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慢了点,下章肉。
其实很喜欢景仁大总管,腹黑心机派和温柔儒雅派的完美结合,做事不会像誉誉那么冲动,一直以来大总管都是路人甲乙之类的角色,前面戏份不多,但往后戏份就多了,说话模凌两可,很有深意,感觉他总是知道些什么,慢慢体会大总管那若有若无的变化吧,大总管其实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物哦,剧透:大总管和前世的“赵誉”有着莫大的关联。
^…^猜猜景仁的真实身份吧,很隐秘滴。
58、第五十六章 。。。
晨雾愈加深重,温度低得让人感觉似乎接近了零点。
宋慈浑身僵硬,紧抿着苍白的唇,牙关也咬得死紧,不然若是这时冷得上下牙打战,岂不是让赵誉看笑话,宋慈绝不可能在他面前示弱……明知道赵誉看不见他,甚至也不知道他正跪在他府前以绝对低微的姿态恳求他,宋慈既是求人,但又不甘示弱,丝毫不敢松懈,长跪在王府门前,双手捧着包裹着诉状的素锦包袱,因太过于寒冷,十指都冻成了紫色,下意识的绞紧了锦布。
身子忽冷忽热,冷时寒入骨髓,难以忍受,热时头脑烧着一阵阵发晕,身子轻飘飘的没有知觉,又一阵眩晕后,清醒过来的宋慈不禁释然轻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但这时也顾不上了,继续忍着。
王府大门偶尔被开启一条门缝……景仁掩在门后窥看着外面不依不饶长跪不起的少年,看见宋慈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不禁微微蹙眉。
景仁就这样静静望着他,神情淡漠,黑眸深邃,既不出去阻止他固执倔强的行为,也不予与任何的帮助。
宋慈也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他,这时的宋慈狼狈又无助,恐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恻隐不忍之心,但景仁却毫无所动,冷漠到了冷血的地步,让人猜他不透。
景仁看宋慈跪了一夜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就默默地掩上门,不再理睬他。
天逐渐明亮起来,可临安城近日都是阴雨连绵,上空依然笼罩着灰蒙蒙的乌云,好像随时都会下雨一样。明明地处在城中闹市,可王府前面的大街几乎看不到任何闲杂人等,似乎百姓们都是顾忌轩王之名,连做生意,过路,都不敢轻易逾越,进入王府的范围,王府门前一片寂静冷清。
宋慈眼巴巴望着王府直通皇宫的大道,等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等到了中午还是不见一个人影,心情极度的沮丧,但越沮丧他就越是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宋慈起初还有些埋怨景仁,也不差人去皇宫转告一声赵誉,就让他这么跪着,饥寒交迫,双腿已经麻木了,可是转念一想,他不过是一个平头老百姓,王府总管凭什么搭理他,更不可能为他去惊扰可能在宫中商议国家大事的赵誉。宋慈内心一片冰冷,想到之前赵誉对他那暧昧不明的举动,虽然每次都给他乱添麻烦,但的确让他感觉赵誉很在乎他……
“……在乎?”
宋慈不禁喃喃,这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堂堂轩王只是一时兴起,看他不服他挑衅他,才觉得新奇,反过来逗逗他,怎么会真在乎他……怎么会……真喜欢他……宋慈想到之前在白府大婚时赵誉堂而皇之的当着许多人大胆地亲吻他,向他表 白,那时不能否认自己的心里确是产生了陌生的悸动。
只是长得像而已,这一世自己是男儿,怎么可能喜欢上……男人呢?
