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提刑官(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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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宋穿)-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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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那时正是太皇宋光宗执政的最后时期也是社会最为动乱的时期。史料记载,宋光宗后生突然精神失常,由一个疯子治理国家引得朝野动荡,群臣义愤,但这是平民百姓所不知道的宫闱秘事,于是当时还未死的太皇太上皇宋孝宗急忙把储君之位交给孙子赵扩,那时宋孝宗也是乘着赵誉还忙着在边疆抵抗金军,若是赵誉也在朝,怕难免引起一场皇位纠纷,反正皇家的事情就是蛮复杂的……
  
  宋慈虽然知道赵扩天资有限难为英主,但也不得不承认赵扩比起他的疯子老爹要好很多了,至少仁政爱民这一点让宋慈欣慰,所以他想,赵扩既然能怜悯百姓,那么站在百姓一边,他固然会给宋慈很大帮助,宋慈暗呼天助他也!
  
  赵扩道:“朕听闻一个平民百姓居然敢请命翻刑部既定的命案,觉得很是稀奇,所以今日特的来此一看究竟。众位爱卿也都归位,朕就是旁听而已。”
  
  众位高官 听从宁宗之命纷纷回位,继续审案,只有赵誉迟迟不肯离开,与赵扩沉默的并肩站了一会儿。宋慈这才发现,明黄龙袍的赵扩与银白衮冕的赵誉站在一起,甚是相像,只是赵扩似乎面容如他的性情一般温和很多,不似赵誉浑身散发着一股傲慢睥睨的霸气,这样的俩叔侄一眼就能看出谁更有王者之象。但像王者的人不一定就是皇帝,宋慈隐隐感觉到,赵扩温和的面容之后并不简单,没有两刷子怎么能在皇宫中生存呢。赵誉走回高位,赵扩则坐在宫人抬上的龙椅上。
  
  这时季雯然步出道:“皇上刚刚说错话了。”
  
  “哦,真说错什么了?”
  
  “皇上说宋慈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其实不然,皇上命下官查办今科举舞弊一事,下官已经调查清楚了,剔除舞弊之人,嘉州士子宋慈刚好在一百五十个进士之内,第一百五十名,虽是进士的最后一名,但也是朝廷理应任命的才人。”
  
  宋慈愣在原地,如被雷劈——什么?!他那么不想考取功名,居然最后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玩笑,他居然成了进士,好死不死最后一名……一朝跨入朝堂,他就永世不能脱身!今日托季雯然的贵口,宋慈和官场结下了“不了之缘”,所以说季雯然才是宋慈仕途上的引路人,不是他,宋慈还当不了以后的提刑官呢。
  
  赵扩摸摸下巴,玩味道:“竟有这种巧合……那好,那今日朕就先亲点宋慈一个皇命钦差,让他能名正言顺的办理此案,若是他能完美的了结这桩案子,那朕重重有赏!”
  
  皇命钦差……宋慈想吐血。堂上众位高官脸色都不大好,一直以来,有何人能受皇上如此厚爱,只是进士最后一名,擦边球,竟委以重任,宋宁宗对宋慈的特殊偏袒实在太明显了……白敬宣心里七弯八拐,敏锐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这个侄儿天生异才,若是被委以重任,加以雕琢,会成为他儿白起将来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个预兆可不好!
  
  皇命钦差就皇命钦差吧,宋慈暗叹,天命呀天命,他注定要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宋提刑官,今日他走出的一小步,将会成为历史上的一大步!
  
  宋慈掀袍走到赵扩面前,宠辱不惊,一脸肃穆,请问道:“皇上,下官斗胆请命。”既然宋慈是皇命钦差理当自称“下官”。“在浩浩天颜泱泱黎民之前请出由我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三十卷大宋刑统原本于公堂上,以示公正,以示天威!”
  
