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倚西阑锁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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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倚西阑锁清秋-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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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对我献计的奖励,沈皓钰送给我一包贝壳,是东郡的人带过来,给他们赏玩的,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前世自家的鱼缸里也有不少,但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还是很难得的,我欣慰的收下。

    子诺闻不惯贝壳上面的海腥味,我便和他打水仔细的将贝壳清洗一番,腥味不能尽除,却也没那么浓烈。看着那摊贝壳,觉得收在包裹里也是浪费,于是,我和子诺又一起动手,准备将它们串成风铃,挂在廊上,这样日日都可见,又有情趣。

    子诺专注的在贝壳上面钻洞,我跑去找银燕,问她要了几个铃铛,金属撞击的声音甚是清脆。风铃终于做好,我把风铃挂在廊上,用手轻轻一推,便叮叮当当的想起来,闭上眼,仿若回到夏日的午后,清新浪漫。

    见材料还有剩余,我们又用上好的黏胶把一些贝壳沾在一起做出各种小动物造型,还做了一艘双桅船送给宋之烜,一匹奔马送给林昭。其实我们的做工身为粗糙拙劣,若不是我口头解释加手脚比划,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来我们做的是什么,但他们还是很给面子欢欢喜喜的收下。所以,我能拿得上台面的也只有那挂风铃了:好东西当然要留给自己。

    子诺又去摆弄鸽子了,我悠闲的坐在廊下倾听风铃发出的叮叮乐声,刮的虽然是北风,我的兴致可不减。

    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大成却来传话:有客来访,小王爷梅园暗香亭待客,林恩随往。

    切切,什么时候我又多了项陪客的功能?

    沈皓钰,你要我做的事越来越多,越来越奇怪,可怎么就没见你给我涨工钱?宋之烜他们外出都是有补助的,我每天在寒天里呆六个小时,怎么就没有补助?

    当然,我依旧是不能反抗的。站起身拍拍屁股,往梅园走去。突然想到,现在已快到午时,若是陪客能陪久一点,我今天岂不是不用去二皇子府了?贵客啊,拜托你多和沈皓钰磨磨吧。

    到得暗香亭,亭内已有人落座,迎风的那面围起了布幔,挡去许多冷风。进入亭内,眼前在座的赫然是三皇子沈泽轩和咱们的小王爷沈皓钰,宋之烜居然也在一旁候着,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站在沈泽轩身后的应该是他带来的人吧。玉莹正将火炉茶具之类的放在桌上摆好。

    这是什么状况?虽说三皇子与庆王府关系亲厚,可以前若非节庆,他是不会登门的,如今他接连到访,又是为何?还是说,几位皇子之间……

    可二皇子府没有明显的异动啊?

    并且男宠事件对三皇子可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啊。

    难道,他是来找沈皓钰兴师问罪来的?

    见我到来,沈皓钰招呼我过去,沈泽轩也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我一惊,上台阶时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宋之烜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才免了我与石板的一次亲密接触。

    沈皓钰狠狠的横了我一眼,沈泽轩却微笑着对我说:“看样子,你对我记忆犹新呢。”

    记忆犹新?是指和他碰过面还是那个不明不白的吻?想到那个吻,我的脸就不受控制的红了。本来像我这种活了两世的人功力应该是很深厚的,可听见沈泽轩那暧昧不明的话,我还是本能的脸红了。

    对,就是在美男面前的本能!

    见到我的反应,沈泽轩笑得更欢,正要在说什么,却被沈皓钰打断:“三哥不是说今天只来与我煮雪饮茶吗?你要林恩作陪,我也将他叫来了。”

    沈泽轩优雅的笑笑,没再说什么。

    要我作陪,沈泽轩没安什么好心吧,沈皓钰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鸿门宴啊!只是,沈皓钰将宋之烜也叫来,又是为了何事?

    玉莹在那里张罗,沈皓钰让宋之烜落座,却要我出去取雪来。我拿过一个瓦罐,到外面将梅花瓣上的薄雪小心的一点点扫进瓦罐里,好久才收集起半罐,便带着半罐雪回去先给他们用。

    回到亭子的时候,他们正在评诗论词,宋之烜谈吐不凡,沈泽轩面上稍露赞赏之色,沈皓钰却是略带得色。这小子竟然拿我家之烜大哥显摆,哼!

