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碧落睡意朦胧地问道。
“公主你忘了？今儿是你生辰，他们是来贺寿的。”
“哦。”碧落这才想起来，“星儿，进来帮我吧。我还是觉得困。”
碧落边打哈欠边梳妆，在星儿的帮忙下，倒也很快就弄好了。
“皇姐！”见她出现，几个小孩子飞一般地奔过去，围住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碧落定睛一看，原来几个弟弟妹妹都来了。
自燕亶登基后，这几个皇子公主都被留在后宫有专门的嬷嬷照顾。先帝的妃子都被遣出宫去了，只留下不愿出宫的二公主燕南的母亲肖贵妃，三公主燕讷的母亲柔夫人，四公主燕静的母亲，五公主燕和的母亲连美人，还有三皇子燕度的母亲刘贵嫔，四皇子燕吉的母亲严夫人。
碧落对这些皇子们也不错，时不时会带着他们去玩。深宫里的孩子本来得到亲情就少，碧落对他们来说就显得格外亲热。几年下来，这几个孩子都很喜欢她。
“皇姐，这是我送给皇姐的贺礼。”贤王爷燕衍首先走上前来递上一个礼盒。
碧落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本书。
“这是我在城南的旧书店里买到的一本古书。我知道皇姐向来爱看这些古书，便买了下来送给皇姐。” 燕衍在一边解释道。
为了找到自己来到燕国的原因，碧落研究了好些古书，结果发现上古的好些东西都曾在燕国古书中出现。比如山海经之类的书，燕国也有。
“想不到衍儿这么有心。皇姐谢谢你了。”碧落把书递给星儿收好。
“皇姐，我绣了一双鞋送给你。” 二公主燕南也急忙献宝似地掏出自己的礼物。
碧落接过来一看，赞道：“二妹，绣得很好！”
见送礼的两人都受到碧落的称赞，其余的几个小孩子也争先恐后把自己的礼物献上来。三公主燕讷写了一首诗作为礼物，四公主燕静、五公主燕和年纪小，各抄了一幅对联送给她。三皇子燕度画了一幅画，四皇子燕吉年仅六岁，临了几个日送过来。
碧落接着他们的礼物，心中也高兴。在这宫里要什么有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她也不稀罕，反倒是这些平常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作为姐姐特别有自豪感。
姐弟几个嘻嘻哈哈说了好一会儿话，细心的燕衍发现碧落精神有些不振，便道：“好了，我看皇姐也累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为什么没见皇帝哥哥？”七岁的五公主燕和突然道。
“皇帝哥哥还在处理政事呢。”贤王爷道。
碧落见他们都有留恋之意，便道：“都下去玩一会儿吧。午间来碧落宫吃饭。皇姐先歇一会儿。”
他们这才恋恋不舍地在嬷嬷、宫女的带领下出了碧落宫。
“皇姐，你不舒服么？”贤王爷关切地问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老觉得累，常犯困。”碧落答道。
“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贤王爷担忧地道。
碧落看出他的担心，心里很是感激：“没事。太医早瞧过了，只说身子虚弱。补补就好。”
“皇姐。”贤王爷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吗？”碧落也看出他似乎满怀心事。
“皇姐想不想出宫去散散心？”他心中的疑问只能在宫外才能说。“要不，去我王府里走走？”
“好是好，只怕皇上不让我出宫。上次我偷偷溜出去，他还把我骂了一顿呢。”碧落道，“说起来，你那个王府会不会太冷清了？又没有女主人。怪冷清的。要不你搬回来住吧？”
碧落几次三番跟他们解释不要太早成亲，贤王爷倒真的按她说的去做了。
“公主，皇上来了。我远远地看见福公公打手势说皇上好像心情不太好。”小月在外面提醒到。
碧落心知燕亶跟贤王爷燕衍向来合不来。为免他们见面产生冲空，她便对燕衍道：“你先去耳房歇一会儿。皇上心情不好，可能会迁怒于你。星儿，带王爷下去歇歇。”
贤王爷前脚刚走，燕亶后脚就进了门。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小月端了一杯茶，燕亶喝都没喝就把它摔到地上，把小月跟碧落都吓了一跳。
碧落示意小月下去，然后问道：“出了什么事？”
燕亶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射向碧落：“你做的好事！”
碧落奇道：“我做了什么好事？”
燕亶嗖地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碧落，一字字道：“记不起来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很想嫁给穆国皇帝是吧？朕偏不让你如愿！”
扫了一眼桌上的生辰礼物，他又邪邪地笑道：“朕差点忘了，今儿是皇姐的生辰。想来皇姐也收到了不少礼物。朕今日也送上一份大礼！福禄！传朕旨意，即日起三个月内在全国选秀女，德才兼备且又貌美者，选为皇后，初定新年大婚！”
碧落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大婚？”
“是的，朕大婚！这下，你高兴了！”燕亶两眼通红道，“在朕大婚之前，你哪都不准去！”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碧落两眼发直地盯着前方，口中念念有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晶莹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她对是他是姐弟情，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份姐弟情早已变了质。因为她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她是来自异界的灵魂。那日李虚中一提到皇上大婚，她整个心就开始痛，然后就晕了过去。刚才燕亶当着她的面说出大婚两字，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锤打过一样，撕心裂肺的痛从心中漫延开来，五脏六腑都痛得失了感觉，四肢百骸痛到失了力气。
原来她真的爱上了他，原来她真的爱上了他！
所以听到他大婚她就会心痛，所以听到有人提出大婚她就好想逃，她不想面对这些，不想面对燕亶娶别人。
所有的失落，所有的心痛，都可以解释了。原来她真的爱上了他。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在世人眼里，他们是姐弟啊！
碧落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三十九章 燕衍的担忧
“皇姐，皇姐……”她觉得有人在她耳边呼唤。是他吗，是他吗？
碧落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燕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旁边还有站着同样满脸忧色的湘姝，星儿，与小月。
