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兄终弟及,兄终弟及……
  梁王的小儿子们身体都很好,就是侯爵爵位太低了。
  或者挑一个给阿娇,让阿启封个‘王’?理由总是好找的,只要有心——哎,当了王后,阿娇还是得跟着夫君呆在封国啊!怎么,这又绕回来了?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其实,年龄差距也不是那么要紧。
  汉惠帝娶张皇后时,张皇后才几岁?还有,吕禄的女儿比少帝小了很多,也是娃娃皇后——呀,怎么想到这对倒霉夫妻,这个呢不算不算!
  兄终弟及,兄终弟及……
  如果阿武当了皇储,粱太子就可以呆在长安不走了。那么阿嫖就会乐意吧?
  弟弟当皇储,虽有商朝的前例,但大汉毕竟没有先例,成率几成?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既然有孝惠皇后的前例,刘荣娶一个娃娃皇太子妃又有什么不可以?
  ‘遵循祖制’一句就足够了。如果那样,万事皆好,面面俱到。
  兄终弟及,兄终弟及……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父子相替,父子相替……
  兄终弟及,兄终弟及……
  阿武,粱太子,阿启,荣儿……
  盘旋,绕啊,转……累了,睡意渐渐深重!
  窦太后把阿娇往怀里紧了紧,索性抛开了心思:阿娇还小,时间多得很;以后慢慢想,一步步安排吧!

  8…06 男儿行

  长安城最初规划建城之时,在皇宫和内城都特意保留了很多名木。这些历经岁月煎熬的古树像张张碧绿的华盖,点缀彰显京城的威仪和繁华。
  秋初至,空气中依然留有暑热的余威。大树繁茂如故,人掩藏其中,即使路人抬头细找都不一定能发现。
  粗枝上,陈硕无精打采地横着。自没竣工的长公主府出来到现在,两个时辰的等待足以让血气方刚的少年心烦意乱。
  无可奈何地长叹,陈二公子心里那个憋闷:天南地北一场奔波,梦寐以求的军功却失之交臂!
  想到那个比狐狸都狡黠三分、浑身油盐不进的中年人,陈硕就后悔到想撞墙。看完活春宫就该赶紧撤场,自己干嘛没事找事和那个偷窥狂打招呼——虽然,他自己也偷窥——可没想到那其貌不扬的家伙竟智机百出、手段老到兼没皮没脸!搞得他就这么被‘带’回了长安——北方,和匈奴接壤的赵国,现在可还打着呢!
  树冠,阳光从丝丝叶间的空隙勉勉强强地渗进些许。光影斑驳中,一条树枝慢慢动了,弯曲、滑行、蜿蜒着扑向一只半开的荷叶包——那里是吃剩的糕点,甜香四溢。
  单只手横空而出,一把正着要害——修长的手指,短而整洁的指甲,只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有点突兀。
  慢慢以和睡自家卧房一样闲适的态度翻个身,陈硕高高翘起一条腿,慢悠悠睁开眼打量手里不请自来的访客——某无足爬行类动物。
  ‘真冷,’堂邑侯少君叠起眉头,滑滑、黏黏的触感,怪恶心的。拳头一点点地握紧:‘竟连你这种满地爬的低级生物也敢来欺负我!’蛇嘴张到最大,长条的身扭曲挣扎,可惜无效无果。
  馆陶长公主的次子并不是喜欢虐待动物的人,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陈少君正心情恶劣!徒劳无功的感慨,和绑票差不多的被‘返’,到家后陈硕愕然发现:他竟然在自己家里被孤立了!
  祖母冷冷的,舅父寡寡的,母亲嘲嘲的,大哥淡淡的!最令人痛心的是,以前总缠他磨他的妹妹陈娇,也对这个亲哥哥不理不睬,相反对表哥临江王倒是热情备至。
  想起那个和自己容貌酷似的表兄,陈硕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无耻之徒,明明自己有家有母亲有妹妹还不知足,老蹿到别人家惹是生非!瞧他三天两头往长乐宫跑,送礼物讨好卖乖殷勤无比。一张嘴更是象涂了蜜,把祖母太后和长公主妈都哄得团团转之余,还不忘拐带小阿娇一口一个‘阿兄’叫得欢——临江王是‘从兄’好不好,他陈硕才是‘阿兄’嘛!阿娇莫非把两个人位置互换了?
  满怀恶意地捏着蛇的七寸抖了抖,陈硕掉头透过枝叶张望。这条路是皇宫到豪门聚居区的必经之路,算算时间,刘阏于也该出来了!他是长大封王的皇子,不能在皇宫呆太久的。
  ‘耽搁到这时候,恐怕又去跑长乐宫了!’陈硕公子冷冷一哼:就算担心梁王抢储位,临江王也不用越俎代庖那么折腾吧?看他那份积极劲,搞不好旁人还以为是他在抢太子宝座呢——当事人刘荣都没这弟弟操劳。
  ·
  马蹄轻扣,辚辚的车轮声由远及近!
