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路米走过来,摸着我的脸,我感觉那双手还是有温度的。
“不可以。”
“为什么!”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只要有最后一丝希望,都不可以放弃。
“因为你太危险了。”伊路米仰着头,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对待小黑的啊……可是因为老爹和杰诺爷爷都十分防备,害怕她会用她的异能掀起什么波澜才要这么做的啊……
我低着头,不想哭,绝对不想。这么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是被绑着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很想挣脱束缚逃离这里啊……!
“我不会做任何挣扎的,你们放我下来好不好?”我带着哀求。如果不这样做,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的。
“不行。”伊路米的声音寒冷的让人想撞墙。
“我怀孕了!孩子也可能是你的啊!”为了保护他们,什么都可以做。甚至连这个秘密都可以说出来。
伊路米放在我脸上的手僵了僵。
听见地牢上方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个人应该是席巴。
“不一定吧。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是伊路米的孩子。”席巴语气淡然。他的脚步声让我生寒。
听见地牢有滴水的声音。很冷啊……
头发依旧吹过脸颊,空气里带着点点血腥味。
因为那段记忆早就已经恢复过来,所以突然又觉得难过不少。
早在窝金的葬礼上我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西索的强行也好,对着伊路米的恳求也好,飞坦的愤怒也好,什么都想起来了啊。怪不得会怀孕啊,那么久,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的身体才会变得虚弱啊……
挂在脖子上的阿贝库的骨灰瓶透过肌肤传来阵阵凉意。感觉好恶心啊……
一阵干呕……
“放了我好吗?我把异能给你们,我绝对不会挣扎的!”我恳求道。
“完全不行,因为如果放你出去的话,会给揍敌客家带来很大的麻烦的。”席巴严声道。
为什么……
冰凉的水滴滴落在头发上,真的真的好冷啊……
我扯着嘴角,尽量笑着:“为什么。”
“因为外面的世界都在通缉你。”席巴淡然的说。
“色梅塔利大厦因为你的到来,许多人都感受到了你身上那股强烈的念能力。虽然不少人害怕,但是因为你途径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那股念能力并且还附着在那些人的身上,因此那些人开始贪婪与你的念能力,所有的人都想得到它。现在你的通缉令已经遍街都是了。”伊路米解释道。
我神情恍惚的呼吸着,声音小的不像话:“现在是什么日子。”
“9月20号。”
什么?!9月20号……!
我竟然这么昏昏成成的度过了十多天?那么……派克一定是死了!我还没有看见她的最后一面啊!
“放我走!”我晃了晃手上的锁链。锁链因为撞击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
席巴叹了口气:“如果就这样放你走的话,我们会损失很多的。况且,黑道上的人会来找揍敌客的麻烦吧?不过只要拿着你念能力到拍卖会上的话,不但会减少黑道对我们的敌意,还会赚到不少钱。”
我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叉叉……!
难怪伊路米这么吝啬,见钱眼开。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已经钻进钱眼儿的老爹啊!
席巴在我身边走了一圈儿,然后迈着刚毅的步子离开了地牢。
从席巴进来这里,伊路米就只说过一句话。
我牵强的笑了笑,问他:“肚子里的孩子也许真的是你的啊!难道你想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吗?!”
伊路米依旧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一下接着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
如果我还能看得见的话,真希望我能看得见……那样就可以看见伊路米现在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在抚摸着偏题鳞伤的我了。
我们彼此不再说话……一直这么安静的呼吸着对方吐出来的二氧化碳。
没人可以救我,没人可以救我的孩子。
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们的妈妈都是我啊。我应该坚强一点。
我故作轻松的问伊路米:“准备什么时候拿走我的异能呢?拿走之后准备怎么处理我?”
“一个月以后吧,现在到处都还很乱,黑道的人都还在通缉你,估计老爹不会这么快有动作。至于之后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你把小孩生下来。”
我冷笑:“如果是揍敌客家的孩子你们肯定会带走,然后把我解决掉。如果不是,肯定连带着新生的小孩和我也一并干掉吧?!”
伊路米没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想起了西索,我问他:“是西索帮你们安排这场捉人游戏的么?”
“是。”伊路米淡淡的回答,“不过,老爹他们好像毁约了。本来是打算等他过来接走拿掉念能力后的你的,可是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揍敌客是不会让西索来带走你的。”
我轻哼,西索到底是和揍敌客家做了什么交易啊……
不过,这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么?
现在最关键的事要保住性命。
伊路米走了,留下了淡淡的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头痛的垂着眼,好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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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无边无尽的黑暗的日子大概过了有五六天的样子吧。身体明显跟不上趟了。
这期间糜稽有来看过我。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门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从脚步声和呼吸声,我也知道那是糜稽。
我抱着希望,如果糜稽可以救我的话。
脑袋后面的那根针从来没有被取下来过。如果我的动作稍微大一点,也许我就会死过去了。
我终于体会到了啥叫坐如针毡。
地牢滴答的水声还在不断不断的响着。因为空荡的原因,那些令人难过的声音在我的耳中尤为此起彼伏。
有谁能来救救我呢?
