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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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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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刑室虽在地下,却是引了水的,因此往瓮中注水并不费事。待水注了有七八分满,薄寒被塞入瓮中,瓮下点燃柴火。

    无双不再言语,连一向多言的江夫子也不再说话,只一脸兴味地看着大瓮,一时间刑室里有些沉闷。薄寒被如此注视,顿觉遭受奇耻大辱,心中愤恨无比,发誓出去之后必要将无双碎尸万段。

    刑室在地下,比较阴冷,通风尚可,但这柴火燃烧使得室中逐渐热了起来,江夫子手中的纸扇越摇越快,见无双仍是一身清爽,不禁苦着脸问道:“殿下不热么?”

    无双看着跳跃的火焰,吐出两字:“不热。”

    江夫子一脸哀怨,您当然不热,您是“冰肌玉骨”啊。可那龙一和云起也是“冰肌玉骨”么,为何也不觉得热?江夫子突然看到额上冒汗的赵瑟,心中舒坦了些,总算遇到了一个正常人,可赵瑟正一眼兴奋地看着大瓮,并未注意到江夫子的苦脸,因此江夫子并不能与人分享他的痛苦,便越发哀怨。

    瓮中本是冷水,逐渐烧热,一开始是极为舒坦的,稍微热一些便如泡温泉一般,若是烧开那便要烧掉一层皮,时间久一点便会被煮熟。如今瓮中的水温对常人来说已经过烫,但薄寒双手双脚皆有铁链铐着,无法自由动作,且大瓮自然是肚大口小,薄寒能活动的范围极小,他无法爬出大瓮,也无法跳动躲避,被热水包围,只能如牲畜一般被烹煮。

    江夫子热汗直流,不敢埋怨无双,只好将怨气发到薄寒头上,怪笑道:“薄大人真是好福分!大热天里这么多人伺候着你‘泡温泉’,水温可还合适?”

    薄寒此时咬牙忍痛,哪还有精力回他的话,不过片刻,他再也忍受不住,惨叫起来。

    无双淡然问道:“薄大人还是不招么?”

    薄寒全身疼痛,意识却还清醒,闻言怒道:“殿下既然不需要证据便可定老夫的罪,为何还要费尽心思这般折辱老夫?”

    无双抬眼看他,道:“大人说得不错,可是本王突然对大人的主子起了兴趣,大人可愿为本王解惑?”

    “你这个蛇蝎女人,老夫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薄寒怒吼。

    “赵大人,你不是还带了有趣的东西么?”无双淡声提醒道。

    “是!”赵瑟双目熠熠,取出一个独特的袋子走向大瓮。

    薄寒紧紧盯着那袋子,看到袋子晃个不停,知道里面的是活物,心下微惧,却不言语。赵瑟将袋中之物倒入瓮中,笑道:“尚书大人请放心,这些小家伙没有毒,就是牙利了些,下官早就想试试它们在沸水中的反应,恐怕要累得大人受些皮肉苦。”

    赵瑟倒入瓮中的是两条黑蛇,赵瑟偶然得了这蛇,极感兴趣,便研究了许久,这蛇有尖牙,咬人极痛,却无毒,是用来行刑的好工具。黑蛇掉进热水,自然翻滚挣扎,可瓮中空间有限,黑蛇撞到瓮壁逃不出去,凶性大发,碰着障碍就咬,这瓮中处了瓮壁便是薄寒的身体,黑蛇咬不到瓮壁,只能咬向薄寒,咬破了皮,血液流出,血腥味使得黑蛇更为兴奋,拼命撕咬。薄寒既要忍受水烫,又要忍受黑蛇痛咬,嘶吼许久,逐渐没了气力。

    “薄大人还是不愿招么?”无双再问。

    “你……你休……休……想……”薄寒说得断断续续。

    无双命人灭掉柴火,淡声道:“来日方长,薄大人!”说罢便吩咐赵瑟好生处理,出了地牢。


龙炎草

“三月,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三月回头一看,原来是五月,便笑着说道:“是燕窝,大少奶奶要的。”

    五月惊呼一声,随即小声说道:“三月,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个大少奶奶有点奇怪?”

    三月不解:“哪里奇怪了?”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一股子妖气,不像是大户人家的端庄姑娘。”五月说道,“大少奶奶闺名月燕,却姓危,哪里有人姓‘危’这个姓的?”

