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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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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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双并未看他,只淡淡道:“本王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崔副将难道不认为这是个好法子么?”

    “的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崔副将有些不解:“末将懂些医理,即便未曾防到殿下有这招,也不会完全尝不出来,敢问殿下这茶里放了什么?”

    “普通的软筋散而已,不过大内出的药向来无色无味,尝不出来。”无双解释道。

    崔副将看向方才上茶的钩子,笑道:“殿下身边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江夫子笑眯眯地走到崔副将跟前,问道:“还站得起来么?”一副好奇的模样。

    崔副将不但不恼,为了满足江夫子的好奇心,他极有风度地说道:“末将试试。”说罢,便努力起身,竟真的站了起来。

    众人皆默,倒是李晏说道:“莫非崔副将体质特殊?”

    崔副将未答,江夫子伸出一指轻轻地戳了崔副将一下,崔副将便“弱不禁风”地倒下了,江夫子欣喜地蹲下来,继续盯得崔副将毛骨悚然,只听他此时还在念叨:“可惜了!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无双起身走到崔副将跟前,冷声说道。

    崔副将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强笑着说道:“莫非殿下对末将有兴趣?可惜末将已经年迈,怕是无法伺候殿下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顿时有些恶寒。崔副将面容俊秀,虽是军人却带着几分书生气,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的模样,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万副将不免有些惊奇,没想到一向沉稳且高深莫测的崔副将竟会说出这等玩笑之语。

    江夫子闻言,恶意地说道:“力不从心!”

    无双打量了躺在地上的崔副将一番,道:“武功高强,身体底子好,承受能力强,心志坚定,如此出色的材料,若是在京城,本王倒想试试剥皮与刮肉,凌迟也不错。”

    崔副将读书众多,知晓剥皮之刑,也能悟出刮肉的意思,却不知“凌迟”是什么东西,便问:“敢问殿下何为‘凌迟’?”

    无双难得没有不耐,解释道:“剐了千刀才让犯人死去便是‘凌迟’。”

    众人闻言皆默。就连一向惟恐天下不乱的江夫子,脊背也有些生寒,他讪笑几声,说道:“殿下果然博闻!”

    无双冷冷地看着崔副将,道:“本王知晓你不会背叛宁王,本王也不愿留对本王有过危害的人在身边,那么便送你走吧。”

    崔副将淡然一笑:“劳烦燕王殿下了。”

    无双微微颔首,龙一上前将崔副将劈晕,再用黑布裹上送出帐。

    未到两刻,龙一便回来了。无双轻声问道:“可处理妥当了?”

    “回殿下,已处理妥当。”

    “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属下亲自动手,亲自验过后才离开。”龙一回道。

    无双点点头,吩咐道:“明日就由路副将与万副将处理吧。”

    “末将遵令。”

    翌日,无双正在梳洗,便听帐外有人禀道:“殿下,出事了,崔副将他……他死了!”

    无双立即赶到崔副将帐中,此时崔副将已被人放平,心口插着匕首,帐内凌乱,看得出来经历过一场恶斗,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皆是命中要害。

    万副将解释道:“这几个是崔副将的副手,也是崔副将的随从,晚上向来由他们守在崔副将帐外,都死了。”

    无双点点头,问道:“可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万副将面色凝重,沉声道:“回殿下,崔副将想必与刺客交了手,至于为何其他人未察觉帐中情况,恐怕是刺客武功甚高,杀死崔副将所耗时辰极短之故。”

    “殿下,昨夜梁军偷袭,烧毁粮草,恐怕后来尚有梁国刺客躲在营中,趁大家松懈之机杀了崔副将。”路翎分析道。

    “梁狗实在可恨!”曹副将怒道。

    “按照军中的规矩,将他们都火化了吧。”无双吩咐道。

    忽然一人闯进来,跪道:“殿下,梁军攻过来了,此次梁军人数众多,走过之处尘土飞扬,咱们在城门上早早就看到了,如今离槐城怕是不到十里了。”

    无双面色一凛,道:“准备迎战!”