好饿啊……
糜稽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了。
长久以来,我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呢。
就算他可能是我的救星,就算我知道他就站在不远处的门口,我也没有主动叫过他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伊、路、米
因为妊娠已经超过三个月接近四个月的原因,肚子已经开始很明显了。好久都没有摸摸他们了呀……
不知道库洛洛现在怎么样了?一定已经被酷拉皮卡封了念了吧?信长呢?还在为窝金的死而伤心吗?还是说现在又因为派克的离去也伤心不止。
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下怎么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身边没有蜘蛛的日子竟然这么的难熬啊……
“伊路米,来了这么久也不过来和我说说话?我啊……再不说话就快被废了。”轻轻的呼唤着伊路米。
结果却换来他的转身离去。
真是孤寂啊……
我决定好好和糜稽说说话:“糜稽,我知道你也在,而且每天都来看我。”
糜稽诶了一声,然后唰唰的走到我的面前:“犹蒂,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糜稽捂着脸哭了。
我抽了抽嘴角,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糜稽跟着瞎伤心个什么劲儿啊?
到头来还要我来安慰他呢……
“糜稽别哭啊,没什么啊,我又不一定要死。”
“可是老爹说过一定要杀了你的啊!”
我怔住……原来席巴大神真的准备干掉我啊?
不行,要逃走啊。现在已经不是只有妥协就能够离开这么简单的了。
“糜稽,帮我逃走好吗?”
糜稽哽咽着说:“犹蒂,我很想帮你,可是老爹和杰诺爷爷已经说了,如果放你走的话他们会废了我的……”
啊……这样的啊。如果非让糜稽帮助我逃跑的话,他一定会很为难的吧。
还是算了,自己想办法。
“那你可不可以每天都来陪陪我呢,我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食物,你可不可以给我带一些来呢?”
糜稽捂着脸嗯了一声。
啊……还真是个脱线的男生。
我催促着糜稽快去给我拿吃的去,真是要饿死个人了!
这个时候伊路米再次出现在地牢。
我对他态度不算太好,毕竟抓我到这儿来囚禁我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啊。
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痒痒,真是很想冲去咬他一口!
“孩子的话,我愿意抚养,只要是你的,我可以将它作为我们的孩子来抚养。”
哈?
我突然怔住。
伊路米是不是吃错了药啊……还是说他今天抽风了才会说出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
我瑟瑟发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受。可是我不能做出任何违背揍敌客家的事。”
既然这样,那还是拜托伊路米大神你还是收回那句话吧……!
我黑线的别过脑袋,不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真是的,还没看过这么狂妄自大的男人。
什么叫做只要是我的孩子就可以作为我和他的孩子来抚养?!亏他还说的出口啊……
没一会儿我听见糜稽的步子,我欢快的咧着嘴,总算有好吃的了。
糜稽站在门口,他对着伊路米很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哥……”
伊路米点了点头。糜稽端着盘子走过来。伊路米接过盘子,他说:“糜稽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要!我巴不得你走,干嘛赶糜稽走啊?我对你又没有什么话好说。”
糜稽和伊路米都怔了怔。没人再说话。
糜稽叹了口气,对着我说:“犹蒂,我还是先走了。其实老爹并不允许我来看你,我都是偷偷来的。我想我还是先离开吧。”
我狠狠的“看”着糜稽,这个懦弱的男人!
伊路米端着盘子将食物凑到我的面前,是我最喜欢吃的咖喱饭。
感觉好像孕吐期已经过了,食量确实大增。
虽然偶尔也会很恶心,但是基本上是见啥吃啥了,什么都不挑剔。
我在想,如果我没被揍敌客家给带走,现在兴许我已经吃成个胖子了吧。
伊路米舀了一勺咖喱饭给我,我皱着眉头在想到底是吃不吃?尊严和胃,哪个更重要呢?
目前看来,我还是选择了胃。毕竟要活下去,尊严这种东西,有时候作用也没有吃饭的作用大。
我一口一口的吃着伊路米放进嘴里的东西。
我猜如果他放了啥毒药或者是堕胎药,我要是有那个命能逃出来,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咖喱饭被我吃的一颗不剩。
今天我的胃还真是大丰收啊~
伊路米拿起帕子?笨手笨脚为我擦着嘴。
不得不说,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一定很搞笑。如果我看得见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好好的嘲讽他一番。
突然心血来潮,他还在我嘴角上的手被我狠狠的印上了一个牙齿印。
伊路米语气不大和悦,他说:“你是狗变的?”
我哼了他一生。管我什么变的!
“如果你乖一点的话,或许我还会向老爹求情。”
耶?有门路?
我安静不说话,乖一点,应该是指这个吧?
突然伊路米的气息在我的面门前陡然增大。
他要干什么啊……
温温润润,那是他的嘴唇?!
我呆住,接着石化……为什么伊路米要做出这么令人意外的动作。
如果当初他愿意跟我做事因为那个时候我恳求他的模样太楚楚可怜所以才会让他把持不住的话,那么现在呢?现在他这样吻着我是什么意思?
伊路米……你最好不要玩火啊……!
无法挣扎,只好任由他吻着。
不同于西索霸道的吻,不同于库洛洛商业性的吻,这个吻落得让人酥麻难耐。很轻柔啊……
不对,我在想什么。竟然会出神的去把伊路米的吻合西索、库洛洛的吻做比较?!
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我脑子里还总装着这些有的没的。
突然有点想库洛洛和蜘蛛了……
“伊路米……”我叫着他,“你知不知道派克已经死了?”
伊路米的手离开我的下巴,他语气冰凉:“你怎么会知道?”
“难道你忘了我有预知能力么?不过,照你这么说,她的确是死了啊……幻影旅团现状应该很糟糕吧?库洛洛已经被封念了……并且还不能和旅团的人在一起。”我幽幽的说。真想回去看一看,真想。
“不止是你说的那么糟糕。幻影旅团没有领袖,西索退出了旅团,派克死了,本来已经是雪上加霜的事。现在因为你的突然消失,旅团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令人回过神的悲伤之中……”
悲伤?
伊路米是在说幻影旅团的人也会感到悲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