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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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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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丝慌乱,那是语气极度平稳的陈述,陈诉着一个君王无法推卸的责任。

    也不过是个凡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句看似无心的话圈动了他藏在灵魂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弦。低迷,他垂下眼,低眉敛目,再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认真。“我不过是个普通平民,并非场之人。此次也不过是好心提醒高人凡是谨慎些,万不要于无意中惹火烧身!是人,便免不了言行疏忽,举止遗漏。当今圣上也是一样;他毕竟年轻气盛,难免有不尽人意之处,又为何一定要以圣人的言行去苛求?”

    “你倒不失为一个忠心为君的臣子,不过,古语悠,自古忠臣皆短命。”她听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微微侧过身,妙曼的吟哦如裂帛断玉般穿过朱祁钰的耳膜,直至他的心底。“商纣王暴虐荒,横征暴敛,少师比干强谏三日,忠言逆耳,惹怒了龙颜,最终落了个剖心而亡的下场,然知过些日子,你的忠心会不会也在诏狱中被慢慢杖毙?”

    她不卑不亢的话语令朱祁钰眉尾略扬,从容应对:“多谢高人以忠臣比干来比拟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是,高人的话语颇有深意,似乎并非有心褒扬我。”

    “哦?”她对他不卑不亢的驳斥丝毫不觉意外,反而很有兴趣的正视他的面容,看他的眸光在月的映照下显得分外清澈明亮。“若不是褒扬你,那你倒说说,我的意图为何?”

    “若我真的死在诏狱中,倒是衬了‘自古忠臣皆短命’的古语,只怕高人以后对我们的皇上就更难有尊言敬语了。不过,我若没有死在诏狱中,那就表明我今日的言辞不过是沽名钓誉,实则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自然也配不上这番褒扬。”如泓潭一般的双眸中有股幽亮的光芒在微微跳动,她的眼中蓄着沉静优雅的笑纹,耶间,他的心似乎也猛跳了一下,几乎要被她那双泓潭吸去心神。清了清嗓子,朱祁钰不露痕迹地收敛了半分失神:“高人果然厉害,不只言辞犀利,见解更是与众不同,不过一句话就让我进退两难,然知道应该如何称呼?”

    她并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默默打量着他,风轻拂着她胜雪的白衣,衣衫下单薄的身形毫无惧意地与他对峙着,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清峻,苍茫也仿似成了衬托她的陪韵。

    他仪容俊,丰姿卓绝,由眉眼间的随便可轻易看出他的豁达与漠然,不过,看他的衣着打扮,贵气凛然,眼中藏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精明强悍,看来,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你不如就称我为高人好了。”好一会儿,她才半真半假似的答了一句。

    朱祁钰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正待开口,然知何处射来一颗石子,令他惊讶之余闪身避开。

    就在那转眼的工夫,那翩翩身影已趁机一跃飞出了窗外,幽幽的声音恍若隔世,在破晓晨辉中久久回荡。“客人,你我萍水相逢,权当梦境,缘尽于此,后会无期。”

    待他反应过来,追至窗前,那抹身影早已不知所踪。“缘尽于此,后会无期?!”他极慢极轻地重复她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仿似想篆刻入骨髓一般。

    要将这一切当作是梦境吗?那她呢,是不是只会于梦中现身的仙姬?又或者是这乱葬岗之中的幽魂一缕?

    “高人,我们的缘分有没有到尽头还很难说。”他缓缓信步走到琴几前,手指轻轻地抹过琴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这一切,足以证明刚才的偶遇绝不是幻觉!这世上少有他炕透之人,而这个白衣子恰巧有幸被归为了此类。对于这样的一类人,他该就这样将一切相忘于江湖吗?又或许,相濡以沫才应该是他们萍水相逢的结局?将那自她脸上夺下的白巾紧紧握在手中,他在心仲一次确定,阴郁且锐利的鹰眼深邃,唇畔的讥诮分明是找到猎物的兴奋。“或许,我们还会有机会重逢的!”

