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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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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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上恕罪!”严正心下庆幸无比,这惩罚已是很轻了,随侍圣上多年,知晓那悔过书则是给他的警告,提醒他别再胡乱送人情,若再有下次便不会如此次般好过。
  燕北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至于贺统领……”
  “请皇上恕罪啊!臣回去必将严惩值夜之人,请皇上看在贺娘娘的份上饶了臣吧……”贺原柏见严正被罚,知晓自己必然逃不过,便想拿妹妹贺婕妤求情。
  “住口!”燕北再次拍案而起,众人皆是一惊,圣上最忌裙带关系、后宫干政,这贺原柏当真愚蠢至此?
  “贺婕妤只是四品婕妤,哪来资格称为‘娘娘’?即日起革去贺原柏京都统领一职,闭门思过三月,若再多言一句朕就砍了你的脑袋!”燕北怒道,“当日轮班之人全部重打五十大板逐出守城军,城门领革职查办。”又对陈、郭二人道:“你二人舍身为主,忠义之心实不可多得,现擢陈景富为燕京城门领,郭常为其副手,赏二人白银各二百两,先行回去养伤,待伤好后直接上任。”
  陈、郭二人喜道:“谢皇上恩典!”
  “胡闹!胡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哥哥他还有脸面让我求情!”贺婕妤大怒。
  “娘娘,息怒啊。”银杏劝道。
  贺婕妤闻言更怒:“还敢叫‘娘娘’,生怕别人抓不住错处是不是?仗着我的面子寻了个闲差还能出错,若真的耽误了时辰,大皇子去了,推到咱们身上可是大罪!是要灭族的大罪!哥哥他是要害死全族人吗?”
  “主子,您小声点。”
  “小声有什么用?宫里谁不知道这事儿?秦昭容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贺婕妤越想越怒。
  “隔墙有耳啊。”银杏苦着脸劝道。
  贺婕妤努力平复心绪,道:“你去回话,不见,我不见他,让他夹起尾巴做人,别在这个关头再出点什么事,要真惹怒了皇上,我也要被连累!”
  “是,主子。”
  “呵呵。”秦昭容轻笑:“福儿,你说贺婕妤此时在干什么呢?”
  福儿面无表情地回道:“娘娘,贺婕妤性子急,这会儿怕是在发怒呢。”
  秦昭容点点头,笑道:“福儿最懂我的心思,也会看人。那贺婕妤平日里气焰嚣张,她那兄长也是个草包,落得今日的下场,怪不得别人。”
  “娘娘说得是。”
  秦昭容想到什么,略有深意地看向福儿,道:“贺婕妤不足为惧,若她能有个像我哥哥一般的兄长,我才要忌惮呢。”
  “娘娘,朝中左相品级最高,自然不是旁人能比上的。”
  秦昭容敛了笑,轻叹道:“哥哥的品级虽然高,但始终缺了家族的助力,秦家崛起的时日尚短,到底比不上世家,更无法与宁家相比啊!”
  “皇上想要革了薛太傅的职?”着玄青色织锦绸衣的男子似是不在意地轻问,双手还在悠闲地修剪花枝,但仅是那轻微有些低沉的嗓音和浑然的气势却压得来人紧张不已。
  “是的,后多位大人求情,皇上念起昔日同门之谊才改为轻罚。”
  “哪些人求的情?”
  “吏部侍郎丁云中、礼部郎中祝清辉、云大学士以及张太保皆求情了。”
  “哦?那李太师未言?”男子挑了挑眉。
  “李太师自始至终并未言语。”
  “李太师毫无表现,莫非只是虚张声势?”男子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无声无息站在角落里的人。
  “属下亲自动的手,清晰感觉到肌肉划开的摩擦感,属下也亲眼见到他流了大量的血,请主公放心!”角落里的男人冷声道。
  男子微微颔首,又道:“听说淑兰殿里只有姚怀广一个太医在?”
  “是,不过姚太医每日必亲自到太医院取药材。”明白男子的意思,他又道:“大皇子临时决定回宫路上就遇袭了,随行之中定有奸细,这点毫无质疑。皇上想必是怕太医之中有被收买了的借医治之名再下杀手,因此只用了姚怀广一人,那姚怀广亲力亲为,连个药童都没带。且那破了的血衣及医治之时端出的血水确有人亲眼所见,应该做不得假。”
  “嗯。”男子专心修剪花枝,久久不语,使得来人更为紧张,只见他放下剪刀,拿过一旁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道:“世子那边怎么说?”
