的湿意从她眼角淌下来,源源不断,入了他口中,却是苦涩难当。
  
  就如那一盆熊熊燃烧的火里,一大桶冰水兜头浇下,任怎样炽热的焰,都经受不住,只一瞬间,熄了,哧哧地冒着白烟,就像那尚未平复的喘息。
  
  段潇鸣握拳在床板上狠力一击,猛地坐起身来,连看也未曾看她一眼,弯腰就要去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他从来不会勉强不管女人,他有多么想要她,他都不会用强,他的女人,从里,都是个个心甘情愿。
  
  泠霜犹自保留着原先的动作,仰躺着,一动不动。
  
  “我睡不着……真的睡不着……”
  
  他敞着衣襟,束带都还没来得及束上腰间,就急不可耐地要往外走,只那一步跨出的当口,便听见她这一句低到几乎不可闻的话。
  
  这迈出的一步,生生凝固在那里。恍如那日,他从外面策马赶回,气势汹汹地要走,她躺在床上,微弱绵软的一声:“盎,我疼……”
  
  她告诉他她疼。
  
  他终于还是转过身来,一如当年,拉沃城里,大雨倾盆,他即将迈过那道门槛,只要一步,迈过去,或许,便是一世不相往来,可是,终究,她从背后生生将他抱住,叫他一辈子,都再也迈不出去了……
  
  阴暗的一大片影,重新覆上她整个身子,敞开着的衣襟,恰垂拂到她面上,带着他的体温,柔柔暖暖,一路沁到她心底去。
  
  泠霜猛地一侧身,抱着他的脖子贴在他怀中,头枕在他胸口,化开一片泪渍。
  
  “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一个晚上能睡着觉,只要一闭眼,就看见他浑身是血站在我面前,他一直在对我笑,笑得那般风华,那血潺潺地淌出来,一开始是鲜红的,慢慢得变成暗红,再变成暗黑色……好多好多……怎么流也流不完……”泠霜呜呜咽咽地哭着,几乎泣不成声。
  
  段潇鸣只紧紧地抱着她,拉过里床的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将她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身上,手抚着她的长发,五指插进发根里,一下一下地梳理着。
  
  “嘘……不要哭,不要怕,有我在这里……”段潇鸣将下颌抵在她头顶上,轻轻地,极尽耐心地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抚,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更从来没有料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他就这样做了,而且还做得这么自然,这么诚挚。
  
  这样相拥的两个人,仿佛那一柄锈迹斑驳的剑,历经了风雨,斑斑点点结下的疮疤,是疼是苦,往昔的悲辛里,他们携手共度,剑身与剑鞘的贴合,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血脉相通,骨肉相连。
  
  你痛,我也陪着你一起痛。
  
  “要是我一辈子也抹不去他,那该怎么办?”当他以为她已经睡去了的时候,泠霜却忽然突兀地动了一下,低喃问道。
  
  段潇鸣的呼吸,均匀沉稳,并未有一丝慌乱,他轻轻地在她额上一吻,温声道:“那,就让他永远在那里吧……”
  
  这一夜的泠霜,终于安沉入眠,梦中,一片马蹄声狂乱里,江山震动,她看见,段潇鸣一身的戎装,策马向她奔来,擦身而过的一瞬,他突地出手,将她抱上马背。
  
  眼前,是万里层云,千山暮雪,他忽然回首,向她一笑,指向远方。一片光晕里,耳边,往日沧桑,呼啸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偶觉得敞开衣襟袒露胸膛的小段很有美感,所以,就特意让他出来秀一下(殴)偶承认,偶的品味粉特殊,粉特殊……(殴打偶吧)
总觉得二哥哥刚死,不适合H,所以,还是没有让这次H成功。。。至于下次H的准确时间,厄,偶不知道,等知道了,再开个新闻发布会告知大家(殴)
大家也看出来了,春儿是要嫁给霍纲的,但是,其实,偶想说的是,霍纲此人不简单,有奸情啊有奸情,总之,他跟人有奸情,至于奸情对象,暂时保密。
殴打那些不CJ的人,看啥看,说你呢,就是你!还看!就知道你把那个奸情对象想象成小霜了!其实,应该也许可能不是小霜吧。。。(此句是句疑问句) 1 
                  《当时错》阿黎 ˇ舞低杨柳楼心月ˇ 
  段潇鸣那夜在袁泠霜处留宿的事情,第二日便在府里传开了。慕雅等众侍妾听闻,俱皆吃惊不小,要知道,本以为这次彻底闹僵的两个人,忽然间就在一夜之间冰释前嫌了,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这件事,不仅是在段潇鸣的女人之间,在外面那些僚属中间,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本来,他对袁泠霜不管不顾,让那些平日里看不惯泠霜身份的人暗自窃喜,以为好歹总是撂下了,本来嘛,段潇鸣早年在塞外便是出了名的薄情好色,身边的女人来去如流水,这样的男人,怎就忽然变了情圣了,要单为一个女人收住心,谈何容易?!试问哪个男人真的可以‘万花丛中过,半点不留身’呢?他如今撂下袁泠霜,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总算万事太平,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正当这么多人安枕之时,却冷不防生出这番变故来,这叫这么多外臣内眷,一个个如何安得下心来?
  
  不过短短一日,风吹草动,流言四起,甚至在整个临安,都盛传前朝公主得宠如今这个即将得天下的新主,椒房专宠,怕是日后要荣立为皇后了!
  
  其实,若袁泠霜不是周朝公主,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那段潇鸣再宠她,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至多就是有那些个言官说一句‘雨露恩泽不均,恐后院不安’而已。可是偏偏她就是有这个前朝公主的名衔,佞臣之女,怎能母仪天下?!
  
  不管段潇鸣有没有那个心思要立她当皇后,外面的那些人终究是不放心的。放眼古今,从亡国公主步上凤座的,也不乏其人!而且若真的计较起来,她袁泠霜可是段潇鸣明媒正娶的妻子,除却一个早已形同被废的额吉娜,她确实是将来最有资格被晋封为后的人。
  
  更遑论当初临安城破之日,段潇鸣于千军万马之间,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只为救一个袁泠霜,这样的情分,就算段潇鸣真的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要立她做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切,对于将后位视作囊中之物的慕雅来说,都是不可不除的障碍!
  
  査巴奇已经失信于段潇鸣,自己又不得宠,纵使父亲功勋卓著,也难保将来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届时,她们全族上下的命运,将比额吉娜部族更为悲惨。
  
  情势逼人之下,皇后之位更显出非凡的意义来。
  
  只要除去了袁泠霜,那几乎就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挡在她面前了。
  
  如今前往齐国的使者已经到达了齐国国都,顾皓昶虽然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是,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即使他不想投降也难,齐国兵力本就薄弱,顾皓熵又带走了一部分,以如今的国力,负隅顽抗只能是徒然。
  
  天下大势已定,段潇鸣称帝只是拊掌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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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声。临安城里,并没有如料想的那般混乱,随着段潇鸣安民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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