    月前,月府大少爷终于娶了妻,新娘子出身书香门第,相貌更是出色,嫁到月府不知令多少人惊叹。月家虽然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终归是武夫,哪里配得上书香门第,况且新娘子还貌美如花,送嫁妆的队伍排了一里路长,不知惹了多少人妒忌。月府上下都把这个新来的大少奶奶捧在手心里,尤其是大少爷,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三月横了五月一眼,笑道:“你尽瞎想,姓危的人虽然少,却不是没有的,大少奶奶的出身是极好的,嫁到咱们月府是有些委屈的。你快别胡说,小心被人听了去,传到大少爷耳朵里,保管饶不了你!”

    五月忙讨好道:“我就跟你一人说说,没跟其他人说,三月一定不会告诉大少爷的对吧?”

    三月好笑道:“不告诉不告诉,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小心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

    五月忙道:“我就知道三月最好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近来大少爷憔悴得很,就连老爷夫人还有二少爷的气色也不怎么好,你说是不是妖里妖气的大少奶奶吸了他们的精气?”

    三月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叫你别胡说你还说,真不要命啦!大少奶奶人是极好的。”

    “是是是!三月说得对!”五月忙讨好道。

    “别磨蹭了,我托你办的事你办了没?”三月问道。

    五月有些心虚:“还没。”

    三月心中了然,板起脸道:“今日我的事儿多,没空过去,才托你送饭的。”

    五月嘀咕:“就你惦记着他,老爷夫人都不管他死活,这府里上下就你心最善,天天给他送饭。”

    三月叹道:“怎么说也是小公子,总不能看着他饿死。”

    五月立即驳道:“还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的血脉呢,他那娘亲什么出身你是知道的,谁知道是不是别人的种推到咱们老爷的头上,咱们老爷和夫人感情多好,怎么会去找那等下贱女子,依我看老爷就不该收留他!”

    “五月!”三月重了语气:“老爷既然留下他那便是默认了,无论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

    “好了好了,我帮你送就是了。”五月怕三月再教训她,说完就跑了。

    “你慢点!”三月无奈地摇摇头。

    一走进大少爷的院子便闻到一股清香,很是怡人。三月走到门外便止步,本分地说道:“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请安!”

    一个小丫头走出来,三月知道她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环,不等她问便笑着说道:“这是大少奶奶要的燕窝。”

    那小丫头点点头,进去请示了下,不过片刻,三月便闻屋里唤了声:“端进来罢。”

    三月立即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大少奶奶不喜人发出声响,因此整个院子是极静的。此时大少奶奶正在作画,大少爷在一旁作陪。三月低着头请安道:“奴婢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请安,奴婢给大少奶奶送燕窝来了。”

    危月燕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搁桌上罢。”

    月家大少爷却道:“月燕,先用燕窝罢,用完再画,可别累着了。”

    危月燕闻言笑道:“也好。”便由夫君扶着来到桌旁。

    月大少爷不用三月服侍,亲自端起盅,将燕窝倒进碗里喂美丽的夫人。三月在一旁见着,心中惊诧,大少爷打小就是被服侍惯了的,如今竟服侍起别人来了。三月不敢直视大少奶奶,想必是大少奶奶太过艳丽,使得她自惭形秽,她只得小心地打量大少爷,大少爷的面色确实比以前憔悴了些,思及五月所言,三月心中自嘲,难道是受了五月那个丫头的影响?

    三月见她帮不上忙,便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若是无事,奴婢就退下了。”

    月大少爷不耐地挥挥手,已是无暇顾及。

    五月走进一个破旧的小院子,她要找的人正在院子里扎马步,她听三月说过他最近在学功夫,可惜没有人教,只能自己摸索着练些基础功。她没好气地喊道:“送吃的来了!”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有些羞涩地笑笑,接过放着饭菜的篮子,柔声道:“谢谢五月姐姐。”

    五月的面上露出一丝嫌恶,那人还是个孩子,十多岁的模样,极瘦弱,但相貌却清俊得有些过分,也就是太过美丽了,不像个男孩子。这也是五月最讨厌他的地方,明明是个男孩,却显得娇弱无比,太过阴柔,像是那些做不正经生意的。果然是勾栏里出来的,跟他娘亲一个德性,五月撇撇嘴,心道。

    “五月姐姐,三月姐姐今天怎么没来?”男孩边吃边问。

    五月冷下脸,不高兴地说道:“怎么?我来送饭你还不满意了?”