  透过枝桠缝隙,隐隐可见一对仪仗缓缓而至,旗号看不清楚,但级别肯定是诸侯王等级的。陈硕扯出一个怪笑,左手抓住蛇尾打了个圈,一绕一扯长蛇立刻缠绕成结,被直直扔进了队列人群!
  “啊!”
  “藏—朗—朗!”
  “咦!”
  ‘乒……乓’
  “呀!”
  ‘嗵……’
  “天啊!”
  “刺客!”
  ……
  一连串声浪迭起。阉人尖细的大呼小叫,侍卫们的呵斥,御者紧急停车的吆喝,马匹的踏步和嘶鸣,全混成一团。
  ‘怎么听上去象夜猫子似的?!嘿,还一群大男人呢!’陈硕笑嘻嘻用两只食指堵住耳洞,在枝桠上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微笑着躺好。
  然而,这回他失望了。‘趴在树头看人乱’的算盘在长安内城的可行性——无限趋于零!不多时,如林的剑戟围住他栖身的大树,箭……上……弓……弦!
  ‘低估了,还是有能人的。’ 长公主家二公子爬起,大大咧咧从树上爬下,又慢条斯理地整整衣理理发,神情之悠闲自如就好像是被家人叫下来吃饭的。
  汝南王今天的侍卫队大多出自吴楚战场。这些人新入京,都被告诫过长安显贵林立的潜在危险,一直有些战战兢兢。如今见对方一副泰然自若满不在乎,一头雾水之外心怀惴惴,行动上就更无措了。
  官兵们彼此相觑:这‘刺’客也太招摇了吧。有情况,水很深!
  落地,王车前细细长长的一条人影一入眼脸,陈硕就懊恼地甩头:啧啧,扔错对象了!
  刘非白皙的面庞有点泛青,怒火蓄势待发!战场上枪林箭雨没破皮,没想到回家了反而险些受伤?!那条从天而降的蛇……有毒没有?
  “无毒!”一眼看穿心思,陈硕气定神闲地解惑。
  随之微微一躬身,陈少君就打算开路了。围观的王府侍卫当然不可能让人这么轻易就走脱,即使不动手,也围着不放。
  “汝蓄意为之?”大汉汝南王拎着蛇的尾巴举高,脸色开始潮红。
  “否!”陈硕自认是个实诚人O(∩_∩)O,坦然以告:“失手!抱歉。”他没撒谎,他的目标是另一个。之所以刘非挨砸,只能说这位汝南王太背运——谁让他赶在临江王之前出宫了呢?
  ‘发生失误不能怪我哦!’陈硕认认真真地反思:谁让大汉封王们的仪仗都那样。而且当时他在树上,看不清旗子上的名号也情有可原啦——再说了,临江王汝南王是兄弟,承兄之过,不算冤枉^_^
  闻言,刀剑在手的武士连带过路的甲乙丙丁,个个诧异到合不拢嘴:这算什么道歉?半点诚意都没有。
  陈硕弹了弹直裾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再度打算离开的样子
  刘非怒极而笑,甩手扔掉死蛇,慢吞吞吐字清晰:“远游南北,无功而返,陈……千……金?!”
  陈硕一挑眉毛,有欠纯洁的目光在汝南王柔嫩皎洁的面庞上一转,一句句情深意切:“吴楚战乱,雪肤如故,风姿不减,玉——人——王?!”
  “哗——”惊笑声哄起!以大树和王车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有几个路人甚至夸张到抱着肚子趴地上。
  虽说‘男生女相’是贵格,但这位大王也的确过了些,这等如玉洁白的肤色,他——真的跨马提剑上过战场?他的军功——是靠真刀真枪的实力拼搏获得的?
  刘非热血上头,整个人爆红成煮熟的虾子,拉出佩剑就冲了上去:“不可忍!不可忍!!”
  可惜陈硕比泥鳅都滑溜,抽出随身短剑转到表哥身后,发动袭击。
  长与短,你来我往,一对表兄弟打成一团。
  ·
  这边正热闹,皇宫方向又过来一队诸侯王仪仗。
  路径堵塞,王车停下,临江王掀起车帘外眺;远远认出闹市双方的身份,笑得阳光般灿烂!
