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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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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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可是我的女儿不必燕王差,自然可以像燕王那样能为国尽忠。况且皇上对我们南郡王府有恩,燕王当年也救过你一命,你这般做法才是你爹的好女儿,才不算辱没南郡王府!”
  
  “娘!”云生含泪唤了一声,被罗氏揽进怀中。
  
  燕风阳却是不服:“凭什么呀?父王为国捐躯,大哥无缘无故被塞了个妻子,如今云生又为燕王牺牲一生的幸福,难道要我南郡王府个个都为皇家牺牲么?”
  
  “啪!”罗氏这一巴掌打得狠,燕风阳的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燕风阳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嫡母,嘴唇微颤:“娘,为何……”
  
  “王爷的事以后永远不要再提!你也该认清你的身份,你身为人臣,为君分忧乃是本分,你也是皇族,这大燕的土地也是你的,你有责任为大燕耗尽最后一滴血。况且……况且王爷救助燕中本就是事实,外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皇上为青阳指婚乃是恩赐,云生也是自愿嫁往东易国。连你妹妹都懂的道理,你为何不懂?你的圣贤书读哪里去了?你若再口无遮拦,别怪为娘狠心!”罗氏痛声说道。
  
  燕风阳见母亲动了真怒,不敢忤逆,连忙跪道:“娘,您别再生气了,风阳知错了,风阳只是舍不得妹妹。娘,您原谅风阳罢,风阳再也不敢了!”
  
  明阳与云生连忙去拉他,他都不起。
  
  罗氏抹去眼泪,叹道:“起来罢。娘方才也是急了,可你说的那些话的确令娘担心。如今不比往常,皇恩浩荡,如今的南郡王府可是大燕除了燕王府外最尊贵的王府,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你再如此不懂事,说的大逆不道之话被人听了去参上一本,我们如何对得起皇上的器重,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王?”
  
  燕风阳这才知错,心中更为愧疚,举手发誓道:“娘,风阳在此发誓,以后事事在心中多加思量,绝不胡言乱语,保护我南郡王府的名声!”
  
  “好,好,是娘的好儿子。况且云生如此出色,想必那东易国四皇子也不会怠慢。”罗氏笑道。
  
  正如罗氏所言,自圣旨下了之后,南郡王府顿时炙手可热,恭贺嘉义公主新禧的礼物源源不绝地送进南郡王府,各家女眷也争着抢着来窜门子,累得南郡王府上下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
  
  当初与云生关系甚好的陆湘也来道贺了,不过她不仅仅是道贺。
  
  “琼蕊与颜若如今在燕宁,怕是不能来与你道贺了,我便连着她们的份儿一起对你说了。”陆湘笑道。
  
  云生叹息道:“想不到颜若还是进宫了。”
  
  “她的心思咱们不是一直都清楚的么,当初琼蕊进宫可没少看她脸色,她一贯是要强的,如今共侍一夫,免不了要欺负别人。”陆湘见云生脸色似乎不太好,便道:“别说她了,说说你罢,你的夫君可是东易国最有可能夺得皇位的皇子呢。你们都是妃子命,偏只得我孤家寡人一个。”
  
  云生笑她:“你可是后悔了?不如你我换换,你都不知我有多羡慕你!”
  
  陆湘忙道:“快别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我这样挺好,自在。”
  
  “你知道就好,还说那些酸话。”云生没好气地说。
  
  “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陆湘迟疑地说。
  
  “何事?”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离开京城了。”
  
  云生有些措手不及,一脸惊色,呐呐问道:“可是要云游去了?”
  
  陆湘点点头,握住云生的手,柔声道:“我最是舍不得你,自然要跟你道个别。你呀,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不与旁人说,若不是我与你相处久了,又怎会知道你的心思!”
  
  “什么……什么心思?”云生面上泛红。
  
  “你的心思都在画里摆着呢。”陆湘好心地没点破。
  
  “什么画?”云生欲盖弥彰。
  
  陆湘笑道:“当初你跟琼蕊学画,经常画的不就是那个人么?我倒是瞧见过的,虽然笔法不够老练,画技也需磨练,但那神韵却是极像的。”
  
  “是……是吗?”云生难得支支吾吾。
  
  “是呀。”陆湘不再取笑她,转而叹道:“她那般的人,心里装的是天下,哪里装得下小小的人儿呢!”
  
