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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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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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是薄寒奸杀少女之案的案宗,请殿下过目。”云起递上案宗。

    无双有些不耐:“云大人看过便可。”

    云起却未收起案宗,试探地问道:“殿下可是心情不好?”

    无双不言。

    云起又道:“殿下若是心中不愉,可与臣说,臣虽不才,却愿为殿下分忧。”

    无双闻言,终于正眼瞧他,冷淡地说道:“女儿节之日得云大人赠桐花宫灯,还未来得及夸一句,云大人有心了!”语气有些拒人千里之外。

    云起仍是面带微笑,温和道:“臣之本分。”

    无双微微颔首,突然道:“不知云大人可有空陪本王喝几杯水酒?”

    “荣幸之至。”云起面色未变。

    “那就走罢。”无双淡声吩咐,随即起身离去。

    “是。”云起应道,跟在她身后,虽然仍是如平日一般的表情,可他的双目却暖了几分。

    燕王府,园中小亭。

    石桌上放满了酒菜,云起手执酒杯浅饮,无双喝酒的动作虽缓,却一直未停,桌上已空了七八只酒壶。

    云起和声劝道:“殿下,杯中之物不宜多饮。”

    无双淡淡地看他一眼,道:“本王忘了,你懂医理。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云起闻言一怔,笑意敛了几分,淡声道:“是跟家父学的,家父通读医书,医术也算是高超的。”

    无双轻咦了一声:“令尊是个大夫?”

    云起摇头道:“家父虽然醉心医术,却因继承家业未能得偿所愿。”

    云起有些怅然,记忆中父亲也就是最后几年才得了空闲,终日抱着医书,颇为闲适,面上多了几分满足的笑容。

    无双又问:“本王见你的刀法极为熟练,对人体脉络很是熟悉,医术必然极好,为何不做太医?”

    云起失笑:“太医也不是臣想做就能做的,要进太医院,须有太医引荐,须通过三次考核。况且……太医也不是好当的,在宫中行事更需小心谨慎。”

    “小心谨慎?”无双喃道。

    “是啊,前些日子宫中不是才死了一个太医么?”

    前些日子为徐贵嫔看诊的那位太医已被皇上下令处死,那位太医未必认不出罂子桐,却不能说出口,事发之后,他背后的主子或许无事,但他却是死罪。

    无双闻言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云起心中一跳,随即笑道:“宫里出了丁点儿大的事,不出三日全京城都能知晓。”

    “也是。”无双继续埋头喝酒。

    云起虽未阻止,却劝道:“酒多伤身。”

    “几日前,”无双突然说道:“本王见了徐贵嫔……”

    “贵嫔娘娘可是与殿下说了什么?”云起轻声问道。

    无双点点头,道:“她与本王说起在宫中的不易,那后宫的女子着实不易啊。”

    听到她如斯感慨,云起不禁失笑,他知她早已有了醉意,不然不会这般多话,若是平日,她无一丝好奇之心,又怎会询问他的事。

    “贵嫔娘娘失了小公主,心中想必哀痛无比,自然会念起往日的不易,若她安然诞下小公主,念起的便是往日的乐事。”

    无双狐疑:“你怎么知道她生的是小公主?”

    徐贵嫔之事父皇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妄言,此事少有人知,宫中之人即便知晓也不敢乱传。

    云起有些无奈,即便醉了还这般敏锐,他缓声解释:“这在宫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也是。”无双点点头,道:“宫中哪里有秘密,就是一个被人遗忘了的小小公主也能知道些秘事,整个皇宫里的事甚至都能知晓。”

    无双感叹的是那不受宠爱的大公主燕水仙,云起却以为她想起自己以前被幽禁的时日,心中有些刺痛,柔声道:“殿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无双低喃。

    半晌,无双突然低声说道:“大公主出嫁前曾经求本王照看徐贵嫔,保她安度晚年,如今本王却是食言了……”