    在我心底里,除了子诺,宋之烜和林昭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了,我有什么也会和他们一起分享一起玩乐,还有江鸣师父,可惜宋之烜他们学成搬来秋枫苑之后,江鸣就不知去向,说不定又被派往别的地方秘密培训什么人去了吧?

    把雪递给玉莹,她用一把小木勺小心的将雪一勺一勺放进紫砂茶壶里,再把茶壶放到炭炉上,炭炉里燃着精碳。其实,这个时代的茶艺本很粗陋,一次我与宋之烜他们聚在一起,那时江鸣也在,见他们喝的茶都不怎么样,我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点浅薄的茶艺知识说给他们听,他们听过之后大感兴趣,正好也时值冬季,我们便浪漫了一把,学起别人烹雪煮茶来,一试之下,他们大呼好喝,香味又特别,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样做作的喝茶方式便成了人们冬季附庸风雅的又一途径。当然,这其间早被一些爱茶之人做了几番改良,与我之前说的已有许多差别。看,我又为这个落后的世界做了一些贡献。只是可惜,我这个创始人不爱喝茶,喜欢果汁饮料多一点。

    水沸了,玉莹将水注入放好茶叶的小茶壶里少许,又把小茶壶摇了摇,将里面的水倒出来,算是洗了茶,再重新注水进去冲茶,又将几人的杯子用开水淋了一遍,才把茶水倒进几人的杯中,色泽鲜亮,香气馥郁。

    这比现代的茶艺简单了许多,也没了那么多考究,却也另有一番风味。沈皓钰他们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见我站在那里不动,沈皓钰指指身旁的座位和茶杯,示意我过去坐下喝茶。

    我过去坐好,也学着他们的样喝了一下口,妈呀,好烫!我赶紧放下茶杯捂着嘴吸气。

    本打算不当品茶,只做暖身的,如今却变成看烫嘴。

    沈皓钰好笑的看着我,又望向沈泽轩说:“三哥可知如此饮茶从何人开始?”

    沈泽轩微微摇头说:“不知。”

    沈皓钰笑得甚像狐狸的指着我说:“便是他。”

正文 第032章

    闻言,沈泽轩抬眼看了我一眼,淡然道:“如此,便又如何?”

    “那么三哥该知道这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那时才六七岁。”沈皓钰说。

    我赶紧摆手道:“我娘亲素爱如此饮茶,林恩从娘亲处习来。”

    沈皓钰不理我,又问道:“不知三哥以为此人如何?”指的却是宋之烜。

    沈泽轩看也不看的说:“温温如玉,谦谦君子,胸有丘壑,为才也。”

    呵呵,沈泽轩对宋之烜的评价还挺中肯的嘛。

    沈泽轩却话锋一转道:“钰,你有何意?”

    沈皓钰却是笑而不答。这个小子,卖什么关子?

    沈皓钰吩咐亭外候着的人去取琴来,又问我箫在不在,我摇头说在房间里,他便又叫人把箫也带过来。

    他到底要做什么?我都肚子饿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去吃饭。

    沈皓钰站起身来,靠在亭柱上,做出赏梅的样子。又在装模作样了……

    又见他回过头对沈泽轩说:“三哥,此景甚好,赋诗如何?”

    沈泽轩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想知道接下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能应允。

    “谁先做好,可先行说出来。”沈皓钰说。

    宋之烜放眼四顾,似已成竹在胸,却没说出来,想必主子都还没做好,他不会抢那个风头。沈泽轩微微一笑,好像也有了。沈皓钰……他提出来的,自然是早就想好了!

    “三哥请。”沈皓钰笑着说。

    沈泽轩伸出洁净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中沾了水,在桌上写起来:“耐得人间雪与霜,百花头上尔先香。清风自有神仙骨,冷艳偏宜到玉堂。”

    沈皓钰也学样在桌上写下:“匝路亭亭艳,非时袅袅香。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沈皓钰和沈泽轩都在桌上用茶写诗,宋之烜自然不能例外,也写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黄金樽。”

    “此诗还含进暗香亭,看来费了些心思。”沈皓钰说,也没说诗好还是不好,沈泽轩则多打量了宋之烜几眼。

    以为就此完了,沈皓钰却看向我说:“你呢?”