宋慈这样想着,不禁好迷茫,好奇怪,昨夜自己不是差点和梅晓辰那样那样吗,自己真得确定自己取向没问题吗?宋慈再深入一想,自己当梅晓辰是难能的知音,兄弟,怜惜他,放纵他,才会答应他的要求,纵是过分,但在那种生离死别的情况下宋慈不能也不忍拒绝。
其实宋慈还没来得及告诉梅晓辰,他那次并不是真想和他绝交,宋慈因为在玉堂春误打误撞的从一群黑衣刺客中救了赵誉,而平白惹来了杀身之祸,刺客好不容易杀掉了,还要被大理寺抓起来当嫌疑人对待,不仅受大理寺冤枉还受牢狱之罪的宋慈连累了梅晓辰几人,心里过意不去,故而找个理由和梅晓辰撇清关系,不至于再连累人……皇甫那日告诉他梅晓辰的真实身份,说他高攀不上他,说他结交他不过是利用他,皇甫为人正直,说那些重话并不是像表面一样羞辱他,而是有更深的含义,他要让他明白,让他放手……那时,宋慈在皇甫叱责他,还露出歉意的眼神中明白,他想让他怎么做,皇甫当梅晓辰和谢弘微他们的大哥,为他们着想还真是费尽了心机,知道宋慈是明白事理的人,告诉他,不想连累朋友就独自承担危险。梅晓辰是皇甫的兄弟,而宋慈和皇甫没什么关系,所以皇甫只担心梅晓辰而不在乎宋慈的危险,皇甫待梅晓辰就像白起待自己一样,可以自私的溺爱和袒护,宋慈没有理由怪皇甫。后来宋慈也遵从他的意思做了,找了个借口,和梅晓辰绝交,一刀两断,只是这一刀依然斩不断他们之间的千丝百缕,在听闻梅晓辰犯事,他还冒着各种风险和误会再次选择无条件的相信梅晓辰,站在梅晓辰一边,与之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宋慈承认,喜欢梅晓辰,但不是那种喜欢,只是友情,不是爱情。
到了下午,天下起雨来,先是蒙蒙细雨,后来越下越大,劈头盖脸的砸下。
宋慈木然跪着,承受着寒雨砸在身上的钝痛。
这一刻,宋慈似乎冷得连思维都麻木,不逃,不也躲,呆呆得跪着,只有一种感想——自己一瞬间长大了。曾经自视甚高,仗着自己有两辈子的见识和智慧,对身边封建制度的落后不屑一顾,不想考科举,不想做官,不想上进,说自己是什么看破尘世,不愿随波逐流,其实这时想想不过是自己不想面对现实而已,只在自己的平静无澜的世界中自娱自乐,看花开花落,闲庭冷月,他知道,身处的南宋朝廷不久后就要灭亡,被更为强大的帝国取代,知道故事的结局,故而对这个朝代毫无拼搏的斗志,奋斗的激情,像宋巩从小骂他的——他是一个空有一身才学,却毫无用处的懦夫,枉费他多年培育他。
年幼时候,即使是腊月寒冬,宋巩也要把宋慈从床上拖下来,拖到院子里丢下一大摞的大宋刑法让他背,宋慈不背,宋巩就把他关在门外吹冷风,宋慈耐不住冷,只好乖乖的背。对于那段艰苦修习的日子,宋慈印象最深的不是满篇枯燥乏味的律法,而是头顶的一树树江梅,寒白玉条,剪裁初就,离冬雪消融的时候还早得很,满树的细枝不禁会让人产生,下一刻就能咔嚓折断的错觉,宋慈那时出神的想——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因为脆弱才得坚强。
滂沱大雨中,宋慈仿佛又看见了那孤瘦雪霜的姿影,此时的他不想再逃避,他是断狱神手宋巩之子……
“父亲,我要证明我不再是个懦夫了……”
天近黄昏时,终于有一驾锦色绸缎制作的华丽马车向王府不紧不慢的驶来。
“吁……”
马车停在府门前,一个驾车的护卫转身对车中说了什么话,宋慈两眼毫无焦距的望着,知道要等的终于来了,可耳朵里隆隆的,尽是雨声,什么也听不见。
马车的帘子猛然掀开,车中之人惊愕地看着雨中的少年。宋慈稍微猜猜,都能想到这时的自己在赵誉眼里是何等的失魂落魄。
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景仁手举着一把油伞,而又拿着一柄多余的油伞出府迎接赵誉,很奇怪是,赵誉一下马车沈傲君就主动撑着一柄伞,完全不需要景仁再拿伞来。
赵誉敛下惊愕之色,满脸捉摸不透的漠然,他慢慢走到宋慈身前,打量了片刻,语气生冷道:“你跪在这……怎么回事?”