  《宋刑统》原有是三十卷,十二篇,五百零二条,其中又分为二百一十三门,将性质相同或相近的律条及有关的敕、令、格、式、起请等条文分作为一门,《宋刑统》收录了五代,李唐,北宋时通行的部分敕、令 、格、式,形成一种较为完善的律令合编的法典,是当时至高无上的法律专著。
  
  宋慈知道,华亭一案,成,则一鸣惊人,败……不仅仅会前功尽弃,还会赔上他和梅晓辰的性命,今日公堂之战他绝不能输!但单单凭他一介白衣要想对抗轩王,大理寺,临安府,刑部的权威又是绝对不可能的。白敬宣之前警告过他——这叫做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宋慈这种行为不仅会害了他自己,还会牵连他这舅父,大理寺正卿,白敬宣说:”慈儿,你若再不收手就休怪舅父不顾血缘之情,任你自生自灭再不管你啦!”宋慈当时的回答是:“慈儿已经到了今日这地步,怎么可以半途而废,舅父恕慈儿不孝,慈儿今日无论如何要许逆您。”宋慈对着白敬宣叩首三下,又道:“慈儿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舅父和白起。”
  
  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增添了宋慈的决心。今日临安府公堂,就算宁宗屈尊降贵出堂围观也不代表他就完全站在宋慈一边支持他,此时的他宛如一苇在水,岌岌可危,靠不了他人,只有靠自己。
  
  宋慈捏紧了双手,躬身不起,静候赵扩的恩准,此时他在赌,赌皇帝的尊威,赌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百姓之前有一丝一毫的偏袒,否则……
  
  赵扩看着之下白衣少年虽弯却始终不折的纤弱身影微微一笑,向旁边吩咐道:“刑部尚书何在?”公堂之上走出一人,面向严肃,“刑部尚书安忠在此。”
  
  “安忠,你身为刑部尚书,掌管我大宋刑统,朕命你请出我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全部大宋刑统放于公堂。”
  
  刑部尚书领命而去,宋慈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一抬头,就对上了宁宗一双晶亮的眼,宋慈连忙又低下来。不多久,衙役就抬上来了三十口檀木箱子,并排摆在宋慈身前。
  
  宋慈直起身声面对众人朗朗而道:“华亭一案,不仅牵涉两位朝廷命官,还有轩王,大理寺,临安府,刑部,这些都是朝中权贵,但是,在此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三十卷大宋刑统之下,没有权贵,一视同仁,有罪责罚,无罪则不罚。今天,我要当着圣上的面,百姓的面,大宋太祖皇帝定制的三十卷大宋刑统的面,证明梅晓辰无罪的同时也要证明很多人有罪!”
  
  且听宋慈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得快完结了……

73、第七十一章 。。。
  宋慈两手分别执着一叠卷宗,道:“诸位大人,宋某四叨臬寄,他无寸长,独於狱案,精于检验,重于检验。宋某以为刑狱之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当宋某查华亭一案时,时间已隔数日,犯罪现场,嫌疑人,死者和各种证据都不像一开始那么容易获得了,也就是大辟和初情都不可考察了,所以宋某要重查案子,只有在检验上多下功夫才能找到事实的真相。这一份是大理寺呈办给临安府的验状,而另一份是宋某自己写得验状,两份验状诸位大人们可以进行比对,看哪份对检验的剖析更为深刻。”
  
  衙役呈上两份验状在诸位高官中传阅,最后拿到赵扩手中检阅了一番,赵扩频频点头,道:“两份验状出入甚大,但你所写的条理据悉,显然更胜一寿,你从中又有何意外的发现呢?”
  
  宋慈拱手道:“皇上圣明。宋某从中发现两点破绽……这一开始或许出于宋某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嗜好。”
  
  白敬宣不无讥意道:“本官提醒你,真能让人挑出骨头的那就不是鸡蛋了。”
  
  “哦?那就不妨试试看,宋某能不能从鸡蛋里挑出一两根骨头来。”宋慈一扬手中案卷,“华庭血案的案由在这份由大理寺和临安府协同记录的案卷中并人证,物证,口供,画押,一应俱全,似乎凭着这些就可致梅晓辰死罪,其实不然,宋某就先从对梅祈的检验中挑骨头。”
  
  “大理寺验状所述:亡者梅祈,身负一伤,皮破出血而亡。敢问诸位大人,大凡皮破焉有不出血的道理?!宋某检验:梅祈胸骨下端,胸与腹的交接处有一处一寸长,三寸深,由长剑所刺的伤痕;胸口心脏处又有被掌击的痕迹,但这些都是极易迷惑人的伤痕,梅祈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中毒——死者血液皮肉在梅雨连绵的时节里居然能保存完好,没有腐烂,而且其中散发异香。宋某自幼习医,精于草药分辨,宋某一闻便联想到古书中一方奇药,一般用于古帝王死后保持尸骨不腐,长久留香的奇药,虽然是奇药但也是剧毒,此药的方子在此,皇上可请大内御医检查。”
  
  宋慈向赵扩呈上药方,赵扩命人请来御医,御医端查片刻,奏禀道:“确是一方剧毒,饮下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可毙命。”赵扩又命御医嗅闻辨析从梅祈尸体上取下来一点血肉的味道,御医也赞同了宋慈的说法。
  
  赵扩问宋慈:“既然梅祈是毒死的,那么他身上何来那两处伤痕?”
  