    云起了然,忙劝慰道:“大公主本以为贵嫔娘娘性子软弱,她走了之后娘娘必然还如从前一般淡然,求殿下照拂一二也是应该的,可贵嫔娘娘却是心生不甘,要去争上一争,落得如今的下场却是怪不得殿下。再说,殿下近来一直忙于薄寒的案子,无暇顾及后宫之事,贵嫔娘娘却在此时出了事,想必也是命数使然。”

    “好一个命数使然!将自己的失误推到命数身上,未免太没有担当了。对他人之不幸区区一句‘命数使然’便一笔带过,未免心狠了些,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冷酷,将来必成大祸!”无双冷声说道。

    云起有些哭笑不得,他这般年纪还是“小小年纪”,面前的这位殿下自己就是清冷之人,如今倒斥责起他的冷酷来了,她怕是醉得不清了。可她即便醉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眼中有些醉意。思及她小小年纪便这般城府,想来在宫中也是不易的,心中当下柔软起来,知她方才斥责他之言也是他人背后议论她之言,心中不禁闷痛起来。

    “殿下醉了!”

    无双却似并未听到,只道:“是本王食言了,是本王之过……”

    云起见她俯在桌上,心生不忍,柔声劝道:“与殿下无关,不是殿下之过,是徐贵嫔咎由自取。”

    然久久却未听到无双的回话,只听到她在低喃什么,云起靠过去,听到无双低声念道:“己之□不可纵,当用逆之之法以制之,其道只在一忍字……酷烈之祸,多起于玩忽之人,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士人有百折不回之真心,才有万变不穷之妙用……”

    云起微叹,不知何人将她教出这般隐忍的性子,她明明是女儿身却生出了男儿心,也不知是福是祸。

    忽闻有人说道:“云大人不必为殿下担忧,殿下心性坚忍,不会输在此处!”

    云起抬头看去,原来是夫子江陵。江夫子此时一脸冷色,毫无平日玩笑之态。云起淡笑道:“殿下醉了!”

    江夫子走近几步,道:“云大人有心了!”

    不论是无双本人还是她身边之人,好像都喜欢对他说“有心”二字,而他也只能如此回答:“为臣之本分!”

    江夫子看了醉倒的无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对云起道:“徐贵嫔之事殿下失信于大公主,心中想必是极愧疚的,但今日如此失态,还是头一遭,不过以殿下之意志,想来醉过也就过去了。江某不知云大人到底心存何意,但江某要提醒云大人一句,殿下不仅仅是公主,她还是整个大燕国的燕王殿下!”

    云起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云某明白。”

    “云大人明白就好。”江夫子露出笑容,“殿下醉了,云大人请自便,江某就不送了。”张口便是逐客之言。

    此话一落,一人闪到跟前,小心地将无双抱起,运起轻功离去。云起知他是无双身边的暗卫龙一,微敛下双目,笑道:“那云某就先告辞了!”

    江夫子有些不耐地摆摆手,道:“不送。”

    云起自嘲地笑了笑,缓步离去,听到背后江夫子啧啧几声,说道:“竟然在大白天就喝醉了,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呢。好在八殿下不在,不然又要闹腾了……”

    云起出了燕王府,直接去了望江楼。

    行至后院独立的阁楼处,他直接上了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有人守着,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问道:“主上可在?”

    那人恭敬回道:“药师大人,主上今日并未外出。”

    他点点头,推门进去。

    “怎么?燕王没留你吃晚饭么?竟让药师大人你沦落到到本座这里蹭饭吃的地步!”男子取笑道。

    云起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倒茶喝,淡淡道:“主上消息灵通!”

    “本座很好奇,”男子的面上有些阴晴不定,“自七月十五药师大人在刑场上一展风采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本座好奇药师大人近来在忙些什么。”未等云起开口,他又说道:“顺便说一声,药师大人不愧是药师大人,那一手利落的刀法堪称神技,再配上药师大人冷酷无情的脸,实在令人心动,连本座都忍不住起了杀心!”

    云起面色如常,依旧是清冷的调子:“能得主上夸赞是属下之荣耀!”

    男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云起一杯茶喝完,没有再倒,只道:“主上找属下可是有事?”大有若是无事他便要离去之势。

    男子心中微怒,却未发作,冷冷道:“龙炎草已经找到了,药师大人何时有空为本座解毒?”