还不等宋慈说话,那位白衣儒俊的王府总管就上前,替宋慈回答道:“宋公子身怀冤情,特地来向王爷伸冤。”
“伸冤?!”赵誉嗓子一高,“有冤就到官府去伸,找本王由何用?!本王没空你那管鸡毛蒜皮的小事!”赵誉又怒又恼,心里有几分明白宋慈费尽心力此番来这的用意,但是一想到宋慈这么费心费力的做,全是为了那个男人,心里就不爽至极,态度恶劣,明摆着不想搭理。
景仁又道:“宋公子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景仁微垂着头,语气平平淡淡,没有波澜,仿佛在说王府的每日膳食一般自然而然,可这时,连宋慈也不敢相信,微愣地斜望着儒雅俊秀的白衣男子,景仁平静冷漠之中的确是站在他的一边为他说话,宋慈猜不透此人,既然景仁还是同情他的,但为何又任他在府前跪了一天一夜,无动于衷。
赵誉蹙眉斜瞥了一眼景仁,仿佛没想到他竟会为宋慈说话, 但一听到宋慈冒雨跪了那么长时间,赵誉还是忍不住为他一阵心痛,明明是他自找,他为何要为他心痛?赵誉看见宋慈手里捧着的包袱,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回王爷,是小民的诉状。”宋慈低下头,双手恭敬地奉上包袱。
赵誉一见,平日对他嚣张跋扈的宋慈一副谦恭规矩的模样,不由心里更是气急,宋慈居然为了那个男人,对他俯首卑微到此,赵誉没好气的一把夺过包袱,三两下解开,一展状纸,双眼更是喷出火来般怒视宋慈,宋慈左手缠裹着纱布,赵誉怒道:“你居然用自己的血来写?!”
“是,吾弟有天大的冤情,小民只有以血书才能表达诚意。”
“你……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呀?!”赵誉咬牙道。
“是,为了辰弟,我什么都能做。”
赵誉一时憋气,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往王府中大步走去。沈傲君无奈,同情的看了一眼依然跪着的宋慈,然后跟着赵誉而去。
宋慈心里一片冰凉,赵誉是不答应吗……一柄油伞突地递到宋慈眼前,宋慈微微惊讶。
景仁淡淡道:“拿着吧。”
宋慈此时浑身湿透,撑不撑伞也无意义,他推开景仁的伞,“多谢景总管好意,不必了。”
景仁也不勉强,收回雨伞,俊颜淡漠,“那你打算一直这么跪着跪到死吗?”
宋慈低垂着眼,不予理睬。
景仁暗叹,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真是够犟的,不达目的不甘心,跪了一天一夜还一根筋想不通,若是他劝他回家,他铁定也是不从。
一个护卫跑出来,向景仁躬身道:“王爷让他进去。”
景仁一挑眉,“怎么?王爷改变主意了?”他看看宋慈,无奈道:“宋公子请起吧,王爷请你进府。”
宋慈心里一阵激动,可表情依然还木然清冷,似乎心情沉重过久,连基本表情都丧失了。宋慈刚站起身,哪不知一阵剧烈的眩晕冲上头颅,长时间的跪着,双足乏力,麻软得支撑不起身体,宋慈虚软的一倒,景仁眼疾,抓住宋慈手臂,“跪了那么长时间你还想逞强站起来走路吗?”
宋慈惊愣,景仁把两柄伞推给身旁护卫,自己弯身将少年背在背上,景仁叹气,道:“人,该服软得时候就得服软,和谁较劲也不值得和自己较劲,知道吗?”宋慈不语,趴在景仁背上进入王府。
奇怪,明明没必要这么做不是吗?随便让某个下人背他都行,何必堂堂王府总管委屈自己?宋慈想不透景仁,只想这人虽然冷漠,但人品还不错,比他主子不知强上多少倍。此时的宋慈疲累得差点要趴在景仁背上睡着了,他突然间感觉身下男子的体温和充盈在鼻间的淡淡气息是多么熟悉,好温暖,好温柔,好像……宋慈半梦半醒之间,唇间不自主地溢出一个名字:“赵誉……”景仁浑身一震,歪头斜睨着背后的少年清秀白皙的侧脸,目光深邃,捉摸不定。
*
赵誉在书房中来回渡步,心神不宁,极度矛盾,自己干嘛要心软,干嘛要再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人家心里只想着那个梅晓辰,对自己一点感觉和面子都不给,自己干嘛非得三番五次向他低头?!
房门外,沈傲君也颇是焦急,看见景仁来了,赶忙跑过去,可又见景仁身上背着一个宋慈,微微惊讶,忙道:“你背他干嘛?!”
“你跪了一天一夜还能站得起来试试?哦不,你是训练过得,跪一天一夜没事儿,那你跪三天三夜试试?”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可你得赶紧把人放下,爷现在一股子酸醋劲,你最好别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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