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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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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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已回过神来,嗫嚅道:“阿姐……”
  
  无双已经靠在榻上,闻声只抬头瞧了他一眼,许久才道:“过来。”
  
  琥珀连忙走到她跟前,想到方才绿蒲为她穿衣之举,心中不禁生出万分委屈,便屈膝跪下,将头枕到无双的膝上,软软地唤了声:“阿姐……”
  
  无双见他服软,方才硬起的心不禁软了下来,柔声说道:“琥珀,你想要什么?”
  
  琥珀听这般一问,却是愣住了,有些茫然,虽一时不知所措,却坚定着一个信念:“琥珀要阿姐!”
  
  无双闻言却是有了笑意,“要本王?你可知本王是什么人,你可要得起?”
  
  琥珀闻言急了,抬头看着她,正色说道:“我是阿姐的亲弟,是大燕国的八皇子,为何要不起?”
  
  “这等身份在平民眼中已是无比尊贵,想要一个人自然不难,但也要看你要的是什么人,即便是在大燕国,比你尊贵的人也有不少,比如父皇、大皇兄与本王,还有太后等后宫妃嫔。而与你同等身份的几位皇兄或有母妃支持或有朝臣相助,你却一无所有,只应你跟在本王身边,才可专心习武、安享容华。如此看来,你的身份在本王眼中也是微不足道的。你还觉得你有资格么?”无双毫不留情地指出他那华丽的皇子身份其实只是一个脆弱的空壳。
  
  “可是琥珀自小在阿姐身边长大,与阿姐相依十二年,即便是父皇和大皇兄也无法做到。”琥珀骄傲道。
  
  幼时他不明白大皇兄为何不喜欢他,后来经由江夫子提点,又见到父皇和大皇兄对阿姐的疼惜,他才明白大皇兄这是在嫉妒他,嫉妒他能陪在阿姐身边多年,恐怕就连父皇心中也是如此的。
  
  无双笑了,将他拉起坐到榻上,揽入怀中,轻声说:“你是本王的弟弟,正如你所说,自小在本王身边长大,与本王相依多年,这是父皇与大皇兄都无法做到的,因此你与父皇、大皇兄一样,是本王最为珍惜之人。你记住,在这世上,唯有亲伦不可改变。本王永远是你的姐姐,你若想,便可永远留在本王身边,不需你求。可是本王是大燕国的燕王,绝无可能只属于你一人,你可明白?”
  
  这或许是燕王殿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坦白地讲出亲伦之情,琥珀心中感慨万分,哽咽道:“阿姐,琥珀要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无双双目含笑,心中温暖,却叹道:“你还年轻……”
  
  “不!”琥珀打断她:“自琥珀记事起,身边仅有阿姐一人,心中也仅有阿姐一人,以后也只有阿姐一人!”
  
  无双闻言,双目逐渐温润,不再言语。
  
  忽闻有人戏谑道:“八皇子这般说可是伤了不少人的心呢,不说悉心照顾您的吴嬷嬷和莺歌,就说江某,那会儿可是一笔一划地教您写字呢,怎能说您身边只有殿下一人呢!”
  
  如此神出鬼没敢乱闯燕王寝室之人也只有江夫子了。无双朝窗子看去,江夫子果然倚靠在窗台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改掉这个毛病。
  
  琥珀自然不愿离开无双的怀抱,事实上无双的身体偏冷,但琥珀就是觉得很温暖。无双也不推他起身,只道:“进来罢。”
  
  早已守候在门外的吴嬷嬷等人立即躬身进来。
  
  无双并未责难众人,只淡淡道:“吴嬷嬷费心了!”
  
  吴嬷嬷连忙跪道:“老奴逾矩了。”
  
  无双看着头上已有不少银发的吴嬷嬷,心中并未因她的自作主张而生怒,只轻声道:“起来罢。本王心中有数。”
  
  “老奴省得。”吴嬷嬷既不惊慌也不欣喜,神色淡然,仿佛早已猜到此景。
  
  “近日可有见着颜若郡主?”罗氏漫不经心地问道。
  
  云生想了想,似乎已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颜若,此时她的心思在眼前的牡丹图上,遂随口回道:“没有。”
  
  罗氏放下针线,走过来看她的画,见那牡丹姿态曼妙、形容华贵,不禁赞道:“你的画技越发精进了,可是秋四小姐教的?”
  