    云起顿了顿,道:“此时便可。”

    男子闭上双目,靠回榻上,有些疲惫道:“需要什么直接吩咐夜宿。”

    “是。”

    云起知他近日为了压制体内毒性怕是吃了不少苦头,也不扰他,径自走到案前写下方子交给夜宿,又吩咐一些注意事宜。

    不过半个时辰,一切准备妥当。

    男子先服下一半药汤,剩下一半用来浸泡银针。云起先行为他施针,完毕之后银针未取,由夜宿输内力为他逼毒,那毒极为霸道,夜宿运功半个时辰才将毒逼至各个穴位,不过片刻,黑血从银针处缓缓流出。如此过了两刻,流出的血才转红,云起立即命夜宿收功,浑身冷汗的夜宿撤掌之后便立即到一旁运功调息,即便他内功深厚,方才也全数耗尽,体力不支。

    云起收回银针,为他仔细把了把脉,道:“余毒已清,但尚需仔细调养,平日膳食以清淡为主,忌酒忌荤腥。”

    男子失血过多,嘴唇发白,精神尚且不错,但极为疲惫,只无言地点了点头。

    夜宿调息片刻,气息稳定下来,立即起身唤人进来服侍。

    云起提醒道:“此次你内力消耗过多,需一年才能恢复如初,这一年内不得妄动真气!”

    夜宿拱手道:“多谢药师大人提点。”

    云起点点头,收起针具,却见服侍男子的侍女有些面生,不免多看了一眼。男子见状,知他心中所想,此时他已缓过气来,便解释道:“这是夜宿送本座的礼物,她本是该死之人,却命大得很,夜宿便将她带来服侍本座。阿卓,见过药师大人。”

    那名为阿卓的侍女放下手中的湿巾,恭敬地朝云起行了个礼,细声道:“阿卓见过药师大人!”

    云起点点头,待她出去之后,仍未离开。

    男子知他有话要说,闭上双眼,低声说道:“说罢。”

    云起顿了顿,开口道:“长老来信了。”

    男子闻言睁开双眼,咬牙道:“他们还没死心?”

    半晌,云起才道:“长老心中存的是国家大义。”

    “胡言乱语!那些个老东西,本座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他们,他们还不肯死心,非要本座为了他们的私心送了命才甘心!国家大义,他们心中要真有国家大义便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都等着做开国元勋呢!”男子怒道。

    “主上严重了。”云起敛下双目。

    男子自嘲:“这等重要之事竟然不直接通知本座却通知你,简直没把本座放在眼里,干脆这楼主之位让你做了去,岂不是更好!”

    云起面色不改:“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那些个老东西如此器重你,说不定早就有了这等心思!”男子怒道,“再说了,你比本座听话,本座可是对老东西们的大业没有兴趣!”

    云起知他恼怒,并不接话。

    男子闭目,平复心绪,突然问道:“你可忍心?若是本座按照老东西的意思去做,你知道会有何种结果,药师大人,本座问你,你可忍心?”

    云起顿了片刻才道:“属下位卑,无权干涉此等楼中要事。”

    男子闻言低笑几声,缓缓说道:“今日本座第三次问你,你若是不忍,本座可停止任务。”

    云起敛下了双目,让人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听他依旧冷淡道:“属下还是那句话,主上决定便可,属下无权过问。”

    男子轻笑:“好一个无权过问!不过今次本座倒是改主意了,本座决定停止任务,反正那买主已经死了。”

    云起不语。按照花楼的规矩,只要收了钱,即便买主死了,花楼也要将任务完成,只是今日主上亲自打破规矩他却无法劝诫,或许自己也存了私心。

    琥珀晚上回了燕王府,不见无双,一问才知无双喝醉了,当下闹腾起来。

    “皇姐她为何喝醉?”琥珀质问。

    江夫子挑了挑眉,随口说道:“一个姑娘家喝醉酒能为了什么?情伤呗!”

    “情伤?那是什么?”琥珀不解。

    江夫子不禁笑出声来,道“八皇子还是这般单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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