  “世子很是满意,让属下替他谢过主公。”角落里的男子依旧用不带起伏的声音说道。
  “那便甚好!”男子微勾唇角,却毫无笑意。
  满月(上)
  
  近日朝中气氛僵紧,皇帝陛下面上忧色越见沉重,众臣不敢在此时触怒龙颜,无关紧要的小事快速禀告完毕就直接散朝。今日有人为博皇帝陛下的欢心,便将七公主满月一事提上议程。
  “陛下,仅有十日便是七公主满月,按例需操办满月酒,敢问陛下有无属意人选操持此事?若陛下无指定人选,内务府便按规矩行事。”
  燕北闻言忧色更重,沉声道:“昔日大皇子曾跟朕提起过要亲手操办七公主的满月宴,朕已然允诺,如今他这般,朕如何有心思?”
  众臣不言,大皇子至今仍未清醒,仅靠姚太医用药吊着,景况不善,也难怪皇上忧心,连之前宠爱万分的小公主也冷落了几分。
  “陛下,七公主乃唯一的嫡公主,这满月酒须隆重举办才是,且满月乃‘添丁之喜’,有‘家有后人’之意,自古有嗣是为大喜,大皇子病气缠身,这喜意也可为大皇子冲冲喜!”左相秦闲谏道。皇上的心思他是知晓的,圣上对七公主宠爱万分,虽仍忧心大皇子一事,但万不会想取消小公主满月酒。只是大皇子受伤未愈,这节骨眼上再大肆操办酒宴,怕是会惹人嫉恨,有大皇子前车之鉴,皇上不敢拿小公主冒险,才一直未提满月一事。
  “满月礼需按礼制举办,载入《内史》,万不可随意取缔!”云大学士一丝不苟地说道,不知晓的人还以为是礼部尚书的谏言。云大学士在朝上久不发表言论,以致众臣都忘记了他也是重礼之人。
  “云大学士所言甚是,礼不可废!”张太保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众臣皆附和,且皇上忧心已久,确实该办办喜事让他开怀开怀,否则这紧张的气氛在朝堂上会一直延续下去。
  “既然众卿一致如此,那七公主满月之礼便操办得隆重些,也让大皇子沾沾喜气。本是后宫之事,只是皇后尚在月中,如今众卿重视之,便不能随意让其他嫔妃操持。也罢,既是左相提出的冲喜之意,那便由左相操办吧,礼制方面可详询云大学士。”燕北有些勉为其难地说,心里却甚为满意。
  “臣遵旨!”秦闲喜道。
  借由七公主满月一事,皇上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众臣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过了几日,却是孟将军回京了。
  孟尧是傍晚时分到达京城的,战事刚歇,军队未动,只他带着几个副将随侍赶回京城,待小公主满月酒后还是要回到军营,因此并未惊动多少人。孟尧回到将军府只稍作梳洗便直接进宫面圣。
  孟尧行至宫门口,却见万公公似已恭候多时,见他下马,便笑眯眯地迎上来作揖道:“圣上知晓将军到了,便命咱家在这儿等着,将军请随洒家来。”
  孟尧拱手道:“万公公多礼了!”
  进了宫门,沿着长长的宫墙,两人步速皆不慢。见四周宫人不多,万吉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将军一进京城圣上就知晓了,料想以将军的习性万不会休整一夜之后再面圣,便命老奴等着,果然叫圣上料准了。圣上现时在淑兰殿,将军有老奴领着方便些。”
  “皇后娘娘凤体如何?”孟尧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便直接询问女儿的情况。
  万吉知道孟将军最是宝贝独女,便低声安慰道:“不瞒将军,皇后娘娘生产那会儿是真的凶险,七公主的个儿比寻常婴孩大了些,皇后娘娘险些松了手,还好姚太医医术高明,再调养了这些日子,如今已无大碍,将军请放心。”
  “不是排行第五么?难道还有其他的娘娘在皇后之前生产?”孟尧有些不悦。
  虽说皇后诞下七公主一事已张贴皇榜公告天下,但孟尧一直于边境劳心战事,边境消息闭塞,只闻哨兵道皇后产下小公主,其他却是毫不知晓,回京城途中又急着赶路,且近日流传颇盛的乃大皇子遇刺一事,因此孟尧并不知道排行之事。
  万吉见爱女如命的孟将军沉了脸色,忙解释道:“并无其他娘娘生产,是皇上极宠爱小公主,便让小公主按皇子排行,正是行七。皇上的心思将军该是明白的,这后宫关系错综复杂,皇上也有苦衷,且万事皇上早已有所计量,万不会让皇后娘娘受丁点儿的委屈。”
  孟尧闻言缓了些神色,又问道:“本将在路上听闻大皇子遇刺重伤,此事当真?”