  云生顿了顿,笑道:“你说得极是。可这世上说不清的事多得是,我也是不能自主不是。”
  
  二人皆笑了起来。
  
  道贺的人极多,但云生却未等到最该向她道贺的燕王殿下,眼看着离京之日要到了,云生叹了一天的气,终于亲自去了燕王府。燕王府上下对这位郡主很是感激,因此对她极为礼遇,吴嬷嬷亲自将她引到无双的房里。
  
  看着斜靠在榻上,与往日不太一样的无双,云生盈盈跪拜:“云生叩见燕王殿下!”
  
  未等无双开口,云生便自己起身,向她走去,边走边说:“我知你心高气傲,求亲之事不愿别人帮你,我自作主张,折了你的傲气,所以你不来看我,你不来看我,我又想见你,只好来看你了。”
  
  云生走到榻边,也不等无双相邀便径自上了榻。云生向来是不太敢直视无双的,但或许是榻上只着中衣的无双不如往日一般戾气逼人,或许是她因为即将离去大了胆子,她做出了这些不敬的动作,但她丝毫没有后悔和惧怕。
  
  她专心地看着无双凝墨般的双眸,轻声说道:“若唤作别人,我不会这么做,但既然是你,我如何舍得,如何舍得你折了双翼!我知你是心怀天下的人,有人说,你心里满满装的是大燕,哪里装得下人呢。可是我觉得,你的心是那么大,大得整个天下也不能将你的心装满,可你的心又那么小,小到连一个小小的人都容不下!”
  
  云生靠近无双,捧起无双戴着手套的左手,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替她褪去手套,露出一只似白玉雕刻成的手,这只手没有丝毫瑕疵,手指纤长,指甲圆润,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因常年戴着手套,虽然时常拿剑,却没有丝毫老茧,每一个线条都是那么动人。
  
  云生近乎虔诚地轻轻吻上这只传说中的神之左手,然后将脸贴上这只手,继续说道:“有时候希望你一直念着天下,永远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你是举世无双的,谁又能配得起你?可有时候却又心疼你孤寂,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最悲哀的是,无论哪种情况,我都不能陪在你身边。”
  
  无双终于有了反应,她的右手抚上云生的头,即使她的体温偏凉,云生还是感觉到了那微薄的暖意,心中一热,泪便顺其自然地流了出来,珍珠滚落到无双的中衣上,晕开,湿了向来冷酷的燕王的心。她抬起云生的下巴,如玉一般的纤长的手指拭去晶莹的泪珠,放入自己口中。
  
  咸的!咸得让人心中发苦!
  
  云生深深地看着尊贵的殿下,柔声说道:“我请旨不是为了折你的傲气,不是为了南郡王府的荣华,不是为了为国尽忠,而是……我想这么做而已。”
  
  无双看着这个自己并未多加关注却在此刻如此动人的女子,心中一动,俯身吻上她的额头,轻声道:“本王明白!”
  
  二人静默良久,无双淡声说道:“如若……皇甫飒不珍惜你,本王必将亲自你迎回来!”
  
  知她一向以大燕为先,能说出这番话来极为不易,云生轻轻点头,心中却道:有你这句话,即便再苦我也是忍得的。
  
  待云生离去,无双静坐许久。
  
  吴嬷嬷进来,将一幅画呈给她,道:“花坛上无故多出来的,不是府中之物,老奴料想必是云生郡主留下的。”
  
  无双打开一看,画中女子英姿飒爽,戾气逼人。
  
  吴嬷嬷不禁赞道:“好画!能将公主的神韵描绘得如此相似,想必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无双将画卷起,交给吴嬷嬷。
  
  吴嬷嬷提议道:“公主房中没有摆饰,不如就将这画挂起来罢。”
  
  见无双颔首,吴嬷嬷也露出笑容。
  
  虽然面对面,却始终无法将心意道出,只能偷偷留下一幅画,云生郡主心中怎能不苦?
  