    “我?”我讶然,我也要做吗?

    “自然都是要做的。”沈皓钰点头说。

    我为难的皱起眉,在脑子里打开记忆的大辞典,拼命回忆学过哪些咏梅的诗,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首: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小学时学的,很好记,可是宋之烜刚刚的诗里有了“暗香”二字,我再用这首诗便显得重复了。再想想,有一首**作的咏梅词老师倒是特别教过,可惜这个时代还只崇尚工整的诗,便又用不上了,唉……

    好像还有一首是这样写的: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检查一遍,好像没什么问题。便也用茶在桌上写出来。

    沈皓钰和沈泽轩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示,宋之烜赞许的点了下头。

    几人又喝茶讨论了一番当今的有识之士等等之类的,我在一旁安静的坐着,安静的听,心里却想着要去吃饭,便又哀怨的瞪了沈皓钰几眼,他们难道不饿吗?

    这时,沈皓钰的琴和我的箫送过来了,还有不间断的叮咚声,寻声望去,赫然是我的贝壳风铃也被那人拿过来了!

    沈皓钰看了看那风铃,问道:“此为何物?”

    那人说:“小人不知,是银燕姑娘让我拿过来的,说此物新奇,定是林恩所做,给小王爷看看。”

    我暗叹一口气,银燕啊银燕,你又必要把什么都送到沈皓钰那里吗?现在东西进了他的眼,他还不又据为己有?也怪自己大意,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挂在廊上,谁都可以取下来。

    沈皓钰拿眼问我,我起身接过,在亭子里找了钩子挂上,解释说:“此物名曰‘风铃’,风吹而动,动而有声,故有此名。”这里风大,风铃叮当作响,甚是悦耳。

    沈皓钰点头,又问:“可是用我给你的东海贝壳所做?”

    我说:“是。”

    沈皓钰双眼放光道:“此物便归本小王所有了。”

    我不满道:“小王爷,以您的权势,珍奇罕见之物不知凡几,此等俗物万万不敢污了您的眼。”真要我的好东西你都要抢走吗?偏不给!这么多年自己好像没什么好东西剩下,全被你坑蒙拐骗巧取豪夺弄走了!现在又打我东西的主意?今天有外人在场,我看你也好意思?

    “没关系,本小王喜欢即可。”沈皓钰今天的“本小王”用得真顺口啊,每次要用身份压我的时候用的更是乐此不疲啊。

    但是,我今天打定了主意不松口。“我也喜欢得紧,小王爷是君子,不会夺人所好的。”

    沈皓钰又说:“林恩,那些贝壳可是我的?”

    “是您已经送给我了的。”想下套让我上当?

    “你说,若人买了件东西,那东西是否就是他的?”

    干嘛?打算买吗?我不卖。“是,但我不会卖给您,此物无价。”

    沈皓钰笑道:“林恩,你不会忘记八年前你就把自己卖给我了吧,你人都是我的,何况你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卑鄙!无耻!还有,什么叫我人都是他的,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好不好?

    见我说不出话,沈皓钰似乎很高兴。我哪里是说不出,是根本就不敢说,那些话是只能在心里说的,要让他听见,那还得了?

    “如此,便归我所有了。”沈皓钰志得意满的说。

    坑了我的东西就那么让他开心吗?真是丢庆王府的脸。

    就这样,我和子诺辛苦做好的风铃也和以前其他的东西一样,轻易的变更了所有权。

    见玉莹已经把琴摆好,沈皓钰笑着对沈泽轩说:“几日兴致甚高,我献丑为三哥抚琴一曲如何?”

    沈泽轩含笑应允:“好久未听钰的琴了。”

    佑景王朝识字的男子都必会抚琴,而会抚琴的男子却不一定都识字,可见琴在佑景王朝的普及程度和被重视度,琴如人,琴音便如人言,在这里,闻琴音而识人品显得更为重要,男子在琴艺上下的功夫也更深。不过,对女子便没这么多要求了。而我虽然是女扮男装,也以之前提到过的理由——手疼,而没有学习弹琴。

    沈皓钰欣然落座,埋头拨动琴弦,弹的是一曲《霸王说》,气势恢宏,铿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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