    男孩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五月姐姐特地送饭给我我很高兴,只是没见到三月姐姐,随便问问。”

    五月没好气地说道:“三月今日事多,没空过来。”

    “哦。”男孩点点头,见五月面露不耐,急忙把饭吃完,将饭碗放进篮子。

    五月虽然不喜欢他,却还是问道:“吃饱了?”

    男孩点点头,腼腆一笑。

    五月见状却心中厌恶,理都不理他,转身离去,午饭晚饭却没再送来。

    “你们是何人?”月家老爷怒问来人。

    为首的蒙面男子冷冷道:“我们是何人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男子看他的眼神似是看一个死人,使得月老爷心中大怒,他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气的人,向来受人尊敬,今日晚膳却被这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打断,教他怎能不怒。他暗中运气,胸口却突然闷痛不已,不禁吐出一口腥甜,月夫人见状惊呼:“老爷!”

    大少爷与二少爷见状连忙运气,竟也气血翻涌,口吐鲜血。

    月夫人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是中了毒。”美丽的大少奶奶淡声说道。

    月大少爷疑道:“月燕,你为何知晓?”

    危月燕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行至蒙面男子身前,取出一物,低首恭敬地呈上。月家老爷和夫人看得分明,自家媳妇手里拿着可不就是月家的传家之宝!

    蒙面男子拿着火红色的药草瞧了瞧,问道:“这就是龙炎草?”

    危月燕恭敬地回道:“回夜宿大人,确认无误,正是龙炎草!”

    月家众人已经明白这危月燕跟黑衣人根本就是一伙的,都是为这龙炎草而来。月家大少爷急道:“月燕,你是被威胁的,你一定是被人胁迫才会这么做的!”

    月夫人也叹道:“月燕,你千万别被人蛊惑了!”

    夜宿闻言眼露嘲讽,冷笑道:“危宿,看来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他们如今还希望你回头是岸呢。”

    危宿面露微笑:“危宿之荣幸!”她的贴身丫鬟站在她身后,闻言面露傲色。

    “你是什么人?危宿是谁?连名字都不是真的么?”月大少爷喃道。

    得了夜宿的恩准,危宿冷淡地说道:“我乃二十八星宿之危宿,名为危月燕,并未骗你。”

    “二十八星宿?莫非……莫非是花楼?”月老爷颤道。

    夜宿双目微寒,冷道:“月老爷果真是见多识广,竟然知道花楼的名号。”随即面露不耐地对危宿道:“处理了罢。”

    “是!”危宿应道。她长袖一挥,月家众人立即闻道一股浓郁的香气,随即五脏六腑疼痛不已,顷刻之间皆吐血身亡。

    夜宿看了死去的月家众人一眼,只道了一句“处理干净”,便走出正厅。

    危宿跟着走出正厅,她的丫鬟紧紧跟上,还疑惑地问道:“主子,您明明骗了他,为何他不愿相信您骗了他?”

    危宿淡声道:“因为他不愿承认他犯了错。”

    危宿,为月,为燕。为北方第五宿,居龟蛇尾部之处,故此而得名“危”。危者,高也,高而有险,故危宿多凶。危宿值日不多吉,灾祸必定注瘟亡,一切修营尽不利,灾多吉少事成灾。

    “小公子……小公子……”

    “谁?”男孩打开门,发现三月倒在院子了,连忙呼道:“三月姐姐,你怎么了?”

    三月抓紧他的手,道:“快走!月家……月家保不住了……我……我刚才见到有……有仇家杀上门了,你……你快走……”

    “怎么会?”男孩不信地问道:“那爹爹呢?”

    三月缓口气,急道:“老爷他们都中了毒,你今日吃饭了吗?”

    男孩老实地回答:“只吃了早上一顿。”

    三月面露欣喜:“只吃了一顿,就算中毒也不深,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些人是要灭门啊!”

    男孩见她嘴角有血迹,知她说的是实话,连忙回屋收拾东西,不过片刻便拎了个小包袱走出来,对三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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