  云生放下笔,叹道:“可惜她再也没有心思作画了。”
  
  罗氏自然明白那宫闱之事,思及李容华省亲一事,心中了然几分,不禁感慨万分。
  
  一个仆人急匆匆地闯进来,草草行了个礼,未待罗氏发怒就大声道:“王妃,大公子来了!”
  
  罗氏与云生对看一眼,皆有些惊讶,急忙迎出去。
  
  此时的燕青阳浑身风尘、一脸急色,见母亲与妹妹迎出来,也不招呼,只将二人拉进内室,关了门,才问道:“风阳和明阳呢?”
  
  罗氏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辰,他们自然是在书院读书。”
  
  “快派人将他们叫回来!”燕青阳连忙说道。
  
  云生虽然不知兄长有何要事,却还是命人去书院请两位公子回来。
  
  罗氏最是了解长子,见一向沉稳的长子如此惊慌,便知定是出了大事,心中一慌,连忙问道:“到底出了何事?是不是你父皇……”
  
  燕青阳知道瞒不过母亲,只得实话实说:“母亲,大皇叔反了!”
  
  “大皇叔?哪个大皇叔?为何我未曾听过?”云生不解。
  
  罗氏起先也是不解,然略加思索便知他说的是谁,惊诧道:“你说的莫不是燕中?”
  
  “燕中大皇叔?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云生也不禁露出异色。
  
  可不是么?睿帝的长子燕中早在睿帝二十七年便因毒害当时还是太子的文帝燕北被睿帝治罪,后死于逃亡途中。
  
  “母亲说的不错。”燕青阳沉声道:“正是燕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中怎么会活着?你为何会知道他反了?”罗氏越问心中越慌,害怕此事与丈夫扯上关系。
  
  燕青阳有些不忍心,迟疑许久,却见母亲一脸焦急之色,终不愿再隐瞒:“是父王收留了重伤的大皇叔,父王念及手足之情,放他一条生路,这些年他一直留在南阳郡,谁料……谁料他竟还不私心,私下招兵买马,连父王都被瞒了过去,如今他已做好部署,就要反了。父王获悉此事,连忙让我来京通知母亲和弟妹,让我带母亲和弟妹尽快离开京城。”
  
  “离开?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燕中造反与我们南郡王府无关,我们为何要逃?”云生不愿离去。
  
  “那燕中是因父王所救才会有如今反击之力,皇上又怎会不迁怒我南郡王府?你们在京城,恐难以承受皇上的怒气,还是速速离开为好。”燕青阳解释道。
  
  “你父王呢?他叫你来通知我们,那他为何不一起来京城?”罗氏担心地问道。
  
  燕青阳闻言双目微红,艰难地开口:“母亲,父王他怕打草惊蛇连我也逃不出来,执意要留在南阳。”
  
  见母亲失魂落魄,燕青阳只得安抚道:“母亲,无论如何父王对大皇叔有恩,大皇叔不会为难他的,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命人收拾东西,咱们晚上就动身,耽误不得。”
  
  “对对,得快些走!”罗氏回过神来。
  
  “我不走!”云生却是不依。
  
  “我的好妹妹,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燕青阳已然有些生气。
  
  “哥哥,不是我无理取闹。咱们现在若是走了,那便是叛党,即便逃过了通缉,也要躲躲藏藏一辈子。”云生试着劝说道。
  
  “妹妹,大皇叔准备多年,来势汹汹,你蔫能知晓败的不是皇上?”
  
  “皇上执政多年,什么难关没有度过,怎会败于草莽之手?”
  
  “可是皇上现在中毒昏迷,太子羽翼未丰……”
  
  云生快速打断他:“还有燕王!”
  
  “妹妹,燕王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女子难道输给男子么?”云生不服。
  
  燕青阳有些头痛:“我的好妹妹,现如今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还是快点收拾罢。”
  
  “哥哥,天真的是你!那燕中既然有胆子造反,便已不顾虑父王,又怎会记得父王的恩情?我们逃走了,可父王怎么办?他会被定为叛党,永远背上这个骂名!哥哥,你可忍心?”云生正色说道,眼眶都红了。
  
  燕青阳心中纷乱,一直理不清头绪,是以不知如何抉择,却闻罗氏突然说道:“云生说得对,你父王不能背上‘叛党‘的骂名,我们也不能一走了之!”
  