    天边一抹淡红的潋滟,黎明将至。

    天就要亮了。

     
莲眼·帝释天下篇 疏帘淡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不好意思~~刚刚开完会回来,所以更新得迟了一点点

    大家表打牺~~~

    谢谢大家的支持!直到晨光微现,朱祁钰的身影才消失于竹林中。

    好半晌,翩翩倩影自暗处慢慢踱出,白衣胜雪,如一脉甘爽清泉,不波自定。素衣抱起桌上的琴,望着朱祁钰离开的方向,唇边绽出颇有些无奈的笑,似乎对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多少还心有余悸:“看来,这‘琅竹轩’是暂时住不得人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子是何许人,不过,看他举止谈吐,术数修为皆是不俗,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一个身着水蓝褥裙的窈窕子步伐轻盈地走入屋内,翦水瞳眸流转间顾盼生妍,浅笑似清水芙蓉一般绽放。她望着垂首沉思的素衣,即使是好奇的神也仍旧可人。“素衣,那人是谁?”软语呢喃,娇俏温婉,这个子内外皆如她的名字,殷心一点亭亭玉立,眸神辗转如沐朝雨。“竟然能逼得你连这清幽竹轩也肯舍弃,似乎并不简单。”刚才,正是她用小石子引开朱祁钰的注意力,帮助素衣顺利脱身的。

    “殷心,我也不知道这位客人是谁。”素衣浅笑着摇头,重新点亮了烛火。脸上的白巾被那不速之客夺了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脸庞,右颊上斑驳交错的伤痕如一朵含苞放的血莲。“客人不请自来,站在窗外听我弹琴也听了许久,未曾作声,不过,我方才与他交手,看他的身手言谈皆是不俗,说不定是在朝为之人。”

    “竹林里不是有你亲手布下的阳遁三局吗?”听说那人是个闯入者,殷心眸间微露几分讶异:“这个人不声不响便能破解,的确不容小觑!”这“阳遁三局”是师父所排阵法中防守最强的阵法,为的是让大家藏身隐匿于“琅竹轩”,不被世人叨扰。能够无声无息就破解“阳遁三局”的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好在他也没什么恶意。”素衣笑靥盈盈,语声柔柔,既软又暖,像是要溜进人的心缝里:“还好殷心你及时赶到,替我解围,要不然,我也不知几时才能安然脱身了。”她不与那男子动手只是不想将事情无谓闹大;再者,那人面相矜贵,没有半分戾气,应该不是阉党的鹰犬,而且,他所说的那些话处处是在为当今正统皇帝辩驳,莫非真的是当朝高中难得的清廉之辈?

    “我看他一直咄咄逼人,对你纠缠不放,不只出手袭,还放肆地想揭下了你的面巾,这也叫没有恶意?”殷心对于素衣的宽厚明显地不付同。她甫一到轩外就发现那名男子出手袭的恶行恶状,这种对姑娘家动手动脚的无赖,在她看来,根本就是该杀该剐的登徒子!

    “人皆有好奇之心,他大抵也是如此吧。算了,他若有心窥伺,我便蓄意避就是,没必要纠缠不休。”素衣似乎并没有太在意那个不速之磕放肆举动,甚至无意间在为他出言辩解。她话锋一转,似乎不想再继续谈论那个身手不凡的不速之客:“对了,师父说殷心在平阳忙于瘟疫之,不知如今形势如何了?”

    看样子,素衣已经不打算追究了,殷心自然也懒得再多计较。听素衣问起平阳瘟疫的情况,她眨眨眼,笑得极为神秘:“平阳的瘟疫之倒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我在平阳遇到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而且,这个传奇人物可有不少义行,绝对具有十足的震撼力!

    “必然要极为与众不同之人,才能被殷心称之为人物!”听她这么一卖关子,素衣也不住好奇:“到底是谁?殷心快说说,让我也景仰景仰你口中的这位人物!”

    殷心抿唇一笑:“鼎鼎有名的弑血盟魁首——‘七公子’风湛雨!”

    “他?!”那熟悉的名字一入耳,素衣几乎无法止不住心间暗涌的情愫,翦水盈眸在黑暗中明亮异常。殷心竟然在平阳见到了七哥?是真的吗?

    “没错,我接到师父的信函,就立刻赶往京师与你会合。前段日子,平阳瘟疫肆虐,不少人染上了瘟疫之后被府给撵到锦屏山上隔离起来,不仅没有适当的救治,简直是任他们自生自灭,不顾他们的死活。师父自小教导我们,医者父母心,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得到消息后,我避开府的耳目,悄悄前往锦屏山,却发现弑血盟的众兄弟已经先一步潜入了,他们正在煎药放粮,照顾那些垂危的病者,而且,就连他们的魁首七公子也身在其中。”很难得看到一向淡漠的素衣有这么惊讶的表情,殷心略有几分诧异,心知事有蹊跷,刻意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非要兜足了圈子才好整以暇地点出重点。

    素衣对她的解说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急于证实这一切的真伪:“殷心,你确定那人真的是七公子?”