  刘阏于招招手,一边吩咐亲信折回去让大哥和二哥晚些出宫,一边召家将过来低低耳提面命一番。
  家将领命,上前很主动很好心地向汝南王侍卫队长提点了一下陈硕显赫的母系出身。后者惊叹之余,好庆幸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同时对善良的临江王万分感激。
  ·
  长安内城毕竟不是打架的地方!不多时,表兄弟两就被闻讯而出的禁军‘请’进了未央宫。
  半个时辰不到,当看到一身崭新锦袍的陈硕提着包点心边吃边溜达出宫门,只有资格等在宫墙根的卫队长对临江王的‘感激’就直线升级成‘感恩戴德’——这个官位丢了还有其他机会,但若不慎伤了长公主和太后的心肝宝贝,他和仕途就只能‘诀别’了!

  8…07 头角

  战况已近白热!
  两个男孩在地上扭成一团。发髻早就散了,内府精工的丝锦直裾在撕扯中开口拉丝,被糟蹋到彻底废掉。
  年长的男孩一伸手一抬腿像模像样,明显受过专门的训练和指点,再加上年长体壮,更占了上风。年幼的那个屈居弱势,动作完没章法,但凭着灵巧和坚韧,倒是撑了下来。
  时间长了,到底是年幼力弱的一方先吃亏。小男孩一个踉跄跌倒,狗啃泥一团糟。大的那个耀武扬威地一脚踏在弟弟腹部,扯着嗓子嚷嚷:“哼,与兔同名,呼‘彘兔’何错之有?”
  “吾名刘彘,吾非兔!”小男孩咬牙切齿,半边脸陷在泥里,满身灰土,但仍挣扎着反驳。
  大男孩往脚下使力,又是蹬又是搓,嘴里翻来倒去嘲笑个不停:“彘彘兔,兔刘彘,阿彘兔,刘彘兔!……”
  “阿端,足矣。”边上一直袖手旁观的青年此时出声了。
  淮阳王刘馀上前一步,止住弟弟肆虐的脚——打架要适可而止,刘彘到底人小骨头嫩,真闹到伤筋动骨父皇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呵,也是。”皇子端可不是听不进劝的莽人,眼转一转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最后踹了刘彘的屁股一脚就撒手了。
  刘端皇子一把拉着自家大哥掉头就走,再不往后看一眼:“阿兄,父皇赐次兄将军印,击吴,成事。王兄凯旋,日后……”
  等程夫人的两位皇子走远,漪兰殿宦官和宫人们才敢过来搀扶自家皇子,却被刘彘一把挥开。
  皇子彘打掉来扶的手,用残破的衣袖抹一把脸,艰难地爬起,一言不发往回走。
  ·
  刚进漪兰殿,仰面碰上的林滤公主就是一声惊叫,把整个宫室都扰动了!
  刘彘的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挣脱要给他解衣验伤的大姐,直接跑回自己卧房,拉上门谁叫也不开——打输了,他想清静清静。
  不过,刘彘失算了他了不起的二姐!南宫公主飞起一脚就踹塌了竹木贴纸的拉门,三个姐姐带着侍从和汤药一窝蜂涌入。
  林滤公主是不负众望地从头哭到底,让刘彘充分怀疑姐弟两到底是谁受了伤——貌似他才是挨打受痛的哪一个吧╭(╯^╰)╮
  “彘,阿彘,痛乎?”林滤泪流满面,惊恐万状,还一个劲问:“阿母何在?阿母?”
  阳信冷静地给弟弟清理伤口,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给小妹答疑:“阿母与李八子有约,当夜归。”
  刘彘撇撇嘴:他这个妈是够忙的,哪个新姬得宠都要去套套交情。
  “阿彘,何人所为?莫怕,阿姊为汝出气!”南宫公主被怒火烧红了脸,气呼呼挥舞着拳头;她身边侍立的宫女都悄悄后退半步,唯恐被这位火爆公主殃及池鱼。
  默默接受大姐敷药的十皇子对南宫附送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置一词——二姐真像一只被水蒸气顶得直跳的水壶盖,摇来摇去看得人头晕!
  “刘胜?刘端?刘越?……究竟何人?阿姊为汝教训!”南宫扳过小弟的脸,追问。
  十皇子一耸肩,甩开搭在肩膀上的手:打架输了躲在女人后面,找姐姐出头,这么做的话他就真成只母兔子,不用再呆皇宫啦——他会被所有十多个兄弟一起笑死的!
  刘彘把脸别过一边,嘴上假叫了几声“痛”;阳信赶过来一把推开二妹,扶住小弟。
  细心给弟弟擦伤敷药的阳信抬头凝视了小弟一眼,细细嘱咐:“阿彘,我等同胞手足,无事不可言!”
  “阿姊,”刘彘的眼光转向窗户,窗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