  万吉环顾四周,敛了笑低声道:“此事却是真的,皇上已经忧心多日,膳食少进,夜不能寐。现时姚太医正竭力治着,只是皇后娘娘心里一直疙瘩着,皇上怕娘娘过了病气,至今还未让娘娘进暖阁,待会将军可要多劝劝娘娘放宽心才是,大皇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孟尧含糊应了一声,心里也不由抽紧。他一直心疼女儿,知她性子生怕她受了委屈,第一时间便是想了解她的境况,并非不关心外孙,他心知皇上必会保护孩子周全,谁知却真出了事。纵使他戎马半生,心下也泛着痛意。
  也不过片刻便已到了淑兰殿。
  燕北已在外殿等候,孟淑兰坐于他身旁温柔笑着,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欣喜。万吉驱了宫人将大门带上。孟尧见到女儿,嗓子眼儿一紧,却仍跪道:“臣孟尧叩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燕北立即道:“岳父大人请起,没有外人,万不必如此多礼。”
  孟淑兰连忙上前扶起父亲,哽咽道:“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给女儿请安,也不怕折了女儿的寿!”
  孟尧抚着女儿的手,喉咙发紧道:“君臣之礼不可废!”
  孟淑兰抹了抹眼角,笑道:“爹爹的心思女儿知道,爹爹请放心,北哥对女儿还是一如既往,女儿没受丁点儿的委屈。”
  燕北恐她哭坏了身子,扶她坐下安抚道:“别哭了,还在月中,也不怕伤了眼睛。”
  孟尧闻言也有些责怪地看着她,孟淑兰忙擦干眼睛。
  “下旨让岳父大人回来是想让您见见外孙女,岳父大人,小无双当真可爱的紧,和淑兰幼时一个模样儿。”
  孟尧听着有些心痒,随即想到受伤的外孙,便问道:“大皇子伤势如何?”
  燕北顿了一下,双目沉了沉,轻声吐出两个字,尽管声音细不可闻,但孟尧却是放心了,燕北说的正是“无事”二字。
  “岳父大人心中有数便可。”随即又扬声道:“用膳时辰到了,岳父大人先请留下一起用膳,稍后见见咱们的小无双儿。”
  万吉在门外听着立即命人传菜,亲自打开大门。
  饭后孟尧见到了已入睡的小外孙女,确实跟女儿幼时像了三分,却和亡妻靖安公主像了五分。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他轻点小无双粉嫩的脸颊,微颤地叫出一声:“无双儿!”小无双似被点醒了,眼睑颤了颤,竟睁开了双目,却毫无刚睡醒的迷茫,深黑色的眸子十分晶亮,似并未睡着一般,直直地看向悬于她正上方的染霜的脸。
  孟尧呆住片刻,竟激动地抱起无双,嗓子发堵,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小无双那双淡然却闪着流光的眸子像足了他成亲之日看到的靖安公主的双眸。他无声地抱紧手中的小外孙女,紧紧地看着她的双目,小无双也直直地回看他,良久,像是感觉到这个抱着她的老人沉重的感情,小小无双回了他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却让他强忍着才没流下泪来。
  随后他又进了暖阁看看燕瑞,燕瑞的脸色稍有些白,他是久伤成医,知道燕瑞只是受些内伤,心下有些宽慰。
  燕瑞见到许久未见的外祖父,有些欣喜地叫道:“外公!”
  这平民常用的称呼在皇家是多么难得,孟尧尚未平复的心情又波澜起来,抓紧外孙的手重拍了几下。
  燕瑞只笑道:“外公,您别难过,母后若是看见了心里怕是会更加惦记。”
  孟尧鼻子一酸,再不敢看外孙有些苍白的笑脸,大步走出暖阁,于外殿见到燕北,心里不禁有气,沉声道:“瑞儿他……他不过是个孩子!”
  燕瑞敛了笑意,严肃道:“他不仅仅是个孩子,他要负担这个国家,要负担妹妹的康乐,所以他不能是个孩子!”
  孟尧叹口气,拱手道:“臣告退!”
  “岳父大人回去好生歇息!”
  走出淑兰殿,孟尧仍是由万吉领着。只是他刚刚因小无双想起亡妻,心中伤感万分,随后又见到瑞儿小小年纪便这般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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