    “玉箫鬼面,侠义仁心,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人?”见素衣如此急切的情绪起伏,殷心唇角微挑,眸光一闪:“他事无巨细,一应承担,不仅没有回避极易传染的瘟疫,还亲自煎药尝试,衣不解带地照顾那些近乎不治的重病患,一点魁首的架子也没有。甚至,有个小孩因肺痨并发,一时窒息,七公子甚至以自己的血做药引,将那小孩的命从阎王手中抢回,看他诸多不计得失的义行,真是让我这个医者也委实钦佩不已!”

    听罢他的事迹,素衣扬起眉,眼眸灿若星子,压低声音轻轻谓叹:“七哥果然没有变……”

    “七哥?不出我所料,七公子果然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江湖男儿。”快嘴的四儿曾说过,素衣几年前在紫云山遇到过一个面具哥哥,如今看来,应该就是七公子无疑了。殷心杏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玉之以贵,九德出焉。温润以泽,邻而以理,坚而不蹙,廉而不刿,鲜而不垢,折而不挠,瑕适皆见,茂华光泽,并通而不相陵,其音清抟彻远,纯而不淆。”竹楼中烛影摇红,疏绰的光晕照着殷心那唇角微勾的脸庞,“仁、知、义、行、洁、勇、精、容、辞,无一落俗。原本以为江湖上耶九德具出’比拟轼血盟的七公子乃是言过其实,没想到自平阳一见之后,才得知,这风湛雨果真是个与别不同的男子。”

    听这言语,似乎连一向很少称赞他人的殷心也对七哥颇有好感。

    不过,在她看来,那温文也不过是表象而已,记忆中,七哥眼神孤高,如玉清冷,琼华扑面,泼墨挥毫,骨子里的张狂与外表却是截然不同的。他该是展翅翱翔的鹰隼,这苍穹纵使再辽阔,也比不上他的胸怀与壮志!

    “真难得殷心这样称赞一个男子。”素衣轻轻地颔首,神情清浅,虽然开口附和,但思绪却已不由自主地在寻找记忆中那风姿卓绝的男子了,心弦兀自晃祷已:“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清风透过窗棂飞进屋中,吹乱了她满头的青丝,也吹乱了那平静的心湖。

    “谦谦君子,不是佳人梦寐以求的良人吗?恐怕,也只有象他这样出众的男子才能让我们的三姑娘动心了。若我早知他是你的意中人,必然邀他一同来京师,说不定可以就此成就一段金玉良缘!”殷心长叹一口气,表面是在懊恼,可唇边尽是调侃的笑纹。“可惜呀,可惜!”

    “殷心,你就别这么取笑我了。七哥气度不凡、雍容自若,必然是无数子倾心的对象,说不定他早已经有意中人了。我不过是个平凡子,怎敢奢求?”有些慌乱于自己的心事被他人窥知,素衣不太自然的背转身,不想让殷心看到自己脸上羞涩的痕迹。曾记得他当初的一句承诺,不,或许连承诺也算不上,不过一句戏言,她却一直无法忘怀,年少之时朦胧的情愫如今却已经暗暗滋长为倾慕,只有七哥才能够进驻她的心扉。今生再无所求,只愿与这样的君子共结连理,同缠鸳鸯锦。

    “我记得你一向在言语上深知进退,适度谦虚却也不妄自菲薄,如今一谈到七公子,你怎么突像换了个人似的?”殷心见她转身,知道她必然是因为心事被人看穿不太自在,可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让我猜猜,素衣你莫不是在害羞?”

    “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哪来的害羞?”似乎是察觉了殷心的调侃,素衣随即自敛了羞涩,从容应对:“像我这般容貌残缺的平凡子,何德何能让七公租样的君子倾心?”

    殷心对她的自谦颇有些不以为然:“如果这七公子是注重容貌之人,倒是枉费了我今日对他的称颂。他不也时刻以面具示人吗?谁知道他面具下的容颜是妍是媸?”

    殷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字,慢条斯理的进入她的耳中,她却只是保持着缄默。七哥的容颜自是英俊非凡,她很想这样辩解,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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