“皇姐，你怎么了？要不要宣太医？”
“不，不用了。”碧落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道，“我决定去贤王府散散心。立刻，马上就走。”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愣住了。
碧落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只听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离开，离开，离开……”她想要离开皇宫，离开这里。
“也好。星儿，小月，帮皇姐收拾一下东西。”贤王爷知道一定是皇上说了什么，碧落才会急着离开。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所以他什么也不问就准备带她走。
湘姝等人却急了：“皇上交待过，公主除了皇宫，哪里都不能去！”
“你们不放心，尽管跟过来。”碧落头也不回地走了。
湘姝等人也只得急急忙忙跟过去。
且说燕亶明明爱着碧落，却又为何当着她的面宣旨选秀女、大婚？莫非他不是真心爱着碧落？
原来燕亶今早听说穆国皇帝为了庆贺碧落生辰，想亲自进宫见她。想到碧落上次出宫一直都跟穆国皇帝在一起，而且这次碧落又提出要嫁给他，燕亶心中特别恼火，他以为碧落喜欢穆国皇帝所以才找什么借口嫁过去。再加上这几天，朝中大臣一直都上奏折建议把长公主嫁到穆国，以促进两国友好；还有人上书再次提到皇上大婚之事。一连串的事都让燕亶怒火中烧。
他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就跑去碧落宫。看见碧落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他心中更加生气，一气之下就失了理智说出选秀、大婚的事。
回到如意殿，他的怒气还未消，看到东西就砸，直到满地一片狼籍，他方罢手。
怒气一过，他又突然后悔刚才说过的话。回想刚才碧落似乎脸色不对，燕亶又急急地想回去看看她。不想刚要出门，一个侍卫就撞了上来。
“皇，皇上！”那侍卫满头大汗，什么也不顾就道，“公主强行出宫，奴才们阻止不了她。”
“如今公主在哪里？”刚消散的怒气又积聚起来，燕亶厉声问道。
“公主随贤王去了贤王府，随行的还有几个宫女……”等到那侍卫说完，抬头一看，人早就走远了。
偏殿闪出一条人影，他看着远去背影喃喃道：“我刚混进来，你却又去了贤王府？”
贤王府，燕衍引着碧落跨过院落，来到一处幽雅的小院。
“皇姐。”
碧落见他几次欲言又止，便问道：“衍弟，你有什么事么？”
燕衍看了看她身后的那几位宫女，不说话。
碧落心中明白他的顾忌，于是对她们说：“你们就站在这儿，我与贤王爷有话要说。”
碧落与燕衍走了几十米，确定她们听不到他们的讲话声，却又能看见他们的背影，才停下来。
“衍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是不是要对你不利？”燕衍此刻才真正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话什么意思？”碧落不解地问。
“他是不是想除掉你？”燕衍道。
碧落正色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
“没错，现在外面好多人都在传言说皇上实际上并未亲政，国家大事都掌握在你手里。皇上想除掉你。”燕衍道。
“不，没有这回事。”碧落摇摇头，苦笑道，“如果他想这样做，早就做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燕衍却会错了意，以为碧落苦笑是因为怕燕亶。他紧紧地握住碧落的手，道：“皇姐，我会救你出来。真的，皇姐，我会救你。”
碧落看他情绪激动，安慰道：“不，真的没事。皇上不会对我不利。真的。”
“不，皇姐。你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样的人。他心狠手辣，不会放过你的。他为了坐上那个位子，杀了我母——”
声音戛然而止。碧落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燕亶正一步步走向他们。
那张脸面无表情，不辨喜怒，不分悲乐，却比他发怒时还要让碧落感到阴森恐怖。
碧落与燕衍都不由自主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燕亶再次向前几步，拿开燕衍的手，把碧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然后缓缓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皇姐，跟我回宫吧。”既像命令，又像在哀求。
碧落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
旁边的燕衍却突然跳起来叫道：“不行！皇姐不能回去！”
碧落仍然不说话，只是看着燕亶。燕亶也看着她，不再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碧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眼泪突然刷地一声就下来。她哽咽着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燕亶温柔地道：“皇姐，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咱们再也不理那些事。咱们还像从前那样。”
碧落又是一片沉默。
回不去了！回不到从前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
仿佛过了很久，她才看了燕衍一眼，道：“好，我跟你回去。不过今晚我要住在王府，明天才回去。”
“好。”燕亶一口答应，转身却吩咐一干人等，“星儿，小月，即刻回宫，把公主惯用的东西都搬到王府来。福禄，传朕口谕，明日不早朝。还有，派人把奏折搬到王府。朕今晚也要住在王府。皇兄，你不会介意多一双筷子吧？”说到最后一句，语气转为凌厉，目光中暗含怒色，把燕衍吓得心惊胆战。
再看碧落，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第四十章 鬼雾森林
是夜，月光清明，四处一片安静。
穆子游负手在房内走来走去。
一旁的夜再也忍不住了：“皇上，你为何……”话未说完，他便看见一条黑影从窗边飞过，“什么人！”夜大喝一声，打开门追了出去。
晨也迅速护住穆子游。
过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打斗声。又过了一会儿，夜持剑而归，对穆子游道：“皇上请看！”
穆子游见他掌中多了一只飞镖，头尖的地方插着一张纸。他取下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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