  十一月初九,云生亲自送别陆湘。
  
  一辆马车,一个侍女,另一段人生。
  
  “三哥,是否打扰你读书了?”云生笑问。
  
  燕明阳放下书本,道:“怎么会呢,我本也打算休息的。”
  
  云生坐下,关心道:“我见你近来精神似乎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是愁恩科呢,二皇子这么一闹,今年的科考想必要取消了。”
  
  云生并没有戳破他拙劣的谎言,顿了顿,试探地问道:“我听二哥说,你们那日见到燕王殿下了?”
  
  燕明阳一愣,随即回道:“是见到了,云生怎么想到问这个?你前日不是才见过她么,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云生轻轻叹了口气,只道:“燕王殿下站得高,若想靠近她,只能努力向上爬,否则永远只能仰望!”
  
  燕明阳强笑道:“你怎么说起这个?”
  
  “无事,只是有感而发,明日我就要离京了,娘亲就托付给二哥和三哥了。”
  
  “你放心,我与二哥一定好好照顾娘亲!”
  
  十一月初十,嘉义公主动身离京,嫁往东易国,燕王殿下亲自送嫁,但因国事当前,燕王殿下只能将嘉义公主送至青州边界便赶回京城,接下来嘉义公主由八皇子代替燕王殿下送至东易国。
  
  发表于谪仙待燕王返回宫中,已是十二月。她一到宫中便接到了二皇子燕静逼近京城的消息。京郊大营的将士一分为三,一部分赶往北关,一部分保护太子,一部分护送嘉义公主出嫁,此时京中已无军队。
  
  皇上不堪重负,终于病重,朝中大事由燕王全权处理,她不能离开京城,只能派人通知太子,可燕静却以任何人都没料想到的速度将京城团团围住。而燕王除了稳定人心以及等待太子率兵赶到,并无其他事可做。她现在只需要时间,只要拖得几日,太子就会带着戍西军和御林军赶到。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无双陪父皇用过晚膳便回淑兰殿歇息,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宫里,每日歇息得极早,倒是清静,虽然燕静的大军昨日便将京城围个水泄不通。
  
  沐浴后的无双仅着单衣靠在榻上看书,虽是寒冬,淑兰殿却未烧地龙,也未点炉子,燕王殿下有内功护体,不惧寒冷,且这点寒气可以让她的感觉更敏锐。
  
  “谁?”
  
  殿外之人见已被发觉,便不再掩饰,放下脚步,不快不慢地走进殿中,竟是二皇子燕静。他仍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淡声说道:“皇妹别来无恙!”
  
  无双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他身后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
  
  燕静面露无奈,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镇国侯孟将军在世时提拔的平副将,可见到自己的下属原来是别人的暗桩,无双的反应确实太过平淡。
  
  他朝平副将点了个头,道:“你到殿外守着!”
  
  平副将面露诧异,不赞同道:“二殿下!”
  
  燕静面上一沉,叱道:“出去!”
  
  平副将明知自家主子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寻找皇帝,但他知道自家主子对燕王有一种奇怪的偏执,因此只好不违背他的意思,听话地退至殿外。
  
  燕静大步走到榻旁,看着无双。一向清雅的二皇子如今穿着盔甲,带着铁锈的味道和极淡极淡的血腥气,血的味道最为奇妙,只要你杀过人,只要盔甲上沾过血迹,无论你清洗多少遍,哪怕洗得再干净,也遮不住那股血腥气,即使已经很淡很淡,淡到绝大多数都闻不出来。但是燕王上过战场,最是清楚这种味道,因此她蹙了蹙眉。
  
  燕静知道她好洁,也不多说,直接将盔甲褪下,仅着长衫,不客气地坐上榻,也不管无双想不想听,径自解释道:“他该算的上是我的表哥,但是很小就被送到了大燕拜师学艺,吃了不少苦,后来费劲了心思才遇到了孟将军,这才慢慢成事,一边积累实力,一边等待我长大,实在劳苦功高。”
  
  殿外的平副将闻言不禁有些恍惚,本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原来他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自己都快忘记了,在大燕拼搏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的大燕人,可是责任让他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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