  燕青阳何时经历过这等惊险之事,一时竟慌了神,只无力问道:“那如今怎么办?”
  
  “求见太子,将此事告知太子,也好让朝廷做好准备,然后再恳请太子救父王,想必太子会网开一面、不予计较。”云生提道。
  
  “太子怎会那般大度?”燕青阳不信。
  
  “他不得不大度,父王就是想向朝廷禀告燕中谋反之事才被囚禁的,就算人在囚牢之中,他还竭尽全力助你上京禀告圣上,此情可表,太子万不会责难南郡王府!”云生认真说道。
  
  燕青阳有些惊诧,她这妹妹何时变得如此聪慧?
  
  罗氏连忙说道:“此计可行!青阳,咱们不能弃你父王于不顾,你还是将此事禀告太子罢。”
  
  燕青阳本就有些犹豫,却见母亲一脸痛苦之色,满面泪痕,心中一酸,只得答应。
  
  发表于弄巧成拙“在想什么?”
  
  李晏闻声一惊,转身见来人是李容华,便躬身行礼:“下官见过李容华。”
  
  李容华笑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容华,何德何能受郎中大人的礼?”
  
  李晏一本正经:“礼不可废!”
  
  的确,论品级,容华乃从四品,郎中为正五品,李容华的品级比李晏高,论地位,李容华是皇上的嫔妃,李晏不过是臣子,自然不如李容华尊贵。李晏向李容华行礼乃是常理。
  
  “罢了。”李容华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他免礼,“论辈分,我是你的姑姑,不必这么见外。““容华住得可还舒适?”寻不到话由,李晏只得客气几句。
  
  李容华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不答反问:“你可是在想燕王殿下?”
  
  李晏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她猜中自己的心思。他以为在宫中安然度过二十多年,李容华该是最知进退的,谁知竟如此直接。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李容华笑道:“你以为我该是何等模样?深思熟虑,善察言观色,懂礼知进退?”
  
  李晏极少与女子这般交谈,一时竟接不上话。
  
  李容华笑得有些促狭:“你竟不像大伯!”
  
  “祖父之智,少有人及。”李晏并不恼怒。
  
  “你亦无大伯的胆色,太过瞻前顾后。”李容华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不足之处。
  
  李晏眉头微蹙,却不回话,只看向远处。
  
  李容华行至他身边,淡声道:“这个方向是燕王府,你是为了燕王招人侍寝之事而心神不宁!”
  
  李晏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讶异。
  
  李容华知自己说中他的心思,也不得意,只轻轻说道:“燕王府固然固若金汤,但燕王召姚太医看诊并非无迹可寻。”
  
  “倒是下官低估容华了!”
  
  “可是恼了?”李容华笑问。
  
  李晏摇头不语。
  
  “你并未低估我,我若有能耐便不会差点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要向太师大人求助。”李容华转头看他,正色道:“往日太师大人提起你总说你年纪尚幼,太过稚嫩,可依我看,你是少了一样东西。”
  
  李晏终于有了兴趣:“何物?”
  
  “执念!”
  
  “哦?”李晏挑眉,“何为执念?”
  
  “执着一生,至死方休。”可谓掷地有声。
  
  “至死方休?”李晏喃喃,“原来如此……么?”
  
  李容华不再看他,自顾自地说道:“当初我进宫,何尝不是踌躇满志,父亲不争气,逼我进宫,我心有不甘,总想让他瞧瞧女儿当如何,可惜……”
  
  “莫非也是因为不够执着?”
  
  这句话或是反讽,或是并无他意,李容华也不在意,兀自笑了:“是无望,我再执着也是无望,皇上心中永远不会有我,既不能得到全部,又何必执着?”
  
  是啊,当年的李容华何尝没有 争夺上位的心思,然她看得通透,她永远成不了皇后,何况当时宁家正盛,李太师顾及情谊,特意将春香送到她身边,提醒她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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