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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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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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北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江某也想知道十万对五万,为何节节败退!”却是江夫子与燕瑞到了。
  
  “据军报上说,燕中手中准确地说是六万七千多人。”如今太子政务繁忙,因此军政由无双全权负责,军报一到直接交到无双手中,因此燕瑞也不知军报的内容。
  
  “那便是威远军存了异心。”江夫子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等大家最不愿见到的严重之事。
  
  无双并未理会他,只淡淡道:“不过月初突然增加了一万人,行军之法突变。”
  
  “何人呈上的军报,竟如此精确?”江夫子好奇地抢过无双手中的羊皮纸,打开看向署名处,正是“康桥”二字。
  
  燕瑞扫了江夫子手中的羊皮纸一眼,道:“如此说来,那个康统领倒是有心了。”
  
  “观察细致,何止有心?”无双抿口茶,淡声道:“他是想向我们传递一个消息。”
  
  “有人助燕中!”燕瑞冷笑。
  
  “哦呀。”江夫子轻笑,“有人想趁乱得势呢。不过那威远军也不太尽心呀,太子殿下,您说如何是好?”
  
  未等燕瑞开口,无双先道:“威远军这是在等,等朝廷的态度,因此虽然败退,但想必伤亡极少。若想制服威远军,有一人可用。”
  
  “哎哟哟,殿下可真狠心,骗了人家的身心不说,还想把人家利用得彻彻底底。”江夫子啧啧惋惜道。
  
  “李晏的母亲康红英是康桥的亲姐,也就是说,康桥是李晏的舅舅,这层关系确实好用。”燕瑞沉吟道。
  
  无双听到燕北平稳的呼吸声,知他睡了,便示意燕瑞与江夫子出去再谈,三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寑殿,万吉急急送出来,道:“陛下近日精神不太好,嗜睡。”
  
  燕瑞与无双不言,但心中皆有忧虑。
  
  燕中不足为虑,但背后的推手让人深思。威远军在等,燕瑞与无双何尝不是在等,若是威远军稍作暗示,朝廷就予其所需,朝廷日后还有何威信?且李太师看得比谁都通透,如此明目张胆地利用他李家,也不知那老狐狸会不会反咬一口。无双知那康桥是个把握有度之人,遂只下了一道极为简单的军令:“胜!”
  
  想那康桥是个聪明人,也能猜出几分朝廷的意思,加把劲,成僵持之势。然他人又怎会容你安稳,七月中旬,东郡王、西郡王皆反,也不知是不是连成一气,东郡王与燕中将威远军包夹其中,如今威远军倒是真的有些吃力了。
  
  西郡王的封地西昌郡在凉州境内,戍西军正是驻守凉州,也不知那西郡王是另有妙计极有把握还是愚蠢,东郡王造反可以和燕中连成一片,联手压制威远军,可西郡王造反却得独自面对戍西军。战乱既起,不得不平,一道旨快马加鞭送往凉州,命戍西军平定西昌叛乱。
  
  如此一来,半个燕南皆乱,形成燎原之势。好在三方势力皆不够壮大,未能连成一片霸占燕南,因此楚州与宁州等地皆算安宁,百姓迁徙不多。三方除了燕中是筹备多年,燕东、燕西皆是临时举旗,燕南富硕,谁都想先占燕南供给军队,因此三方本就有矛盾,即便是联手也互相猜忌、互相防备。
  
  “啪!”
  
  青花纹描金的精致瓷碗变为碎片,碗中的补药泼洒出来,逐渐渗入暗红色牡丹织纹的地毯中。宫人手脚麻利,连忙将碎片弄走,换上新的地毯。
  
  即便是看惯了珍奇异宝的惠芳也不禁有些心疼,那碗补药可是价值连城。太后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多言,只得小心问道:“娘娘,奴婢再去给您煎一碗?”
  
  “啪!”
  
  这回碎的是茶杯。
  
  惠芳垂目看着那些忙碌的宫人,不敢再言。
  
  良久,宁太后终于平复了心绪,然双目仍然紧闭,她缓缓说道:“不必了。”
  
  惠芳一怔,随即明白太后是在回她的话,忙劝道:“娘娘,那药可是……”
  
  太后挥挥手,突然睁开双眼,冷哼道:“喝了又如何?他们就是想把哀家气死,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惠芳知道太后这是在气宁王,遂不敢多嘴。
  
  “惠芳,上次的信到底有没有交到承远手中?”
  