    无双到达城门的时候,已可清晰地看到梁军的队伍,恐怕有二十万人马,的确声势浩大。大燕这边十万人马立于城前,路翎与平副将为首。

    城楼之上,龙一与钩子早备了椅子,无双一坐下,钩子立即奉上热茶,几位副将见了都不得不佩服燕王殿下身边的这个随侍,即便燕王此时是与敌对阵,她还能备了热茶,过一会儿她若奉上茶点他们也不会感到惊讶。只是,大敌当前,无双这悠闲的做派倒是让人看不过去了。

    曹副将首先不满道:“殿下,行军打仗不是公子哥们去郊游,时刻不能松懈,殿下此番做派实在不妥!”

    魏昭也严肃地谏道:“殿下,曹副将所言甚是,况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恐危及殿下性命,殿下要谨慎才是!”

    无双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淡淡道:“曹副将和魏将军不必紧张,今日交战不会很激烈,司马瀚也不会急于攻城,二位看着就是。”

    “殿下,梁军几乎全军出动,我军为何只出十万?”王副将不解道。

    “司马瀚熟读兵书,以智取为上计,是以几个月来按兵不动,实为谋定而后动。他生性谨慎,且不喜梁军以往的强攻之策,此番对战先以夜袭乱我军阵脚,今大举进军,必会稳中求胜,我军只出十万,先不论他是否以君子自诩,他必以为我军另十万人马已作其他打算,恐出奇计,他必会留下一半人马以防万一,因此交战时只会出一半人马。”李晏解释道。

    “李大人的意思是,那司马瀚太过谨慎,看咱们只出十万人马,以为咱们有暗计,他也留下一半人马以防咱们奇袭。”曹副将了然道。

    “事实上,谨慎之人容易瞻前顾后,司马瀚绝不会孤注一掷。”李晏淡声道。

    李晏不仅在说司马瀚,也是在说自己,祖父李太师就曾这般评价他。他少年老成,行事沉稳谨慎,以求万无一失,完全是以祖父李醉客为榜,但他不曾见过年轻时的李醉客,不曾见过军人时期的李醉客,不知道以谨慎闻名的李醉客在战场上却是个赌徒。

    昨夜燕王处理崔副将之计李晏未曾料到,事后几番思虑,心中不得不承认那般做确实最为简单也最有效,思及祖父李醉客曾言他不知变通,他终于了然,越发肯定此次军中之行极为正确,受益匪浅啊!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燕王无双,她久居宫中,第一次远行,第一次领兵作战,也在慢慢摸索,积累经验,待他日功成,她必会更加强大!

    “停!”

    一声令下,梁军止步。

    “燕军有多少人?”

    “回将军,城外约有十万。”

    “点兵十万出战,其余不动。”司马瀚吩咐道。

    “是!”

    一切就绪,司马瀚却迟迟不下命令。

    “将军?”荣深不解。

    “静观其变。”司马瀚淡淡道,声音中却隐含着一丝紧绷,亲弟司马浩便是在此处丧命的。

    司马家如今的家主司马贞为司马长鸿的嫡子,任太尉之职。司马贞资质普通,好文而不善武,不为司马长鸿所喜,然嫡长子司马烬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通读兵书,最得司马长鸿宠爱,后又被选为太子梁荆的伴读,深得梁荆器重。十四年前司马长鸿战死,因司马烬之故,司马家并未被问罪,依旧手握重权,足见司马烬地位之高。

    司马贞有三子,司马烬乃正室所出的嫡长子,司马瀚与司马浩一母同胞,为妾室所出,但由正室抚养,是以等同嫡子。司马瀚性谨慎,好计谋,司马烬性狂妄,好强武,两人志向不同,是以感情一般,但司马浩却极为崇敬司马烬,因此获悉司马烬身亡,司马瀚心中尚能平静,司马浩却极为愤恨,誓为兄长报仇。

    太子梁荆继位,钦点兄弟二人发兵大燕,为司马烬报仇,这不仅关系到梁国的一统霸业,还关系到司马一族的存亡,司马瀚心中了然。有祖父的前车之鉴,司马瀚更加谨慎,为了能计划周全,司马浩按住性子亲自查探地形,与大燕将领单打独斗,打击大燕的士气,最终因此死去,司马瀚不能再无动于衷。

    “将军!”

    司马瀚闻声,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将军,已近半个时辰了,大燕毫无动静。”荣深说道,“将士们有些按捺不住了。”

    司马瀚点头,看向槐城,双目微沉,道:“摆阵!”

    “得令!”

