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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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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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你怎么来了?”深不见底的黑瞳有着些许惊愕,先是望着她的脸,接着缓缓下挪,游走到她那一身内侍的灰色长袍上,立刻便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了。他实在太熟悉她的身子了,原本空气中有她身上的竹香,他只当自己是太过牵挂她而产生了幻觉,可当她的手一覆上他的身子,他便已察觉到她那细致的柔荑——那平日里占星卜卦的手,与禁宫中内侍的手是截然不同的。不,或许,应该说,她的手,与世间所有人的手皆不相同。
  他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易容的脸颊,自然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她那因无措而颤抖的手。
  素衣忍不住双颊嫣红,急急地别开眼,不自在地看着别处,丝毫不敢直视他的身子,表面上看来还算是平静,其实心跳老早便乱了谱。“我说过,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尽管已经羞涩如斯,可她仍旧倔强地答着话。是的,不管是去哪里,她都要与他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彼此宿命相连,更有着一些连她也说不清,甚至是不愿意承认的情愫。
  “素衣——”
  他被她这句言辞给震慑了,不知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黑眸灼热,跳燃着火焰,声音也异常的沙哑,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潮翻涌,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似乎是再也无法忍耐下去,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他便稍稍用力拽了拽她的手臂,让毫无防备的她直直地栽进浴池里——不,准确地说,是栽进了他的怀中!
  混着浴池中滚烫的水,火热的温度转眼笼罩了她的周身,强健的双臂,环抱得极紧,像是要把她就这么嵌入怀中,紊乱的鼻息呼在她颈间,而他的双臂,更是牢牢的圈住她不放,彷佛要以他的胸膛,作为囚禁她魂魄的牢笼。
  那一刻,她幡然醒悟他接下里可能会做的事,刚想要张口拒绝,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热烫的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唇,不给她任何出声的机会,毫不客气地辗压吮吸,强迫她与他唇舌交缠,就连那被水湿透的内侍衣袍也被他用力地撕开,炽烫的手掌肆无忌惮地一一抚触,不错过每一分完美的曲线,宽厚的掌心,带有相同的热度,所经之处,就像是抹了一层火苗,瞬息便已燎原。
  素衣双颊酡红,无声地挣扎着,却不知此刻的挣扎更近乎是肌肤厮磨,对欲望勃发的他而言,无异是火上加油,欲拒还迎。松开她的唇,他的吻一路向下,从颈项延伸倒肩胛,从肩胛眼神到前胸,他的吻每落到一处,便是一个嫣红的痕迹,一步一步扩张着领地。
  终于,他喘息着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想要她的欲望来势汹汹,像利刃一样贯穿他的身体,连理智都变得岌岌可危,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旧没有忽略自己的承诺,他要等着她心甘情愿,没有半分的拒绝,而且,她有孕在身,身子又这么虚弱,若是太过激烈,一个不小心伤了她或是她腹中的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而这里是斋宫,他若是真的在这里要了她,那便无疑是肆意的亵渎了。
  所以,做到这一步,也就足够了!
  “可惜了,时间地点都不对。”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低低地喘息着,额上浮现克制的汗水,不希望她看见他此刻被欲望折磨的狼狈样。
  素衣攀着他的颈项,一动也不敢动,微微滚烫的水中,她能感觉到他昂扬的欲望紧紧贴着她的腿,他全身绷紧的肌肉,每一分都蕴藏着她无法挣脱的力量。
  他若是有心要占有她,她断然是无处可逃的。
  或许,她真的不应该再拒绝他,她只是——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遗忘那些至今还刻骨深埋的情愫与回忆。
  





似雨非雨

  斋宫的正殿后面便是帝王斋戒时的寝殿,根据大明的典制规定,斋戒期间,朱祁钰必须在那里独宿三个昼夜,不仅不可沾食荤腥葱蒜,也不能饮酒理刑,更加不可近女色。而斋宫之内层层设防,就连侍奉的内侍也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想来应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一连三日的斋戒沐浴,扮作内侍的素衣都伴在他的身侧,一步也不曾稍离,唯有在他沐浴之时,她才尴尬地转身回避。
  这么一来一去的,倒是真个做到了如承诺那般“寸步不离”。
  到了掌灯时分,待得尚膳监传来素斋御膳,朱祁钰便立即摒退其他的内侍,留下她一个人“伺候”。
  没错,的确是伺候,不过,却不是她伺候他,而是他伺候她!