  “回娘娘,那信是奴婢亲手交至宁家人手中的,那人回复亲手交至大爷手中,万不会出差错!”惠芳连忙保证。
  
  太后闻言,怒气又气,“承远这是昏了头了!挑拨东、西郡王叛乱,相助燕中,使燕南动乱,这些事,这些事……那燕中怎能得势,承远他可是忘了当年之事?”
  
  “娘娘请息怒!”惠芳见宁太后气息不稳,连忙为他抚背顺气。
  
  “且不说那燕中手中到底有多少势力,若是助燕中,那哀家在宫中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宁太后气急,“大燕的根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动摇的,否则宁家又怎会为了皇嗣费尽心思?何况燕王手中还有二十万大军,他燕中乌合之众如何能胜?”
  
  惠芳知道此时不是劝慰的好时机,却顾及太后的身体 ,不得不柔声劝道:“娘娘,或许大爷有别的计划。”
  
  “什么计划?哀家怎么看也看不出他的计划。”宁太后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哀家竟看不懂承远心中所想了。”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忽然一个小太监未经通传便进来请安。
  
  惠芳知道他是宁家人,见太后刚刚平息了怒气,惟恐这人又带来什么消息惹太后生气,便朝那小太监使了使眼色,那小太监果然机灵,正要寻个托词,却听太后说道:“什么事?说罢,哀家受得住!”
  
  那小太监闻言又朝惠芳看了看,见惠芳点了点头,便如实禀道:“娘娘,大爷让奴才给太后娘娘捎个口信儿。”
  
  “口信儿?”太后嗤笑,“真是出息了!”
  
  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闻言一惊,却是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太后看了更为厌烦,惠芳忙道:“还不快说!”
  
  “是!是!”小太监不敢再拖,“大爷让奴才传给太后娘娘一句话,趁乱得势!”
  
  太后闻言一愣,随即沉默不语,身旁的惠芳也默不作声。待太后回过神啦,才缓缓说道:“下去罢,就说哀家明白了。”
  
  待那小太监走后,惠芳见太后面色深沉,便试探地问道:“娘娘,大爷的意思是?”
  
  “他想让大燕乱,只有大燕乱了,太子才会自顾不暇,别的皇子才有机会取而代之,太子的势力……已经强大如斯了么?”
  
  关于“趁乱得势”,宁太后猜想得不错,但有一点太后却是想错了,宁王虽期望“乱”,却只助了燕中,那东、西两位郡王叛乱却不是宁家捣的鬼,而是另有其人。
  
  “药师大人,主上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药师大人……”
  
  守门小童如何拦得住药师大人,室内的楼主也不介意,待云起闯进来,楼主已然好整以暇。
  
  未等楼主开口,云起便道:“主上为何要这么做?”
  
  楼主一脸无辜,“药师大人难得来见本座,如此匆忙,所谓何事?”
  
  云起知他表里不一,也不为他的容颜所惑,语气咄咄逼人:“那东、西郡王鼠一样的胆子,若无人挑拨,他们如何敢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叛乱?”
  
  “原来是为的这件事!”楼主大人“恍然大悟”,“既然药师如此关心,本座也不欺瞒。本座的确是点了一把火,也存了燎原的心思,只是本座发现还有人跟本座起了同样的心思,本座乃君子,自然不会夺人所好,于是便将那差事拱手让人了。”
  
  “主上是说还有别的势力介入,鼓动东、西郡王造反?”
  
  楼主笑着点点头,云起便默不作声。
  
  良久,云起突然开口:“属下不明白,主上为何要插手此事?莫非是要顺了长老的意思复国?”
  
  云起如此说却是故意的,他明知花楼楼主 最恨长老专权,也对长老奉为头等要事的复国大业不感兴趣,因此他故意说出“顺长老的意思”便是想引起楼主对复国的反感,坚定不愿复国的决心。
  
  那花楼楼主岂会不知他的心思,也不点破,更不瞒他自己的心思,笑着说:“本座就是想看看,那燕王会如何收拾这乱局。”
  
  云起明知楼主不怀好意,却无法多言,更无法多做,思及燕王无双,心中几番辗转,更为矛盾。
  
  楼主难得在如神一般冷清的药师脸上看到人的表情,心中愉悦,笑问:“药师的身体可还好?”
  