    “梁军那是什么阵法?”魏昭惊道。

    梁军此时全军形成箭状的样子,以骑兵摆出此种阵型而不散,可见梁军平日勤于练习阵法。

    李晏冷声道:“锋矢阵,大将位于阵型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

    魏昭不解:“梁军为何要摆出那种阵型?”

    李晏看也不看他,只道:“魏将军可看看我军摆了什么阵型。”

    魏昭看去,此时路翎与平副将已位于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最外层是盾,此种阵法却是常用,但魏昭叫不出名儿。

    万副将答道:“方圆阵。”

    镇国侯孟尧在世时多与梁军交战,梁军勇猛,但好以武力与精良骑兵强攻,不用阵法,而孟尧出身贫寒,读书有限,虽善战,却少用阵法。事实上,近两百年的战事用阵法者甚少,或以武力优势取胜,或以兵法取胜,极少用阵法,且擅长阵法者甚少。大燕军中几位副将中只有崔副将懂得阵法,万副将只是知道些皮毛。

    梁国的骑兵精良,如此攻势,方圆阵再坚固也会被打散,观战众人皆为路翎等人捏了把冷汗。只是,转眼之间,那来势汹汹的骑兵竟齐齐陷入地下,骑兵速度极快,即便发现前面的情况也无法立即停住,就算停住了也被后面的人挤着向前走,不过片刻,那呈箭头形状的骑兵前锋几乎全部落入壕沟。

    “殿下这陷阱设得好,若是昨夜梁军不安分,除了西门,还从正门偷袭的话,损失怕是比现在更大吧。”江夫子笑道。

    无双不语。除了知情的万副将,其他几位副将皆有些惊奇,没想到燕王竟命人挖了壕沟,那壕沟又宽又深,不是短期内可以完工的,燕王是何时命人动工的?

    无双淡淡道:“司马浩死后,本王就命人于夜间挖出这条壕沟,沟内置有尖锐的木桩与铁器,本王要梁国的铁骑无法靠近。”

    “将军,怎么办?”

    司马瀚面色如常,双目却满含怒意,他冷声命道:“铺云梯作桥,步兵过去。”

    “是!”

    以云梯为桥,梯子中间空隙太大,骑兵根本无法过去,就算是步兵也过得有些艰难。

    路翎喝道:“弓箭!”

    弓箭手连忙准备,由小队队长指挥放箭,万箭齐发,梁兵死伤一片,但仍拼命过壕沟向燕军冲来,但少数过来的梁兵很快就被射杀,司马瀚只得下令将云梯集中摆放,拓宽“桥面”,更命活人做桥板,方便梁军摆好阵型过壕沟。

    “司马瀚他疯了!”魏昭惊道。

    以活人做桥板,活活被踩死,确实极为惨烈,连燕军都有些不忍。

    “司马瀚不是谨慎的么?怎会如此安排?”王副将疑道。

    江夫子却笑了:“计划了四个月,亲弟为此身亡,可今日第一次正式交战便受挫,司马瀚只是个凡人,也会生怒。”

    梁军前锋终于过了壕沟,以锋矢阵的阵型攻向燕军。

    无双轻吐两字:“鹤翼。”

    龙一会意,做出手势,军中立即有人明白其意,禀告路翎,路翎立即下令变阵。

    阵型一变,路翎置于中央,不仅有长枪与铁盾护着,还有精锐部队防守,平副将与另一人带领骑兵位于两侧,形成两翼。梁军本想以锋矢冲散方圆阵,不料却陷入其中,两翼拉长,似要将梁军全部包围,已经被包围的梁军正与路翎手下的精锐部队交战,自然讨不了好处。

    眼见两翼就要将梁军全部包围,却见几支箭射来,一举将其中一翼领头之人射杀,随后又是一阵箭雨,杀死多人,使得那一翼突然散乱,算是折了。平副将抬头看去,壕沟那边,一队梁兵手持弩箭,他取下背上长弓,抽出五支箭齐射,无一虚发。但一翼折断,包围无法完成,鹤翼阵威力大减。

    因有人体做桥板,梁国的骑兵也过了壕沟,向燕军冲去。

    无双双目一沉,冷冷道:“撒星。”

    燕军阵型一变,队形布列如星,梁军冲来时,大燕士兵散而不聚,使得梁军铁骑扑空。待梁兵后撤时,散开的大燕士兵再聚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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