  这朝堂之上长袖善舞,谈笑用兵的伟岸男子会毫不避讳地在她眼前流露出最温柔的一面,不仅执意亲自喂她用膳,还容不得她有丝毫拒绝的言语。夜间就寝,他也只是懒懒地靠在床榻边,像是不知疲累似的,任由她一个人裹在被子里。每每睁眼之时,她总能见到他深情凝视的眼眸。
  “你不累么?”
  第三次睁开眼,发现他还是没有休息之时,素衣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然今日只是斋戒沐浴,可前几日,他为享祭太庙等事忙碌着,休息得并不好。黑暗之中,他的表情虽然看不分明,可他的眼却如鹰隼般森然犀利,掩蔽在暗潭之下,而那隐隐显现的幽光,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盈彻,隔着空气,竟然也能灼灼地烧着她。
  不知几时,他们之间的气氛开始暧昧缠绵起来了,这样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不累。”他哑哑地低笑,黑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专注得像是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他如此目不转睛,眼底的光芒更加炙热,火光像是瞬间被点燃成了一把火炬,那双黑眸闪亮得让人无法回视。“朕就想好好看看你。”俯下身子,他靠近她的耳边,健硕的男性身躯,带给她无限的压迫感。
  “天冷,仔细着别受凉。”感觉到薄唇带来的某种热意,像是能够透入她的肌肤,让她的心颤然一跳。略略愣了一下,她心中浮现复杂的感觉。酸涩不安,甚至还有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愧疚在悄悄蔓延。抑住蹙眉的冲动,素衣掀开锦被,往床榻内侧挪了挪,示意他躺到她的身边来,分享被子的温暖。
  她本想合衣而眠,可他却坚持要她褪了内侍外袍,仅着里衣,以免受寒。就这样,锦被一掀开,寒意立即涌了进来,沁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斋宫的寝殿自然比不上住惯了的独倚殿那般舒适,虽然该有的都一应俱全。可毕竟是正月里的半夜间,寒气四溢,即便大殿的鎏金火炉中烧着熊熊炭火,而他就这么靠在床榻边,想必会更觉得冷吧?
  “这三日斋戒沐浴,朕不可近女色。”他支起身子,倚着床头,淡淡地笑,对她的好意视而不见一般,只是伸手替她裹好锦被,低哑的声音里略含戏谑:“素衣,离你太近,朕很难控制自己。你可别逼迫朕在这斋宫里破了戒,亵渎了天地神明。”
  他若是真的担心亵渎了天地神明,不近女眷,那么,早前就不该趁她毫无防备,硬是将她拉进浴池,更不该那么放肆地褪光了她的衣裳,那么炽烈地亲吻她,爱抚她。
  虽然并没有进行到最后的一步,可这也算是坏了斋戒不可近女色的规矩了。
  说到近女色,她心底不由地就浮起了疑云。他年方二十二;如今正值年富力强之时,照理,该是对床第之事兴致浓厚的,而他又是大明帝君,册封宠信几个妃嫔之类的并不过分,可自她入宫以来,不仅未曾见他临幸过谁,竟然还在她面前坦诚自己连结发数年的妻子也不曾碰过,是他真的自制过人,洁身自好到了禁欲的程度,还是,他想要借着这向她证明什么?
  素衣有些心慌意乱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努力让自己忽略任何一个可能成真的假设。
  “我冷。”
  她咬咬牙,踌躇着咕哝了不太清晰的两个字眼,却像是酝酿了很久很久。相处这么久,她渐渐地也能摸清他的软肋了,好像只要与她有关的事,他就特别上心。或许,这样的借口可以诱使他就范罢。
  “冷?!”果不其然,这个绝好而堪称完美的借口使得朱祁钰略微一愣。不用回头,素衣也能从他的语调中知道他的神色已变,不再像方才那般玩笑似的假意推辞。褪了外袍,他急急地掀了锦被,钻进被窝里来,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她牢牢实实地揽在怀里头,抚慰她每一分寒冷的肌肤。
  他的身子很暖和,挤进被窝里来,像是一种突兀的侵袭,将寒意尽数驱赶开,不过瞬息,炙热的气息就已经团团将她包围住。
  血液里流窜某种的渴望,让他微微眯起眼睛。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她的身子有些僵硬了。温柔的手在被子里摸摸索索,终于在她的胸前觅到了她的手,紧紧裹在掌心里,腿也缠上她的,不放过每一寸的肌肤。
  她的身子明明就捂在被子里好些时候了,可手脚还是冰凉的,难道,她真个是冰雪凝铸而成的谪仙么?