  “皇上莫急,且听宋某一一道来。”宋慈又拿起对岳弘之的检验验状,“宋某在检验岳弘之尸体时也找出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岳弘之尸体腐坏正常,他看来并没有中梅祈所中之毒,两人死在一块,为何一人中毒,一人没有呢?这是第一个疑问。第二个疑问:岳弘之左下腹部有一处剑伤,但并未伤及致命动脉,故不是致命伤,而他胸口处有数道乱刀所刺的伤痕,伤痕杂乱无章,刺得也并不深,看来行刺之人并不惯于使用兵器,且像是个双手柔软无力的人所为,哪到底是何人所为,又是用什么兵器所为?在大理寺的案卷中宋某怎么也找不到有关这种兵器的下落。”
  
  赵扩问:“难道这兵器和造成岳弘之腹部之伤的兵器不是同一种兵器?”
  
  “当然不是,造成岳弘之腹部伤痕的兵器是梅祈的陌刀,而胸口伤的兵器像是短刀或匕首所为……原判中,是岳弘之杀了梅祈,而梅晓辰杀了岳弘之,但岳弘之尸体上并没有梅晓辰所配长剑所致的伤痕,这不是就证明梅晓辰没有杀岳弘之吗?杀岳弘之另有其人吗?”
  
  赵扩问:“那杀岳弘之的是何人呢?”
  
  大堂上的临安知府薛海满头黑线,宋宁宗不是来旁听的吗?怎么这时和宋慈一问一道审案子审得这么起劲?
  
  宋慈道:“找到了那柄神秘的凶器,再顺藤摸瓜找出真凶自然不难,难的是找出表象之后的真相。”
  
  赵扩忽然恍然大悟,道:“梅晓辰不是已经承认是他杀了岳弘之吗?既然你说不是他杀的,他为何又要承认呢?”
  
  宋慈走到梅晓辰身前,定定看着梅晓辰道:“皇上,这就是宋某所说的表象之后的真相——这种真相就是案情幕后的难以言说,百般纠结的人情,事理……”
  
  宋慈拱手向赵扩坦言:“皇上,请恕宋某直言不讳,大理寺办案子,只办人案从不思人情,殊不知,有情由才会有恶果,不思人情怎么能明白事理?不明白事理怎么能侦破疑案?这就是大理寺等查案不利的原因。”
  
  大理寺少卿翎尉邹游忍不住指着宋慈,喝道:“大理寺乃大宋朝执掌刑狱的最高机构,你凭什么责问大理寺办案的弊端?!”
  
  宋慈冷冷地看着邹游,一想到自己手臂就是被他弄脱臼的,顿时心中愤怒,邹游如此自以为是,冥顽不灵,令他不爽到了极点。宋慈道:“执掌刑狱的官员,每念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是原于历试之浅薄!”
  
  邹游暴怒,“你意思是说我历试浅薄?!我入大理寺三年,查案无数,何轮到你这后生说三道四?!”
  
  宋慈不甘示弱,“宋某家父嘉州推官宋巩,宋某自小跟随家父办案,阅历丰富,又善于思考,勤于积累经验,宋某在刑狱之事上的道行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大理寺的官员差!我是后生,但论资质,是你先辈!”
  
  “你——”
  京畿提刑皇甫俊一忍不住制止两人的斗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竟在皇上面前争论‘道行’孰高孰低的问题。”
  
  宋慈邹游这才不甘心的闭嘴,并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令在场的诸位高官汗颜,赵扩忍不住低笑,对身后的季雯然轻声道:“朕发现朕特别喜欢听宋慈说话耶!每每一听都觉得是听到了天籁之音,如沐甘泉,宋慈年纪小小,就要这般见识,朕想,当世有几个刑狱官员能说出‘每念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是原于历试之浅薄’的见解来,唉……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们在海棠令听他说博弈的见解?”
  
  季雯然道:“回皇上,当然记得。围棋之道,天道人道交合而成。远古洪荒,大禹疏导,大地现出茫茫原野。于是大禹立井田之制,划耕地为九九扩大的无限方块。其中沟渠纵横交织,民居点点布于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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