  “已然痊愈。”
  
  已然痊愈,意思就是外伤已愈、内伤已无大碍,然须仔细调养一阵。
  
  楼主大笑:“如此甚好!药师就陪本座来看看这场好戏!”
  
  双璧“爷!”彭涛轻声唤道。
  
  “都办妥了?”薄帐撩起,露出男子异常苍白的脸。
  
  “是的,东、西郡王皆反。”
  
  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忍不妨地咳嗽起来,如何也平复不了,似是要将脏器活活咳出来似的,彭涛不忍心,急急问道:“爷,可是旧疾犯了?”
  
  男子哪里顾得上说话,用丝绢掩出唇,闷声咳个不停,彭涛忙命人去唤方鸿渐过来,不过片刻,方鸿渐便急急赶来,然男子咳嗽未停,方渐鸿连忙放下药匣,取出银针,彭涛早已为男子解开衣裳,方鸿渐飞快地扎上几针,再取一束药草点燃,在扎针处炙烤,不一会儿,男子的面色就好上许多,沁出些红来,咳嗽也止住了。
  
  方鸿渐松了口气,取出银针。彭涛连忙为男子擦汗更衣。
  
  方鸿渐收拾好东西,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爷,属下上次便说过,那夕颜虽然有效,爷却必须承受其副作用,导致爷的旧疾复发难治,爷的肤色越来越苍白便知征兆,还望爷三思。”
  
  本因肺病而枯黄的肌肤近来越发苍白,显出往日藏在枯黄肌肤下的姣好的面容,肌肤白得越来越透明,越发像个妖孽。方鸿渐知他想根治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内府的病,可既然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然不好治,那名为夕颜的药虽有奇效,副作用却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因此他的旧疾复发得越来越频繁,却不得下重药医治,以防破坏夕颜的药效,而他一身的武功也几乎消失殆尽。方鸿渐不忍心他受此苦,且就算真能治好,他的身体承受如此强烈的副作用,必然不能长寿,这相当于在拿寿命换康健。方鸿渐屡次劝他放弃,可他已经坚持了三年,怎甘心半途而废?
  
  男子闭上双目,全然听不进方鸿渐的话,一时间室内气氛有些僵紧。
  
  彭涛心知男子心中不快,怕方鸿渐再说出令他不悦的话,连忙笑道:“爷,属下听到一件极为可笑之事。”
  
  男子双目未睁,只道:“说。”
  
  “那东郡王倒是有些出息,但那西郡王叛乱的最终目的却是霸占燕南,划江而治,压根就没想到掌握整个大燕,您说可不可笑?”彭涛把那日西郡王所言一一道来。
  
  男子嗤笑一声:“天资有限,说的便是如此。”
  
  方渐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知他心志极坚非常人能及,也知他听不进自己所劝,只得退下,按平日那般煎药。
  
  待方鸿渐走后,彭涛踌躇着说:“爷,方大夫这是为爷的身子着想。”
  
  本没想到他会开口,然男子却轻声道:“我何尝不知,然要达到目的必须要付出代价,我早已想过后果,与其苟延馋喘地度过一生,不如昙花一现!”
  
  彭涛心中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待到八月底的时候,燕南战局终于稳定了下来,战事虽然未平,却无大险,成僵持之势,就不知是哪一方会打破这个局面。
  
  因朝廷未动,大臣们也不动,只冷眼旁观,所以京城并未慌乱,最为坐立不安的当属南郡王妃母子几人。战事不停,他们滞留京城,不能擅自离开,太子也不会准许他们离京,他们只能静候佳音。然南郡王的几位世子皆未入朝,是以不知也不知具体战况,只能通过传言略知一二。一想到丈夫被困,生死未明,罗氏怎能不急,然她几次入宫,太后都称病不见,她心中无望,竟急得病了。
  
  太后近日本就心情不好,为这样那样的琐事烦心,既然定了“趁乱得势”之计,她就不得不考虑之后的计划,因此劳神得很。罗氏为何而来她自然明白,一是没有精神为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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