  “你难得这么主动,难道不怕朕突然变成禽兽么?”似乎是有些情不自禁,他越发将她揽得紧了,靠在她耳畔低语,唇贴着她的发丝,就连呼吸的温度也是滚烫的,热热地吹拂在她的颈侧,酥麻的感觉像一条不怀好意的蛇,缓缓地蠕动着,直到钻入心底。
  不怕。
  素衣阖上眼,屏着呼吸,在心底悄悄地回答。
  她多少是了解他的。他骨子里有着极为彻底的骄傲,即便是化身为兽,也必然是最优雅最傲气的兽,断不会是那强取豪夺的族群,倘若他要一尝夙愿,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只消手段再强硬卑鄙些,便是早已得到了,不必等到现在。
  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处事手段是极为可怕的。他虽然从来不屑硬来,可是对自己想要得到的却不会轻言放弃,可以用最温柔无害的举措不经意地一步一步靠近猎物,一丝一毫地蚕食着,明明是寸草不生的焦土,可他却能凭着柔情抚出满地的绿茵,直到那凌厉的温柔将猎物俘虏,直至吞噬。
  感觉到他的胸膛牢牢抵着她的后背,那种亲昵透着她不熟悉的情愫,这一刻,素衣越发意识到了危险,更骇人的是,那种危险不是来自于他,而是来源于自身。
  素衣不知该如何去抵御这种危险,或者说,她如今已经在彷徨,不知自己究竟还该不该再一味地去抵御,只能默不作声,紧紧依偎在他怀中,给他自己已入睡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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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丙戌,景泰皇帝率群臣后妃祭祀天地于南郊大祀殿。
  吉时方至,祭台旁那九丈九尺九寸的望灯杆上挂起了铸有凸龙花纺的蟠龙通宵宝蜡灯笼,典仪唱乐舞生就位唱乐,执事官、陪祀官、分献官各自就位,各司其事。在导引官的导引之下,朱祁钰领着年方三岁的皇太子朱见濬以及诸位后妃群臣,一步步缓缓迈向大祀殿。
  身穿赤红翟衣的汪皇后与杭贵妃并行,无形之中也似乎是在昭告着杭贵妃的受宠程度。然而,此“杭贵妃”却非彼“杭贵妃”。
  早在祭祀大典之前,众人便已商量好了如何偷龙转凤,各司其职。
  素衣扮作鸿胪寺的导引官,离朱祁钰自然是最近的。好在早前斋宫斋戒之时,他便已经将那引导官的职责一一仔细地交代了个清楚,对于向来聪慧的她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在朱祁钰的坚持之下,“杭贵妃”则是由殷心易容假扮,以免有什么突发事件,伤了素衣和她腹中的孩子。此刻,向来静雅的殷心不仅身着华丽繁复的翟衣礼服,难为地还要扮出怀孕的模样,步履款款之中带着几分不自然,将素衣平日的神韵琢磨得足有八九分神似。相较之下,殊颜的个头就显得太过娇小了,唯有扮作手捧祭礼的小内侍,快步追随皇太子朱见濬的身侧。三人之中,就属她最是随意,只要一抬头看见殷心的姿势与步伐,她似乎就忍不住笑意,死死垂着头,直憋得脸色通红,表情都有些抽搐了。
  一步一步接近大祀殿,朱祁钰保持着俊脸上的神色肃穆,眼见着素衣低垂着头引领着前行,深邃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就紧紧追随着她,引得她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以逃避他灼热的视线。
  整个祭祀的过程倒也算是顺利,似乎就要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可就在大祀典礼的最后一刻,朱祁钰焚香上前,正要跪地祷谢天地恩典之时,却蓦然从大祀殿的梁上窜下一个黑衣人!
  那人显然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算准了此刻就是行刺的最好时机,人未到,倒是剑刃先到,目标直指朱祁钰而来。那剑锋不偏不倚,显然是胸有成竹的杀招。素衣一见情势不对,眼明手快地伸手拉过朱祁钰,身形凭空蹿起,在那杀招即将到来之前,已经闪身到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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